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一看,此人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燒傷,便連頭發,都被燒掉了一半,陳凱之仔細辨認,正是那江晨景。


    “江先生……”


    陳凱之直直地盯著他,神色詭異地朝他笑。


    江晨景一見陳凱之,頓時沒了逃出生天的喜悅,他心裏驚怒交加,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縱橫金陵這麽多年,居然會折在一個小小的書生手裏。


    他如一隻困獸般,冷冷地看著陳凱之,朝著陳凱之冷笑,早沒了身上的儒氣,凶性畢露道:“陳無極……我……”


    說時慢,那時快,他話還沒說到一半,陳凱之已一把抓住了他半邊的頭發,這一扯,他的腦袋便忍不住朝著陳凱之的方向別過去。


    “怎麽樣,你輸了!”陳凱之再也不客氣地揚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摔了下去。


    啪!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虎落平陽被犬欺,江晨景幾乎要吐血,自己是何等人,現在竟被一個小書生當死狗一般的痛打?


    “江先生不是說,許多人不想看到江先生落入官府的手裏嗎?可惜,他們運氣很不好,咱們去見包知府吧。”


    經過一副折騰,江晨景已是氣若遊絲,此時被陳凱之拖著,就如死狗一般。


    陳德行看著地上的手帕,頓時暴怒:“我最瞧不起這等身上還帶著帕子的男人!”


    說罷,陳德行衝上去便拳打腳踢,狠狠在他身上踹幾腳:“狗一樣的東西,明明是個賊,還在我麵前裝斯文。”


    江晨景被打得連叫喚的氣力都沒有了。


    陳德行便朝陳凱之道:“你歇一歇,我來拖著這狗東西。”


    陳凱之搖搖頭道:“算了,我還有一些氣力。”


    事實上,陳凱之真的有力氣,而不是一些氣力,方才險象環生,按理來說,理當是筋疲力盡,可是陳凱之也不知是怎麽回事,身上的那股氣遊走得厲害,反而是覺得精力倍增,這江晨景百多斤的人,若是以往,他是根本拖不動的,可是現在,卻並不覺得有多沉重。


    隨即,陳凱之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去見包知府。”


    在陳凱之心裏,現在這金陵裏,也隻有包知府才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了,至於其他人,陳凱之一概不信。


    現在……陳凱之打的乃是一個時間差,這江晨景一定還有同黨,不過想必,這些人還未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必須將這江晨景趕緊送去知府衙門,隻要去了那裏,那就是包知府的事了。


    “快!”


    陳凱之一聲催促,加急了腳步。


    …………


    一場大火,已是震驚了整個金陵。


    這金陵,注定了是不太平的。


    至少知府衙門,已經大亂。


    包虎這幾日,可謂是焦頭爛額,他已急得沒有了辦法,那三眼天王是什麽人,以前自己還小瞧了此人,可現在越是打擊鹽販,他方才知道這三眼天王的厲害。


    敵暗我明,對方人手眾多,組織嚴密,且都是亡命之徒,尋常的差役,隻是混口飯吃,哪裏肯去拚命?數十個差役追擊幾個鹽販倒還勉強足夠,可若是遇到了十幾個鹽販,差役沒逃之夭夭就不錯了。


    這諸多的不利,再加上朝廷的催促,使他意識到,自己的冒失舉動,不但誤了自己,更害了自己恩師。


    朝中邸報傳來,已有許多禦史,開始彈劾自己了。


    想必很快,等期限一過,朝廷便會明發旨意,明鏡衛便會來捉拿自己了吧。


    而今日,卻是有人跌跌撞撞地進來,帶著哭腔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棲霞坊……棲霞坊……那兒……那兒……那兒失火了,不……不是失火,火勢來得很急,事前沒有任何征兆,想來……想來是有人縱火,是縱火,大火熊熊,遮雲蔽日……”


    “什麽……”包虎豁然而起,夫子廟的事,死傷了那麽多的百姓,已是令他心裏自責了,而現在……又失火了,而且還是有人有意縱火?


    這……一定又是那該死的鹽販們幹的。


    包虎氣得發抖,臉色青黑,嘴皮子哆嗦著,竟是嚅囁著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是挑釁,是挑釁啊!


    這一次,又不知要死多少人,又不知……天,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他幾乎可以想象,朝廷再得到這個消息,接下來會采取什麽手段。


    無論采取什麽手段,自己完了,徹底地完了。


    想到這裏,他一屁股癱坐了下去,終是最後反應過來:“救火,救火啊。”


    “五城兵馬司,想必已經去了……”


    包虎從前在邊鎮,署理馬政,所謂的馬政,就是以文官的名義執掌軍中,因此早就沾染了軍中的風氣,本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心誌何等的堅硬,可現在,他竟有些慌了。


    完了!


    這是他冒出來的唯一念頭,自己這回真的完了,恩師也完了,顯然,大勢已去。


    再想到這一次,又不知要損失多少百姓,那些鹽販,既然想好了縱火,一定會在熱鬧的地方,他幾乎可以想象,這一次,那些該死的鹽販,又製造了多少冤魂。


    他顯得很疲倦,很無力,這太平繁華的金陵,在他眼裏,甚至比那滿是煙瘴,到處都是山越亂賊的邊鎮,還要可怕得多。


    “命人……去查看吧。”包虎麵上,再沒有了起初來的銳氣,有的隻是疲倦,一種深深的疲倦感。


    那差役踟躕著去了,誰知過了一會兒,又折身回來道:“府尊,陳凱之……求見。”


    陳凱之?


    這個小子,不是和郡王殿下一道不知所蹤了嗎?


    果然……郡王殿下和他沒有失蹤,看來,是不知去哪兒玩了,這家夥,到了現在,還給老夫來添亂。


    再想到當初陳凱之極力反對自己冒失的進剿鹽販,包虎既是慚愧,又是義憤填膺。


    慚愧的是自己居然連一個小秀才都不如,義憤填膺的時候,這家夥……剛剛出了事,他就跑來看笑話了。


    這笑話有這樣好看嗎?難道就是想要證明你是對的,置這麽多枉死的百姓不顧,而得意洋洋嗎?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


    早上更新是不是比淩晨好?大家早睡早起看書,身體好,謝謝大家一直支持老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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