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爪子不適合奔跑,走路都不穩,跌跌撞撞的,一走快了就連撲楞帶跑,跑到我前麵,收斂了翅膀蹲著,繼續仰著頭,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我,嘴裏哼哼唧唧地發出聲音,有點可憐巴巴的樣子。


    “喔,你幹什麽?看你這樣兒,是求收養的節奏啊?是不是?”我有點吃驚了:“可是你們這種怪物,誰敢收養你?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幹活兒。”


    可那小東西就是不肯走,我走它就在後麵撲撲楞楞地一直跟著。


    我念頭一轉:它們有點象犬科動物,既然是犬科動物,就有被馴服的可能——當然,在地球上這麽說,在這裏這套理論可能不管用,不過覺得可以試試。


    “好吧,這可是你求我哈,不是我強迫你。”


    伸手抓住它脖子上的毛把它提起來,打開背包,把吃喝、繩子拿出來,把它連翅膀塞進去,隻露個頭在外麵。


    我把背包放在地上:“你呆在這裏,我得去砍柴,你要想跟著我就老實地呆在這裏,否則就自己走。”


    說完,我就去砍樹。把那顆枯樹的樹頭、樹枝都砍下來,捆成一大捆,又用一根粗樹枝穿在裏麵可以挑在肩上,估計夠燒好幾天的。


    回來拿背包,以為那小東西早該飛走了,可它竟然還很老實地呆在背包裏,伸著頭看著我。


    “我靠,你這賴皮,真的想賴著我啊?唉!”


    無奈,背起背包,挑著柴禾下山。


    回到家裏,放下柴,進了屋,從背包裏把那隻小怪物提了出來放在地上。


    凱諾和格米拉嚇得跳了起來:“我的天神啊!宇先生,你帶什麽回來了啊?一隻小怪物,昂索!”


    “嗯嗯,去砍柴,在樹林撿到的,它求我收養它,我就帶回來了。”我說。


    “求求您,快把它殺了,或者把它扔了,可不敢養這東西,太、太可怕了。”格米拉驚恐地說。


    “別害怕,它太小,不會傷人的。”我說著,又拿來一條小魚放在昂索麵前,它低頭就啃吃起來。


    吃完了,抖抖翅膀,飛到頭頂的屋梁上,蹲著不動了。


    我收養了一隻昂索的事情被賴庫爾巴博他們知道了,呼呼隆隆跑進來看,他們都驚恐不已,讓我趕快處理,要麽把它殺掉,要麽把它拿出去扔掉,千萬不能養這魔物,會帶來厄運。


    我撫摸著昂索的毛說:“大家別緊張,我隻是把它當狗養,我會負責的,如果它傷了人或出了什麽問題,都我擔著。大家都是獵人,總不會被一隻幼獸搞得精神緊張吧?”


    眾人見我態度堅決,都搖頭吐舌,不過沒人再反對了。


    我想給昂索另外起個名字,如果直接叫“昂索”,別人聽了可能會引起恐慌。


    想到了《山海經》中的“窮奇”或“蜪犬”,想了一下,決定給它起個名叫“阿奇”,就是窮奇。


    此後,我每天除了跟著去打獵、砍柴,閑暇了就開始拿著食物訓練這隻小怪物,讓它聽我的口令。


    我驚訝地發現它一種非常有靈性的魔物,竟然比狗都聰明,而且能聽懂我的話,什麽事情隻要教一遍它就能學會,非常聽話;有時候甚至不用發話,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它都能明白是什麽意思,極其伶俐。隻是見到陌生人它就會呲牙豎毛,張開翅膀,瞪著血紅的眼睛露出凶相,有點怕人。


    有一次,我想試試它到底是不是比箭還快,帶它到賴庫爾巴博的練武場子,一些人在那裏練習格鬥和射箭。


    我讓蒙婭對著十幾米外的箭垛子射一箭,看看阿奇能不能追上。


    蒙婭準備好弓箭,我對阿奇下了口令,它蹲在那裏伸著頭盯著蒙婭手裏的弓箭,張開翅膀。


    蒙婭開弓一箭,阿奇“嗖”地消失了,那支箭隻飛行了不到三分之二的距離,就被它叼著飛了回來,在場的人一片驚呼:“神啊!真是隻可怕的怪物!”


    賴庫爾巴博心驚地說:“宇天龍,你真的要繼續養它嗎?這東西太可怕了,它要是想襲擊誰,沒人能擋得住……”


    “當然,現在它很聽話,”我笑著說:“等它再大一點,我就帶它去狩獵,你不覺得,有了它,我們狩獵的時候會省好多事?”


