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事情不妙,是有人裝扮成莫倫哥和林勒斯在殺人,立刻傳令各個兵營,讓各軍將領不得擅離職守,發現異常,不管是什麽官銜,先抓起來再說。


    軍令傳達了,也平靜了,沒了動靜。


    這天晚上,我又到圖書館去看書,賀穆和凱諾陪著,大狗阿奇也趴在腳邊用翅膀蓋著身體打瞌睡。看到21多了,我站起來。


    “閣下,您需要點什麽,我去給您拿。”凱諾說。


    “哦,不用,我想喝杯酒,自己去拿吧,正好休息一下。”


    我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走出閱覽室。


    阿奇也爬起身,抖抖肉翅,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給我走出來。


    在閱覽室外麵是一間休息室,裏麵有酒、飲料和水果之類的,看書累了可以到這裏來喝一杯、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剛倒了一杯酒,就看見銀發穿著短袍、挎著佩劍從門口進來了。看見我,愣了愣,麵帶微笑,快步走上來:“閣下……”


    我伸手一指她:“你忘了敬禮了吧?”


    她一愣,急忙站住,右手按在左肩頭:“閣下,晚上好!”


    “晚上好。請問女士,您有什麽事?”


    她又一愣,笑了:“閣下,您幹什麽啊?我是銀發啊,您喝醉了?不認識我了?”


    “沒喝醉,我還沒喝呢,”我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我再問一遍,您是誰?有什麽事?”


    “嗨,閣下,我是銀發啊,我遇到了一些軍隊上的問題不明白,知道圖書館這裏書很多,所以想來這找書查查嘛。”


    她又往前走,看樣子是想走近我。


    我又手一指:“我建議女士您站在那裏別動,否則我不擔心我自己安全,但是我擔心您的安全。”


    阿奇舉起翅膀,對著她發出威脅的低吼。


    她又愣住了:“閣下,您可真會開玩笑,您真的不認識銀發了?我真的是銀發啊……”


    “是啊,從身材、容貌、聲音、走路上看,你的確非常象銀發,您大概花了很長時間跟蹤模仿,很不容易。可惜您不是銀發,女士,您的漏洞簡直太多了。”


    “漏、漏洞?”她有點疑惑,大概她覺得自己天衣無縫,沒有漏洞。


    我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第一,銀發稱我為‘主人’,而不是‘閣下’;第二,銀發見到我會本能地反應敬禮,而且隻會行軍禮,她不會行貴族禮,即使是在臥室裏也一樣;第三,銀發穿鎧甲時才帶武器,穿短袍時從不帶武器,這是她們作為武士的規則;第四,銀發是銀色頭發、銀色的眼睛,可您雖然是銀色的頭發,眼睛卻是灰色的,您的銀色頭發是染出來的。第五,也是最主要的一點,銀發遇到問題會直接找人問,而不會到圖書館來查書,因為她除了會寫自己的名字之外,其它一個字母都不認識,更別說看書了。”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手攥住了劍柄。


    “哦哦,女士,別這樣,”我衝她晃晃手指:“您急著走上來,不過想趁機刺我一劍,現在不好實現了。我堅信我和我的狗都比你快,隻要您的劍出鞘,您就會死。”


    她攥著劍柄,慢慢開始往後退。


    呼啦啦,門口衝進一堆人來,有莫倫哥、林勒斯、銀發、金發,都全副武裝,帶著一大群士兵。


    “混蛋!該死的,竟然化妝成我!”銀發憤憤地說。


    金發說:“哦喲,還真像啊,要是在路上遇到,還真要分不出來呢。”


    我說:“女士,您走不掉的,還是投降吧,我首先保證我不會殺你。”


    那女人咬咬牙:“傳說迪那奎亞伯爵宇天龍閣下聰明絕頂,沒想到真是名不虛傳,一眼就看穿了我。”


    “謝謝誇獎。”我笑笑:“你們的化妝技術令人佩服,可惜在表演方麵有點欠缺,你們的做法太弱智了,或者說太性急了,還沒完全籌劃好就這麽倉猝動手,如果是我絕對不會這麽魯莽。”


    “厲害啊,看來我們接這個任務就是一個錯誤。”女人說著,突然拔出劍來往脖子上一橫,鮮血噴濺,咕咚歪倒在地。


    “啊呀,該死的,”莫倫哥大叫:“她竟然這麽輕易就自殺了。”


    我歎口氣:“唉,這是職業刺客,莫倫哥大人。”


