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真覺得這阿箬是個人才,難怪皇上會選擇將她留下。


    她性格潑辣,是那種敢和別人扯頭花的性格。


    以前在宮中是沒有底氣,可現在成了皇上手下的奴才,那可就不一樣了。


    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身為宮中老大的狗,她敢和任何人幹起來。


    幾句話就頂的如懿啞口無言,見如懿不說話,阿箬主動開口道:


    “嫻妃姐姐,妹妹以前確實做了錯事,皇上也訓斥嬪妾了,怎麽說嬪妾也曾經伺候過姐姐十幾年,希望姐姐大人有大量,皇上政務已經夠辛苦的,就不要讓皇上在後宮中煩心了。”


    好家夥,此話一出,簡直是絕殺。


    阿箬這話說的真的好綠茶,一向都是如懿去勸解別人少給皇上添麻煩,沒想到兩人一下子換了角色。


    如懿身體搖晃著蹬蹬倒退兩步,嬿婉和惢心忙抬手扶住她。


    看著阿箬臉上說起皇上時的愛慕和擔憂,她心都要碎了。


    她在冷宮受苦三年,弘曆和阿箬恩愛了三年,現在,她竟然成了讓皇上煩心的人。


    如懿從沒有像今日這般難堪過,原來她的少年郎除了她,也會喜歡上別人?


    滿宮的妃嬪和皇後:……


    如懿臉上帶著茫然,聲音沙啞的開口:


    “阿箬,本宮從沒有想過讓皇上煩心,就像是本宮從沒有想過你會背叛本宮!若是別人背叛就罷了,偏偏是從小與本宮一起長大的你,你說你是為了皇上,可皇上真的喜歡你嗎?”


    如懿越是聲音越篤定,弘曆和她的感情如何,阿箬是一路見證過來的。


    她和弘曆不僅是青梅竹馬,更有兩心相許的情意,阿箬怎麽會覺得能比的過她和弘曆之間的感情?


    李玉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嫻妃的話,隻覺可笑的很。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說這些沒有用的。


    感情這種東西如人飲水,自己知道就行了。


    真沒有必要什麽都掏出來說,甚至去和別人探討。


    皇上已然決定輕拿輕放,聰明人就該讓阿箬趕緊回去了,免得跪在這裏大家一起失了麵子。


    這宮裏人來人往的,瞞都瞞不住呢,更別說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在這討論起皇上來了!


    她們現在說的話,明日就可能傳遍全宮中。


    說這些話除了能過個嘴癮,還能改變什麽?


    倒不如留著這些委屈,回頭說給皇上去聽,沒準皇上心軟還能升個位份。


    李玉眼含擔憂的看了眼嬿婉,心中決定回頭和她好好說說,得早點離開翊坤宮。


    跟著這種不靠譜的主子,隨時有可能被牽連。


    阿箬壓根不慣著如懿,雖然跪在那,臉上卻帶著股勝券在握,這般模樣更是讓如懿覺得刺眼。


    “嬪妾為何背叛,姐姐自己清楚,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當然,嬪妾不會隱瞞皇上,前因後果都已經告訴了皇上,姐姐想知道就去問皇上吧,至於皇上是否喜歡嬪妾,這事就不勞煩姐姐操心了。”


    看著如懿臉色蒼白,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淡定,阿箬眼中閃過快意。


    如懿一向裝模作樣,她對身份和寵愛最是看重,麵上卻惺惺作態讓所有人都以為她人淡如菊,不爭不搶。


    以前她多少次為如懿發聲,她也從不阻攔,還不是因為自己說了她想說的話。


    可惜一遭被人欺辱懲罰時,如懿連個屁都不敢放。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大雨天爬到延禧宮,如懿卻半點不念舊情,將大門緊鎖。


    這就受不了了?


    哼,這才哪到哪啊,以後有如懿的好日子過!


