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賈大方氣急敗壞地伸手，打掉了王不凡遞過來的兩張紅票子。
這種事情，對小肚雞腸的他來說是難以忍受的，胖臉漲得通紅，心裏盤算，準備跟王不凡討要一個說法。
可是他剛張開嘴唇，身後立即有一陣鼓掌的聲音傳來。
館長古沐風和易東林並肩下樓，一邊鼓掌，一邊稱讚：
“小友嫉惡如仇，憎恨假貨，殺伐決斷，說摔就摔，我喜歡！”
說完，他還扭頭對易東林酸溜溜道：“東林，哪兒找來這麽好的學生，跟你白瞎了，不如讓給我吧？”
易東林哈哈大笑，搖頭道：“你個老東西，收藏那麽多寶貝不過癮，還想一並把我的愛徒也收藏了？你想得美！”
古沐風縱橫古玩行業多年，難免會受到假貨困擾。年輕時候，他脾氣比王不凡暴躁多了，多少錢的贗品都敢砸。
上年紀後他棱角打磨了不少，但智力沒有退化，賈大方每次過來都要借著他的名頭炒作假貨。他看破不說破，心裏卻厭惡至極，十分瞧不起那死胖子。
今天年輕氣盛的王不凡替他出了一口惡氣，自然第一眼見到，便對王不凡的好感劇增。
賈大方有錢，但是輩分低，在德高望重的易東林和古沐風麵前，他不太敢放肆，狠瞪一眼王不凡，將事情忍了下來，說道：
“古館長，忙完了？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生意了吧？”
古沐風不置可否：“當然，我下樓正是找你來的。”
見王不凡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他解釋並邀請道：
“小王，賈老板作為清平最大的古董商之一，是清平博物館的重要合作夥伴，近兩年館內很多新藏品都是由他提供的，他今天來也是賣藏品的。”
“你們的事情你老師已經跟我說了，先上去一起觀摩觀摩賈老板送來的寶貝，粘合劑咱們稍後再談。”
王不凡恍然大悟，點點頭：“好的，我倒是非常想看看，賈老板能掏出什麽‘真’家夥呢。”
‘真’字咬得格外重，諷刺之意不予言表，又把賈大方氣個夠嗆。
賈大方招呼來助手，接過一個長寬三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小皮箱，幾人一起上樓，走進古沐風古香古色的辦公室內。
各自落座，古沐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賈大方有模有樣戴上一副無菌防腐蝕的白手套，打開皮箱，輕輕從中捧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條青銅製成的錦鯉，雕塑栩栩如生，包漿的分布、濃度，堪稱完美。在座的每個人都相信，若把它塗成紅色，扔進錦鯉池，恐怕能以假亂真。
不僅如此，更為絕妙的是，身體彎曲的錦鯉張開的口中，竟然含著一枚小小的夜明珠。那珠晶瑩剔透，甚至白天依然有點點熒光，堪稱極品。
賈大方拿著給眾人過了一眼，最後停留在古沐風麵前，得意洋洋道：“古館長，我這‘錦鯉吐珠’品相如何？”
“它是當年宋朝皇室的裝飾品，具有照明，驅蚊、安神助眠等多重作用，極品夜明珠更是自帶磁場，能夠調節風水，趨吉避凶，延年益壽。”
“當初我買它，可是花了大價錢呢……”
古沐風眯著眼睛，看了又看，確定是真貨。他內心不勝歡喜，問價道：
“品相上乘，確實是好東西，很有收藏價值，賈老板，我出決定出5000w買下，你看如何？”
賈大方笑道：“古館長，別開玩笑了。我這可是皇室流出來的，先看出身，就要比市麵上同類型的民間藏品尊貴不少。”
“再說品相，它原汁原味，沒有上色。你買下來後還可以根據個人喜好，進行二次加工，無論如何，都不會虧的。5000w？我看最少得8000w！”
古沐風一聽，的確如此。
仔細瞧著那尊惹人喜愛的錦鯉吐珠，他不禁有些動搖了，問易教授：“東林，你眼力比我好，看看怎麽樣，值不值？你點頭，我當場就把它拿下。”
易東林靠在沙發上笑而不語，說道：“我觀察過那尊古董，心中了然，但是我不做評價。年輕人需要鍛煉的機會，不如老古你聽聽不平的見解？”
聞言，賈大方和古沐風俱是一驚。聽易東林的語氣，王不凡的鑒賞水平比他差不了多少？可王不凡才二十出頭……這未免太恐怖了。
