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陵一直處在矛盾與糾葛之中,從淩雲和張雲峰開始相識並敘話的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應該馬上離開這裏,否則等待自己的,絕不是什麽好下場。但是看到門口虎視眈眈的十幾名大漢的時候,他的雙腿就忍不住打顫,有心想邁動步子,卻是不停使喚,隻能在一旁瑟瑟的發著抖,心急如焚卻又毫無辦法可想。


    隻要這個什麽張公子一翻臉,自己這條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裏了,楊陵驚慌失措的想著,本來還算敏捷和智計百出的腦子突然變成了一團漿糊,再也無法想出有效的應對計策來,忽然聽到張雲峰最後提到了自己要殺人滅口,頓時身體一僵,站直了身體,忍不住退後了兩步,他把手伸到了懷裏,這才悲哀的發現,原來情急之下,居然忘記了帶手槍。


    不等淩雲說話,他已經是驚恐的大叫:“別殺我,別殺我,這裏是楊氏集團的總部,你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香港不是大陸,是個法製社會,你們可千萬不要衝動啊,何況警察馬上就要上來了,你們如果殺我,就是犯罪,就是故意殺人!”說到最後,他已經是聲嘶力竭,這時的楊陵,用魂飛魄散四個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除了十幾個目不轉睛的大漢,眾人都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這個利益熏心,甚至不惜出賣楊氏集團利益的楊家嫡子,就是因為一個楊家家主的位置,一步步走上了瘋狂的不歸路。從他想要殺死自己的親侄女的那一刻開始,楊陵便已經不是自己,而是蛻變成一個惡魔。


    “淩雲……”雨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神色複雜的叫了淩雲一聲,看到眾人的目光都向她注視過來,低低的說道:“淩雲,他畢竟是我的四叔,如果有可能,能不能……放過他一次,隻要他以後真心悔改,我想還是饒過他一次吧。”


    眾人一陣沉默,都是暗暗搖頭,站在這裏的,雖然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但是在經驗與膽識上卻遠遠超出了同齡人,對人性的認知也相當深刻,深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象楊陵這種人其實已經無可救藥了,放過他,他不但不會感激你,而且還會繼續暗中下絆子,而且會更隱蔽更隱藏更加難以應付,所謂不拍賊偷,就怕賊惦記,一個人如果處心積慮的想要對付你,那麽即便你比他強很多,也是相當可怕的。


    淩雲看著雨琪,看著她柔弱憐惜的樣子,心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點點頭,“行,我們可以放過他。”


    小柔和夏嵐同時站起來:“淩雲,不能放過他,否則以後他還會對雨琪不利。”


    張雲峰也是一愣:“淩雲,你可想好了,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善人,毒蛇不打死,遲早還要咬人,要是換做我,早就一槍給他斃了。”


    楊陵驀然聽到自己還有生的希望,頓時又有了掙紮的勇氣,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掙紮到雨琪的腳下,連連磕頭道:“雨琪,雨琪,我就知道你心軟,你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四叔去死呢,是不是啊,哈哈,小時候四叔疼你,真是沒有白疼,雨琪,你放過我,我以後肯定知恩圖報,絕對不會再對楊家有什麽不利,我馬上就搬出香港,到大陸定居,隱姓埋名,絕不會再給你添亂!”


    楊陵幾乎是聲淚俱下,盡情表演著,所能想到的求饒的話,也顧不得尊嚴和廉恥,全部說了出來,深怕雨琪再次轉念,那麽自己的小命可就完了。


    雨琪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間又是複雜又是憐憫,輕聲道:“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應有的下場,記住以後別再害人,否則沒人能在為你說話。”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我絕不會再害人,雨琪,謝謝你的寬容大量,四叔跟你比起來,真的不是人啊,我以後一定會真心悔改,侄女啊,謝謝你寬宏大量饒過我,真是太謝謝你了。”楊陵點頭如同搗蒜一般,就差一點要磕頭認雨琪為祖宗了。隻是除了淩雲,沒有人看到,在楊陵低頭的一瞬間,眼中發出無比惡毒怨恨的光。


    小柔和夏嵐都是有點意外,以淩雲的性格和做法,是不應該輕易饒恕楊陵的,怎麽看見雨琪的懇求就一口答應下來,幸好兩女都知道淩雲不是那種為了美色而迷惑了頭腦的人,他這麽做,也許有自己的考慮,或者是覺得這裏動手畢竟還是不方便,事後在暗中除去楊陵,那便好得多,這麽一想,兩女也就釋然了。


    身為異能者,想要除掉一個普通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憑借淩雲的能力,僅憑念動力就可以憑空讓一個人死去,而且沒有任何痕跡。