    看著阿箬的臉上說起皇上時的嬌羞,如懿心痛難忍,恨不得昏死過去。


    事已至此,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她沒想到曾經牆頭馬上的少年郎,這麽快就變心了。


    皇上說是讓阿箬來請罪,實則不過是在逼她原諒。


    她原諒了,以後也不能再拿此說事。


    皇上用一場所謂的請罪堵住她的嘴,就這麽皆大歡喜了。


    如懿逼回眼中的淚意,為了體麵她仰起下巴,冷聲斥道:


    “滾吧,本宮的翊坤宮不歡迎你這等人,既然皇上罰你禁足,本宮自然遵從皇上的旨意。”


    阿箬看都懶得看她,抬頭看著李玉,“李總管,嫻妃姐姐這樣說了,那嬪妾就回去領罰了?”


    李玉走上前,朝著如懿行了一禮,恭敬說道:


    “嫻主,奴才就送慎貴人回宮了,天冷,您快進屋吧。”


    說著他伸手扶起阿箬,暗中看了嬿婉一眼,這才帶著人離開了翊坤宮。


    嬿婉和惢心陪著如懿回了殿內,如懿神色冰冷,一言不發的坐在榻上。


    嬿婉倒是覺得挺爽快的,原身可是被如懿沒少用言語打壓。


    不僅是她一個人嘲諷原身,還帶著她身邊的主角團一起開黃腔,玩語言暴力。


    這才小菜一碟呢!


    這一晚如懿幾乎沒有合眼,就這麽呆坐著,嬿婉和惢心也得陪著,兩人沒法子,實在困了就趴在桌上歇會。


    沒想到就是這一晚,海貴人卻出事了。


    延禧宮中,海蘭已經快要臨產。


    這些天沒有見到如懿來看她,海蘭卻一心都記掛著好姐姐。


    她身邊的宮女為了主子的身體,一向是報喜不報憂。


    結果海蘭在廊下透氣的功夫,就聽到有兩個小太監在聊天。


    說什麽慎貴人阿箬在翊坤宮中跪著向嫻妃請罪,逼著嫻妃原諒她。


    一聽這消息,海蘭就急了。


    哪還管皇上對她禁足的責罰,也不顧天黑,招來侍女就匆匆朝著翊坤宮而去。


    她卻沒有瞧見院裏那兩個小太監見她出門,一臉得逞的笑。


    匆匆走到半路,海蘭已經覺察出肚子痛,卻強忍著想去翊坤宮見見如懿。


    可這生孩子哪裏是能忍的了的。


    很快就痛的站不住腳,她隻帶了貼身宮女,這侍女此時也慌了。


    這黑天半夜的,安靜的宮道上竟然無人可喊,隻能扶著海蘭靠坐在宮牆邊。


    海蘭一臉冷汗,這時候也不惦記去翊坤宮了,握住侍女的手,咬牙吩咐著:


    “我要生了,去太醫院找太醫,找江與彬,快去!”


    侍女不放心的看著她,可這處位置離那個宮都不近,眼見海蘭臉色蒼白,侍女忙奔去請太醫。


    這一來一回自然需要時間。


    等她在帶著好幾名太醫回來時卻沒見到海蘭的身影,宮牆邊隻留下水漬和血跡。


    原來海貴人坐在那時就羊水已破,恰好巡邏侍衛們聽見她哭喊嘶叫,這才幫忙抬回了延禧宮中。


    第二日一早,嬿婉侍候著如懿用早膳時,宮人來報:


    海貴人昨夜難產,掙紮著生下了五阿哥後就大出血,終究沒有挺過去,已經去了。


    這個好消息讓嬿婉驚訝的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這可是如懿那小團體裏堪稱女諸葛的海蘭呀,原身下線時這位功不可沒。


    本以為會是她攻略之路上的攔路小boss。


    沒成想她不僅躺贏,還被人帶飛了?


    也不知道她猜對沒有,回頭一定要問問進忠他們是不是出手了。


    如懿聽了神色怔然,手中的湯匙“啪”的一聲掉到了桌上,不敢置信的問道:


    “海蘭昨夜生產為何不叫本宮,她身子一向不錯,如何會難產?”