    “我還想親手殺了她呢,沒想到她自己了結了。”銀發也有點遺憾。


    莫倫哥過去,從那女人臉上揭下一張薄薄的皮麵具來,露出真容,看上去長得還不錯,也很年輕。


    “可惡,是麵具,他們做這種化妝麵具,會偽裝成任何一個人。”


    士兵從那女人身上搜出一塊牌子:“閣下,這是驛館的住宿牌。”


    “切!這裏的刺客都這麽不專業,出來行刺還帶著這個,大概她覺得自己這次把握很大呢。”我擺擺手:“去查,她至少還有兩名以上的男性同夥,一個都不許放過,他們的威脅太大了。”


    “遵命,閣下,我們這就去查!”莫倫哥他們帶著人抬著女人的屍體走了。


    第二天,莫倫哥、林勒斯、銀發他們就來報告了,女人果然有男性同夥,是三個,他們在驛館裏遇到了,圍捕他們,兩個被殺,一個見走投無路,也自殺了。


    士兵在他們的房間裏搜出了一些畫像和人皮麵具,不僅有莫倫哥、林勒斯他們的,也有銀發她們的,竟然還有我的和胡伯的,看來他們真的是想大幹一場,可惜露餡失敗了。


    更可惜的是,這些人沒留下其他任何別的線索,誰派來的、是哪裏人一概不知。


    銀發氣呼呼地說:“是誰派的刺客?簡直太陰險了!”


    莫倫哥說:“還用問嘛,一定是阿莉絲那個賤人唄,她入侵迪那奎亞失敗了,就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法子,派刺客來迪那奎亞製造混亂,刺殺閣下和胡伯大人這些人。”


    我搖搖頭,仍然覺得這不像是阿莉絲的做事風格。


    這天,在大廳議事完畢,到伯爵辦公室,又去看那一大堆讓人頭疼無比的各種文件,凱諾和幾個仆從幫忙,寫批複、寫處理意見、簽字、蓋章……,我最不願意做的就是這種事情,可不做又不行。


    好不容易把一堆文件處理差不多了,一個仆從進來了:“啟稟閣下,埃裏來了位信使,說要給您一封私人信件。”


    “什麽?埃裏信使?私人信件?”我疑惑了:“那是什麽?”


    凱諾急忙說:“就是給您私人的信件,不是公文,一般都是私事,所以您必須親自接收、拆閱、答複。”


    “哈,我和埃裏有什麽私事?阿莉絲要約我吃飯嗎?”我笑道:“讓信使進來。”


    埃裏的信使進來了,雙手遞給我一封信:“伯爵閣下,這是我們阿莉絲大公讓我呈交給您的私人信件,希望您閱讀後給予答複,我會帶回。”


    “哦,謝謝,辛苦了。”我答應著,拿過信來拆開,竟然是一封挑戰書,是阿莉絲親筆寫的,內容簡單的很:


    “宇天龍伯爵閣下,我們在戰場上決不出勝負,就讓我們在決鬥場一決生死。我以一名貴族和武士的身份向您發起挑戰,如果有膽量,就於某月某日(後天)中午到天神祭壇來,我們一決高低!”


    下麵是阿莉絲的花押簽名和印章。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笑嘻嘻地對使者說:“你們大公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閣下,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信使說:“我是個信使,隻負責送信。”


    “哦,好吧。”我扯過一張信箋來,在上麵寫了回複,隻寫了兩句話:“阿莉絲大公閣下,我會榮幸地按時赴約。”


    然後簽上名字,用爵戒蓋了章,封好,交給信使,又讓凱諾給了他幾個銀幣。信使拿了信接了錢,行禮,走了。


    “哈哈,真有意思。”我一邊笑著,一邊拿起桌上點燈用的打火石打著火,把挑戰書燒掉了。


    凱諾說:“閣下,我不知道是什麽私事,也不便詢問。但是閣下,我勸您,阿莉絲的話千萬別信,那個女人凶惡得很,也恨透了您,不會有什麽好事的。”


    “嗯嗯,我知道……”


    我去了文部司的圖書館,找到賀穆。


    “閣下,有什麽我可以效勞的?”賀穆問。


    “啊,也沒什麽大事,賀穆大人,”我問:“隻是想問問,‘天神祭壇’在什麽地方?”


    “哦,天神祭壇啊,那可是個很有名的地方,我剛來迪那奎亞的時候去過兩次。不過現在早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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