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越強,所能擁有的也就越多,規則的約束力也就越小,同時與弱小生物產生的心態和差距也就越大,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顧小柔輕輕的說。“在普通人眼裏高不可攀的奢華物質享受,對於異能者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的東西而已,層次和境界不同,就決定了所追求的不同”


    “但是這樣,人的欲望也就越大,如果不能加以控製或者平衡,遲早會自己毀了自己。”淩雲想了想,說道。


    “不是有句名言說過嗎,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顧小柔淡淡一笑。“異能者擁有超出世俗的力量,所以心態更加難以控製,如果沒有與之平衡的境界,反而比普通人死得更快。”


    境界……力量……平衡


    淩雲仔細琢磨著,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隱隱的似乎明悟了些什麽。


    顧小柔走到陽台明亮的落地窗前,出神的看著窗外燈火斑斕的城市夜晚,“這幾天不會風平浪靜,我試過了,聖療術可以分解我體內的微型結界,但是在分解的過程中,微型結界會釋放出最強烈的震蕩波,足可以精確我所在的位置。天眼會的追殺者會很快找到這裏。”


    “我會引開那些人,你就安心養傷吧,什麽事都不會發生。”淩雲走到她身後,一起看著城市迷人的夜晚。


    顧小柔轉身看著他,亮如秋水的美目裏有薄霧隱現:“你會保護我,是嗎,淩雲……你變強了,比我剛見你時強了很多。“


    淩雲笑了笑,揚起握著的拳頭:“是的。”他的確變強了,從第五段列模擬回來之後,淩雲便感覺到了自身的巨大變化,不止是力量和異術,眼界也遠比進入模擬之前提高了很多。


    “可是震蕩波是從我體內發出的,你還要背上我這個累贅。”顧小柔皺著眉說道。


    淩雲伸出食指,輕輕點在顧小柔的眉心上。無形的精神力場形成一道柔和的探測絲線湧進她的體內。


    顧小柔睜大了眼睛不明所以,但是看見淩雲向她擺手示意,顧小柔便站著不動。


    指尖處傳來柔軟滑膩的感覺,淩雲的心裏微微一蕩,但隨即集中注意力。隨著精神力場探測深入到微型結界裏,複製異術正在傳回大量的數據組合,淩雲閉上眼睛,細細體會著微型結界的結構,他的本意是模擬出相同的微型數據來,這樣就可以更改震蕩波的發射源,從而讓顧小柔避開天眼會的追蹤。


    片刻過後,淩雲抽回食指。看了一眼顧小柔後,形容開始緩緩發生變化。他的身形漸漸變矮,五官的位置和形狀也在慢慢發生變化,幾分鍾過後,淩雲已經完全變成了顧小柔平凡無奇的摸樣。


    咳嗽了兩聲之後,淩雲張口說道:“怎麽樣。“他吐出第一個字時,還是自己的聲音,但是後兩個字就變成了顧小柔的女聲。


    顧小柔退後一步,用手掩住小嘴。震驚的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淩雲,她的精神力場已經在淩雲的身上一掃而過,卻絲毫沒有發現偽裝術的痕跡。這表明淩雲確實是真真切切的變形,而不是簡單的幻術偽裝。


    偽裝術隻能算是一般的異術,雖然可以變幻成別人的摸樣。但具有很大的破綻,即便是兩個異能者同時用偽裝術變換成相同的一個人。細看上去也會有很大的不同,這與每個人的眼力以及異能的操控水平有關。但是即使是最強的偽裝,也能輕易的被另一個異能者識破,因為隻需要精神力場的掃描便可以發現偽裝術的念動力波動。除非兩個異能者實力相差巨大或者是毫無戒心。比如顧小柔偽裝成夏貞便差點隱瞞過淩雲,隻是在語言上露出了馬腳。


    任何異術都有其存在的價值,關鍵要看怎麽應用。不過顯然,淩雲的變形要遠遠超出了偽裝術,無論從體態上還是容貌上,顧小柔都挑不出半點瑕疵。這是真正的變形,意味著淩雲可以隱瞞過任何人,包括異能者。


    在顧小柔的人生無數次曆險之中,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你是怎麽做到的?“顧小柔問道,她實在無法掩飾內心的好奇。


    淩雲緩緩的變回原來的形貌:“我複製了你的容貌和體態數據,然後通過肌肉和骨骼變形來做到模擬。所以看上去會很相像,而且沒有破綻。隻是維持這樣的變形很辛苦,消耗異能也很大,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還談不上完美。


    顧小柔輕輕歎道:“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非常完美了,偽裝是用來麻痹敵人的手段,其實並不要多少時間,有時候隻要幾秒鍾就夠了。”


    “嗯。”淩雲讚同的點點頭,“我也複製了你體內微型結界的結構數據,把震蕩波的發射源更改到了我的身上。如果天眼會的人追來,隻會先找到我。”


    “你不能更改到別人身上嗎?”顧小柔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異術,不禁開口問道。


    淩雲苦笑一聲,攤開手說:“更改到誰身上?你有其他人選?如果時間充裕,或者我可以仔細研究一下震蕩波的發射原因,但是現在我們沒有時間,我也沒有把握在追殺者到來之前就徹底屏蔽微型結界的震蕩波。”


    顧小柔沉默下來,心知淩雲說的是事實。


    “對了,有電話嗎?我手機放在宿舍裏了。”淩雲四處在客廳內看著。


    “有一個,我還從沒有使過。”顧小柔走進臥室,拿出一個白色的無線座機遞給淩雲。


    淩雲接過電話,按通了夏貞的手機,他沒有想到會在第五段列模擬中浪費這麽長的時間,出來後已經過去了一周。必須要跟夏貞解釋一下,否則說不定學校已經把他除名然後當做失蹤人口報到公安局了。


    如果因此再驚動了遠方的父母,就更不值得了。


    快十二點了,也不知道夏貞休息沒有。雖然異能者並不需要睡眠,但夏貞是在宿舍之中,也隻有每夜裝作假寐實則靜心修煉,也就等於休息了。淩雲心想,講電話放到了耳旁。


    電話鈴聲隻響了一聲便接通了,另一端傳來夏貞極小的聲音:“喂。”


    “夏貞,我是淩雲,學校那邊沒什麽事吧。”淩雲有些緊張的問道。


    電話那端沉寂了片刻,隨即淩雲聽到夏貞的聲音因為陡然激動高亢的聲音:“淩雲,你在哪裏?這些天你幹什麽去了?我找你找得翻了天!你有事情可以,但是能不能事先告訴我一聲?學校差一點就報案了,幸虧夏天從國外打電話和校長溝通了這才沒事,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夏貞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不給淩雲說話的機會。


    淩雲尷尬的拿著電話,看著顧小柔。夏貞的聲音清晰的從話筒裏傳遞出來,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說是身為異能者的顧小柔。


    顧小柔麵無表情的扭過頭,轉身走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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