    張雲峰咋了咋嘴,也就不再說話,他混了黑道幾個月,眼界和膽識自然提升了極高,別的不敢說,看人還是極準的。雖然內心覺得淩雲還是有點迂腐,但是既然是淩雲的意思,也就不再幹涉,他暗暗已經在心裏下了決定,派人暗中監視楊陵這個家夥,如果發現他有什麽不軌行為的話,馬上就讓人幹掉他,楊陵雖然是楊氏集團的重要人物,但是放在張雲峰這等掌控地下勢力的大佬手裏,也不過是一條人命而已。


    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著桃木大門再一次被打開,十幾個身穿楊氏集團製服的員工和幾名高層簇擁著五六個香港警察走進來,一名中年員工指著那十幾名大漢急聲說道:“警官,就是他們硬闖我們集團總部,想要對我們董事長不利,請你快讓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警官先生,我來解釋一下。”淩雲不等那為首的警官說話,便主動上前解釋說道,“我是楊氏集團的董事長助理,剛才這裏的確發生了一些情況,可算等到你們來了。”


    “哦,我們剛接到貴公司的報警,說是有人要對雨琪董事長不利,就匆忙趕過來了。”那警官嚴肅的看著淩雲,他指落地窗上的依舊吹拂著風的大洞,“這是怎麽回事嗎?是有人搞故意破壞嗎,我聽到舉報人說,是這位先生帶人進來想要對雨琪董事長不利嗎?”說著,他緩緩的抽出警棍,指向了張雲峰。


    淩雲正要說話,張雲峰微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鎮定自若的緩緩的走過去,在那警官的耳旁悄悄說了些什麽,跟著,他神神秘秘的又從懷裏掏出一個似乎是證件類的綠色塑料小冊子,給那警官一看,那警官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張雲峰,臉上顯示出懷疑的神色,但是張雲峰隻是神色自然的微笑看著他,不卑不亢中帶有一番讓人眼前一亮的氣度。


    良久,那警官這才點了點頭,他把警棍收起來,又把目光看向了已經站起身來驚魂未定的楊陵。緩緩說道:“這位先生也是楊氏集團的人吧,不知道你們楊氏集團內部為什麽會起衝突,如果隻是一場誤會,還是盡量不要報警的為好,大家以和為貴吧,如果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希望你們楊氏集團內部可以處理好自己的糾紛。”


    幾名集團的中層管理者急匆匆的走到雨琪的身前,驚疑不定的看著幾個陌生人,連聲向雨琪慰問著,董事長對楊氏集團的關係極大,如果出點什麽意外,那麽楊氏集團就會陷入巨大的動蕩之中,不論是誰,都不會願意看到這一點。


    雨琪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擺了擺手,讓幾個下屬都安靜下來,一切隻要有淩雲在應付,那麽就不必擔心。


    淩雲笑著說道:“警官先生,我們楊氏集團內部並沒有什麽糾紛,今天報警是我們的員工做的,可能不了解情況,沒有把事情說清楚,其實報警的目的不是有人對我們的雨琪董事長不利,而是我們要配合警方打擊那些危害公共事務安全的犯罪分子!”


    眾人聞聽都是一愣,不明白淩雲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什麽叫做危害公共事務安全的犯罪分子?難道這裏還有這種人?隻是眾人都是心機深沉之輩,又有唯淩雲馬首是瞻,因此沒有一個人臉上顯出驚訝的神色,隻是都把目光聚焦在淩雲身上,看他到底怎麽要怎麽做。


    楊陵正在慶幸自己逃出升天有望,聽到淩雲這麽一說,不知道為什麽,一股寒意忽然從心底裏生出來,他愣愣的看著淩雲,難道他說的犯罪分子就是自己?可是自己隻是犯罪未遂啊?他就算是誣陷,也得有證據才行吧。何況淩雲已經答應雨琪放過自己,怎麽還出爾反爾,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糊塗。


    那警官也很意外,本來已經要轉身離去了,剛轉了半個身子,就馬上又轉了回來:“你說什麽?危害公共事務安全的犯罪分子?是誰?有什麽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


    淩雲冷冷的看了一眼楊陵,用手一指:“就是他,警官,我舉報他販毒,請你把他抓起來。證據就是他懷裏揣了兩包白粉,別人都沒有看見,隻有我看見了,為了預防這樣的毒販危害社會安全,所以我請求警方馬上拘捕他,這個害蟲利用楊氏集團做這種事不是一次半次了,為了香港社會的安定繁冗,我們楊氏集團決定大義滅親,請警官先生逮捕他吧。”


    宛如晴天霹靂,包括夏嵐和小柔在內,眾人頓時都驚呆了,販毒?楊陵?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居然從淩雲的口裏說出來,難道他真的有證據?可是淩雲又從哪來的白粉,又怎麽可能放在楊陵的身上?這簡直是無中生有,即便他是異能者,也不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啊。如果反過來,再被楊陵誣告,恐怕事情反而會陷入被動之中。


