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變故


    來自東方的光芒驅走了夜的陰霾,朝陽已然跳出雲層。


    和風吹送,陽光普照,平安客棧四周洋溢著一陣陣淡淡的花草清香。


    兩人一路談笑,一路聞著清香,不多時,便來到了平安客棧的院子裏。


    一枝梅忽然道:“江兄,據說那座迷宮中機關重重、高手如雲,你們既然能闖得出來,就定然都是些絕頂高手,我實是很想見一見!”


    江頌揚微微一笑,道:“很快你就會見到的,不過,現在莫要大聲說話,他們正在睡覺,他們實是太累啦!”


    一枝梅聞言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江頌揚見她全是一副小女生情態,十分可愛,不覺心頭一蕩,忽然間又想起了一事,當下輕聲道:“梅兒,難道你沒掉進那座迷宮?”


    “沒有,我是從別的路上過來的。”一枝梅稍稍一頓,笑了笑,又道,“從前家師經常領我過這野獸山,這山上的路我很熟。”


    江頌揚“哦”了一聲,不禁心道:“梅兒的師父翻越這鬼山居然如入無人之境,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心念甫動,忽聽一枝梅道:“江兄,難道你不感到奇怪麽?”


    江頌揚不知她為何會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來,愕然道:“怎麽?”


    一枝梅道:“我們在此談話,裏麵的高手居然還能睡得著!”


    江頌揚聞言不禁也是心下困惑不解。


    譚英和張生俱已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就算他二人睡得再沉,也絕不可能沒有半點兒警覺。


    “莫非出了事?”江頌揚心念至此,當下說道:“我進去看看。”雖然他心中驚疑不定,但麵上卻是神色如恒。


    一張長桌上,譚英睡的正香,卻不見了張生。江頌揚不禁一怔,暗道:“難道張生也聽到了那哨音趕去察看了?”


    便在這時,一枝梅已然在一張長桌前坐下。桌上有酒,她自斟了一杯,衝著江頌揚靦腆地一笑。她的笑容雖然靦腆,但她說的話卻無半點靦腆的味道,她道:“有酒不喝豈不浪費?”


    江頌揚笑了笑,便轉頭向著兀自熟睡的譚英一拱手,說道:“譚兄若已醒來,就請起來喝兩杯如何?”他料想譚英此時定是在裝睡,因為依譚英的武功,張生起身離開便定能將他驚醒。


    然,譚英卻並不似在裝睡,因為江頌揚說完後,他竟渾無半點兒反應。


    江頌揚心裏忽然有了種不祥感,當即快步奔到譚英身旁,伸手一推,但覺譚英全身軟綿綿的,竟是被人點了穴道。他不覺心中一凜,怔了一怔,便指尖運勁向著譚英身上戳去。然,數指過後,譚英竟仍是毫無反應。


    江頌揚臉上已變了顏色,忽然就變了。


    便在這時,陡聽身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不要白費力氣了,你解不開他的穴道,世上本就極少有人能解得了我這‘鎖骨打穴法’的!”


    江頌揚聞聲驟然回身,但見麵前立著一個人,正是“魔簫秀士”張生。他不覺心神一震,皺眉道:“鎖骨打穴法?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生嘿嘿一笑,道:“難道你還猜不出?”話音甫落,突聽一人淡淡地道:“我猜得出。”


    張生忙抬頭望去,隻見那黑裙美婦譚心柔已從內室緩步走出。張生蹙眉道:“你當真猜得出?”


    譚心柔哼了一聲,道:“你是‘千變妖王’的小弟子、‘變臉狼’的師弟‘易麵怪’李生,老娘真是走了眼!”


    這“張生”當真是“易麵怪”李生麽?


    這“易麵怪”李生早在十幾年前便在北方武林中闖下了極大的惡名,一提起此人來,北方武林中人無不恨之入骨。然,此人早在數年前便在江湖中失去了蹤跡,江湖中人均以為他已然死去,豈知他竟然還活在世上。


    其實,這“易麵怪”並未曾在江湖上失去蹤跡,而是一直以“魔簫秀士”張生的身份行走於江湖中。


    這“張生”哈哈一聲長笑,便轉過頭去,再轉過來時,麵前已現出了一張麵色枯黃的臉來,宛似身患重病,但他眉下那兩顆老鼠眼中卻射出了陰毒的光。


    譚心柔冷冷地道:“李生,你在江北胡作非為,已是天人共憤,居然還敢到江南來,你當真是不想活了麽?!”


    “易麵怪”李生淡淡一笑,道:“既然世間無人能令我死去,那我為何不活下去呢?”


    譚心柔哼了一聲,道:“你既已出現在老娘的麵前,難道還想活命?”


