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邊荒傳說第二百七十六章:千年的宗派


    第五部:邊荒傳說第二百七十六章:千年的宗派


    逍遙遊。


    自從魔門三老歸順之後,逍遙遊的底氣又厚了三分,辦事的效率也是高了三分,很多事情都不用就著人手來分配,完全可以大刀闊斧的進行。


    終於感受到項東海的強大的邊荒豪傑們,在歎息的同時也在慶幸項東海從不插手邊荒集的利益爭奪,否則他們根本爭奪不過項東海的。當然了,某一些豪傑們也抱成了一團,形成了自己的利益團體,僅僅是避免被哪一天項東海心裏不爽,拿他們開刀罷了。


    對於這樣的存在,項東海是睜隻眼閉著眼,完全不予理會。


    而這時,項東海正坐在他的閣樓裏,小心品味著《易經》這本有“群經之首”的萬世經典。項東海神情之投入,絕對是任青媞跟隨項東海這麽久以來最為認真的一次,不過她不敢打擾項東海,像最乖巧的奴婢一般伺候在一邊。


    這時,一個快絕的人影突然閃現在閣樓的窗戶邊,恭敬地對項東海施了一禮。此人不是屈星甫還能有誰,隻聽他報告道:“主上,慕容垂的高手團皆已悄悄地退去,北方的戰事已經緊迫到慕容垂抽離不出人手的地步了。”


    不項東海繼續看著書,嘴裏.卻辯駁道:“北方的戰事的確吃緊,但絕對不會緊到連這麽點人馬也不需要的地步。可能是秘族的死士過來了,所以慕容垂才會這麽的放心吧。”


    聽到秘族來襲,任青媞的眼神當即一變。


    項東海也沒將秘族放在眼裏,漫.不經心地說道:“秘族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相信向雨田是會提醒他的族人別來送死的。向雨田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觸怒我的下場就隻有滅族一路,再無其他的可能;再加上向雨田與我的交情還在,他也會竭力阻止這一場災難的發生。”


    隨後,項東海又說道:“不過慕容.垂太自以為是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真把我項東海當成透明的了。這樣吧,屈星甫,傳我的命令,讓哈遠公去把這群垃圾給料理掉,處理完畢之後,把他們的頭顱送到慕容垂的手裏,算是給慕容垂一個警告。”


    “遵命!”


    屈星甫恭敬非常地拜服下來。


    說實在的,他們雖然是魔門長老,但從未如此的威.風過,別說是慕容垂這樣的北方第一人了,恐怕連乞伏國仁這樣的一方人物也可以把他們不放在眼裏。而現在呢,連有北方第一高手之稱的慕容垂說刮耳光就刮耳光,這樣的氣魄,恐怕天使孫恩也沒有吧。


    以魔門強者為尊的原則,哪裏不會對項東海產生.崇拜之情。


    至於得罪慕容垂的事情,現在是慕容垂先得罪.項東海,看上與項東海性命攸關的邊荒集,試問項東海哪裏還用跟他客氣啊,回擊自然是有狠用多狠。如果能讓慕容垂傷到根基,項東海絕對會樂意為之。


    “對了……”


    項東海突然想.到一事,連忙問起身邊的衛娥來:“衛娥,你們曾說是清談女王李淑莊示意你們過來的,但你們的身份地位,應該不用聽從這個李淑莊的命令。”


    清談女王李淑莊,魔門布於建康的魔門首腦之一,是繼紀千千後唯一能令建康高門拜倒裙下的女王,憑借媚惑之術與五石散操縱著高族望族的擁護立場。其人的魔功更是深不可測,至少能魔門三老並駕齊驅。


    衛娥恭敬地回道:“回主上,那李淑莊的確是無權指使我們,但是我們三人有求於其人,再加上貪圖聖門至寶——聖舍利和天心玉配,所以就動了邪念,來冒犯主人。”


    這個答案跟想象的差不多,不過項東海也不想去計較其中的真實,接著把自己心裏的問題詢問出來:“衛娥,你所屬的宗派是不是叫陰癸派?”


    “嗯!”


