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辦法解決,那就依然按照今天計劃來吧,我有爆胎風險,別人同樣也有。”


    張一飛很淡定,既然不是賽車這種個人因素,場地因素那麽所有車手都會遇到。爆胎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拚人品的,自己都已經遇到一次,難道還能爆兩次?


    “隻能這樣了,不過比賽時間夏季一般都是四點舉行,那時候溫度將會比正午下降不少,爆胎風險同樣也會降低,到時候隻能靠自己注意了。”


    “沒問題。”


    張一飛點了點頭,爆胎確實是一種小概率事件,不用太放心上。


    而且自己中性胎都有風險的話,其他車手要是用軟胎,那麽風險比自己要高的多,相比較起來,自己還占據優勢呢。


    賽車的檢修比想象中更長,山本右京幾乎細致到了每一個螺絲,確保不會在高強度的賽道上麵,出現什麽鬆動。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下午三點,賽道上麵工作人員也逐漸增多,基本上沒有機會再試跑,所以張一飛一行人,檢查完賽車後,隻能坐車回到酒店,看明天有沒有試跑機會。


    “一飛君,按照今天這種情況,明天應該還是裝卸時間,中午的溫差太大,風險係數也太高,我覺得明天中午還是不要過來試跑了。”


    “聽你的。”


    張一飛這一次沒有堅持,車手是要有一顆挑戰的心,但絕對不是毫無意義的冒險。


    夏日中午的賽道溫度實在太高,哪怕沒有賽道溫度差,也不適合這個時間段試跑。


    “對了,既然明天沒有試跑的話,那麽我們兩個去拜訪一下你的導師吧,無論有沒有希望,終究要去試試。”


    “沒問題,我等下回去就聯係導師,明天帶你過去。”


    山本右京也是點頭確認,這是之前就定好的事情,今天的賽道意外,更是表明了自己在經驗上麵的不足。如果有一位專業的比賽工程師,很有可能就會避免這種意外。


    回到酒店,張一飛如同往常一樣進行身體鍛煉,特別是頸部肌肉鍛煉,一直都是他目前的重中之重。


    隨著賽道速度的增快,對於頸部肌肉強度要求更高,而且這個年代初級方程式賽車,同樣沒有裝備hans頭部支撐係統。


    大事故也就算了,那種情況下什麽係統都起不到作用,萬一隻是一場小事故,而自己頸部承受不住壓力掛了,這就死的太冤枉。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或者更直接一點說為了保命,張一飛都沒有鬆懈的理由。


    阿虎跟誌哥兩個人,自然是接受何紫菱的英語強化培訓,現在給他們的要求,每天至少要牢記十個專業性方麵的單詞,以及十個通用單詞。


    甚至何紫菱還打算,以後團隊溝通全部都使用英語,隻有在這種純英語的環境之下,才能逼迫出人全部的潛力。


    這種方法張一飛考慮過,確實隻有在全英語環境下,才能讓阿虎跟誌哥,這兩位實在沒有什麽讀書天賦的家夥,短時間裏麵快速掌控英語。


    別的不說,就之前蒙紮賽道跟豐田技術團隊呆一起,阿虎都能沒事蹦出幾個單詞交流,這要是放在國內,簡直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目前階段全英語還是不太現實,阿虎跟誌哥兩個人基礎太差,完全聽不懂的情況下,就變得毫無意義。


    所以張一飛給這兩個家夥一個半月時間,必須記住至少五百個單詞,滿足日常基本對話所需。這樣一個半月之後,自己團隊全英語對話,就能把阿虎跟誌哥慢慢融合進來。


    等到他們真的沒有語言障礙的時候,用什麽方式對話就變得不重要了。


    武田純子也沒有閑著,跟豐田歐洲公關部取得了進展,豐田方麵答應動用資源,幫張一飛聯絡媒體澄清真相。


    並且安德烈這家夥也算是幫了一把,他找到了報警人跟當時拍攝dv的一個路人,剛好錄製到那幾個意大利鬼佬調戲過程,以及後麵猴子這類的種族歧視話語。


    可以說歐美國家,種族歧視是無法跳過的事情,但同樣因為這個問題的存在,誕生了一種絕對的政治正確。就是你無論私底下是什麽樣的想法都可以,放在台上麵,就必須譴責任何種族歧視言論跟行為。


    這個視頻的存在,就基本上注定了張一飛公眾形象的翻盤,如果他能再出一點血本,搞些媒體吹一波自己,然後弄幾個光環加身的話,說不定還能成為方程式賽場的一顆新星。


    隻是張一飛實在是沒錢,豐田公關部能幫助自己澄清就不錯了,想要他們營銷吹一波自己,幾乎不可能。


    不過事情進展已經讓張一飛很滿意,他之前都想著,豐田這麽大一個公司,不會搭理自己這種小蝦米呢。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今天沒有了試跑跟訓練,但大家身上的事情依然不少。


    武田純子要確定媒體采訪時間,來給張一飛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阿虎跟誌哥兩個人,依然飽受學習英語的“折騰”,今天沒有賽道試跑,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單詞任務翻倍,這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簡直比上賽道難受百倍!


