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手中的銀槍突然亮了起來,仿佛被閃電引燃的中空槍管瞬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絲織一般的電紋,槍頭的火焰愈發熾亮起來,槍頭則發出耀眼的強光,仿佛化出滴亮的水銀來。精神力場在不住的攀升著,強大的念動力甚至影響到了結界的結構點,酒吧裏那昏沉的空氣正在她身後某處不自然的扭曲著,氤氳無形的力量甚至以“勢”的形式在她的身後形成一個巨大的抽象鬼神。


    馬克西瑪忽然感到無比的憤怒,在狂戰士的世界裏,他就是主宰,從沒有人敢違逆過他的命令和話語,甚至連生與死也隻是馬克西瑪心裏動念的瞬間事情,長此以往,養成了馬克西瑪將自己視作神靈般存在的信念,而狂戰士那天生狂暴的基因令他也無法忍受別人對自己的挑釁。


    而普通人類那天生瘦削的體型和弱小的力量更讓狂戰士們看不起,在馬克西瑪的眼裏,即便是異能者,也不過是比普通人強上一點點的存在,甚至連低等的狂戰士都大大不如,而眼前這個戴著麵具的女人,麵對著他,一個雷霆狂戰士的威嚴,竟然沒有絲毫匍匐著等候任何處罰的覺悟,反而象是要主動挑釁一般,這不禁讓馬克西瑪那顆狂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在他看來,即便小柔一動不動的等他劈死,也是在冒犯高等狂戰士的尊嚴,隻有匍匐在他粗壯的大腿下,請求他的寬恕,允許他想獵豹一樣征服和懲罰並心安理得的承受,那才是顧小柔該做的事情。


    而現在,一個女人,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柔弱的卑賤的人類女人,竟然擺出了架勢,對他充滿著敵意,想要發動進攻?!


    這怎麽可以忍受?馬克西瑪簡直要咆哮了:“卑賤的女人,放下你的武器,把天眼交給我……”


    迎接狂戰士的是一道勢若奔馬的銀色雷霆,昏暗的空間猛然亮如白晝,不停的有電離的空氣發出嘶啦嘶啦的令人牙酸聲音。


    巨大的金色斧頭在身前一擺。擋住了銀色雷霆,轟隆一聲過後,一道嫋嫋的青煙升起,金色斧麵上赫然出現一個焦黑的小點,那是高溫引起的金屬表麵液化,但是很快,焦黑的小點就消失不見了,金色斧頭又恢複了原來的顏色,而巨大的力道隻是使馬克西嗎身體微微後仰,便即恢複了正常。


    小柔隱藏在蝶形麵具後的眸子微微一震,看來這把金斧並不是尋常的攻擊武器,很可能具有其他的特異之處,倒是要小心的應付。


    馬克西碼又憤怒的咆哮:“你竟然敢主動攻擊我!你這個卑賤的……”女人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又是一道銀色雷霆轟擊過來,隻是與剛才不同的是,雷霆的邊緣處赫然燃燒著一層蒼白色的火焰!


    “你說誰是卑賤的女人?你們這群肮髒的,隻懂得吃死老鼠的家夥!”一道耀眼的銀光突然閃過,小柔的嬌軀在空中劃過一團完美的銀色弧線,布滿著無數螺紋的念動力長槍被她包著銀色手套的纖手緊緊握在手裏,六片菱葉如同旋風一般的旋轉起來,槍尖刹那間綻出一道金色的電芒,向著馬克西瑪的頭顱猛刺。


    馬克西瑪一句話咽回到了嗓子眼裏,他已經沒有精神說話,第二道雷霆傳來的力道幾乎是第一道雷霆的數倍,即便天生具有雷霆的力量,但是銀色雷霆似乎和他本能所具有的雷霆有些微妙的不同,在電流經過的地方還帶有上千度的高溫。


    他橫過斧麵,臉色第一次變了,將暴怒換成了難得的凝重。沉重的金斧赫然渡過一層金燦燦的光輝,跟著出現一片又一片絲絲麻麻的青色電流,然後馬克西瑪的全身也跟著亮了起來,仿佛一個上古下凡的山神,盛若雷鳴一般的怒吼一聲,揮舞著遒勁有力的雙臂,揮動著金斧狠狠的迎向第二道雷霆。


    滋啦一聲牽動聽覺神經的巨響,馬克西瑪如同接住了一輪灼熱無比的太陽,斧麵的燙金色幾乎看不見了,全部被蒼白色的火焰所包圍著。上千度的高溫使他握著斧柄的手上突然冒出縷縷的青煙,一股燒焦的味道擴散在空氣中。


