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善意的謊言


    衡陽城外的荒郊野嶺。


    項東海親手埋葬了田伯光之後,沒有為其立碑,因為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應該有碑文的。如果讓他的仇家知道他埋葬於此,相信他連屍骨也不能保全。


    “就讓歲月抹殺掉他的曆史吧……”


    項東海感歎一聲,將田伯光留下來的東西收好,不再去計較田伯光的過去了。


    話說回來,項東海從田伯光身上得到的東西還真不少,有一瓶看起來像是救命寶丹的黃色藥丸,一把被項東海砍斷的寶刀,一些特殊用途的小工具,以及大量的錢財。


    這麽多的東西,也就黃色藥丸對項東海有一定用途而已,其他的幾乎都可以忽略。不過有鑒於田伯光的身份,項東海可不敢胡亂嚐試他的丹藥,即使他有內傷在身也不服用。


    就在這個時候,項東海突然喊道:“前輩,從回雁樓開始,你就跟著我到這裏,不知道有何貴幹呢……”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一個衣著隨便,背掛二胡的瘦小老頭子緩緩從不遠處的密林裏走出來。不過他一點也沒有被項東海點破蹤跡而產生異樣的情緒,反倒對項東海有一種趣味的意思掛在臉上。


    也不給項東海說話的機會,二胡老頭子就繼續說道:“小子,嶽不群是教不出你這樣高傲的弟子的,而且你的劍法雜而精,不知道你真正的授業恩師究竟是哪一位前輩呢?”


    項東海反而笑了起來,問道:“莫師伯,雖然你是我的師伯,但也不能胡亂說話噢。晚輩的授業恩師的確是嶽師,不過晚輩的啟蒙恩師卻是晚輩的雙親。簡單點說,晚輩的技藝有家傳的也有華山的,所以才會這麽的雜。”


    莫大原本混沌的眼神驟然一明,閃發出一個攝人的光芒,隨即渾身的氣勢就朝項東海壓迫而來,質問道:“能一劍接下定逸師妹的萬花劍法,能將田伯光逼上絕路,更能一眼看穿本人身份的人,你說這樣的人會是一個華山三代弟子所應該有的麽?更何況本人從未聽說華山有你這麽一號人物存在!”


    項東海將莫大的氣勢當成透明,淡淡的回道:“這個世界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想當年郭靖郭大俠不及花信之年,就能與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相抗衡;想當年明教教主張無忌年紀輕輕,就能以一己之力與六大派相抗衡;想那東方不敗不過半百卻能縱橫無敵,讓天下群雄聞風喪膽。那麽,這個世界還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呢,晚輩這一身的修為,與這些先人比較又有和出采呢?”


    莫大被說得無法反駁。


    雖然項東海的話有點強詞奪理,可偏偏所舉的例子都是鐵一般的事實,叫他無從反駁。突然間,莫大生出一種與項東海辯駁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於是,莫大也就不再這方麵糾纏,直接切入主題:“聽說項師侄曾於數年前,在華山附近格殺一名用劍的魔教高手,不知道這魔教高手所拿的是不是一對雌雄寶劍?而且他的劍法招數古怪得很?”


    項東海點下頭來。


    當初若不是項東海小心,恐怕就被那個魔教高手的古怪劍法給滅了。那雌雄雙劍有點像現實武學裏的“陰陽劍圈法”,都是根據陰陽兩儀的原理而成的劍法,隻不過那魔教高手施展出來的更為刁鑽狠毒,更有殺傷力罷了。


    莫大不住的點頭,說道:“好!不錯!項師侄的修為的確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華山後繼有人哪……項師侄可知道那魔教的賊人,可是殺我弟子的凶手?”


    項東海搖了搖頭。


    莫大眼神閃出一個心痛和緬懷之色,解釋道:“五年前,我那可憐的弟子內功和劍法剛剛小有成就,就被我遣下山去曆練,不想不久之後就命喪於那賊人之手。這五年來我一有時間就走南闖北,為的就是為我那個可憐的弟子報仇。現在項師侄替我了結了這個夙願,我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啊……以後若是有麻煩,別忘了衡山還有一個欠你人情的人在……”


    話說話,莫大就有離開的趨勢。


    “莫師伯請留步!”


    項東海可不會這麽容易就放過莫大呢。要知道項東海可是來自於現實世界,對小說世界甚為熟悉,他現在就是想改變劉正風的悲劇收場,而莫大就是改變這一切的不二人選。


    迎著莫大先生疑惑的眼光,項東海認真的問道:“莫師叔,不知道你將要如何處理劉正風師叔這一次的金盆洗手?相信莫師叔也知道如今的形勢大為反常,魔教和嵩山的動作實在太大了,晚輩生怕中間會出現一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


    莫大被項東海的一席話驚住了,帶著強烈的疑心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一次大會會出事情的?你又為什麽能肯定魔教和嵩山是這一次的主角。”


    對此問題,項東海早就有腹稿了,笑著答道:“莫師叔,你對如今的江湖太不了解了。嵩山派掌門左冷禪野心極大,一直都想將五嶽劍派合而為一,成為與少林、武當平起平坐的超級大派,相信莫師叔對這個也有認識;至於魔教,他們龍蛇混雜,最近又在江湖上搞風搞雨,這一次這麽熱鬧,他們怎麽會錯過呢。”


    聽著項東海有條不紊的分析解釋,莫大的眼睛越來越亮。放眼整個五嶽劍法,有項東海如此清晰認識的絕對不會超過一隻手的手指數,甚至連一些掌門、長老也是望塵莫及。


    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修為,如此好的大局觀,實在是華山的福氣。


    莫大為華山慶幸了一下就回道:“劉師弟這一次的心意決絕得很,即使是我動用掌門之令也無法令其回頭。能做的老夫都做了,現在隻能靜觀其變而已。”


    原來莫大先生也是勸說過了。掌門畢竟是掌門,絕不會因為一些意氣之爭而讓門派受損,莫大先生的氣度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既然莫大先生有如此氣度,項東海的底氣更是足了,直問道:“莫師叔,晚輩在來衡山的路上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一個我們正派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大高手,不過晚輩沒有對其出收。那不是因為晚輩貪生怕死,而是因為與那個魔教大高手一起的人,很可能就是劉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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