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妄之災從天降


    “殘廢?你有什麽病?風濕病嗎?”程小真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醫生,我還真是看不出。[?([”


    風睿淡然道:“小弟幼小時曾被人擊了一掌,震散了筋脈,這一生恐怕再不能修習內功了。”


    程小真登時麵現惋惜之色。


    須知,武學之道,習武者全憑內勁傷人,是以武術技擊中有雲:“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不練內功,武術招式再好也隻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臨敵保命毫無用處。


    高不克歎道:“少俠真是個可憐人哪!盡管如此,就憑少俠幾句話,實是很難令人相信你便是雷師傅之徒啊!”


    “我這麽年輕就已經是個殘疾人了,你還想讓我怎樣?”風睿麵現窘色。


    程小真溫言道:“你可有何信物?”


    風睿聞言忙從懷中摸出一件物什,放在了高不克身側的棗紅木茶幾上。


    兩人同時望去,但見擺在茶幾上的是一塊雞蛋般大小的碧色圓玉,殘陽映照之下,上麵還散著一抹瑩瑩的光澤。


    程小真一見之下,急忙搶在手中,隻見圓玉中心刻著一個隸體“雷”字,她不禁心神一震,道:“大師兄,這……這確是師父之物!”顯是她內心激動異常,聲音已在微微顫。


    高不克點點頭,微微一笑:“看來高某真該稱呼少俠一聲師弟啦!”


    程小真眼中淚光閃動,端了一碗熱茶遞給風睿,滿臉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風睿眼中似乎也有了淚花,他口唇翕動,雙手哆嗦著,滿臉感激之情。


    程小真柔聲道:“風師弟,你不要激動,要學會克製情感,不就是一碗茶嗎?”


    “我知道。”風睿忽道,“對了,李罡鋒師兄在這裏嗎?”


    程小真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提及李罡鋒,微覺一怔,道:“在,你找他有事?”


    風睿道:“是的,趕快讓他出來!”程小真道:“他不在這裏呀。”風睿皺眉道:“那你為何說……”


    “他的確是本門之人,但他出去了。”程小真截口道。


    這時,高不克微笑道:“風師弟,不知你找李師弟有何要事?”風睿登時麵現難色,道:“這個……請恕小弟不便相告。”


    高不克麵上微微一動。


    程小真忽道:“師父他老人家可好?”


    風睿聞言,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臉色變得蒼白,但瞬間便即如常:“他……他老人家……很好。”短短幾個字,他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吐出來,聲音竟微微有些哽咽。


    高不克雙目如電般凝視著他,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與動作,都逃不過高不克的眼睛。


    他見了風睿的神情,不禁暗忖:“莫非師父遭了什麽不測?不對,師父那麽高的武功,世間又有誰能傷得了他?即使遭到眾多武林高手的圍攻,師父縱不能一一將他們製服,但要安然逃離卻也不難呀。但若師父真的安然無恙,這小子又怎會有如此傷心模樣?”


    這些念頭也隻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微一沉吟,道:“風師弟,師父已有十八載未與我們聯係了,我們都是十分掛念,他老人家為何不與你一道兒回來呢?”


    風睿聞言,臉上閃電般掠過了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道:“他老人家……有要事在身,也許……也許過不了多久,師父定會前來的。”


    “哦?”高不克聞聽此言,心中疑竇更盛。他耳聽得程小真和風睿聊起他這十餘年來與師父一起生活的景況,腦中卻飛快地轉著念頭。


    麵對程小真的問話,風睿總似是是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頭,言辭閃爍。


    過了半晌,高不克忽道:“幾日前,黃師弟飛鴿傳書,言道李師弟無意間探得了廿餘載前名動八表的獨行大盜‘一刀索命’向天仇的下落,兩人要聯手將其除去,為武林除害,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二位師弟不日便會歸來。風師弟暫且住下,靜候李師弟的佳音如何?”


    風睿未及開口,程小真先一步說道:“就這樣吧,師姐給你安排房間。”


    風睿口唇微動,似欲說些什麽,終於自行忍住。一時間,積香廳中寂靜無聲。殘陽的餘暉斜射進來,廳中平添了幾分蒼涼的意味。


    很快,風睿起身跟著程小真向廳外走去。走出廳來,一陣風吹過,風睿肩頭微微一縮。高不克望著二人出去的背影,臉上瞬間掠過了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神色。


    不多時,風睿隨著程小真來到了後院的“天劍小築”。


    風睿走進去,但見房中桌、椅、櫃、床等日常用具一應俱全,且無一不是上好木料加工而成,極其考究,且不失雅致。


    程小真柔聲道:“你一路勞頓,用過晚飯就好好歇息吧,有事找樓下的侍女小翠,她是個專業丫鬟,自會轉告我的。”


    風睿拱手道:“叨擾師姐了。”


    不多時,樓梯板“格格”聲響。少頃,走上來了一名青衣少女,想必便是侍女小翠。她托著一個菜盒,盒內有四碟精致的小菜、一份點心和一壇上好的竹葉青。


    她把菜盒放到桌上,襝衽一禮:“公子如若有事,請盡管吩咐,小婢就住在樓下。”