王不凡站起身來，盯著古董，沉聲說道：“單從表象上的工藝水平來看，這尊錦鯉吐珠確實無懈可擊，遑說8000w，就是要價再高點也不為過。”
賈大方欣喜不已，高興道：“你小子，總算說了句人話。不錯，我賈大方向來誠信經營，童叟無欺。”
“雖然它有更高的價值，但是我和古館長長期合作，他的為人我是知道的，我願意吃點虧，8000w出手，不漲價了！”
王不凡看向他的眼神古怪，說道：
“咳咳，賈老板，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賈大方被王不凡搞怕了，聽得心頭一緊：
“怎麽，你又要搞啥幺蛾子，難道我會賣給古館長假貨不成？”
他當然不會賣給古沐風假貨，也沒那個膽子。得罪這種權威泰鬥，以後的生意幹脆不用做了。
王不凡語氣平淡：
“鯉魚當然是真的，夜明珠也是真的。隻是之前賈老板說它能調節風水，碰巧我又粗通風水，便忍不住站在風水師的角度上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我發現，那夜明珠確實價值斐然，可它居然是唐朝的，和那條宋朝的青銅錦鯉根本不配對！”
賈大方怒道：“胡說，夜明珠上沒有明顯痕跡，你憑什麽用肉眼就敢推斷它的年代？空口無憑，你必須給我拿出證據來！”
“風水上的事情，說了你能聽懂？”王不凡不屑地斜覷他一眼，但還是解釋道：
“眾所周知，長安是多朝古都，位於關中盆地，三麵環山，北鄰渭水。後在曆朝曆代統治者苦心經營下，改變地形，形成了‘八水繞長安’的格局。”
“這顆夜明珠，從風水上來看，正是該種格局下的產物。不信大家睜大眼睛細瞧，是不是透過它的熒光，能看見珠體上有八條有粗有細的淺黑線條？”
“那是因為這顆夜明珠問世以後，長時間被擺放在長安，受風水影響，自然而然烙印上了‘八水繞長安’的投影！”
古沐風急忙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爬上去細看。十幾分鍾後，他抬起頭，驚呼道：“還真有，這太不可思議了，不平，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賈大方氣急敗壞地伸手，打掉了王不凡遞過來的兩張紅票子。
這種事情，對小肚雞腸的他來說是難以忍受的，胖臉漲得通紅，心裏盤算，準備跟王不凡討要一個說法。
可是他剛張開嘴唇，身後立即有一陣鼓掌的聲音傳來。
館長古沐風和易東林並肩下樓，一邊鼓掌，一邊稱讚：
“小友嫉惡如仇，憎恨假貨，殺伐決斷，說摔就摔，我喜歡！”
說完，他還扭頭對易東林酸溜溜道：“東林，哪兒找來這麽好的學生，跟你白瞎了，不如讓給我吧？”
易東林哈哈大笑，搖頭道：“你個老東西，收藏那麽多寶貝不過癮，還想一並把我的愛徒也收藏了？你想得美！”
古沐風縱橫古玩行業多年，難免會受到假貨困擾。年輕時候，他脾氣比王不凡暴躁多了，多少錢的贗品都敢砸。
上年紀後他棱角打磨了不少，但智力沒有退化，賈大方每次過來都要借著他的名頭炒作假貨。他看破不說破，心裏卻厭惡至極，十分瞧不起那死胖子。
今天年輕氣盛的王不凡替他出了一口惡氣，自然第一眼見到，便對王不凡的好感劇增。
賈大方有錢，但是輩分低，在德高望重的易東林和古沐風麵前，他不太敢放肆，狠瞪一眼王不凡，將事情忍了下來，說道：
“古館長，忙完了？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生意了吧？”
古沐風不置可否：“當然，我下樓正是找你來的。”
見王不凡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他解釋並邀請道：
“小王，賈老板作為清平最大的古董商之一，是清平博物館的重要合作夥伴，近兩年館內很多新藏品都是由他提供的，他今天來也是賣藏品的。”
“你們的事情你老師已經跟我說了，先上去一起觀摩觀摩賈老板送來的寶貝，粘合劑咱們稍後再談。”
王不凡恍然大悟，點點頭：“好的，我倒是非常想看看，賈老板能掏出什麽‘真’家夥呢。”
‘真’字咬得格外重，諷刺之意不予言表，又把賈大方氣個夠嗆。
賈大方招呼來助手，接過一個長寬三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小皮箱，幾人一起上樓，走進古沐風古香古色的辦公室內。
