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在這群富家太太,千金小姐臉上逡巡而過,沒有生氣跟憤怒,心底更多的是同情跟可憐,在昂貴的奢侈品跟化妝品的襯托下,她們個個看上去光鮮亮麗熠熠生輝,可這副皮囊之下到底藏著一顆怎樣的內心跟靈魂?


    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她們是善良的,聽風便是雨,不是去想辦法拴住自己喜歡的男人,而是想方設法除掉男人身邊的所有異性,結果隻能將男人越推越遠。


    看著這群人邊等著看熱鬧邊嘲諷的目光,我放下手中的紅酒杯,挺直背脊:“不好意思,我對你們的提議不感興趣,也沒心思陪你們玩這麽無聊的遊戲。”


    說罷,我最後看了劉巧玲一眼,語氣警告:“我們兩個之間恩怨,希望你不要牽扯到其他人,如果你還有點良知的話。”


    就在我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忽覺狡辯有什麽東西擋住腳尖,等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身子突然失衡,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傾斜。


    我穿著七八厘米的細跟高跟鞋,晚禮服幾乎拖地,絆下去絕對摔個狗吃屎,在這麽正式的場合摔跤,明天的絕對能上各大版麵的頭條。


    就在我認命倒下去的時候,一直溫暖有力的大手突然握住我的腰身,將我失衡的身子又拉了回來,還沒等我抬頭看清來人的模樣,在男人堅實的手臂下,我整個身子在空中旋轉了半圈,穩穩落入男人懷中。


    整個人過程太過玄幻,就像是在冰山跳了個舞,我後背脊驚的全是冷汗,腦子又懵又驚魂未定。


    一張清俊英挺的臉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男人的眼眸很黑,像是淩晨的夜幕,眸底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像夜幕裏可愛又耀眼的繁星。


    男人看著我的時候眼眸微彎,薄薄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就像電視裏的當紅小明星,帥的有點閃眼。


    見我盯著他不動彈,男人也沒生氣,嘴角的笑意反而越來越深,輕輕開口詢問:“你還好嗎?”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不迭放開緊抓著他手臂的雙手,連聲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嚇的有點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男人揚唇,露出一口潔白好看的大白牙:“沒關係不用道歉的,我也算是當事人了,能理解。”


    我也不知道是被他那口大白牙閃到了,還是被他的笑閃到了,對男人也露出同樣的笑容:“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


    男人似乎還想問些什麽,隻是不等他開口,身後便突然傳來一道冰冷嘲諷的聲音:“傅清宇,你是閑的沒事幹嗎?沒事不去陪你那些狐朋狗友吃吃喝喝,跑到我麵前壞什麽事?”


    不等我轉頭,男人突然勾了勾嘴角,不過這次臉上的表情就沒那麽好看了,邪魅中帶著幾分痞氣:“你都說是來壞你的事了,壞你的事不專門跑到你麵前怎麽對得起你?”


    傅青暖被氣的臉色發紅,被身邊人低聲提醒後才控住自己的情緒,冷哼了聲,聲音高傲而不屑:“看來你對這個女人很有意思啊,一個離異的破鞋,想要給你就是了。”


    傅青暖說罷,昂著頭趾高氣昂地離開了,我雖然被她那句“離異的破鞋”說的耳頰發燙,像是整個人被脫幹淨了架在火爐上烤著般,滾.燙的羞恥心從頭燒到腳。


    驀地,熱情的掌聲像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我恍然抬頭,這才發現顧東野在台上的演講已然結束,一群人正賣力地鼓掌歡呼。


    剛剛忙著跟劉巧玲傅青暖她們撕,沒注意到顧東野什麽時候上台的,現在緩過神,竟然已經結束了。


    不遠處,顧東野剛從台上走下來,傅青暖便快速贏了上去,方才還陰風陣陣的臉上此時笑的跟朵花似的,仿佛剛剛拿未婚妻威脅我的人不是她似的。


    我暗暗微出了口氣,女人變臉可比京劇變臉快多了。


    “傅青暖那個人就那樣,不太招待見,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就在我暗自出神想著什麽的時候,身後突然又想起男人的聲音。


    我連忙轉身望過去,還是剛剛救我免遭丟人的男人,我還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還站在身後。


    我笑著搖了搖頭:“把難聽的話放心上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我暫時還沒傻到那個地步。”


    男人聽後,那張帥氣明朗的臉上似乎有輕微的觸動,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突然走到我麵前,左手背後,動作極其紳士地將右手伸到我麵前:“相識也算有緣,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我看著麵前這張帥氣俊美的臉蛋,突然心生感慨,這麽精致還看的五官,不去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我敢保證,一個女人,不管她有多清高,多有錢有勢,麵對這張清俊迷人的帥臉,沒人能拒絕這樣紳士而又溫柔的邀請,更何況這張臉的主人剛剛還出手救過我。


    我猶豫了片刻,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將右手放入他掌心。


    臨踏進舞池之前,我還特意朝顧東野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男人似乎自打進了這個宴會廳就特別忙,身邊始終圍著一圈人,不僅要溝通交流,還要接受不同人的敬酒。