    至於張一飛跟山本右京兩個人,驅車前往海德堡郊區的一個高爾夫球場。


    山本右京的導師埃爾文·科塞爾,去年從柏林工業大學退休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承包一片草地,打造了一座私人的小型高爾夫球場。


    不過這對於張一飛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放牧田園”的生活,代表著雄心鬥誌的消磨,就如同盧叔一樣。


    五年的港島生活,讓他沒有了當初作為一名車手的激情跟熱血,也沒有了再次複出的雄心壯誌,家庭成為了他最後的選擇。


    萬一科塞爾跟盧叔是一樣的選擇,張一飛就感覺有點頭痛,隻能期盼國外老人“兒孫滿堂”的觀念比中國淡薄,依然有一份重返賽道的鬥誌。


    來到高爾夫球場,不得不說,這種小型田園草地的風景,確實對於養老來說比較愜意。


    因為是私人球場不對外開放,張一飛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正在揮杆打著高夫球,沒有認錯的話,這就是他今天要拜訪的對象。


    跟著山本右京走了過去,科塞爾也是感覺到有人靠近,於是轉身看向他們兩。


    當看到張一飛的時候,兩個人目光對視在一起,從科塞爾的眼神中,張一飛感受到一種淩厲。完全不同於第一次見到盧叔時候,那種中年失意,沒有了銳氣的眼神。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雖然比較土,但卻有一定的道理。很多時候對於人的第一觀感,就是從眼神中看出來的。


    張一飛毫不示弱的對視著,眼神裏麵有著自信跟渴望,他知道山本右京肯定把今天來的目的,跟自己導師說過,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眼神也是對於自己的試探。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山本右京打破了這種僵局,開始介紹雙方。同時趁著這個時間,張一飛也是認真打量了下科塞爾,想看看他退休後的狀態。


    跟一般六十多歲的老人不同,科塞爾體型非常勻稱壯實,沒有那種中老年人的發福。如果不是發白的頭發跟胡須,絕對看不出來他是六十多歲的年齡。


    長相同樣也是如此,立體臉型絡腮胡,加上深陷的眼眸,很標準的一張日耳曼臉。


    “小家夥,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想要我成為你的比賽工程師,那麽就得拿出打動我的東西,而你有什麽?”


    科塞爾的說話風格很直接,很符合他外形上的個人氣質。


    說實話,這種直接風格,張一飛很滿意。不怕對方提要求,就怕對方連要求都不提,那才真叫無從下手。


    “冠軍。”


    張一飛簡單回了兩個字,這就是他唯一能打動科塞爾的東西。


    “冠軍?”


    聽到這個詞,科塞爾的臉上出現一種嘲弄的笑容,山本右京這個學生聯係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把目的跟張一飛身份通通告知。


    以科塞爾的關係,想要查詢一下張一飛的比賽成績,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一個16歲才接觸卡丁車的中國新人,能拿得出手的成績,除了港島卡丁車錦標賽冠軍外,就隻有最近的雷諾歐洲杯蒙紮站亞軍。


    港島卡丁車錦標賽冠軍頭銜,放在歐洲可謂是一文不值,哪怕就是蒙紮站亞軍,對於科塞爾這種進入過f1冠軍車隊策略組的人來說,也不算什麽,實在是本錢不夠。


    “據我所知,你蒙紮站隻拿到亞軍吧,用什麽冠軍來打動我,港島卡丁車錦標賽的冠軍嗎?”


    “霍根海姆站冠軍。”


    張一飛沒有廢話,這是他唯一的籌碼,而且還是預支的那種。


    聽到這話,科塞爾倒是有些興趣了,他這一輩子見識過不少空頭支票,但就連冠軍頭銜都預支的,張一飛可能還是第一個。


    “小家夥,霍根海姆站都還沒有開跑,你就這麽有底氣?”


    “沒底氣就不會過來了,反正科塞爾先生您現在也就悠閑的打高爾夫球,要不就抽出一點時間上賽道,看看我這底氣到底怎麽來的?”


    隻見這個時候科塞爾笑著搖了搖頭道:“赫赫,這一套對我可是不管用。”


    “確實不管用。”


    張一飛笑著回了一句,然後換上一副非常正式跟誠懇的態度,朝著科塞爾說道:“半個月,我隻希望科塞爾先生臨時擔任我半個月的比賽工程師,讓我跑完霍根海姆站,我想拿到這個冠軍。”


    花言巧語最終是沒用的,張一飛能做的,就是展現出自己的誠意,以及對於冠軍的渴望。


    如果這樣都無法打動科塞爾,那張一飛隻能說盡力了,空手套白狼的買賣確實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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