    風睿道:“你叫小婢?”青衣少女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婢女,但我叫小翠。”


    “明白。”風睿道,“你也別叫公子,直呼姓名好了。”


    “奴婢哪敢!”小翠說著卻向風睿偷偷瞥了一眼,轉身盈盈下樓。


    風睿用過飯,小翠便上來收拾菜盞。


    他從小隻與師父在一起,見的女子甚少,那時年齡尚幼,倒不覺怎樣,現在已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見了小翠姣好的容顏,一顆心禁不住怦怦亂跳,兩道火辣辣的目光直盯在她身上。


    小翠被他瞧得滿臉不絕的紅暈,嬌嗔道:“公子,你老盯著人家幹嘛?”


    風睿臉上一紅:“我……我見小姐姐生得好看。”


    小翠聞言臉上更紅:“我還不見得有你大呢,就急著叫人家姐姐,羞也不羞?”說著以手刮臉。


    風睿見她全是一副小女兒情態,十分可愛,不覺心頭一蕩。便在這時,小翠嫣然一笑,托起菜盒走出房去,空餘風睿立在那裏,一顆心跳個不停。


    過得半晌,風睿心中方始平靜,莞爾一笑,起身推窗。


    窗外夜涼如水,天色陰沉,雲聚雲散,一鉤狼牙彎月在陰沉沉的雲層裏乍隱乍現。


    他低頭向院中望去,但見不遠處有一片荷塘,塘中荷花盛開,微風吹過,陣陣清香撲鼻而來。霎時間,風睿思潮難平,想起未知的身世、茫茫的前程,喟然一聲長歎。


    過了半晌,他下意識地探手到懷中一摸,隻覺那物什貼身還在,不由地籲了口氣。


    他想到將這件物什交到李罡鋒手裏後,便可回去見師父了,不由地心下激動起來,轉瞬間卻蹙起了眉頭:“不知師父的傷好些了沒有?”


    他歎了口氣,信步踱下“天劍小築”。他抬頭望著天上的冷月,腦中思緒彌亂紛飛,像是個北風飄雪片的天空。


    他不經意間回身,但見樓下廂房的燈還亮著,小翠還沒睡,便陡覺一陣莫名的心跳。悵立良久,那燈已然熄滅,似乎隱隱還聽見裏麵輕輕歎息了一聲,風睿登時呆在當地。


    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風睿深深呼吸了一口夜的空氣,便邁步朝樓上走去。


    驀地,一條人影悄沒聲地掩上了“天劍小築”。


    風睿突然停住腳步——他已現了立在樓梯板上的那名黑衣蒙麵人。那人筆直地立著,黑色的衣角在夜風中微微擺蕩,雙目閃動著森寒的光芒。


    風睿雖知遇上了凶險,卻神色未變,朗聲道:“閣下是何方神聖,夤夜造訪,有何貴幹?”此時此刻,他居然還能如此氣度從容,這份定力已甚是難能。


    那黑衣蒙麵人卻未答話,目光如刀般在風睿身上一掃,突將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胸口。


    風睿見了這蒙麵人的目光,心中突地一跳,暗忖:“莫非這人專門為我身上的這封信而來?他又怎知我身上有這麽一封信呢?他究竟是誰?”


    就在這時,那蒙麵人突然身形一晃,閃電般飛身向著風睿當胸攫去。


    風睿但覺眼前黑影一花,即知對方已然出手,心下不及細想,本能地縱身向旁躍開。他這一躍,竟避過了那蒙麵人的閃電一擊,那人似是一怔。


    原來,雷千鈞不僅有“旋風無極腿法”和“衝天劍法”兩項絕技,還有一套踏雪無痕的輕功絕技“驚雁功”。他知風睿無法修習內功,武術招式練得再多再好,臨敵保命終是無用,於是便將這套輕功絕技傳授於他,盼他日後若遇上凶險,尚能避禍。


    這套“驚雁功”,雷千鈞從未傳授過第二人,是以“神劍六俠”亦是不識。風睿此時性命懸於俄頃,自然而然地便使出了這套輕功。


    這蒙麵人要殺從未修習過內功的風睿,本是易如反掌,但這“驚雁功”乃是一代武學巨擘雷千鈞的得意絕學,而風睿已在這套輕功上淫浸了十餘載,步法之妙,當真是趨退若神、行走如風。那蒙麵人連出數招,竟未能碰到風睿半點衣襟。


    轉瞬間十招已過,那蒙麵人顯是焦躁起來,當即拳法一變,連下殺手。


    風睿登感左右支絀,當下提聲大叫:“救命啊,快來人哪,我要完蛋啦!”他不會絲毫內功,雖然高聲大叫,但也傳送的不遠,好在深夜,萬籟俱寂,聲音傳送的便比白日裏遠一些。


    這蒙麵人聽了風睿的叫喊,更是焦躁,當真是“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欺身連環出拳,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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