“福滿樓”酒店,其實是有些名不副實的。???


    雖然號稱是酒店,但是,整個麵積,也不過就6o來平米。去掉廚房、洗手間、吧台和冰櫃的占地,剩下的營業麵積,也就不足3o平米了。擺了6張桌,都有些顯得緊吧了。


    不過,由於價格公道,菜量實惠,尤其是那些傳統的青林鄉下風味,所以,還是吸引了大量的食客。自開業以來,生意就一直不錯。


    王福梅現在很自足。


    先是生意不錯,讓以前一直比較反對她的丈夫郭興亮閉了嘴。雖然嘴上沒有承認,但是,每天郭興亮不再吵鬧了,還能夠起早貪黑地去買菜,打掃衛生,到廚房裏幫廚,就證明了他對王福梅的信服。


    兒子已經結婚了。就像現在農村裏的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他也不可能再回到那個破落的鄉下小鎮了。他在城裏買了房子,以後就準備在這裏紮根了。


    從他這一帶起,他就是個城裏人了。以後再跟城裏人打交道的時候,就再也不用看他們那些奇怪的眼光了。


    女兒就要大學畢業了,在郭興亮的提議下,也準備在興陽給她買好房子。


    王福梅自然是不會反對的。所以,也就同意了郭興亮的意見。


    當然,女兒還小,買房也不是特別著急的事兒。但是,未雨綢繆,卻是必要的。


    錢不是太大的問題,開飯店的收入,除了給兒子買房花去一些,還有一些剩餘,交個預付還是夠的。


    在是否貸款上,王福梅和郭興亮的意見一致,就是不貸款。欠銀行的錢,一欠就是幾十年,月月都要還貸款,這樣的滋味,他們想想就感到可怕。


    好在這是期房,交房時間在一年以後。按照飯店目前的狀況,到了那個時候,交上尾款,也沒有多大問題的。


    況且,郭興亮還答應,實在不行,就到自己哥哥家借一點兒。等到飯店掙了錢,再還給哥哥也就行了。


    兒女有了著落,丈夫又學好了,生意還不錯,每天都有錢進,王福梅沒有理由感到不滿足。


    相比現在對麵聚集的那些人,她更感到滿足了。


    人啊,還是不能太貪心。花髒錢,睡涼炕,早晚是病。


    “福滿樓”的對麵,就是“龍田德普小額貸款有限公司”。


    從今天一大早起,就開始有人聚集在公司麵前。


    起初,王福梅還感到有些奇怪。


    昨天才是息的日子啊,難道今天又息了?是不是他們也搞什麽促銷活動,搞了個什麽雙息月?喲,那可得不少錢啊。


    看了一會,王福梅就覺得有些不多對頭了。好像是要錢的樣子啊。


    每到息的日子,領了息錢的人,就時常三三兩兩的招呼著請客,對麵的“福滿樓”就時常因此受惠,那些人就有不少到這裏來吃飯。


    一來二去的,就有人成了熟客。今天在那裏的老劉,就是其中一個。


    王福梅正想著老劉怎麽也來了,老劉就向這邊走來了。


    “劉所,吃飯啊?”


    王福梅迎了出來。


    老劉退休後,還不忘自己曾經的所長身份。在第一次到“福滿樓”吃飯時,就亮出了自己曾經的所長身份。跟王福梅和郭興亮大包大攬地許諾,以後要是有什麽麻煩,就找他,保證給擺平。


    王福梅倒是沒有什麽大麻煩,也知道,求人沒有白求的。所以,倒也從來沒有找老劉辦過什麽事兒。


    老劉倒也知趣兒,每次吃飯,該給多少錢,就交給多少錢。


    如此一來,雙方倒也相處不錯。每次來領息的時候,老劉還不忘多招呼幾個人,來捧場。


    “今兒個早晨沒吃飯,給我來幾個包子,一碟小菜兒,一碗薏米粥。看來今天要長期作戰了,我得先吃飽了。”


    服務員送上了飯菜,王福梅就在一邊兒坐了下來。


    “一大早這麽些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不是昨天才息嗎?”


    “唉,別提了,都說金誌柏要跑路了,我得把錢要回來。這不?都是來要錢的。”


    “不會吧?金老板是大老板,著名的企業家,很有實力的。聽說春江花月夜娛樂城就是他的,那可是掙錢如流水啊。”


    “開始我也不信,可是,來了之後,就不得不信了。”


    “啊, 來了就信了?”


    “嘿嘿,你看,那兩個女人,寶馬邊兒上那兩個,看見沒?閔蘭和宋妍啊。”


    “她們怎麽了?”