    聽到海蘭是因為聽了阿箬之事,要來看她時卻在半路破了羊水,這才難產。


    如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像是個茫然的不知該幹什麽的無頭蒼蠅一般在屋裏來回亂轉,支棱著雙手,嘴裏還不停念叨著:


    “怎麽會這樣,海蘭怎麽就去了呢?”


    她躬著脖子,本來就身材偏瘦,一身灰色旗裝真真襯著如懿像個小老太太。


    嬿婉和惢心輪番勸解著,可算將她安撫下來。


    事已至此,三人趕忙都換上素衣,朝著延禧宮而去。


    這還是嬿婉第一次來延禧宮,聽說如懿一開始就住這,這裏雖然也寬敞,但宮殿不如翊坤宮顯新,雅致精巧上也差了些。


    此時延禧宮還是往常的模樣,隻是宮人身上掛了白。


    一路上如懿腳步匆匆,好似想見見好姐妹最後一眼,可真到了海貴人住的偏殿時,卻過門而不入了。


    惢心看著站在門口走神的如懿,忍不住柔聲問道:


    “主兒可要進去送海貴人一程,聽說海貴人已經收拾妥當。”


    如懿也不說話,扶著門扉,好似裏麵有結界一般,那腳是怎麽也邁不過門檻,隻能伸長脖子朝裏麵張望。


    嬿婉站在離如懿兩步外,雙手交疊放在腰間,就那麽靜靜的站著瞧。


    她可真是佩服如懿,這有什麽可怕的,都說她重情,海貴人好歹是為了去看她才難產,這時候竟然害怕了?


    皇上昨晚就收到消息了,將他常用的太醫齊汝派去為海蘭診治。


    聽李玉稟報海蘭是因為聽說阿箬去請罪,生怕如懿傷心,宮女怎麽也勸不住非要去翊坤宮,路上忽然發動。


    這消息聽的皇上無語,都懶得去瞧她。


    他都已經將海貴人禁足,可這位偏無視他的命令,偏就跑出去在宮道上生孩子,他有什麽辦法?


    好日子不過,非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對著這種人皇上也沒撤。


    果然,早朝之前就傳來了海貴人難產而亡的消息。


    齊汝已經回稟,若是海貴人不亂跑,及時讓產婆接生,估計是啥事沒有,就是耽誤了,幸好孩子沒事。


    下朝之後,皇上就徑直來了延禧宮。


    這一進來,就見如懿扶著門踮著腳不停地朝裏麵張望,皇上不由皺起眉來,年紀也不小了,如此成何體統。


    身後的李玉和進忠對視一眼,兩人算是深藏功與名。


    身為皇上身邊的人,自然做事小心,想要海貴人的命辦法有很多,就像昨晚,隨意讓人聊個天,這海貴人就出事了。


    走近偏殿,皇上一眼就瞧見了嬿婉,她站姿特別好看,就隨意站在那就給人一種優美動人的感覺。


    是那種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找出她的美。


    她穿著身月白色宮女服,小兩把頭梳的特別簡單隻簪了朵白色絨花,簡單的打扮卻難掩其姝色無雙。


    自從看見她皇上嘴角就凝著一股笑意,眼神更是一刻不想離開她,直到如懿等人發現皇上駕到,朝著他行禮,這才打斷了他。


    “臣妾參見皇上。”


    “起身吧,為何不進去,可看過海貴人了?”