    馬克西瑪那巨大的身軀急速的向後退卻,腳下巨大的皮靴急速的向後退卻著,巨大的摩擦力使堅硬的鋼底皮靴和將地下酒吧鋪就的青磚麵上發出一溜刺目的火星。肮髒不堪的地麵被犁出兩道深深的壕溝,然後轟隆一聲,雷霆狂戰士的後心結結實實的撞在地下酒吧那寬厚的牆壁上,簌簌的塵土如傾倒一般的落下,牆壁上掛著的所有裝飾品連同被七公分鋼釘焊在牆上的支架一同飛了出去。如果不是在地下,背後就是無數年夯實的土層,無論什麽牆壁都禁不起狂戰士這一下有力的撞擊。


    結實的混凝土牆壁出現幾天深深的裂紋,而馬克西瑪背後的牆壁則深深的凹陷進去一塊,幾乎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深坑,正好將馬克西瑪那巨大的身軀裝進內。


    有些狼狽的雷霆狂戰士還未來得及展示被敵人強力攻擊後的憤怒,忽然發現呼吸已經有些困難,他的心跳如鼓,咚咚咚咚的脈動聲音甚至傳到了地表。馬克西瑪有些艱難的張開嘴巴,徒勞的大口喘息著,妄圖把已經被念動力長槍上的火焰燃燒一空的氧氣在吸回具有活力的肺內。


    周圍的空間已經變成了幽深的黑暗,那是人為製造的真空空間,在力量封閉的外表處,連一個空氣分子也不可能陷進這片被隔絕的空間。一道完美的半圓形正隨著一個銀色的嬌軀的突進而緩緩的縮小著,而舉著金斧的狂戰士正是半圓形的圓心。


    小柔覺得自己也跟著燃燒起來,從裏到外的突破精神力場極限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又是如此的火熱,她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眼裏隻有那蒼白色的鋪天蓋地的火焰,形成一道憤怒嘶吼著的巨龍,張開憤怒的嘴巴,吐出長長的幾乎是不停歇的鋼鐵洪流。


    這一槍,已經突破了她此前所有經曆過的極限,是小柔從修煉異能開始至今最強的一擊,她是將毀滅光柱的力量也融合到了極限突刺裏麵,已經隱隱帶了幾分慘烈的意味。


    馬克西瑪真正的憤怒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反而激發了雷霆狂戰士無限的火熱勇氣,狂化後的熱血頓時讓他的眼睛變得血紅。這是什麽攻擊?這不正是狂戰士們最為信仰也最熱衷的最痛快的對決方式嗎?沒有絲毫的技巧,沒有絲毫的花招,完全是硬碰硬,在光與火的對決進行力量的大衝撞。


    那不論是低等狂戰士還是高等狂戰士,都最渴望的戰鬥方式,狂戰士,天生就該是熱血的戰士。


    噗噗噗噗連續數聲,馬克西瑪**的上身突然連續爆開無數道蚯蚓般的血管,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前胸後背流了出來,眨眼間把馬克西瑪變成一個血人,但是鮮血並沒有按著重力向地上滴落,而是如同有意識的一般在馬克西瑪寬大的前胸上匯集著,逐漸形成一條條涓涓的溪流。


    血液的溪流迅速的匯集到他胸膛處的雷霆圖案處,然後按著雷霆的紋飾一點點的充溢著鮮血,很快,便在馬克西瑪的胸膛前形成一道血色的雷霆圖案。


    緊接著,血色雷霆圖案開始發出耀眼的血光,眨眼之間,雷霆的花紋如同活絡過來有意識的生物一般,化成無數詭異的血色花紋迅速蔓延在馬克西瑪的前胸後背,甚至連他的麵孔和臂膀行也出現了藤蔓一般的雷霆花紋,血色花紋甚至從他的手臂上一直延伸到了金斧上麵,將明亮而無瑕疵的金斧變成了血色和金色相間的強大武器。


    血光並沒有壓製金光,反而相互融合起來。一層明亮的金邊渡在血光的上麵,發出璀璨而又驚心動魄的金色血光。


    無與倫比的剽悍氣息瘋狂的攀升著,那是單純的力量引起的空間異象,與小柔驚天動地的極限突刺隱隱的相抗衡著,馬克西瑪熱烈的咆哮一聲,從牆壁的深坑裏踏出一步,他的身體仿佛燃燒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重力之火,每踏出一步,地麵都要深陷進一個大坑。


