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媽,你怎麽這樣。他已經幫了我很多,今天要是沒他,我們家都要沒了。”


    “他不是你朋友嗎?幫點忙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還不是因為你沒用,我讓你說個情你都不肯說,你心裏根本就沒這個家。”


    宋孤萍抱怨道。


    淩凝雨嫌棄地踢了下芋頭,“求人幫忙,你就送這個?媽,你這覺悟夠高的,生怕領導答應幫忙唄。”


    “你懂什麽,綠色無公害,這是好東西。”


    宋孤萍撩起頭發,遮掩住尷尬之色。


    “他會怎麽想你女兒,我就這麽輕賤的嗎。你天天都想著凝雨,你什麽時候為我想過。從小到大,不管凝雨做什麽,你都不會怪她。我呢?我就算做的再好,你都不會看到。”


    “你天天風雨無阻為凝雨煮飯,送她上下學。我上學的時候你接過我一次嗎?”


    “媽,被按在桌上的是我,我差點被他們淩辱了,你有安慰我一句話嗎?”


    淩璐雪聲嘶力竭道,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心中劇痛萬分,感覺無數刀子把身子劃得遍體鱗傷。


    她真的崩潰了。


    所有的委屈傾斜而出。


    她再也不想做那個忍氣吞聲的淩璐雪。


    宋孤萍聞言內心湧起後悔,對啊,今天受傷最重的是璐雪,為什麽自己隻關心凝雨。


    還讓璐雪去安慰凝雨,她這是在幹什麽。


    宋孤萍愕然。


    “姐姐。”


    淩凝雨低聲道,神情懼怕。


    現在的姐姐好陌生。


    原來她心底有這麽多委屈。


    自己還一味驕橫,從沒考慮過姐姐的感覺,心安理得享受著大家的嗬護。


    淩璐雪攥緊粉拳,感覺每個細胞都因為憤怒而顫栗,發絲濕潤黏在清純美麗的臉龐上,露出楚楚可憐的氣質。


    “我就這麽一個好朋友,我很珍視和林霄的感情,為什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心裏都懂,你女兒交的任何朋友,你都不滿意,你都覺得他們是壞人。結果呢?”


    “就是你以為的壞人,林霄一而再地救了你女兒,救了我們家。人還沒走,你就嫌棄他,逼著我出去,然後你又幹了什麽好事?求他辦事,我都替你丟臉。”


    “他以後會怎麽看我?我就這麽不要臉嗎?”


    “媽,我已經很努力,我認真讀書,認真工作,為什麽你的眼裏從來沒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說完,淩璐雪瘋了一般往門外跑去。


    淚流滿麵,感覺好難過。


    在這個家裏,真的好窒息。


    為什麽你不能平等對待你的孩子。


    雖然我懂事,但我真的希望我不懂事。


    懂事真的太累了。


    外麵,雷霆炸響,天穹破洞,九天之上汪洋傾倒,人間瓢潑大雨,飄零無依。


    淩璐雪走在路上,任由雨滴落在身上。


    “我真的做錯了嗎?”


    宋孤萍身影趔趄,跌倒在地。


    “媽。”淩凝雨焦急道。


    眼淚在眼眶中滾動,宋孤萍喃喃自語:“小時候,璐雪是沒在我身旁,我已經虧欠她很多了。以前我就想著彌補對她的虧欠,所以把她接到縣城。沒想到,我不僅沒有彌補對她的傷害,反而一次次在傷口撒鹽。”


    “我一直以為她很懂事,原來她心裏很苦。”


    “連一個外人都能看出的問題,二十多年了,我竟然沒看清。”


    宋孤萍掙紮站起身,眼眸堅定,透著急切,“我們去找你姐姐。我向她賠罪。”


    ……


    車上。


    劉天工開車,心有餘悸道:“書記,剛才太險了,幸虧你臨危不亂,壓住那群混不吝。你不知道,真的嚇死我了。”


    “你還有害怕的時候?”


    林霄調侃。


    “怕,當然怕了,不過我不是怕自己,我是怕他們傷害書記。”


    “連你都會拍馬屁了。”


    林霄莞爾,好奇道:“剛才你對花懿軒很緊張,他很強嗎?”


    劉天工露出嚴肅之色,“很強。估計隻有隊長壓得住他。”


    “這麽厲害。”林霄嘖嘖稱奇,“可惜走了歪路。”


    他身子前傾,好奇問:“小劉,以前在部隊,你身手如何?”


    “身手一般,比我厲害的一抓一大把。我們宿舍有個人很有意思,叫做偉哥,喜歡抽紅雙喜,一天能幹三包,有一次他躲宿舍抽煙,大家夥還以為宿舍著火,拎著水桶就往宿舍跑。打開大門的時候,整個房間就跟在雲裏霧裏一樣。”


    “哈哈。我們把他摁在水桶裏,好好給他洗了個澡。隊長知道後,罰我們跑了五十公裏,差點跑死掉。”


    “哈哈。”林霄不由笑出聲來。


    “退伍後還有沒有聯係?”


    “聯係不上咯,在天上當神仙呢。”


    劉天工悶悶道。


    林霄心中疑惑。


    “書記,你說現在小姑娘在想什麽,怎麽會覺得精神小夥帥呢,張嘴閉嘴馬子。我這麽帥氣的硬漢子,怎麽就沒人喜歡。”劉天工轉移話題,吃味道。


    “改天你問問她們。”


    林霄笑道。


    “我就羨慕書記,帥氣逼人,如果我是個女娃,一定非書記不嫁。”


    “不要嚇我。”


    林霄想到一個身材魁梧的金剛芭比娃娃向自己撲來,臉色一變。


    “東陵街原來做生意的人沒地方去,都跑到西陵街。”劉天工頓了頓,嘟囔道,“都說原住民得了大好處,我看不是這樣,本來好好生活在那裏,突然要拆了,擱誰好受得了,流離失所,連家都沒了。”


    “不是給錢安置了嗎?”


    林霄感覺心裏壓著一塊石頭。


    “沒用。好多人盯著這塊肥肉,要我說啊,老陳被設局了,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消息了,衝著房子。”


    “政策是好的,到了底下就變味了。”


    劉天工眼底露出看透一切的滄桑,故意道:


    “營生的地方都沒有了,隻能到處擺攤,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喊打,確實不容易。但也太沒眼力勁了,芋頭她也拿得出手,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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