    衛娥堅定地點下頭來。


    項東海說道:“衛娥,以你的武功,即使不是陰癸派的宗主也是八大長老一級的存在,應該有能指揮得動的人馬吧。”


    “嗯!”


    衛娥點下頭來,不過她這一次的語氣就帶著點驚惶了,顯然是怕項東海對陰癸派下手。


    項東海笑著說:“別擔心,我知道你們陰癸派是一個以女人為主的宗派,所修煉的功法是僅次於道心種魔**的天魔功,隻可惜,你們宗門到現在,還未有一人將此魔功修煉到第十八重的境地。”


    衛娥聽得眼睛急劇縮小。


    項東海虛手一提,手心上就漂浮來他剛剛放到一邊的《易經》,說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所修煉的功法也是天魔功。隻不過我的天魔功已經達到了第十九重的境界,超躍了天魔功創始人。”


    “這不……”


    衛娥原本想說這不可能的,但是項東海所表現出來的匪夷所思手段,無比提示著她:一切都是真的,珍珠都沒這麽真。


    項東海說:“怎麽說我得天魔功的裨益相當多,算是欠了你們陰癸派一個人情。這樣吧,你通知宗門裏派幾個頭腦還沒被你們洗腦,根骨又不同的弟子來。如果有適合的,我就指點一下他們,等你完成了這十年的守護之後,我就把天魔功第十九重的奧妙回傳於你們陰癸派。”


    “多謝主上!”


    衛娥激動地拜服下來,這一次是誠心誠意地拜服,再也沒有絲毫的不甘。


    衛娥做夢都想讓陰癸派強大起來,不用被那麽多魔門宗派壓製得死死的,一點作為也沒有。雖然她對項東海那個一個還未被洗腦的前提條件很是模糊,但是衛娥還是無條件的接受了。


    項東海的心情倒是不錯,說:“沒有什麽可擔心的。這個世界沒有千年的盛世王朝,卻有千年的世家大族和千年的宗門大派,可是一個宗門想要在曆史洪流中站穩腳跟,就必須有超越世俗的眼界。如今,你們魔門吃虧就虧在眼界太過狹隘,根本難堪大任。如果你挑選過來的弟子有適合的人選,我會替在他的身上灌輸一個理念,為選擇一條你們從未想象過的道路。”


    “多謝主上!”


    衛娥終於徹底的服了。


    項東海的氣魄實在是太誇張了,誇張到衛娥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的手筆,純粹是個人魅力的體現,衛娥根本想不出這個世界還有哪一個人能提出比項東海更優越的條件來。


    就在這時,一隻漂亮的靈鳥突然飛了進來,直接落到任青媞的手上。


    這靈鳥有點像鴿子,但是比鴿子來得更為機靈。是逍遙教的秘密聯係方式,隻不過現在成為了項東海的武器罷了。


    任青媞看完信中的內容,馬上稟報道:“主人,曼妙說任遙於三個時辰前偷偷出現在邊荒,但隨即又消失了,很可能去與卓狂生會麵了,曼妙現在正前去將主人的話轉告給任遙。”


    項東海說:“順便也把那個卓狂生也給請過來吧,我也想見識一下這個號稱邊荒第一名士的人物究竟有多麽的出色。至於那個任遙,如果他不來的話,你們就把他給處理掉吧,順便節省一下我的心思。”


    “遵命!”


    任青媞聽完,當即退了開去,一點憤怒和仇恨的味道也沒有。


    雖然任遙是自己的哥哥,但任青媞知道評價曼妙夫人與任遙的曖昧關係,再加上自己出麵的話,相信聰明的哥哥會有所選擇的。即使不可以,任青媞也有辦法讓哥哥不得不屈服,完全不怕項東海對他走最後一步。


    論心計,任青媞絕對是項東海所有屬下的第一人。


    說實在的,衛娥怎麽也想象不出項東海為什麽會任由自己的屬下心生異心,不禁疑惑地問道:“主上,這個任青媞攻於心計,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為何主上還如此信任於她。”


    項東海頭也不抬地答道:“禦人手段,並非需要絕對的控製。我相信,即使我現在除去隱藏在她心內的種子,任青媞也不可能背叛我。一個會思考,會為自己謀劃的可愛奴婢,可以為我節省很多的麻煩,這樣的人,我為什麽不信,為什麽不用?”