    如懿神色冷淡起身,搖了搖頭,聲音帶著股倔強:


    “臣妾沒敢去看,想到海蘭去了臣妾就痛心不已,到底是相處了十多年的姐妹,沒成想她竟然早早就走了。”


    皇上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對她別扭的態度早有準備,早前兩人起了爭執矛盾,嫻妃也一向都是如此。


    為著這份情債,他倒也能耐心去哄,畢竟她的感情還是赤忱的,可現在嘛……


    嬿婉小心的瞄了皇上一眼,就被他給逮到了,臉上立馬露出抹甜甜的笑容,不僅皇上看的晃眼,多日沒見她的進忠也看直了眼。


    李玉昨日才見過嬿婉,倒還記得分出心思朝著皇上小聲稟報:


    “皇上,海貴人已經收拾妥當了,您就別進去了,您先移步正殿,奴才讓人將五阿哥抱來。”


    皇上點了點頭,對如懿出言邀請道:


    “嫻妃既然也不想進去,就和朕去正殿看看五阿哥吧。”


    皇上話中的陷阱如懿毫無察覺,朝著皇上微微一福身,“是,臣妾也想看看海蘭拚死生下的阿哥。”


    對皇上昨日對阿箬的懲罰如懿還是帶著氣。


    在她心裏,自己和少年郎之間兩心相許,她理解弘曆的難處,隻要弘曆心在她這,她願意為了他去隱忍退讓。


    可阿箬隻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貴人。


    將她陷害進冷宮受苦三年,弘曆就不心疼她嗎,怎麽會放過阿箬這個始作俑者的?


    她想不明白,明明前些日子兩人的心還是近的,現在卻覺得兩人之間好似隔著萬丈的距離。


    不論心中有多少委屈,可在皇上麵前還是要保持最美的儀態。


    如懿步伐端莊的跟在皇上身後,在正殿廳中的梨花木圓桌前坐下。


    打眼一瞧,隻見桌上放著的茶杯,赫然是她之前住在這裏時所用的。


    連位置都沒有變,她從前常常在此托著下巴看著殿外,孤獨得等待著皇上的到來。


    沒想到海蘭住進延禧宮後,依然將這裏保持著原樣。


    如懿含淚端詳著這熟悉的茶盞,想到曾經為皇上的付出,和海蘭的對她的用心,不由將此話喃喃出聲。


    皇上不動如山的端坐一側,耳中聽著如懿對海蘭的懷念,心中卻對她這番悲痛倒是有些不解。


    連海貴人的偏殿都不敢進去的人,這會倒是悲痛上了?


    人還沒下葬,也沒人攔著她,若真是姐妹情深她隨時可以去見海貴人最後一麵,實不必在他麵前表演。


    想到表演,他下意識用目光尋找著嬿婉的身影。


    她正安靜的站在如懿身後,看似乖巧實則眼神出神,一副消極怠工的模樣。


    她正好逆著光站在窗戶前,光線灑落在她身上倒是將她照的好似在發光,本就白皙的肌膚都呈現出一種晶瑩剔透的光澤。


    他知道這個小姑娘美麗,一顰一笑都是美的,可每次直麵這份美貌衝擊時,還是免不了被驚豔。


    她真的不適合當一個奴婢,以這樣的美貌,不管是宮裏還是宮外她若是想過上好日子那真是太簡單了。


    甚至都不用她去用什麽手段。


    隻要那含情眼中帶上絲愛意,小嘴裏說些小話,就能哄得男子為她灑盡熱血,連性命都能交給她。


    美人如斯,任是何等英雄人物都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想到此,皇上垂下眼眸,看著衣角上的龍紋刺繡,心潮中泛起波瀾。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得到美人,可他卻不知道這小姑娘對他是個什麽意思?


    她說喜歡自己,那媚眼裏卻也沒有喜歡,對著她,就算是一國之君也自信不起來。


    人隻有一顆心,被別人牽扯時,自然也就忽略了其他人。


    如懿哭了一氣,倒是將昨日就壓在心中的難受發泄出來了,理智回籠後,這才發現皇上竟對她沒有一句關心?


