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寧臻打開花灑的的冷水,直接噴向顧涼之,十足的冷漠。


    他將花灑丟到顧涼之的身上,替她打開浴缸的冷水,才轉身走出浴室。


    坐在浴缸裏的女人,緊緊的抱著自己,渾身發著抖,卻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體內的燥熱……


    五分鍾後,寧臻再次走進來,手裏提著一大桶冰塊,沒有任何預兆的直接往浴缸裏倒。


    冰冷的感到瞬間湧進身體,冷熱交替之中,顧涼之覺得自己快要被暈過去。


    她強忍著體內的難受,臉頰滿是水,卻不知道哪一道是淚水,哪一道又是浴缸裏濺起來的水。


    寧臻盡可能的不去看她,一看就會心疼,盡管顧涼之剛拒絕了他,他還是沒法兒做到完全不在意她。


    “你明知道我比這些東西有用,你明知道我願意救你,甚至會對你負責,你卻依舊選擇讓自己承受痛苦?”


    “我……不配。”顧涼之哆哆嗦嗦地說道。


    正是因為她知道寧臻一定會對她負責,她才更要拒絕,她並不覺得自己配得上寧臻。


    “如果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傅尋,你還會說這句話嗎?”寧臻緊緊的捏著拳頭,既緊張又好奇的等到答案。


    然而,等來的卻是顧涼之比冰塊還要冷漠地一句:“任何一個男人都行,除了你。”


    任何男人都行……


    除了你……


    這兩句話狠狠的刺痛寧臻的心,他沒想到自己在顧涼之的心裏竟連隨便一個男人都比不過……


    他緩緩的吸了口氣,欲要調整自己的情緒,可他卻發現他沒法兒調整心態,他要怎麽平靜下來?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直勾勾的盯著躺在浴缸裏瑟瑟發抖的女人。


    下一秒,他轉身離開,“嘭”一聲將浴室的門關上,將她關在裏麵,也想將自己的怒氣關在裏麵。


    可他終究是人,不是神,他做不到再聽到那些話後依舊是平靜的心態。


    “嘭!”顧涼之聽到外麵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她知道寧臻很生氣很生氣,氣到就連砸東西都沒法兒消。


    盡管如此,她依舊不後悔拒絕……


    不是因為不喜歡寧臻而不接受,是因為她沒法兒在這個情況下把自己交給寧臻。


    即使是她不介意,也想要在身心沒有任何負擔的情況下去接納寧臻。


    顧涼之的腦子快炸了,她靠在浴缸裏,痛不欲生,最終幾乎暈過去。


    寧臻再進來時,她整個人快要沉到底下,他趕緊將她抱起來。


    他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身體都冰冷了,要不是能感受到懷裏的人渾身顫抖,他還以為自己抱的是一具屍體。


    他將顧涼之放到床上,深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涼之,我現在要脫你的衣服,替你換掉濕透了的衣服。”


    床上的人囈語著,可終究是沒有回答他的話,他不可能等她清醒征得她的同意再給她換衣服。


    盡管知道顧涼之或許會介意,他還是擅自做主的替她將身上濕透了的衣服換下,他不可能讓她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過一夜。


    寧臻平靜的把她的衣服換下,將浴袍整個將她裹起來。


    盡管暖氣開到最大,她還是渾身發著抖,藥效是被冰化掉了,剩下的就是她的體內的寒氣。


    他低頭看著蓋著被子卻依舊是瑟瑟發抖的顧涼之,滿眼的心疼,卻不由得問:“你為什麽不願意讓我幫忙?”


    被子裏發著抖的人像是聽到這句話,張了張嘴,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寧臻將耳朵湊到她的嘴邊,聽到她說了句話,整個人愣住了……


    顧涼之說:“我髒……別碰我……”


    ——


    睡覺前,寧臻給她灌了一杯預防感冒的衝劑,替她將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就在她的身旁守了一夜,就怕她半夜突然發燒。


    隔天,顧涼之醒來時發現寧臻坐在床邊,枕著手睡著,她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


    她承認寧臻為她付出得也不少,她不是沒有被寧臻感動過,隻是有些事情,有的時候……她不能那麽自私。


    因為她知道,她心底深處對寧臻的感情不是愛,她不想委屈寧臻,不想讓寧臻跟不喜歡他的人在一起。


    她認為,寧臻值得更好的人。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寧臻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到床上的人瞪大雙眼看著他時,下意識的坐直身體,一臉擔心。


    床上的人搖了搖頭,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複雜。


    “你繼續躺會兒,我讓人給你送衣服上來。”寧臻有些猶豫,卻還是開口,“你……昨天晚上你渾身上下的衣服全濕透了,是我給你換下的。”


    言外之意,他是在提醒顧涼之,她現在是光著身體的。


    顧涼之當然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直接跟浴袍接觸的感覺,也知道昨天晚上是寧臻替她脫下衣服,可是她並沒有責怪寧臻的意思。


    對方是在救她的命,她憑什麽怪人家?


    非但沒怪,她還說了句“謝謝”,這倒是讓寧臻的身體突然僵住,完全沒料到會從她的嘴裏聽到這句話。


    畢竟,就連他都以為顧涼之會怪他。


    寧臻打完電話,順帶把早就讓人準備的早餐端進來,將早餐放到桌麵上:“你先洗漱吃個早飯吧,我到外麵等你。”


    昨天晚上恨不得吃了她的寧臻,今天卻如此的淡然、紳士,但今天的寧臻才是他平時該有的樣子。


    對待任何人都那麽的紳士,從來不強迫別人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寧臻。”顧涼之突然叫住轉身欲要離開的人,在他頓下腳步後,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等我把回江北市要做的一切完成,如果那時候你還喜歡我的話,我想我會願意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


    頓了話,顧涼之趕緊補上一句:“但現在絕對不行,現在的我不能……”


    這是顧涼之給他關於將來的承諾,一個他知道就算實現也不代表顧涼之喜歡他的承諾。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願意相信,甘心等待,總有一天,顧涼之會真心喜歡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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