    這樣的駕禦方式,的確不符合魔門的觀念,不過衛娥有的隻是佩服,沒有絲毫的疑惑。因為對於衛娥來說,項東海一切都是對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隻不過是自己的領悟還未到家罷了。


    當某個人達到一定的高度,他所做的事情都會被人理解為正確的,是真理,即使他明明做錯的也會如此。無論哪一個世界,都是殘酷而現實的,在邊荒這個五胡亂華的亂世之中越是直接,越是明顯。


    項東海放下書,眼光轉向邊荒集的遠方,邀請道:“好了,今天看書的心情也沒了,不如我們去新兵營看一看那個王鎮惡能否在這麽斷的時間,把那群桀驁不遜的江湖痞子給治住。”


    衛娥疑惑地看著一直處於胎息之中的燕飛,問:“主上,如果我們走了,那誰來保護燕公子的身體呢?”


    項東海說道:“沒關係的,以我能溝通天地的感應能力,天下間也就一個天師孫恩能在我的感應下隱瞞過去而已,其餘諸子皆不在此列。當然的,我也希望有人能稍微刺激一下燕飛這頭睡豬,他睡得太久了……”


    衛娥沒有說話,心中隻有震驚。


    項東海邊走邊說道:“劉裕那小子已經蘇醒過來,已經能與梁定都、高彥等人交流了,被現在處於緩慢的療養時期。相信不用三個月,他不僅可以完好如初,恐怕功力和境界都能提升到另一個層次,那時候他就再也不用怕區區的王國寶和竺不歸了。”


    衛娥知道神秘的項東海傳授給劉裕不少東西,所以對這樣的結果並不驚訝,反正她已經被項東海刺激得有點麻木了。


    …………


    王鎮惡。


    作為北方第一人王猛的孫子,自然是有那麽點斤兩的。當初他雖然沒有與項東海成功會麵,但是項東海留下三個字之後,王鎮惡就無怨無悔地替項東海賣起命來。


    “給我站起來!”


    而在邊荒集外的新兵營,王鎮惡正對著一個不堪忍受非人的折磨,最終軟塌下來的新兵呼喝著。不過王鎮惡似乎還沒盡情,又接著大罵起來:“尚大武!你之前不是很有氣魄的麽!你之前不是說還想當統領大人的麽!怎麽現在就孬種了!”


    這個尚大武氣喘如牛,但是眼神卻充滿了屈辱。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軍官為何要針對自己,他隻不過是在參軍的時候口出狂言,說自己必將取代那位管束著自己,卻廢了一隻手統領的位子,隨後他就遭受到王鎮惡的針對。


    那位執掌五百人的殘廢統領,姓慕容名岸,其父是鮮卑人,其母是漢人,因為其血統的關係一直在仇視胡人的北府兵裏不受歡迎,甚至偶爾會遭人排擠。不過慕容岸意誌堅定,苦心修煉,靠著累累的戰績拚搏到邊荒北府兵最為出色的十大高手行列,隻可惜最終還是隕落於赫連勃勃那一戰裏。當時,他以一人之力敵住了四名匈奴高手的圍剿,為衝鋒部隊爭取到寶貴的緩衝時間,但最終付出了一隻手的代價。


    隻可惜,殘廢的軍人在軍隊中是沒什麽地位的,即使是在親如兄弟的北府兵也隻能黯然地接受調令安排。不過這個慕容岸不愧是邊荒北府兵最為出色的十大高手之一,完全不是這些新兵所能衡量的存在,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全數都在他的槍下殘敗。


    而現在,王鎮惡就在秋後算帳了。


    對於王鎮惡來說,士兵,就得無條件地服從長官的命令,違抗長官命令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挑釁自家長官的更不是合格的士兵。對於這種不合格的士兵,王鎮惡不是采取驅逐,就是將其訓練到合格為止。


    “這王鎮惡也未免太過苛刻了。”


