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陸寬望向張儀,沉聲下令道。


    “你回去後,把手頭的事情暫時交給其他人,朕有關於血夜聖地的事情需要你做。”


    張儀微微一愣,隨即擔憂地勸道。


    “陛下,血夜聖地不好惹啊。修羅一族越強盛,血海就越壯大;血海越壯大,閻樂鬆的實力就越強。”


    “正常情況下,我們可以開啟國戰,一仗一仗打過去,積小勝為大勝,慢慢壓縮血海空間,削弱修羅一族,最後決戰閻樂鬆,鼎定乾坤。”


    “但是這最起碼也得十年時間。”


    “要在一年之內收服修羅族,擊殺麒麟,完全來不及啊,您看……?”


    陸寬抬眼望向張儀,打趣笑道。


    “你呀你,思維還是太僵化了。”


    “打仗是挺花時間的,那不打仗不就行了?”


    “張愛卿你舌燦蓮花,能不能想個辦法說服閻樂鬆,讓他站到我大夏這邊來,攜手對付麒麟?”


    勸降閻樂鬆?


    這不是開玩笑嗎?


    張儀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陸寬。


    天鸞門老祖呼延適的死,可是和陸寬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啊!


    閻樂鬆在掌管血夜聖地之前,是天鸞門的核心弟子,他憑什麽改換陣營?


    我雖然有三寸不爛之舌,但是這種說服任務怎麽可能完成?


    陛下這是糊塗了吧……


    就在張儀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腹誹陸寬時,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


    等等,呼延適?


    身為大夏丞相,他早就被告知,在青蓮門後山亂戰中,死掉的不是呼延適,而是交換獸。


    真正的天鸞門老祖呼延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交換獸偷偷鳩占鵲巢了。


    從這個角度看,是交換獸一直心心念念想弄死陸寬,是交換獸蠱惑了閻昊天和丁海秋對付陸寬。


    罪魁禍首是交換獸,而不是天鸞門老祖呼延適。


    大夏和天鸞門,其實根本沒有仇恨啊!


    天鸞門和大夏都是受害者。


    我們共同的敵人,是交換獸,是神獸聯盟啊!


    看問題的角度一變,張儀頓覺豁然開朗,瞬間豪情萬丈。


    盡管大夏和血夜聖地之間立場不同、理念不同,利益上也有許多衝突,但是不妨礙在更大格局下攜手共進啊。


    哈哈哈哈哈,三言兩語之間,讓閻樂鬆背叛陣營,聯手大夏,這有何難?


    陛下厲害,厲害啊。


    見張儀滿臉喜色,心領神會,陸寬含笑地點了點頭。


    遊說,是一門大學問。


    同樣是講道理,不同的人講出來效果完全不同,天差地別。


    讓閻樂鬆相信呼延適是交換獸,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張儀能利用他背後的縱橫大道,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於無聲無息之間感染人、說服人,這是他的本事。


    其他人可沒這水平。


    放個普通人在閻樂鬆麵前,可能沒說兩句,就會被冠上妖言惑眾的罪名,直接被驅逐。


    就在張儀慷慨陳詞時,諸葛南琴冷聲打斷了他,提出了疑問。


    “張丞相,我不懷疑你的能力,你肯定能說服閻樂鬆。”


    “但是你漏考慮了一個關鍵點。”


    “我們要怎麽見到閻樂鬆呢?”


    “正式遞交拜帖上門拜訪的話,很容易被麒麟、被神獸聯盟關注到。”


    “萬一引起祂們的疑心,猜到我們和血夜聖地聯手,再想設計陷阱坑殺麒麟,可就難了。”


    “可要是秘密潛入血海深處,那太容易引起誤會了。”


    “很可能就被閻樂鬆誤以為我們是去暗殺他的,根本解釋不清楚。”


    是啊,諸葛南琴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再厲害的縱橫家,也害怕麵都見不到。


    人家聊都不跟你聊,你怎麽說服人?


