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南琴絲毫不擔心陸寬不跟上來。


    身具神通,身懷重寶,卻劫運纏身。


    就在這時,恰好有一位美麗動人的天機士從天而降。


    隻要不想死,都知道該去拚命討好巴結,求條生路吧?


    如此一來,她的布局就算成功一大半了。


    有趣,有趣,無聊了這麽久,總算來了個值得本姑娘出手的雜魚。


    希望你不會讓本姑娘失望。


    諸葛南琴暗自想道。


    世間極少有人知道,天機士並不能深入窺探劫運纏身之人,而隻能獲得一些非常模糊的信息。


    諸葛南琴此次,存了詐一詐陸寬的心思。


    扭頭轉身,不過是欲擒故縱。


    不一會兒,諸葛南琴的身影已經走遠,進入了茶樓中。


    陸寬望著消失的美人背影,臉色陰晴不定。


    他記得齊廣武曾經提到過,劫運纏身之人,可以屏蔽天機士的查探,諸葛南琴應當推算不出他的具體情況。


    可是剛剛諸葛南琴的驚豔表現,讓他內心翻江倒海,產生了強烈不安。


    萬一齊廣武搞錯了呢?一個凡人,錯誤估計了天機士的水平也是有可能的吧?


    猶豫再三後,盡管心中萬般不想和諸葛南琴扯上什麽關係,他還是拖著沉重的步伐,不情不願地也跟著走進了茶樓。


    坊市門口,隻剩下還在興致盎然的圍觀仙人。


    ……


    茶樓雅間,陸寬和諸葛南琴麵對麵端坐著,一壺上好的仙茶優雅地擺在二人正中的小桌上,壺嘴煙霧繚繞。


    陸寬並沒有因為對麵是位絕色美女就色授魂與,反而因為喝茶又花了三十中品靈石而感到心痛。


    他自顧自地斟了口茶,不帶什麽感情地開口道,“仙子有話還請直說,在下還有要事,恐怕不能久留。”


    麵對陸寬的冷淡,諸葛南琴美豔的臉蛋上冷若冰霜,她輕輕嗤笑一聲道,“在天機士麵前說謊毫無意義,就憑你,還能有什麽要事?不就是換點寶物好應對天驕大會嘛,嗬嗬。”


    “不是本姑娘放你進來,你還因為一枚上品靈石被坊市拒之門外,現在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嫌本姑娘耽誤你的時間?”


    托詞被一口點破,陸寬臉上有些繃不住了。被別人,尤其是被一個深不可測的美女看個通透,這個感覺實在談不上好。


    要是平時,有個好友一起喝茶聊天,也許會覺得輕鬆寫意吧,可是現在,陸寬是真的有點怕了……


    陸寬吃虧就吃虧在他對天機士的能力一無所知。


    其實劫運纏身的他根本無法被細細推算。


    諸葛南琴從天機術獲得的唯一信息就是,此次劫子為金丹真人,身無上品靈石,卻會在近期出現在坊市。


    單看這個信息,毫無頭緒。


    但是諸葛南琴冰雪聰明,從這麽一點點信息出發,結合陸寬的外貌,硬是布局出了今天的局麵。


    她身為當代天機士之一,除了依賴天機術的推算,也會靠線人搜羅天下情報。


    陸寬身為從天門真傳弟子,十二年無法修仙,卻突然在二十歲時鑄就最垃圾的“第九品”金丹。


    如此有趣的人物,其簡報自然也被情報係統送到了諸葛南琴的手中。


    所以她在坊市第一眼看到陸寬,就能道出他姓陸。


    至於當眾點出陸寬有神通?


    這是常見的詐術了。


    如果陸寬果真有神通,被她輕描淡寫一語點破,肯定驚懼不已;如果陸寬沒有神通,那她就是在暗示威脅---本姑娘身為天機士,就這麽光明正大構陷你有神通,讓你麻煩纏身,你可有辦法?也能讓陸寬驚懼不已。


    無論真相如何,她都不虧。


    至於此時道出陸寬是來賣東西湊靈石,買寶物為天驕大會做準備,就更容易了。


    身上一塊上品靈石都沒有,卻要來坊市,這不是來賣東西買寶物,還能是什麽?


    才堪堪年滿二十,就要強行突破到金丹,丹成第九品就算了,還要浪費師尊天劍尊者的一顆寶貴的乾元換骨丹。


    這不是為了天驕大會,還能是為了什麽?