    接過惢心遞來的帕子將眼淚擦淨,仔細一觀察,皇上竟然深思不屬,一向意氣風發的臉龐上帶著深深的無力,就連他長長的睫毛都無力的垂下。


    如懿瞬間心軟了,心中潛藏的母性被眼前這明顯傷懷的少年郎引動,在做不到和皇上置氣,帶著憐愛的寬慰道:


    “皇上,海蘭為您拚死生下五阿哥,就以貴人之禮儀下葬嗎,臣妾鬥膽想為海蘭求個體麵。”


    如懿溫柔的看著皇上,眼中帶著絲母親般得關愛。


    估計皇上也在為海蘭難過吧,她又何必提起皇上的傷心事,倒不如讓海蘭風風光光的下葬,這應該也是弘曆想要做的事。


    皇上回過神來,掃了眼如懿臉色微微一僵,強扯了扯唇,無所謂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以嬪位之禮辦吧,海蘭的家人朕會吩咐人去關照。”


    聽了皇上答允,如懿臉上露出絲笑容,起身朝著皇上行了一禮,“謝皇上恩典,如此也不枉海蘭這一生了。”


    她這話有些奇怪,嬿婉看著如懿行過禮後歡喜的坐下,心中有些不解。


    海蘭也就三十歲左右。


    這麽年輕就去了,以如懿的意思按照嬪位之禮下葬,就算這輩子功德圓滿了?


    她聽著別扭,其他人自然也沒覺得這話順耳,進忠掃過如懿,眸中閃過不屑。


    很快奶娘就抱來了剛出生的五阿哥。


    奶娘恭敬的跪在皇上身側,這樣能將繈褓中的阿哥抱低些,好讓皇上和嫻妃娘娘坐著就能看清阿哥的臉。


    嬿婉也走近站在如懿身後好奇的瞧著,隻見這孩子雖然皮膚發紅有點醜,卻能看出來是個胖小子。


    海蘭之前被人下了增加食欲的安胎藥,生孩子時遭罪,可肚裏的孩子顯然是受益的,長得胖乎乎的。


    如懿想摸摸孩子的臉,卻也不摘下護甲,隻能翹著手指,用兩根手指撫了撫五阿哥的小臉。


    “皇上,你看五阿哥生的多好啊,以後定然是我大清的巴圖魯,臣妾恭喜皇上喜得貴子。”


    她黑眸帶著笑意,一邊逗著五阿哥,還不忘喜悅的看著皇上。


    這話倒是說的順耳,皇上臉上也露出絲笑意,聽說這孩子哭聲有力,瞧著身子確實很不錯。


    抬手捏了捏胖乎乎的小手,皇上此時一片慈父之心,想到這孩子出生後就失了生母,還得給他找個母親。


    “如懿啊,大阿哥也快要議親了,在回到你身邊也不合適,純妃這些年也將他照顧的很好,不如將五阿哥就交由你撫養,你與海蘭姐妹情深,定會將這孩子視若親生,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如懿臉上笑容加深,眼中閃過抹感動,皇上還是記掛著她的。


    皇上說的也對,大阿哥成年後要出宮開府,她就是撫養了也沒有什麽意義,倒不如將五阿哥從小撫養長大好。


    何況如今海蘭也不在了,她就是這孩子唯一的母親。


    若是交由別人撫養,那海蘭對她的一腔情誼不就讓別人摘了果子去,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想清楚後,如懿端莊的起身緩緩跪了下來,雙手交疊著俯身行了一禮。


    “臣妾謝過皇上信任,定會好好撫養五阿哥長大,請皇上放心。”


    “如此朕也就安心了,起來吧。”


    皇上坐在椅子上動都沒動,抬了抬手扶了一把。


    嬿婉就這麽看著皇上三言兩語就就將如懿哄高興,也不再和皇上鬧別扭,反而高高興興的替她的少年郎養孩子了。


    也不知如懿是怎麽想的,換了她絕對不要這孩子。


    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人生下孩子就算了,還放在眼前養著,這真的不是折磨嗎?