    衛娥皺著眉頭呢喃道。


    雖然她說得不大聲,但項東海聽得清清楚楚。懶散的項東海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他從來就不會做那種外行人去管內行人的愚蠢行為,王鎮惡如此叱責,肯定有其道理。


    於是,項東海就說道:“王鎮惡是一個合格的將軍,我們別插手他的治軍。衛娥,你去把那個慕容岸叫來吧,剛才他顯然是感應到我們的存在了,這樣的感應能力不是天賦本能,就是他所修煉的功法特殊。”


    連王鎮惡也感應不到項東海和衛娥的窺視,而慕容岸卻感應到了。雖然這裏邊有王鎮惡分心他顧的原因,但也足夠說明了慕容岸的確有過人的地方,難怪項東海會起了興趣。


    “慕容岸拜見先生……”


    慕容岸激動地來到項東海跟前,恭敬地施了一個軍禮。


    取得淝水大捷的北府兵驕傲得認為他們是天下最強大的軍隊,他們的謝帥是天下第一高手。當初項東海那毀滅性的一拳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詳情,甚至很快就被謝玄掩蓋下來,所以他們到謝玄兌現承諾,調派一千北府兵前來鎮守邊荒,他們都還是有一絲不甘的心理,以為他們是被謝玄拋棄的棋子。


    可是,項東海很快就以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們什麽叫做天真,什麽叫做差距。


    先是君臨天下般的威勢鎮壓住他們的異心,緊接著“嶽家槍法”的傳授征服了他們僅存的驕傲,最後是空前的兵餉和十倍的撫恤金,讓他們死心塌地地鎮守在這裏,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


    其中,慕容岸就是感受最深的那一個。因為無他,這個擁有鮮卑慕容族血統的混血兒一直不待人見,但是得了“嶽家槍法”之後,他的修為就突飛猛進,一直躍升到邊荒北府兵十大高手之一。


    所以慕容岸對項東海的仰慕也遠遠超越了一般的北府兵。


    項東海仔細觀察了一下,發覺慕容岸所修煉的功法沒什麽特殊,至多就是比尋常的江湖高手凝練三分,精純四分罷了。不過項東海從他的眼神得到了答案,因他的眼神堅定,境界清明,不像王鎮惡想得那麽多,背負的壓力那麽巨大,再加上對項東海的印象極端深刻,所以才造成超越王鎮惡的異常假象。


    如果真的要計算,三個慕容岸也不是王鎮惡的對手。


    項東海點評道:“嗯,不錯,是一個練武的料子;而且以前所積累下來的內功底子相當之紮實,有機會晉升到先天高手的行列。隻可惜你的手治療得太晚,經脈已經開始退化,不然還會有機會徹底複原的。”


    黃易世界裏的先天高手是不值錢的。


    在《邊荒傳說》和《覆雨翻雲》等誇張的武俠世界裏,達到先天高手是踏入宗師境界的第一個門檻。那些沒修入先天境界,純粹靠功力和經驗的累積達到宗師稱號的,在裏邊全部都是炮灰級別的存在。打個最鮮明的比方,大唐裏的宇文傷、尤楚紅、韋公公等人的內功就夠深厚的了,但他們在後期連與畢玄、石之軒等大宗師正麵對話的資格也沒有,簡直就是宗師裏的炮灰。


    “先生……”


    慕容岸沒有因為自己糟糕的情況而氣餒,相反的,慕容岸卻驕傲地回道:“先生,慕容岸廢了一隻手,但明白了很多東西,也得到了更多的東西。現在慕容岸的左手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但一般的生活是沒問題的。”


    “嗯……”


    項東海聽得點頭。原本項東海有把握讓慕容岸的左手複原,但聽他這麽說,也就不想浪費多餘的感情了,說:“既然你這麽信心,那就攻擊我一下吧,讓我看看你的進步。”


    “是!”


    慕容岸一點虛偽也沒有,馬上提槍凝神。


    慕容岸的精、氣、神都凝聚到槍上,整個人變得極端地專注,仿佛天地間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擋他出這一槍。隻見他的戰槍稍稍拖後,槍尖直指項東海的心髒,天地間的氣息在這一刻完全被其吸引過去,進而凝聚在他的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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