    “啊……如果它真的聽話那倒是真的,可我隻是擔心……”


    “不用擔心,我會教訓好它的。”


    “但願神靈保佑你,我的天!”


    又在山穀裏呆了三個多月,期間我還去了附近的一些村莊和鎮子,打聽耗子他們的下落,因為我對古來阿斯的占卜有些半信半疑。


    結果,還真讓我打聽到了一點信息,在一個稍遠一點的村莊裏,幾個村民從照片上認出了耗子和大塊頭,說這兩個來過他們村子,那個大個子還受了傷,並在村子裏養好的傷。


    我大喜,問村民知道他們去哪裏了不?村民說,他們一直問這裏哪裏有金銀財寶,可這裏沒有,而且還很危險,如果他們想安全,就去東方,到迪那奎亞去。可是他們還沒動身,皇帝的軍隊來了,抓壯丁服兵役,因為皇家軍隊要補充兵源和獸人作戰,結果那兩個地球人就被抓走,去向不明。


    我大驚失色。


    更讓我不可思議的是,村民們言之鑿鑿說這是兩年前的事情,不是現在的事情。


    我堅決不信,因為我和耗子他們間隔不到一個來月來到這裏,也就差了二十多天,他們怎麽可能出現在兩年多以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村民們堅持說照片上的兩個人就是他們,真的沒錯兒,我頓時霧霾了,這他娘的是怎麽回事?我搞錯時間了?還是精神錯亂了?


    我走了好幾天,到了80多公裏外的肯多,那裏是皇家軍隊駐紮的地方,數萬人的兵營,帳篷一眼望不到頭。


    通過當地一個往兵營裏送補給的村民認識了兵營裏的兩名下級軍官,我請他們到一個鎮上吃喝,同時拿出照片來給他們看,問是不是見過這兩個人。


    其中一個軍官說,他記不得了,隻記得兩年多以前,他們抓了一批壯丁補充兵源,其中有幾個地球人。地球人身份卑賤,不能當正式的士兵,隻能做當炮灰的奴隸兵。但不久在一次和獸人作戰中,幾個地球人和一些奴隸兵逃走,他們抓回來幾個都斬首了。


    我大驚,問有沒有這兩個人?那個軍官說,當時抓回來的幾個都是塔圖爾巴人,地球人很狡猾,都逃脫了,被抓回來的幾個說他們本來想一起逃往東方迪那奎亞的,再從那裏出海去別的洲,但是去追沒追到。


    聽了這話,我才約略放心:耗子和大塊頭畢竟跟我混了這麽久,好歹還有點逃脫經驗,不是那麽容易被抓到的。


    我開始想去迪那奎亞了,因為現在種種跡象表明,耗子和大塊頭去了迪那奎亞的可能性很大。


    還讓我鬱悶的是,奧菲拉說一個多月後會來帶我去迪那奎亞,現在過去三個多月了,也不見那天使的影子,天使也會說謊騙人,雖然她說自己是隻鳥!


    阿奇已經長成了一隻近於成年的大狗,渾身條狀斑紋,兩個大肉翅展開,每個都有兩米多長,相貌凶惡,但是在我麵前很馴順,我在前麵走,它就在後麵踉踉蹌蹌地跟著,或者在頭上飛著,路人看見都躲。


    早就帶它去狩獵,結果我們省了好多箭矢,看到一隻鳥或小動物,隻要我打聲呼哨手一指,我的手還沒放下,阿奇已經把獵物咬住帶回來了;遇到大的野獸它也會撲上去又抓又咬,連撕帶扯,凶悍無比,它纏住獵物,然後我們就從容不迫、輕鬆下手,也省了好多追逐獵物的時間。


    有阿奇的幫助,我們獵殺過凶猛的白角虎、柯婁熊、迅豹,還和一頭獅子(渥求圖,意思是“大口”,一種黑色的帶鬣毛的大型猛獸,和地球上的獅子不同,隻是《辭典》裏翻譯成lion)搏鬥過,隻是沒能殺死它。


    阿奇最喜歡吃動物的內髒,另外就是喜歡嚼骨頭,越粗的骨頭越好,這倒挺不錯,因為山穀裏的人沒有吃動物內髒的習慣,即使是不用來喂狗也是扔掉,所以,抓到動物,一般都是把內髒拿來喂這頭飛狗。


    賴庫爾巴博再不提趕走阿奇的事情了,反而很高興,說我撿回來個寶貝,太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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