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人


    很快,東方紅日便離開了,房中一片沉寂!


    焦鋒不禁眉峰緊蹙,他實是想不起自己還會有什麽故人。他自小便跟隨師父學藝,他的師父便是昔年威震天下的一代武學巨擘望天堡主令天行。如今,令天行已然不在人世了,而焦鋒闖蕩江湖亦有近十載,他結交的人雖然不少,但真正的朋友隻有一個,哪裏還來的故人?


    “難道是東方紅日故意騙我去正義樓?可他這樣做又有什麽目的呢,莫非……莫非他欲加害於我?可我跟他隻是初次會麵,更無冤無仇呀!哼,莫說是一個小小的正義樓,即便是龍潭虎穴,又奈我何來?”心念至此,焦鋒舉杯一飲而盡,忽然朗聲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酒,是上好的陳年老窖。


    正義樓並不是一座樓,而是一座占地極為寬廣的大宅院。內中雖是亭台水榭、回廊曲折,但也算不得富麗堂皇。沒來過正義堂的人,實難相信這裏便是江湖中第一大幫會“正義堂”的總舵。然,庭院深深,誰又知道裏麵有多少機關埋伏?


    自焦鋒甫踏進正義樓的大門時便有了這種感覺,能有這種感覺的人無疑已是江湖中的絕頂高手,焦鋒當然便是這樣的高手。他是第二天中午趕到這裏的,來的時候宴席已擺上了。席間隻有東方紅日一人。


    兩人落座後,東方紅日舉杯道:“焦大俠一路風塵勞頓,區區先敬你一杯。”話中之意竟像是說,焦鋒既已來了就不會再走了。卻聽焦鋒道:“焦某今日前來並非是專門為了飲酒的。”


    東方紅日嗬嗬一笑,道:“焦大俠所言極是,不過先飲了此杯,區區再為你引見如何?”


    “引見?”焦鋒不覺眉峰一蹙,“焦某的故人,還需東方堂主引見?”話音甫落,隻聽得腳步聲響,接著便從廳外走進來了一名身著藍袍的青年漢子。


    此人一走進來,焦鋒竟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四目一對,兩人均是神色一變。


    焦鋒失聲道:“鐵……鐵誠師弟,是你麽?”想是他心中激動不已,連聲音竟也微微有些顫。


    那身著藍袍的青年漢子大剌剌地一抱拳,說道:“焦大俠,一別十餘載,一向可好?”


    焦鋒道:“我很好,你呢?”鐵誠道:“我不好。”焦鋒歎了口氣,道:“我一直不明白,十五年前,師弟你為何會突然離去呢,那時你才剛十二歲啊?!”


    鐵誠冷笑一聲,道:“你真的不明白?”焦鋒愕然道:“怎麽?”


    鐵誠哼了一聲,道:“十五年前,師父讓你我二人比試武功。那時,師父年事已高,兼之他的愛女令芷嫣的死,使他亟欲將絕學傳授於人。當時,我拜在師父門下才三年,又怎能鬥得過你?我既然得不到師父的真傳,再留在那裏還有何意?!”


    焦鋒歎了口氣,“師弟,你誤會師父了。當時你火候未到,師父他老人家又……”未等他說完,鐵誠插口道:“他老人家又染上了重病,是不是?”


    “是啊!”


    鐵誠冷哼一聲,道:“師父既然染上了重病,又如何能傳授你絕學?你騙人!”


    “不!”焦鋒道,“師弟,師父他老人家是想讓我先學會他的武學,等你火候到了的時候,再由我將……可是,我也未能將師父的絕學……”


    “夠了!”鐵誠冷冷一笑,“你說你未學全師父的絕學?”


    焦鋒戚聲道:“我沒有騙你,未等我學得師父的絕技,師父就……就仙去了。這些年,我的功夫已不是劍法。”


    “我知道”,鐵誠微微苦笑,“你用的是‘伏魔劍法’,我用的卻不是劍法。”


    焦鋒隻有在聽,鐵誠續道:“離開師父後,我為了生存又拜了不少師父,也學了不少武藝。我現在用的是護手鉤,幾年前,我便用護手鉤在江湖上闖下了名頭,叫做‘死神鉤’。”


    焦鋒不覺“哦”了一聲,道:“原來你便是名動江湖的‘死神鉤’!”


    鐵誠苦澀地一笑,又道,“焦大俠,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師弟,你也不再是我的師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焦鋒皺眉道:“師弟,你這是為何?!”


