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東陽府裏,就疾趕到存放家族重要成員的本命元魂牌的秘庫。


    踏入的刹那,東陽離歌的身形就如遭雷擊的再次劇烈晃了一下。


    看到急報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秘庫西麵,精心擺放在閣架上的一麵麵玉牌上,已然紛紛崩碎成粉。


    整個秘庫西麵,擺放的全是東陽家嫡係精英子弟的本命元魂牌。


    這些所謂的嫡係精英子弟,全是東陽家近兩百年來長期的、持續的對後輩嫡係子弟觀察、測試、比較之後選擇出來的日後有著較高的成長潛力、有著擔任要職和獨擋一麵能力的嫡係子弟。


    兩百年的不斷增選下來,攏共挑選出的值得重點培養的嫡係精英子弟,集中在這裏的本命元魂牌,不過一百八十一塊而已。


    但現在,其中的一百三十三塊,全部都碎了。


    換言之,他們東陽家下一代精英中的七成全部完蛋了。


    這刹那,東陽離歌心痛的簡直無法呼吸,老眼中濁淚長流。


    在這一百三十三名之前神秘失蹤、現在又徹底宣告死亡的東陽家精英嫡係子弟中,有一個,還是他的親嫡孫。


    那是他最看重的下一代,甚至打算當成下一代家主來培養,現在,卻莫名奇妙的死亡了。


    不過,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東陽離歌,很快就止住了自己的悲傷。


    叫來了同樣一臉悲傷的東陽宵、以及看守這秘庫的守庫人。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些本命元魂牌碎裂的?”東陽離歌仔細的詢問起來。


    “回老祖宗,我們的職司是日夜值守這本命元魂牌秘庫,我今天是白天輪值,交接時一切正常,大約在我接守秘庫之後半個時辰,秘庫內突然間就響起了密集的哢嚓聲,然後我在第一時間急報給了家主。”守庫人指著東陽宵說道,東陽家這一代的家主,是現任的第二大權祭東陽宵。


    “嗯,碎裂是怎麽碎裂的?是所有本命元魂牌在同一時間碎開的?還是逐一碎開的?”


    東陽離歌再次詢問起來,這些細節很重要,有助於他做出一些重要的判斷。


    仔細的思忖了一下,守庫人這才答道,“回老祖宗,所有的這些本命元魂牌,應該是在同一時間碎裂,幾乎是在一個呼吸內,這一百三十三枚本命元魂牌就全部碎裂。”


    “同一時間碎裂的!”得到答案的東陽離歌臉色變得陰沉如水,因為這種狀況下,一般都是——屠殺!


    而且是有組織的屠殺。


    要讓一百三十三個俘虜同時魂飛魄散,就是道境也很難做到。


    大量人手,東陽離歌覺的,應該是有大量人手同時動手,屠殺了他們東陽家的血脈。


    “宵兒,你是何時通知我這件事的,有沒有耽誤時間?”這是東陽離歌問東陽宵的。


    “回老祖,我大約是一刻鍾之前向你急報這件事的,但是你在洛邑皇宮的原因,玉簡急訊你直到半刻鍾之前才收到。”東陽宵說道。


    “一刻鍾.......”那是他在皇宮內剛和皇帝談到了這事。


    東陽離歌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揮了揮手,揮退了除東陽宵之外所有的族人。


    “你知道今天皇帝找老夫去做什麽嗎?”東陽離歌問道。


    “這個......”


    “並不是你與老夫之前推測的那樣,這一次皇帝找老夫去,是想讓老夫出任新大首祭!”


    東陽離歌的話,令東陽宵先是一喜,隨後眉頭也緊皺起來。


    “老祖,這不合常理啊!按之前我們的推斷,這失蹤的子弟,很有可能是皇帝下的手。


    如果說皇帝蓄謀已久,那麽生擒這麽多子弟,可能是為了作為你出任大首祭之後的控製後手。


    但現在剛剛決定讓你出任大首祭,就殺掉了我東陽家這麽多的嫡係精英。


    這完全不合常理啊,這樣做,皇帝壓根沒有任何好處啊!難道說,這一百三十三名精英子弟,不是皇帝捉走的?”


    “有可能!”


    東陽離歌點了點頭,“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請老祖指點。”東陽宵說道。


    “當年因為司辰老祖宗的原因,我東陽家在祖神殿一脈中獨大數千年,至今依舊沒有消除影響。


    如今皇帝老兒讓我出任大首祭之時,卻先一步斬殺了我東陽家的七成餘的嫡係精英子弟,讓我東陽家無族人可用,更沒有足夠可以倒信賴的族人來控製祖神殿......”


    “老祖宗是說,這是皇帝老兒提前斬殺我東陽家的子弟,以防老祖宗出任大首祭之後我東陽家再次坐大?”東陽宵的神情,變得難看無比。


    “是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東陽離歌的神情,變得陰沉無比,“而且,這種平穩手段,不也是皇帝老兒最喜歡用的平衡手段嗎?”