    李生笑道:“就算我真的想死,可惜你卻未必能如我所願。”


    譚心柔冷笑一聲,道:“你的易容術雖然高明,但你的武功難道還在獨臂道人之上?”


    李生淡然道:“想我這點兒微末道行,又如何能跟獨臂道人比肩,但獨臂道人已經死了,而我卻還好端端的活著。”


    譚心柔森寒地道:“你還活著,隻因我還未出手!”李生道:“我想你一定出不了手。”


    譚心柔道:“哦?”李生微笑道:“因為你的一位老朋友要來看你了。”


    譚心柔柳眉一蹙,道:“是誰?”


    “我——”,這“我”字甫落,大廳中便忽然多了一個人,一個頭戴儒巾、身著錦袍的中年文士。


    但見此人劍眉星目,豐神雋秀,無論是誰,一看都必然會認定他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然,譚心柔一見之下,臉上便有了怒色,隻聽她冷冷地道:“蕭少飛,你這雜種!”


    來人正是昔年“神劍六俠”中的“索魂魔笛”、如今的鬼堡堡主蕭少飛。


    他微微一笑,蹙眉道:“心柔,沒想到你中了我的無色無味的劇毒和我的一記內家綿掌居然還沒有死,沒道理的,你怎麽還沒死呢?!”


    常言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此時,譚心柔眼中已如欲噴出火來,她咬牙切齒地道:“蕭少飛,你這畜牲!”


    蕭少飛聞言不慍不怒,施施然走上兩步,道:“如果一個女人連人和畜牲都分不清楚的話,那麽這個女人也就該死了!”


    譚心柔的眼眸中突然有了痛苦之色,她幽幽地道:“你當真忍心殺我?你……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曾在一起的那些火一樣纏綿的日子?!”


    蕭少飛笑了笑,柔聲道:“心柔,你就放心地去吧,我會永遠念著你的。”


    譚心柔眼中的痛苦之色突然消失了,麵上已是冷若冰霜,她的聲音亦是冷若冰霜,她道:“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殺我?”


    蕭少飛嗬嗬一笑,道:“你難道沒看見我還有兩個幫手?”話落,便從廳外走進來了兩個人。


    他們一個身穿黑袍,一個身著白衣,但胸前衣襟上卻俱是印著一個慘白而猙獰的骷髏頭,卻不是鬼燈、幽靈二大使者是誰?


    蕭少飛又道:“心柔,你們隻有兩個人,而我們卻是四個人,你的死期到了!”話音甫落,突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你莫要忘記還有我!”


    蕭少飛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卻是一個坐在不遠處的一張長桌上飲酒的秀美絕倫的白衫少女。


    他一見這少女的容貌,不覺一呆。


    這少女自然是一枝梅,她放下酒杯,站起身來,道:“你是不是怕了?”


    蕭少飛忽然笑了笑,道:“你隻不過是個小女孩,在我眼中,你根本就不能算是個人。”


    一枝梅麵上一寒,道:“有這種想法的人通常都死得很慘!”


    蕭少飛平靜地道:“是麽。”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是他的人卻絕不平靜,因為他已出手。他手臂微微一抬,便有一枚暗器從他手中呼嘯而出。然,這枚暗器卻並未射向一枝梅。


    沒人會想到蕭少飛居然會向江頌揚下手,江頌揚當然也未想到。此時,他閃避已是不及,但他卻未死,因為就在眾人一怔之際,江頌揚身前突然火星四射,“砰”地一聲,那枚襲來的暗器已然炸得粉碎。


    一個雞蛋般大小的耀眼的珠子正在半空中急轉動,很快這個珠子便到了一個人的手中。


    眾人扭頭望去,隻見這人正是這家平安客棧的老板獨臂人。


    蕭少飛望了望此人掌中的白色珠子,又望了望他的臉,不由地眉峰一蹙,道:“原來是傅莊主!咱們在這山上已相處了數載,我竟一直未認出來!”


    “魔珠”傅九淡淡地道:“你沒認出我來,並非你的眼珠子不好,而是你已將注意力放在了望天堡上,你本不該太在意望天堡的。”


    蕭少飛雙目一緊,道:“難道令天行並未找上我?”


    傅九微微一笑,道:“望天堡的名頭雖響,但自十九年前令芷嫣一死,堡主令天行便已心灰意冷,再不過問江湖之事,他如何會找蕭堡主的麻煩?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敢保證望天堡中便再無高手,令天行從此便會跟鬼堡平安相處?我想蕭堡主還是會比較忌憚的,所以……”


    蕭少飛截口道:“所以你便利用了這一點,製造了一條假消息?”


    傅九微笑道:“不錯。”


    蕭少飛麵沉如水,閉口不言。


    傅九又道:“蕭少飛,你死定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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