    鐵誠哼了一聲,轉身衝著東方紅日一拱手,道:“堂主,鐵某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焦鋒望著鐵誠步出大廳,喟然一聲長歎,亦是衝著東方紅日一拱手,道:“東方堂主,焦某也要告辭了。”還未待東方紅日緩過神兒來,他已走到了廳外。


    廳外瑞陽高照,群鳥爭鳴,風裏傳來了一陣桃花的芬芳,讓人聞之不覺心曠神怡。


    鐵誠剛走到院中,便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誠哥。”聲若黃鶯出穀、珠落玉盤,煞是悅耳。


    鐵誠聞聲一轉頭,便望見了牆角那株桃樹下的那個身穿白衫的美麗少女,她一雙烏溜溜的俏目正一眨不眨地望過來,眼神極是清澈。


    鐵誠臉上不自禁地浮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驀地裏藍影一閃,他已到了那株桃樹下,樹上桃花開得正豔。他到那白衫少女跟前時,同時手中還握著一枝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桃花。


    那白衫少女報以粲然一笑,遂踮起腳在鐵誠臉上輕輕一吻。便在這時,隻聽東方紅日朗聲道:“鐵老弟,不知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啊?”


    此時此地,就連瞎子都能看得出鐵誠跟這少女的關係,東方紅日為何還要有此一問?


    鐵誠回身道:“這是內子唐詩。”


    東方紅日嗬嗬一笑,道:“真是一對璧人啊!”


    焦鋒望著唐詩,不覺心道:“她下盤輕浮,莫非不會武功?”隻覺得在唐詩麵前,滿樹的桃花都似是失去了顏色。他想到鐵誠竟會對自己有那麽大的成見,不禁微微苦笑,轉身走去。


    他剛走出幾步,突然莫名的感覺到背後有兩道火辣辣的目光。他的感覺沒有錯,那兩道火辣辣的目光正來自於東方紅日的眼中。


    此時,東方紅日卻並未在看焦鋒,而是正盯在唐詩身上,就像是餓極的狼盯著身前不遠處的小白羊。可惜唐詩並未看見,她的目光自然在深愛的人臉上。


    突然,一名黃袍人快步奔到東方紅日跟前,在他耳畔一陣低語。


    東方紅日聽罷不禁雙眉倒豎,他一瞥眼正望見焦鋒漸行漸遠的身影,目中精光一閃,突地高聲叫道:“焦大俠請留步!”話落,一陣風吹來,搖落了滿樹桃花。


    焦鋒聞聲回身,道:“東方堂主還有何吩咐?”


    東方紅日腳下連點,倏忽間便到了焦鋒身前,一抱拳,說道:“焦大俠可否在敝處再盤桓數日?”


    焦鋒不禁一怔,道:“這是為何?”東方紅日道:“實不相瞞,在下是想請閣下替我殺人。”


    焦鋒淡淡一笑,道:“我說過我不是殺手,難道東方堂主忘記了?”


    東方紅日道:“我請閣下殺的人真的是些江湖中的敗類,難道焦大俠不想為武林除害?”


    焦鋒微微一笑,道:“東方堂主武功蓋世,堂中又是高手如雲,為武林除害,又何需我焦鋒一人。東方堂主,你實是太高估焦某了。”


    東方紅日歎了口氣,道:“我正義堂才中興了幾載?實是武林同道的抬愛,其實堂中並無幾個真正的好手。鐵誠乃是閣下的師弟,亦是昔年令堡主的愛徒,自是算得一個,可……可他已經有紅顏知己了。閣下想必早已看出,唐詩姑娘並不會武功,我又怎能忍心讓鐵少俠犯險?我……我實是……”


    焦鋒“哦”了一聲,道:“他們是誰?”


    “飛雲十三鷹。”


    焦鋒笑了笑,道:“焦某並未聽說過‘飛雲十三鷹’有何惡跡,東方堂主欲殺他們僅僅是為了為江湖除害麽?”言下之意大有懷疑。


    東方紅日聞言臉上微微一紅,道:“實不相瞞,昨日‘飛雲十三鷹’挑了鄙堂的杭州分舵,百餘條人命喪於他們之手,此仇不可不報,還望焦大俠能施以援手!”


    焦鋒道:“這是你們正義堂的事,與我何幹呢?”


    東方紅日歎道:“這‘飛雲十三鷹’的惡跡雖然不多,但據鄙堂的探子報,他們此刻已去了八十裏外的清風寨。這清風寨的寨主便是七年前號稱‘飛天花蝴蝶’的采花大盜趙浪,此人豈非早就應該死去?據傳,這‘飛雲十三鷹’跟趙浪還是至交,他們實是蛇鼠一窩,為非作歹,若是……”


    焦鋒截口道:“難道以貴堂的實力來解決不了區區這‘飛雲十三鷹’麽?”


    東方紅日窘然一笑,道:“雖然鄙堂的勢力已不算小,但內中並無幾個真正的高手,何況這‘飛雲十三鷹’並非等閑之輩,還望焦大俠能援手相助!”


    焦鋒望著遠處的鐵誠,微一沉吟,道:“好,焦某就隨東方堂主走一遭清風寨。”


    東方紅日聞言大喜,一揖到地,道:“有焦大俠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焦大俠援手之恩,紅日永生難忘。”


    焦鋒淡然道:“我們何時前去?”


    沉吟片刻,東方紅日說道:“兩天後的晚上。”


    焦鋒蹙眉道:“為何不早些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這事最好得計劃一番,方可……方可將他們一網打盡,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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