    “但是.......”


    東陽宵一臉的詫異,“但是老祖宗,做的如此明顯,皇帝就不怕徹底激怒老祖宗你嗎?


    畢竟皇帝更換祖神殿大首祭,根本目的隻是換一個能夠受他影響受他控製更加尊重皇權的大首祭啊,他這樣做,完全是在搬起石頭砸起了自己的腳。


    對他的皇權保障,沒有任何好處!”


    “這也是我的疑惑之處,但是,這件事,除了皇帝有能力做還能有誰......”


    “確實如此!這對我東陽家,簡直......”


    一提起這一點,東陽離歌的嘴角就變得無比的苦澀,剛要就任大首祭,準備大展拳腳重現東陽家的榮耀,可這還沒開始呢,東陽家的血脈力量就遭到了如此致命的一擊。


    “老祖,那這些嫡係子弟死了,要不要通知各族親屬給他們發喪?”東陽宵請示道。


    “人都死了,還發什麽喪?而且值此關鍵時刻,若是有外人知道我東陽家一百三十三名嫡係子弟旦夕之間全部死亡,那對我東陽家的影響........”


    “是,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東陽府內一場天大的風波,就在東陽離歌與東陽宵的痛苦和疑惑中悄無聲息的消散了。


    但是,懷疑這種東西,就像是帶根的刺一樣,隻要生根發芽過一次,就會永遠的存在,永遠無法清除。


    雖然從理智和個人利益上講,皇帝應該不會也不可能這麽做。


    但是從可能性上,以及帝國利益上,皇帝又是最可能的人選。


    東陽離歌對仁尊皇姬隆的不滿和懷疑,就此如同一顆毒草一樣,生根發芽。


    而皇宮和巡天司內,得到皇帝交待的秘監和巡天司的人馬,正緊急安排了一批精英人手,奔赴四麵八方,重點著手查辦東陽家嫡係子弟失蹤案。


    高踞皇宮的大周聖天子仁尊皇姬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極其無辜的替別人背了一次鍋。


    尤其是替他極其不爽和討厭的葉真背了一次鍋。


    同一刹那,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葉真,正在蜃龍珠時序空間內,仔細的觀察剛剛滴了百滴從東陽家嫡係子弟體內煉出的東陽血脈之後,自個的元靈之上問心鎖的變化。


    沒錯,東陽家的一百三十三名嫡係子弟的本命元靈牌同時破碎,就是葉真搞出來的。


    至於讓仁尊皇姬隆背鍋,卻不是葉真的本意。


    葉真之前從東陽府內擄到這一百三十三名東陽家的嫡係子弟之後,就將他們一直困在蜃龍珠內。


    這段時間戰事繁忙,葉真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處置他們。


    而且從他們體內煉化提取東陽血脈,也是一件有些耗時的事情。


    這段時間來,葉真隻要稍稍得空,就在幹這件事。


    再加上今天從平宜軍城前往顯聖水府,葉真就進入了蜃龍珠時序空間,借著蜃龍珠百倍時序空間之力,將最後的一部分東陽家嫡係子弟體內的東陽血脈盡數提純煉化出來。


    當然,這種提純煉化之下,這一百三十三名東陽子弟的肉身,自然而然的就徹底的失去了生機,但是神魂還在,而且葉真一直沒有處置。


    今天全部煉化東陽血脈完畢,葉真就想處置這些東陽子弟的神魂。


    放了不可能。


    留著更是麻煩。


    所以葉真大手一揮,神念一動,戰魂血旗血光一閃,就將這一百三十三條擁有著強大神魂力量的神魂給吞噬了進去。


    戰魂血旗血光一絞,就全部在同一時間魂飛魄散。


    這才造成了東陽家一百三十三名東陽家嫡係精英子弟的本命元魂牌同時碎裂,引起了東陽離歌的誤會。


    不過,也就葉真不知道。


    葉真要是知道,還真希望這樣的誤會多來幾起。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讓皇帝給自己背鍋的機會!


    葉真的道宮中,一大團帶著幾分熾熱火氣的東陽一脈獨有的精血,緩緩的滴上了已經無限逼近葉真元靈的問心鎖的焰光鎖鏈。


    瞬息間,問心鎖的焰光鎖鏈光華大放,緊繃的鎖鏈就像是被放鬆了絞扣一樣,稍稍變得寬鬆了一點點,讓問心鎖鎖鏈離葉真的元靈稍稍遠了一點點。


    葉真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看來,血脈的純度還不夠,還無法徹底解除問心鎖。


    不過,純度不夠,卻可以試試量!看看能不能以量取勝!”葉真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那一大缸足有近斤的散發著獨有焰光氣息的東陽一脈的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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