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子舒夜


    “不準動!”薛那笙叫道,“我倆不是夫妻!”


    鬼臉妞咂著嘴:“既然不是夫妻,為何還要在一起呢?”薛那笙道:“這你就不懂了,你out了!在一起的不一定就是夫妻,夫妻不一定就在一起。”


    “曉得。”鬼臉妞又道,“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能不能傳授我一點點育兒經驗呢?”


    雪曼珠怒道:“想育兒的話,就去《非誠勿擾》,這裏是戰場,你是個戰士,立刻投入戰鬥!”


    “投入戰鬥?”鬼臉妞沉吟道,“應該是投身革命吧!”


    “別拽詞了,都差不多。”雪曼珠道,“你非要文縐縐地賣弄斯文、帶著你氣宇軒昂的個性卻不務正業的話,我就受不了,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鬼臉妞怔了怔:“大姐,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懂呀!”


    “沒事。”雪曼珠笑了笑,“我隻是要證明一點,我很有學問,我說話很有水平,我是個研究生導師的助理的秘書的大舅子的姥姥的會計事務所的臨時言人。”


    “了不起,你牛逼!”鬼臉妞一豎大拇指。


    薛那笙因錯愕而張大了嘴。


    鬼臉妞嗬嗬一笑:“你這位小娘們真像個孩子……”她話未說完,因為她說到這裏,便從她口中飛出了一根鋼針,疾向薛那笙的咽喉射去。


    李鏡花見狀大叫一聲,相救已是不及。說時遲,那時快。驀聽“叮”地一聲響,飛針掉落在地。


    打落這枚飛針的居然是個孩子。


    鬼臉妞猛然回身,便看見了這個孩子,是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孩童。


    眾人心頭一震。黎明前的曠野中出現了這麽一個孩童,又怎能讓人不感到驚奇?


    鬼臉妞虎起臉,怒道:“小孩,打落我飛針的人可是你嗎?”那孩童眨了眨眼:“不是我媽,而是我本人,請你不要罵我的媽媽,因為我沒有媽媽。”


    鬼臉妞皺眉道:“你媽呢?”那孩童神色一黯:“夭折了,在她十六歲那年就得了楊梅瘡死掉了。”


    “可憐人哪!”鬼臉妞又道,“你是誰?”


    那孩童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你連我都不認識?我就是那個誰,我……我不告訴你。”


    鬼臉妞冷哼一聲,身軀一晃,便攔住了那孩童的去路。她冷聲道:“你還想走?”


    那小孩撅起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拉粑粑!”這句話令鬼臉妞動了惻隱之心,她柔聲道:“拉屎很不文明,千萬別大便,告訴阿姨你家在哪裏,好嗎?”


    “好的。”那孩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眾人俱是一怔。


    “不要哭了,你都這麽大的娃娃了,居然還流口水,真讓人笑話!”說著,鬼臉妞便彎腰去抱那孩童,突聽雪曼珠叫道:“老花小心!”


    鬼臉妞愕然道:“怎麽?”話音未畢,那孩童突然一抬手,便抓住了鬼臉妞的胸部,他隨即放聲大笑:“你完了,我抓住你的**啦!”


    眾人俱是一呆。


    鬼臉妞也放聲大笑:“你完蛋了,我沒有**!”說著,揚起手摑向那孩童的臉。


    那孩童一側頭,手一抬,便抓住了鬼臉妞的脈門。


    鬼臉妞登覺全身酸麻,使不出半點氣力,吃了一驚,叫道:“快鬆手,是我完了還不行麽,我疼啊!”


    這時,那孩童站了起來。


    他雖然是個孩童,但他說話的口吻卻像大人,因為他知道很多不該是孩童知道的事。他咧嘴一笑:“你哪裏痛?你是不是有痛經的毛病呀?”


    鬼臉妞突然媚聲道:“我**痛喲。”那孩童皺眉道:“你不是沒有**嗎?”


    鬼臉妞道:“剛才你摸的是左邊,我右邊有個**。”


    那孩童“噢”了一聲:“**怎麽會痛呢?你是不是得了乳腺癌呀?”


    “不是。”鬼臉妞道,“乳腺炎,乳子炎。”


    “乳子是誰?”那孩童愕然道。


    “就是**,笨蛋!”


    “這不能怪我,誰讓你說得這麽斯文呢!”那孩童分辯道。


    “我有乳子,你摸不摸?”鬼臉妞輕笑著,但從她那潰爛見骨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半點風情的味道。


    沒有哪個男人會不樂意去摸女人的胸部,哪怕他還是個半大孩子。然,男人摸女人的胸部時,就說明他很快就要犯錯誤了。


    那孩童已經犯了錯誤,一個絕不應該犯的錯誤,也就是一個低級錯誤——他居然用捏著鬼臉妞脈門的那隻手去摸鬼臉妞的胸部。如此一來,鬼臉妞便得了自由。


    那孩童的手還未觸及鬼臉妞的胸部,鬼臉妞的手便觸到了他的胸口,隨即伸指一戳。


    那孩童“呀”地一聲,坐倒在地,一動不動。


    鬼臉妞咯咯一笑:“孩子就是孩子!”話音甫落,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道:“你還不如孩子。”


    鬼臉妞悚然回身,便看見了說話之人。


    這是個約摸四十來歲的紫袍人,就坐在三丈外的一塊大青石上。他是何時到來的,眾人均未察覺,俱是心中一凜。


    鬼臉妞沉聲道:“你是何人?”紫袍人並未回答,而是問:“你還未感到胸口有何不適嗎?”