    金色的斧頭瞬間脹大了一倍左右,馬克西瑪舉著巨斧,宛如上古的怒神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劃出一道金色血光的萬丈光芒,仿佛海底火山爆發引發的海嘯,滔天的血色金浪,正麵迎向極限突刺所打來的幽深空間,狠狠的映了上去。


    絕對的虛空、絕對的寂靜、絕對的碰撞。


    仿佛在低沉而黑暗的虛空裏,沒有任何東西的流逝,包括時間。但是驟然間,一道極其微弱的亮點倏然一閃,仿佛一根火柴棒突然摩擦帶起來微弱的光亮,然後又熄滅。


    空間猛然震動了一下,跟著便是一瞬間塞滿全部虛空的刺目光亮,光亮的中心,則是一圈圈泛著漣漪的蒼白色火焰,但是不到一秒鍾,蒼白色火焰馬上又被另一圈深紅色的火焰所吞噬,而時間過得更短後,深紅色的火焰馬上又換成了黑色的火焰。


    七種顏色的火焰,周而複始的一一掠過,仿佛永無止休,直到最後生成完全無形的透明火焰,透明火焰並不是通透的,而更像是一麵鏡子,如果把火焰變化的速度縮短無數倍,會看到無數光怪陸離卻有著明顯文明痕跡的存在默默的展示著玄奧複雜卻富有意義性質的畫麵。而千萬幅這樣的畫麵濃縮在一起,隻是形成了一朵毫無意義的光亮。


    褶皺形的封閉隔絕結界瞬間攤開平坦變成一張平滑的白紙,從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紙團伸展成足有一百平米的客廳麵積大小的形狀,結構點在拚命的擴張著,如同吹脹起來的氣球,又仿佛是被小鳥跟著後麵的沒命逃跑的昆蟲,最大限度的分散兩股強大力量相撞後產生的衝擊波。


    幾處帶有特殊頻率的結界入口由於力量爆發的太強太快,而結界結構點則在自行拚命擴張以降低力量的集中度,無法麵麵俱到,於是特殊頻率不自然的露出入口的縫隙,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出口外麵的天空,仿佛一間巨大而空曠的房間,而兩股暴虐的力量在房間內部發生著激烈的碰撞,房間雖然還沒有被徹底摧毀,但是門的把手和鎖頭已經被震壞,不由自主的開了。


    在爆炸光散開的一瞬間,酒吧裏所有的物品都仿佛煙塵一般被攪亂得粉碎,數十個酒桶飛舞著裂開,刺鼻的伏特加酒液剛剛來得及從裂口處噴出,便在極限的高溫中化成氤氳的酒氣,隨後又化為無數構成酒精和水的基本分子狀態,充斥在地下酒吧的每一處空間裏。


    地麵上所有的汙垢都消失了,露出堪比鏡麵一般幹淨的青石地麵,隻是整塊地麵已經向下整整深陷了半米深。


    小柔輕輕的發著抖,精神力構成的水銀色戰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蝶形的麵具隻隱藏了她半邊的麵孔,另半邊雪白絕美麵孔浮現出的是深深的無力,動人的眸子裏已經失去了光彩,一絲鮮紅的血線從她毫無血色的嘴唇裏緩緩的流出來。


    念動力長槍緊緊的抓在她的手裏,槍頭的火焰已經消失了,六片飛轉的菱葉蹤影皆無,槍頭透過金斧的光麵深深的插了進去,一直刺入馬克西瑪的胸膛裏,距離雷霆狂戰士的心髒不到一公分,但是少女再沒有絲毫力氣前進哪怕是一分。


    馬克西瑪幾乎是半跪在了地上,腳下虛浮的力氣再也支撐不起他那沉重的體魄,所有的血光金光甚至連他胸口處的雷霆花紋全部消失了,他的身上布滿了一道又一道又深又長的焦黑傷口,沒有鮮血流出來,甚至可以從有的傷口裏看見白森森的骨頭和深紅色的內髒。


    他的狂化狀態已經徹底解除了,威嚴的臉上布滿了寒霜的白色,仔細看去,會發現那是須眉瞬間變白產生的怪異現象。


    良久,馬克西瑪這才緩緩的站起來,咚的一聲沉重的響聲,他的雙手再也握不住已經黯然的金斧,沉重的掉落在地上。


    “女人,你的戰力讓我感覺到了可怕。”低沉而虛弱的聲音從雷霆狂戰士的胸膛裏發出來,“不過,你還是沒有殺了我,雖然我已經沒有了狂化後的力量,但是僅憑我自身的力量,也可以殺了現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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