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仁尊皇姫隆最近還是過的蠻舒心的。


    原因也很簡單。


    自從葉真被放逐之後,仁尊皇姫隆的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壓根沒有之前的那些鬧心事。


    之前仁尊皇姫隆舍出了一個從潛邸時就隨他的心腹大司天伍預,與天廟聯手坑了大周軍方柱石威王劉無病與衛國公潘叔鎔這兩位,營造出了大好形勢。


    可是大好形勢,被葉真給破壞了。


    斬殺魔族將領,收複失地,恨的仁尊皇姫隆是牙癢癢。


    可自從葉真消失之後,仁尊皇姫隆的各種小手段,就進行的無比順利。


    稍有動作,前方大軍就不是損兵折將,就是丟城失地。


    這大半年來大周的形勢,正向著仁尊皇姫隆預想的方向飛速靠過去。


    仁尊皇姫隆不僅感覺到自己恢複了年輕與精力,也看到了萬世不朽的功業在向他招手。


    照目前的情況,再有個一兩年的功夫,丟失的國土就應該差不多了,承壓在他這個皇帝身上的重擔,也就削減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他拿出所有的手段,獨掌乾坤,大舉反攻,就可以建立萬世帝業,更可以徹底破除他身上的皇族生命禁錮。


    所以說,仁尊皇姫隆這些天是過的一天比一天有盼頭。


    當然,也有些不爽。


    身為帝王,仁尊皇姫隆可以很敏銳的感知到,他對整個朝堂、整個大周的掌控力在下降。


    他明白,這是目前減負的必然後果。


    做君王跟帶兵打仗一樣,老打勝仗,自然是威望日重,老打敗仗,威望日減不說,甚至有被麾下將官奪權的可能。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仁尊皇姫隆如今死死的將秘監與巡天司掌握在手裏。


    隻要這兩個大殺器在手,再加上皇家不知道這多少年來積累下的秘密力量,任何人想要造他的反,那是在做夢!


    這也是仁尊皇姫隆的底氣。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仁尊皇姫隆就坐視他的大兒子桓王姫驁府前的門檻被洛邑重臣與貴族踏破。


    再蹦達,這洛邑與大周,也還是他的。


    手掌巡天司與秘監這兩大利器,洛邑朝臣們要請立太子一事,仁尊皇姫隆焉能不知道?


    早就知道了,甚至有多少重臣要上奏折他都知道了。


    原本,仁尊皇姫隆的意思是摻沙子,不是還有四皇子與七皇子兩個嘛?


    請立太子,擇賢而立,從這三人當中選。


    等你們爭明白了再說。


    但是,這一次的洛邑的王公貴族們,竟然分外的團結。


    尤其是丞相聞綱領頭進諫,讓仁尊皇姫隆感受到的莫大的壓力。


    乾坤殿上,滿堂朝臣俱都要請立大皇子桓王姫驁為太子。


    要知道,就算仁尊皇姫隆要摻沙子,這沙子也得是朝臣上本才能摻進來。


    可是他這個皇帝選定的幾個要摻沙子的心腹,在這陣勢之下,竟然沒了聲息。


    就連往日他最信重、受了他暗中另囑托的軍部尚書班棣,不僅沒有依他囑托進諫摻沙子,反而跟著群臣一起跪諫。


    仁尊皇姫隆明白,倒不是軍部尚書班棣這樣的心腹重臣背叛他了。


    而是大勢。


    今天大朝會上的群臣請立太子一事,已經成了大周的貴族群體的一種行為。


    身為大周貴族群體一員的軍部尚書班棣,若是不與其它貴族共進退,那以後就沒法在貴族群體中立足了。


    這種情況下,群臣請立太子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在乾坤殿上通過了。


    這就是政治!


    十年前,若是仁尊皇姫隆聲威正隆時,沒有經曆過如此多的敗仗與丟城失地之事,那麽仁尊皇姫隆是可以將這種近乎逼宮式的進諫給頂回去的。


    但是現在,聲威不知道降了多少的仁尊皇姫隆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立個太子而已。


    在大周,立太子是正常的,不立才是不正常的。


    隻是立太子這事,是群臣逼著仁尊皇姫隆接受的。


    仁尊皇姫隆認可點頭,一幹重臣忙著擬旨通天下,準備桓王姫驁被立為太子的諸多大典和禮節。


    立太子可是一件大事,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仁尊皇姫隆不爽,將這件事扔給了群臣,群臣也隻能依例辦。


    除了桓王姫驁進位太子一事,那麽桓王姫驁的幾個兄弟,也得各有封賞。


    其它人就不說了,目前領兵在外的四皇子寧王姫淵與七皇子平王姫賀。


    這兩位重量級的皇子,也必須有所封賞。


    按律,王爵升一格,兩人將分別從寧王與平王,升格為寧親王與平親王。


    這是大周強手足以守國的慣例。


    要說的是,這裏的寧親王與平親王,與離親王姫原是有區別的。


    離親王姫原等八位議政親王,都是有著特定封號的議政親王,乃是大周王爵中最高爵位者,平素由離親王稱之。


    而此時的寧親王與平親王,隻是大周王爵中的第二序列,在議政親王之下,在王爵之上。


    麻煩的事兒由朝臣去忙了,仁尊皇姫隆在大勢之下,無奈用了定國乾坤璽之後,就回東來閣生悶氣去了。


    雖然仁尊皇很清楚,出現這種逼宮的情況,純粹是他的減負增壽方略帶來的惡果。


    他很清楚,但就是很不爽。


    這天底下的帝王,是最在乎的權力的生物,如今這份權力硬生生的打了個折扣,如何能不爽。


    以致於軍部尚書班棣前來請罪的時候,仁尊皇姫隆還是發了一通脾氣。


    隻是單純的不爽而已!


    至於桓王姫驁的太子之位會影響到他的帝位這種可能性,他壓根沒想過。


    皇族的傳承,可不僅僅是拿個太子之位就能夠完事的。


    沒有一係列的權力和力量的交接,太子之位更多的是也隻是名份和大義。


    而此時此刻,桓王姫驁最需要的,就是名份和大義!


    “臣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桓王姫驁的府邸內,歡騰升堂。


    上到長史塗長安,下到一個小小的內侍,都歡喜無比。


    算起來,他們都是從龍之臣,都是潛邸舊臣、舊人,有這層身份在,將來的前途絕對是大好的。


    此時的桓王姫驁,臉上也是難掩的喜色。


    久求而不得的太子之位突然到手,讓桓王姫驁突然間就看清楚了大勢,他就位太子,這是人心所向啊!


    所以,這種情況下,剛剛從北海傳來的他派出的使者被廖飛白斬殺一事,他倒也不在乎了。


    “這北海州公府如此不識抬舉,待本太子掌權登基之後,定叫他們後悔今日之舉!”


    輕描淡寫說過了這件事,桓王姫驁卻是屏退了眾人,將長史塗長安請進了密室,塗長安期待之餘,有些疑惑,如今太子之位已定,眼前這位太子殿下,還要做什麽呢?


    太子姫驁先是向著塗長安一禮,“如今能登太子之位,還要謝過先生多方謀劃奔走!”


    塗長安亦是一禮,“人臣應盡之事,太子殿下無須如此。”


    “既如此,那本太子還有一事想請先生指點!”


    “太子殿下請講。”


    “先生,之前那天廟異人所謀之事,先生覺的現如今應如何?”


    此言剛出,塗長安的臉色就變了。


    太子姫驁卻是又繼續道,“又,有重臣日前言,本太子或可謀求以太子之身監國一事,先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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