    現代有部演趙飛燕姐妹的電視劇,裏麵的趙合德迷的皇上不僅愛她,還為她殺子。


    這才是後宮女子的終極目標,給別人養孩子算是怎麽回事啊。


    皇上安排好五阿哥後並直接去了皇後的長春宮。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喝碗養生湯吧,臣妾一早就讓人燉上了,海貴人去了,請皇上照顧好身子,莫要多傷神。”


    皇後親手盛了一碗湯遞給了皇上,夫妻二人一同坐到了軟榻上,素練等人恭敬的候在一旁。


    看著端莊溫柔的皇後,皇上倒是舒展了眉頭,端起湯隻淺淺抿了一口就放到了桌上,溫聲說道:


    “海貴人的身後事就按照嬪位去辦吧,還得勞煩皇後操勞了,五阿哥朕準備交由嫻妃撫養,正好她與海貴人一向交好,想來會好好撫養永琪的。”


    皇後臉上的笑容落下了些,她對海蘭身後事自然沒有意見,五阿哥被交給嫻妃撫養她也早有猜測。


    皇上果然是如此決定。


    縱然她心中不想嫻妃撫養阿哥,免得又給她增加了籌碼,可皇上顯然不是在和她商量。


    嫻妃還真是好命,什麽都不用做,就讓皇上將一切都捧給她了。


    看著皇上英俊的臉龐,皇後忍下心酸,露出抹笑來:


    “臣妾明白了,皇上信任嫻妃,想來嫻妃定不會辜負皇上心意,海貴人的事請皇上放心,臣妾定會辦的風風光光,永琪,這是皇上為五阿哥取的名字嗎,果然是好名字。”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到底是他的發妻,也算是賢惠大度的女子,唯獨對嫻妃耿耿於懷,做下很多錯事。


    這倒也無傷大雅,畢竟宮裏也沒有幾個清白的,拍了拍皇後的手安撫著:


    “皇後將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也辛苦了,不過是個貴人,何必勞煩皇後受累,交給內務府去辦就是。”


    ……


    自從嫻妃得了五阿哥後,翊坤宮中確實多了些人氣。


    雖然五阿哥有多位奶娘日夜看護,可如懿沒有生過孩子,突然有了個兒子可是新鮮了幾日,沒事就抱來親香親香。


    連嬿婉都學會了抱孩子,看著這白白胖胖的小阿哥,隻當這是一份哄孩子的工作,就還挺煩的……


    她從小就是獨生女,要是自己生的那沒辦法,別人的孩子,真心愛不起來。


    翊坤宮中這些日子也不平靜,三寶已經查到了海貴人的安胎藥被嘉嬪動過手腳。


    如懿得知後自然吩咐三寶繼續追查,倒不是想為海蘭報仇,估計是怕以後她萬一有了孩子,也這麽無知無覺的著了道。


    不找出這人來,終究心裏不安穩。


    對於阿箬的處置,皇上已經做下定論,禁足一段時間自然會放出來。


    如懿不死心還是想知道阿箬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可阿箬自然不會告訴她。


    想到阿箬曾說過,她已經向皇上和盤托出,是以,如懿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來向皇上尋求答案。


    偏偏皇上前朝事務繁忙,也不常來後宮。


    這日,皇上派人來宣如懿去養心殿侍候筆墨。


    聽到這個消息如懿自然喜不自勝,從榻上起身快步朝著內室走去。


    “嬿婉惢心,你們快來為本宮梳妝,就穿那件石青色的旗袍吧,嬿婉幫本宮梳頭。”


    嬿婉和惢心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忍著笑,幸好皇上宣召了,若不然這位娘娘真快要成了望夫石。


    將如懿的頭發拆開,嬿婉重新為她梳了一個旗頭,如懿額頭高,她特意給梳了一個歇著的劉海,更顯年輕。


    她的梳妝的手藝如懿是很信任的,她那雙巧手梳出來的頭發都很有新意。


    沒見嬿婉平日自己梳的發型雖然簡單,但怎麽看都是好看的。


    哪怕隻簪朵簡單的絨花,瞧著都青春靚麗。


    梳好發後,她就按照如懿的風格為她上妝,細眉微挑,深紅色的口脂。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和風格,如懿就是喜歡偏穩重色係的衣裳和打扮,哪怕她日日看著侍女們都是白色粉色青色的衣裳,也從未想過自己去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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