各自落座，古沐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賈大方有模有樣戴上一副無菌防腐蝕的白手套，打開皮箱，輕輕從中捧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條青銅製成的錦鯉，雕塑栩栩如生，包漿的分布、濃度，堪稱完美。在座的每個人都相信，若把它塗成紅色，扔進錦鯉池，恐怕能以假亂真。
不僅如此，更為絕妙的是，身體彎曲的錦鯉張開的口中，竟然含著一枚小小的夜明珠。那珠晶瑩剔透，甚至白天依然有點點熒光，堪稱極品。
賈大方拿著給眾人過了一眼，最後停留在古沐風麵前，得意洋洋道：“古館長，我這‘錦鯉吐珠’品相如何？”
“它是當年宋朝皇室的裝飾品，具有照明，驅蚊、安神助眠等多重作用，極品夜明珠更是自帶磁場，能夠調節風水，趨吉避凶，延年益壽。”
“當初我買它，可是花了大價錢呢……”
古沐風眯著眼睛，看了又看，確定是真貨。他內心不勝歡喜，問價道：
“品相上乘，確實是好東西，很有收藏價值，賈老板，我出決定出5000w買下，你看如何？”
賈大方笑道：“古館長，別開玩笑了。我這可是皇室流出來的，先看出身，就要比市麵上同類型的民間藏品尊貴不少。”
“再說品相，它原汁原味，沒有上色。你買下來後還可以根據個人喜好，進行二次加工，無論如何，都不會虧的。5000w？我看最少得8000w！”
古沐風一聽，的確如此。
仔細瞧著那尊惹人喜愛的錦鯉吐珠，他不禁有些動搖了，問易教授：“東林，你眼力比我好，看看怎麽樣，值不值？你點頭，我當場就把它拿下。”
易東林靠在沙發上笑而不語，說道：“我觀察過那尊古董，心中了然，但是我不做評價。年輕人需要鍛煉的機會，不如老古你聽聽不平的見解？”
聞言，賈大方和古沐風俱是一驚。聽易東林的語氣，王不凡的鑒賞水平比他差不了多少？可王不凡才二十出頭……這未免太恐怖了。
王不凡站起身來，盯著古董，沉聲說道：“單從表象上的工藝水平來看，這尊錦鯉吐珠確實無懈可擊，遑說8000w，就是要價再高點也不為過。”
賈大方欣喜不已，高興道：“你小子，總算說了句人話。不錯，我賈大方向來誠信經營，童叟無欺。”
“雖然它有更高的價值，但是我和古館長長期合作，他的為人我是知道的，我願意吃點虧，8000w出手，不漲價了！”
王不凡看向他的眼神古怪，說道：
“咳咳，賈老板，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賈大方被王不凡搞怕了，聽得心頭一緊：
“怎麽，你又要搞啥幺蛾子，難道我會賣給古館長假貨不成？”
他當然不會賣給古沐風假貨，也沒那個膽子。得罪這種權威泰鬥，以後的生意幹脆不用做了。
王不凡語氣平淡：
“鯉魚當然是真的，夜明珠也是真的。隻是之前賈老板說它能調節風水，碰巧我又粗通風水，便忍不住站在風水師的角度上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我發現，那夜明珠確實價值斐然，可它居然是唐朝的，和那條宋朝的青銅錦鯉根本不配對！”
賈大方怒道：“胡說，夜明珠上沒有明顯痕跡，你憑什麽用肉眼就敢推斷它的年代？空口無憑，你必須給我拿出證據來！”
“風水上的事情，說了你能聽懂？”王不凡不屑地斜覷他一眼，但還是解釋道：
“眾所周知，長安是多朝古都，位於關中盆地，三麵環山，北鄰渭水。後在曆朝曆代統治者苦心經營下，改變地形，形成了‘八水繞長安’的格局。”
“這顆夜明珠，從風水上來看，正是該種格局下的產物。不信大家睜大眼睛細瞧，是不是透過它的熒光，能看見珠體上有八條有粗有細的淺黑線條？”
“那是因為這顆夜明珠問世以後，長時間被擺放在長安，受風水影響，自然而然烙印上了‘八水繞長安’的投影！”
古沐風急忙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爬上去細看。十幾分鍾後，他抬起頭，驚呼道：“還真有，這太不可思議了，不平，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