    “我就知道你不懂。告訴你吧,他們是常市長和城投公司董事長的老婆,正兒八經的官太太。她們都來要錢了,還能假嗎?這就是內幕消息,有什麽消息,他們是最靈通的。”


    “還有,剛才,警察局的肖軍和劉靈月都來了,把錢拿走了。肖軍是誰?刑警支隊支隊長,馮四海的嫡係。劉靈月是誰?馮四海的情婦。馮四海是誰?金誌柏的鐵杆兒朋友。他們自己人都開始撤托了,還不說明問題嗎?”


    “哎呦,要是拿不回錢,你也得損失不少吧?”


    “還不少?嚇死你,8o多萬啊,我的棺材本兒都在這裏了。不給錢,我跟他們沒完。”


    “哎呀,老劉,好像是出事兒了。”


    王福梅驚呼起來。


    “我過去看看怎麽回事兒、給我留著,一會兒回來再吃。”


    過了七八分鍾,老劉回來了。


    “怎麽回事兒?”


    “一個老太太暈倒了,送醫院去了。唉,這高利貸,簡直害死人啊。那麽多老頭老太太,把棺材本兒都放在這裏了,就指望著吃點兒息兒,沒想到,弄個不好,連本錢都要折裏頭了。”


    “有錢有勢的,得到消息,早就把錢先弄回去了。就剩下這些沒錢沒勢的,還在這裏傻等著。”


    “哎呀,老劉,打起來了,開始砸玻璃了。”


    隨著王福梅的喊聲,傳來了咚咚的聲音。王福梅本來以為玻璃會碎掉,但是,卻見幾個人拿著大錘砸,玻璃也沒壞。


    “那是強化玻璃,子彈都打不透,砸不壞的。”


    老劉顯得很內行,說著,又往嘴裏塞了個包子。


    “哎呀,老劉,你說的那兩個官太太,好像要進去啊。”


    “我看看。”


    老劉飯也不吃了,來到窗前。


    “她們一定是想進去拿錢。好了,我就等著這一刻呢。”


    話音未落,老劉已經衝了出去,箭步如飛,哪裏還像是6o來歲的人。


    老劉過去的時候,閔蘭和宋妍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他們的老公已經跟金誌柏約定,讓她們進去拿錢。隻要門一開,他們進去轉了帳就走。


    雖然隻是拿回本金,但是,此前已經得到了高額利息,怎麽看,也是賺了。


    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閔蘭不禁感到,自己還是幸運的。即使她對於高利貸不明白,她也知道,很可能有許多人,連本錢都拿不回來了。


    老常是常務副市長,現在往回拿本金都這麽費事,更何況那些平頭百姓呢?


    可是,這又怪得了誰呢?投一萬,1年就賺2萬,這麽高的利潤,幹什麽生意能賺到這麽多錢。明顯著不可持續嗎?世界上那裏有這樣的好事兒?


    明明知道是個陷阱,你還自己往裏跳,純粹是想錢想瘋了。


    有能耐的人,都把錢弄回去了,剩下你們這些小民,不坑你們坑誰?


    這些遊戲,不是你們能玩兒的起的,都散了,回家認命吧。


    兩個男人靠近大門,轉了一圈兒,離開了。點著煙,抽了起來。


    許多男人急的直抽煙,門前已經滿地都是煙頭了。


    門裏有了響聲,閔蘭和宋妍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露出了笑容。


    是啊,雖然一大早受了點兒驚嚇,但是,馬上就要把本錢拿回來了。總算是可以把這件事告一段落了。


    一年多來,已經得了幾千萬的利息,現在再把本金拿回來,那幾千萬可就是白撿的了。


    這可是憑自己本事掙得,比拿了錢還要給人辦事,可要安全多了。


    兩個保安靠在了門前,防止有人趁機混進門去。


    門開了,人群開始朝門口移動。保安推著閔蘭和宋妍的後背,想把她們兩個盡快地推進屋內。


    盡管保安平時對這兩個官太太看不順眼,那派頭,完全就是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


    但是,他們隻是個保安而已,公司裏麵的任何人,哪怕隻是個清潔工,都要比他們牛上很多,都可以對他們呼來喝去的。


    要不是為了掙錢,他們早就他麽的不幹了。


    就在兩個保安想把閔蘭兩個人推進屋內的時候,兩人幾乎同時被人家從後麵抱住了。


    緊接著,門就被忽地一下拉開了。人群一下子就湧了過來,拚命向屋內擠去。


    裏麵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衝進來的人群撞到在地,也沒人去管他們,他們想離開,可是已經晚了,人群就那麽從他們身上踩了過去。


    等到他們終於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才現,外麵已經沒有人了,所有的人,都擠進了大廳裏。


    “叫你們老板出來。”


    “還錢!”