    這樣的狀態在我看來一點都不像參加晚宴,更像是來找罪受的。


    即使如此,傅青暖仍舊不離不棄地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目光滿是敬佩跟崇拜,有點此生非你不嫁的感覺。


    踏著樂隊悠揚的合奏聲,男人牽著我的手踏入舞池,好在我之前學過華爾茲,腦子裏還準確記得這種舞的跳法,不然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當男人將手放在我腰間的時候,我整個人忍不住一機靈,我雖然離過一次婚,但是跟男人接觸的機會真的很少,初戀到結婚一直都是許少鋒,如今遇見顧東野。


    除此之外,把手放在我腰上的男人,眼前這是第三個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緊張,男人衝我微微一笑,眉眼溫柔:“剛剛忘了介紹了,我叫傅清宇,是傅青暖的哥哥。”


    “哥哥?!”我震驚瞪大雙眼,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腳下的動作。


    這一忘動作可不得了,細細尖尖的跟一不小心踩到前麵的腳背,傅清宇痛苦地悶哼了聲,從臉到脖子瞬間變得通紅,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我見他如此,也顧不上驚訝了,抬著雙手想去安慰他,卻又覺得本就不怎麽熟悉了,這樣的突然觸碰似乎有點不太好吧,頓時又有點手足無措,聲音慌亂不知所以:“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你……你沒事吧?”


    傅清宇做了個深呼吸,似乎在忍受疼痛,不過望向我的時候臉上依舊笑容滿滿:“我要說沒事,你還會跟我繼續跳舞嗎?”


    我愣了下,思緒沒經過大腦,下意識點了點頭。


    男人立馬站直身子,身子板挺得筆直,再次將手放到我腰上,恢複的這麽快,讓我幾乎以為剛剛他是在表演。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男人邊帶著我跳舞邊一本正經地解釋:“你這高跟鞋真的很厲害了,我剛剛被一腳給踩暈了,腳指頭現在還火辣辣的疼,不過為了陪美麗的小姐跳舞,這點疼痛我能忍受。”


    我有些驚魂未定地咽了口吐沫:“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太激動了。”


    傅清宇搖了搖頭,眼眸漆黑發亮:“每個人聽到我跟傅青暖是兄妹後,反應都跟你差不多,我都習慣了。不過我還是要解釋一下,我跟她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關係親密,準確來說還很敵對,同父異母而已。”


    同父異母……


    我若有所地點了點,怪不得,那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故事了。


    “你呢?”


    就在隨著慢悠悠的音樂節奏搖搖晃晃的時候,男人忽然開口提問。


    我抬頭看他,目光疑惑:“我?”


    男人點頭:“是啊,傅青暖為什麽會突然找你麻煩?是哪裏不小心得罪她了嗎?”


    不小心得罪……


    我垂睫笑了笑,有點無語,像傅青暖這樣蠻橫霸道的女孩子,隻要有異性站在顧東野身邊,基本都會得罪到她吧。


    “我想……你妹妹的性格,你應該比誰都了解吧,得罪她真是件很容易的事。”


    傅清宇聽此突然笑了,微微頷首:“這句話沒錯,而且很精準。”


    之前劉巧玲介紹傅青暖,說是江城市市長的女兒,那眼前這位應該就是市長公子了,雖然家庭情況略顯複雜了些,但也算是含著金勺出生紅二代了。


    上層社會基本都是相通的,說不定他跟顧東野還認識,我跟顧東野的關係最好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畢竟以後也不會有什麽交集,我也不想別人用異樣的眼光關注我。


    說到顧東野,不知為何,從我跟傅清宇踏入舞池開始,便有股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被人緊緊盯著,後背緊繃如針刺。


    舞池的裏人太多,也沒有空隙讓我尋找顧東野現在的位置,想著有傅青暖在屁.股後麵跟著,我也不好靠近摻和,便安心繼續跟傅清宇跳舞聊天。


    在得知我是建築設計師之後,傅清宇似乎很驚訝,眉宇間劃過一抹敬佩,就在他想邀請我跳第二支舞,深入交談關於建築設計方麵事情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身後抓住我的手腕,大力將我從傅清宇懷中拉走,大步朝出口方向走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不僅是我,就連方才還跟我談笑風生的傅清宇也怔了下,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抓住了我另一隻手腕。


    我被大力拽的胸口一疼,連忙喊住徑直往前走的男人:“顧東野,你拽疼我了。”


    男人轉身,雙眸陰沉幽深,削薄的嘴角緊抿著,原本就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更加冰冷淩厲,整個人看上去氣勢逼人,仿佛周圍的溫度都被他壓低了好幾度。


    我雖然沒見過他發火,但是男人如此生氣的模樣也很難見到,想說的話剛到嘴邊,立馬又咽了下去。


    發現拽我的人是顧東野後,身後的傅清宇似乎很驚訝:“東野,怎麽是你?”


    顧東野看著我被傅清宇握住的另一隻手腕,眼神似火炬,薄唇微啟,冷冷突出兩個字:“放手。”


    注意到顧東野犀利的目光後,傅清宇這才明白他臉色難看的原因,澄澈而布滿疑惑的目光跟我對視了下,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慢吞吞鬆開緊抓住我手腕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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