    恰到好處地拋出合適的信息,配合諸葛南琴那驚人的美貌和自信。


    不得不說,陸寬確確實實被唬住了。


    放下茶杯,他頗有些無奈道,“在下畢竟也出身名門正派,是金丹真人,還請姑娘不要這麽兜圈子了。”


    這是在變相服軟交底,試圖通過擺出宗門最後挽回點損失。


    我陸寬好歹也是元嬰尊者的真傳弟子,姑娘你敲竹杠差不多就得了,別太過分。


    聽到陸寬沒出兩句話就搬出靠山,諸葛南琴知道攻心戰她已經贏了大半。她心中樂壞了,完美無瑕的嬌顏上露出一絲詭計得逞的笑容。


    不過很快她就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陸寬說道。


    “無知的可憐小子,你的見識真是淺薄到讓人好笑,這就是你麵對天機士的態度嗎?”


    “好,那就不跟你廢話,把你準備在坊市交易的寶貝都拿出來吧!”


    這一刻,諸葛南琴的目的,圖窮匕見。


    大劫之子的劫運非常恐怖。


    天機士就算能推算天機,麵對劫運時,也必須如走鋼絲一樣小心翼翼,否則一旦遭到反噬,就是身死道消。


    正常天機士如果利用天機術推出大劫之子有可能會來自己家開的坊市,很可能就閉市謝客,躲過這一劫再說。


    但是諸葛南琴又豈是尋常女子?


    她高傲霸道,她智慧超群,她享受刺激,她享受刀口舔血的快感。


    學天機術的樂趣,不正在於此嗎?


    想想也知道,大劫之子能拿出來在坊市交易的寶物中,非常有可能就有能牽動天下局勢的絕世寶貝。


    這等機緣,豈容錯過。


    要是這等寶貝被某個路人買走,豈不是血虧?


    天機士最擅長的就是趨吉避凶,福緣吃下,厄運退回。


    隻是跟陸寬喝杯茶,這等程度的劫運糾纏,她有足夠把握驅除。


    她定要親眼看看陸寬手頭有沒有好東西,才能甘心。


    隨著陸寬將一件件準備交易的寶物拿出,諸葛南琴的目光迅速被那把青城雄黃泥打造的仙壺吸引住了。


    她身上的天機術在瘋狂鼓蕩,她的天機術從來沒有這麽強烈地回應過。


    就是它。


    這是一件重寶,是一件足以讓任何勢力都為之瘋狂的重寶!


    這件重寶,必須留在坊市,必須留在我們的勢力!


    過了半晌,諸葛南琴才戀戀不舍地從仙壺上收回了目光。


    她必須準備趕人了。


    算出了陸寬打算賣出的仙壺是絕世重寶,有機會撿這麽大一個便宜,這份收獲還不夠巨大嗎?


    但是她不能開口,否則一旦牽扯太深,她跟陸寬的因果就結下了,到時候劫運纏身,怕是麻煩不少。


    既然如此,那就結束這次談話吧,本姑娘的時間可比你的寶貴多了。


    端起茶杯,諸葛南琴頭也不抬,蠻橫地說道,“好了,看你也沒興趣喝茶,就快點滾吧,別敗了本姑娘興致!”


    聽到這話,看著滿臉寫著不耐煩、揮手趕人的美麗仙子,陸寬目瞪口呆。


    上一秒還要我哪裏都不許去,拿出寶物給她品鑒,下一秒就直接開口讓我快滾。


    天機士都這麽有個性的嗎?


    陸寬被諸葛南琴的詭異舉動搞得滿頭霧水。盡管一肚子疑問,但是人家姑娘都端茶謝客了,留著也是自討沒趣,陸寬隻得充滿不解地走出茶樓。


    隨著陸寬的離開,諸葛南琴手指飛速翻動,這是她在暗中傳音布局。


    望著陸寬遠去的背影,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青蔥般的食指在虛空中微微撥動了一下。


    就在諸葛南琴撥動虛空後的一刹那,走在繁華大街上的陸寬,突兀地抬起了頭。


    他看見了坊市中最大最顯眼的一棟樓---奇珍樓。


    咦,這裏看上去不錯啊,要不就去奇珍樓賣掉仙壺吧?陸寬心中恰到好處地泛起一道合理的想法。


    隨即他便大踏步向奇珍樓走去了。


    就在陸寬向奇珍樓走去時,諸葛南琴正端坐在茶樓低頭喝茶。


    她烏黑靚麗的秀發中,有一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黑色變成白色。


    窺探天機,尤其是近距離算計劫子,又怎麽會沒有代價?


    任何上天賜予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這,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鐵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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