    鬼臉妞也未回答,她已用不著回答,她感覺到了。胸口的疼痛感已然傳遍全身,就連末梢神經都未能避免。


    就在這時,那孩童從地上跳了起來,笑嘻嘻地道:“醜八怪阿姨,我不過逗你玩而已,難道你真以為我看上你了?莫非你真把我當成了孩子?”


    鬼臉妞咬牙道:“你真是個小壞蛋!”那孩童臉色一沉:“你敢罵我?你信不信……”


    “小蛋,快過來!”紫袍人忽道。


    “爺爺,我來了!”小蛋奔出數步,驀見眼前一花,身前已多了十數人,十數名胸口衣襟上印有火紅色骷髏頭的白袍人——護花宮的死靈士。


    紫袍人冷聲道:“雪曼珠,你什麽意思?”他當然識得雪曼珠,因為雪曼珠也認得他。


    雪曼珠道:“我沒意思,隻是請謝王爺饒了鬼妞一命。”


    謝王爺?這紫袍人是個王爺?不錯,他就是個王爺,他的名字叫做謝夜舒。不過,他年輕那會兒,江湖人送諢號——公子舒夜。


    紫袍人道:“辦不到,難道你不知我們之間有血海深仇?”


    雪曼珠森寒地道:“既是如此,我可就不客氣了!”謝王爺微微一笑:“你想怎樣?莫非你想讓這些僵屍來殺我?”


    雪曼珠道:“沒辦法,我已別無選擇。”謝王爺微一沉吟:“我有個很好的建議。”


    雪曼珠道:“哦?”謝王爺道:“我給這醜八怪解藥,你放了我孫子小蛋,這筆買賣如何?”


    “沒門!”雪曼珠道,“生命的問題不是個可以討論的話題,我殺了你之後,一樣會得到解藥。”


    謝王爺道:“你覺得這些僵屍能殺得了我?”雪曼珠道:“當然。”謝王爺道:“你很有勇氣!”


    “這應該叫做自信。”雪曼珠微笑道,“這些死靈士本就是些死人,難道你還能讓他們再死一次?”


    謝王爺淡然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隻要砍下他們的腦袋,他們就會死掉,不知對不對?”


    “對極了,妙極了,簡直ok頂呱呱!”雪曼珠笑道,“隻是他們的脖子很硬,世間又有誰能砍下他們的腦袋呢?”


    “我能。”謝王爺道。


    雪曼珠臉色一變,接著便咯咯嬌笑起來。謝王爺雙目如電般凝視著她,道:“你覺得很好笑?”


    雪曼珠掩口揶揄:“非常好笑,比小品、相聲還好笑,簡直笑死人了!”


    “不錯。”謝王爺道,“似你這般笑法,的確會死人的。”


    雪曼珠笑容一斂:“你真能砍下他們的人頭?”謝王爺道:“我幹這種活很有一套。”


    雪曼珠道:“你這家夥要用什麽家夥來砍這些家夥的項上人頭呢?”


    “不是砍頭,而是砍脖子,你要注意形容詞!砍頭當然要用斬馬刀了,你看!”謝王爺從褲兜裏摸出了一把折疊剪刀。


    雪曼珠一怔:“這把剪刀能剪斷鐵脖子?”謝王爺道:“能!忒能了!”他飛身而起,張開剪刀,隻聽“哢嚓”一聲,便剪斷了一個脖子。


    “咚”地一聲,那名白袍死靈士的腦袋掉在了地上。


    “你信了嗎?”謝王爺笑道,“很容易的,你再看!”


    咚!咚!咚……


    雪曼珠臉色變了,真的變了。她就一愣神的工夫,地上已滾上了十幾個腦袋。


    雪曼珠愕然道:“老謝,你這把剪刀真是鐵的嗎?”謝王爺笑道:“當然了,合成材料不鏽鋼的,很貴的!”說話間,他又剪斷了兩根脖子。


    “好了,好!”雪曼珠急道,“別剪了,我服你了!”


    謝王爺沉聲道:“把小蛋交出來!”雪曼珠將手一揮,那幾名死靈士便閃在一旁,讓出了一條羊腸小道,小蛋飛步奔到了謝王爺身邊。


    鬼臉妞湊近輕聲道:“妹子,你傻呀,你放了小壞蛋,我的解藥怎麽辦?”她的話音雖低,但謝王爺還是聽到了。他隨手一揚,“嗚”地一聲,一物破空飛至。


    鬼臉妞伸手接過,低頭一看,是個白色小葫蘆。


    謝王爺道:“這藥隻能外敷,不能口服。記住,要均勻地塗抹於患處,不出幾天,你的乳子自己就爛掉了。”


    “爛掉?”鬼臉妞叫道,“不要!”


    “要!”謝王爺肅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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