    “還錢!”


    “還我血汗錢!”


    “金誌柏,出來還錢!”


    保安隻聽到了一片喊叫聲。


    閔蘭和宋妍一開門的時候,就被擠到了一邊。閔蘭還被撞倒了,有好幾個人,從她的身上踩了過去。


    等到她爬起來的時候,哪裏還有剛才那副官太太的樣子。她想整理一下自己的頭,卻現,左手一陣劇痛,已經抬不起來了。


    再看宋妍,還趴在地上,眼鏡沒了,2手正在四處摸索著,顯然是在找眼鏡。


    閔蘭想進去要錢,走了兩步,還是回頭,想扶起宋妍,但又怕去晚了,拿不到錢,於是心一狠,也就不再管宋妍,自己進去了。


    等到閔蘭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開始動手了。


    龍田德普的幾個職員,被用繩子綁在椅子上,正在呼喊著什麽。但是已經沒有人聽他們在喊什麽了。


    老劉有些害怕了,他想勸阻一下這些瘋狂的人,但是,已經沒有人聽他的了。


    幾個年輕一點兒的人,正圍在經理身邊。其中一個手裏拿著水果刀,逼在經理的脖子上,要他說出保險櫃密碼。


    經理不說,那把水果刀,就毫不猶豫地紮在了他的大腿上。


    一聲慘叫之後,經理哆哆嗦嗦地說吹了一串數字。


    一個年輕人從經理身上搜出鑰匙,一腳把經理連人帶著椅子踹到在地。


    第一個保險箱打開了,立刻,人群就擁了上去。前麵的人錢剛剛到手,轉眼之間,就被不知何人搶走了。


    搶到錢的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被別人搶走了。


    擠不上去的人,在外圍急得團團轉。


    不知是什麽人喊了一聲,搶不到錢,就搬東西。


    於是,電腦、桌椅、飲水機等轉眼之間就沒有了。就連點鈔機和a4白紙,都被人占上了。


    下手晚的,就從別人手裏搶,於是,叫罵聲,爭論聲此起彼伏。


    什麽都搶不到的人,就開始搬大廳裏的atm機。搬不動,就用腳踹,剛才幾個拿大錘砸玻璃的,擠不到保險櫃跟前,就掄起大錘,使勁兒砸自動取款機。


    這邊兒大錘砸,旁邊兒也沒閑著。不時地,就因為多人爭搶,鈔票就飛揚起來。有人跳起來用手抓,有人爬在地上揀。還有的人,幹脆就到別人的兜裏去掏。


    到最後滿地都是鈔票,隻是沒有幾張是完整的,都在爭搶當中,扯碎了。


    按說,這龍田德普公司,雖然不象大銀行那樣正規,好歹也算是個金融機構。必要的安保措施,也是應該有的。不應該就這樣輕易地讓人進來。


    進來之後,還應該有顧客跟職員的隔離設施。不會讓這些人就輕易地進入了辦公區,尤其是金庫區。


    但是,當初設立時,可沒考慮到會有這一天。


    那個時候,由於急著開業,所以就匆忙地開始了試營業。


    試營業的時候,金誌柏派了十幾個打手,維護秩序。當時的考慮,就是為了突出自己的黑社會背景,從而震懾別人。讓那些從他這裏借高利貸的人,產生敬畏。


    後來,在監管機構檢查驗收的時候,雖然提出了要加強安保設施。但是,驗收的人,早就是金誌柏哥兒們了,所以,也就通過了。


    如果事後進行補救,也是來得及的。 但是,此時金誌柏的思路變了。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營業。


    倒不是他差安保設施這幾個錢兒,而是要借此向同行以及他的客戶們傳達一個信號:這是我金誌柏的生意,就這麽幹了,沒有安保設施,我也照樣開銀行。


    你們誰還敢來搶啊?來啊。


    就在昨天,經理還在酒桌上跟人吹牛:我們的場子,誰敢去搗亂?輕則打斷他的腿,重則要他的狗命。


    沒想到,話音剛落,他自己今天腿上就挨了刀。


    閔蘭在裏麵轉了一圈,就出來了。


    她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官太太身份,在這些瘋狂的人麵前,已經是毫無作用了。要想拿回錢,還得找自己的老公。


    就在她打電話時,十幾台車飛快駛來,停在了門前。


    幾十個黑衣人,紛紛從車裏出來。每個人手裏都拎著膠皮棒子,滿臉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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