    就在仙駕內眾人低頭陷入沉思時,李淳風笑眯眯地甩了一下拂塵,示意大家抬頭看他。


    他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大紅色的鎏金請柬,輕描淡寫地給眾人展示了一圈,笑道。


    “哎呀,剛剛你們提到血夜聖地時,貧道才想起來,數月前血夜聖地給我寄了一份請柬,邀請我去參加他們新任聖師的加冕儀式。”


    “我本來還想著,大夏和血夜聖地有血海深仇,我隻能忍痛推掉這份邀約了。”


    “沒想到現在看來,這請柬來得剛剛好啊!”


    “算算時間,加冕儀式就在五日後,諸位若是不棄,不如隨貧道一同前往?”


    閻樂鬆困於血海無法離開,血夜聖地的最高執掌人就是聖師。


    上一位聖師閻昊天隕落後,血夜聖地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可血夜聖地盡管悲痛,也必須盡快推選出新的人選。


    新的聖師選出後,需要完成血海加冕儀式才能繼承權柄,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聖師。


    邀請各方勢力的代表前來觀禮是血夜聖地的慣例。


    李淳風身為萬沛藍的大弟子,受到邀請理所當然。


    一想到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陸寬和張儀臉色古怪。


    這也太巧了吧?會不會有詐?


    倒是諸葛南琴沒有任何懷疑,她點了點頭,冷笑道。


    “陛下,師兄的天機術驚天動地,幾乎不遜色於師尊。”


    “很多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可能是巧合;但是發生在他身上,就是必然,就是命中注定。”


    “嗬嗬,想也知道,血夜聖地給他送請柬,他怎麽可能忍住不算一算吉凶?”


    “他若是覺得請柬無用,一定會當場回絕,根本就不會收下來留到今天。”


    “收下來了,就表示他已經預見到了今天會用得上。”


    “師兄還是那樣,一點都不坦誠,明明算無遺策,卻喜歡裝成是自己運氣好,故意裝弱。”


    被無情拆台,李淳風不為所動,依然笑眯眯謙虛道。


    “師妹啊師妹,你這可真是太高看師兄我了。”


    “我當時手下請柬,隻是隱約憑直覺感到未來可能會有用而已,哪裏像你說得這樣,算得這麽精細?”


    “好了好了,咱們不要糾纏這些細枝末節了,不重要,一點兒也不重要。”


    “陸大帝,那就請你們做些準備,委屈你們扮成貧道的隨行人員,我們一同前往血夜聖地吧。”


    ……


    有諸葛南琴背書,陸寬自然不會拒絕李淳風的好意。


    但是他不可能冒險讓本體前往。


    萬一被其他極境埋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一番商議後,大夏一行人決定就此兵分兩路。


    陸寬的本體與諸葛南琴一道,秘密返回大夏。


    他的氣運分身則和張儀一起,隨同李淳風前往血夜聖地觀禮。


    盡管對張儀抱有極大信心,但是為帝者不能孤注一擲,把希望都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大夏和血夜聖地雖然有著共同的敵人---神獸聯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大夏和血夜聖地的關係就有多好。


    更別提陸寬一直琢磨著想把修羅族挖牆腳挖到大夏來,融合修羅一族的氣數。


    所以,派張儀談合作歸談合作,但是不妨礙陸寬同時出手針對血夜聖地。


    有被【控神】奴役的寄生獸在手,陸寬正好拿閻樂鬆試試刀。


    寄生獸的天賦咒殺術並不是隻有四欲滅魂陣這一種。


    隻不過此法殺傷力強、發動隱秘、祭品條件簡單,所以深受寄生獸喜愛。


    閻樂鬆在血海中盡管近似無敵,可若是真想用四欲滅魂陣咒死他,好好謀劃一番,依然大有可能。


    但是……


    陸寬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誰說咒殺術隻能用來殺人的?而且為什麽要咒殺閻樂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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