    夏嵐和雨琪登時麵露焦急之色,隻是礙於淩雲的行動,又不好說話,張雲峰也有些**,但隨即就恢複了滿不在乎。他雖然不知道這位老大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淩雲素來神神秘秘,反正隻要對他有信心,別的也沒什麽。而且即便是被楊陵誣告,雲峰也有辦法將老大救出來。整個中國地下勢力的龍頭老大,這點影響力和能力還是有的。


    他剛剛給那香港警官看的,其實是四海集團通過內部渠道,特地辦理的一個特殊通行證件,很有點類似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特工派遣證,隻要是在中國政府和港澳台所在的地區,特殊通行證就可以暢通無阻,甚至即使犯了罪地方行政也沒有權利管理,隻能派遣回國或者向上級報告,這意味著,張雲峰可以堂而皇之在中國任何一個地方通行,光天化日之下統領地下黑道,黑白兩道全不在話下。


    小柔心念電轉,她剛剛也是滿腹疑惑,不知道淩雲賣的什麽關子,但是忽然想起了剛來到香港在海灘上遇到的事情,馬上就醒悟過來,不由得巧若倩兮的一笑,心想淩雲啊淩雲,你也太壞了,也怪這個什麽楊陵倒黴,怎麽就栽在了你的手上。


    楊陵登時又驚又怒又是心寒,沒想到淩雲前腳剛答應放過他,後腳馬上就在警察麵前給他栽贓。而且還扣上一頂如此嚴重的帽子,要知道販毒不論在哪都是非常嚴重的罪名,一旦坐實罪證,最輕的判刑也是無期徒刑,而是不得假釋和緩刑,這意味著,自己最輕的下場也是要在監獄裏呆上很多年,甚至是終老此生,還那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他咬牙切齒的走到淩雲麵前,眼睛裏簡直要冒出火來:“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販毒了?你想誣陷我,讓我坐牢,你做夢,警官,他是誣告,他這是小人**裸的誣告。”


    警官狐疑的看了看楊陵,又看了看淩雲,看這兩個人的神色似乎都不象作偽,一時不由得有點猶豫。


    淩雲淡淡一笑,輕輕拍了拍楊陵的肩膀:“是不是誣告,你把你懷裏的東西掏出來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沒有毒粉,那麽我自然是誣告,二話不說,我馬上就跟警官先生走,但是如果有毒粉,嘿嘿,楊陵先生,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什麽後果。”


    警官點頭讚同道:“淩雲先生說的不錯,楊陵先生,既然有人舉報你販毒,而且證據就在你的身上,那麽麻煩你把懷裏的東西都掏出來看看,這麽多人都在這裏,眾目睽睽之下,會給你一個公證的交代的。”


    楊陵仰天不屑一笑,他當然不會相信自己身上有什麽毒品,不屑一顧的說道:“好,我現在就掏,你們都給我看好了,到底是誰在誣告還是我在販毒?”說著,他伸手就往懷裏摸去,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楊陵的手上。


    楊陵的手剛伸進懷裏,突然整個人象是被點擊了一樣僵住了,原本不屑一顧的臉上露出了驚恐萬分而又不可思議的表情,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顫抖著手從懷裏伸出來,手心裏放著一個小小的封閉的透明塑料袋,塑料袋的裏麵,則是白色粉末狀物體。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想到,楊陵竟然真的隨身帶有毒品,淩雲的話竟然是真的。楊陵更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手心裏的塑料袋,神色劇烈的變化著,轉眼間已經變成了青紫色,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但是這一切又確實發生了。


    淩雲淡淡的一笑,說道:“人證物證俱在,隻要證明塑料袋的粉末是毒品,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呢?”


    “不,你陷害我,你這個雜種。”楊陵幾乎都快要瘋了,這個人真是他命裏的克星,什麽都被他算計在內,自己一步步走上權利的巔峰,可是現在,卻要麵臨做一輩子牢甚至是被執行絞刑的厄運,他瞬間心灰如死,一把抓住了淩雲的胸口,紅著眼睛歇斯底裏的吼叫道。


    警官的臉色變了,猛然指著楊陵喝道:“楊陵,你幹什麽?把他給我抓起來。”說著一揮手,幾個警察頓時衝過來,一把架起了楊陵,很快把他的手背在了後麵。


    “我沒有販毒,你這是誣陷,放開我!”楊陵心有不甘的掙紮著,但是很快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推搡著了辦公室,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依稀可以在樓道內還聽見他不甘和憤怒的喊聲。


    雨琪情不自禁走到淩雲身旁,奇怪的問道:“雲,這是怎麽回事?是你……”她心裏已經隱隱有所感覺,從頭到尾,淩雲都表現的太鎮定了,這一向就像他的風格,什麽都計算好了再做,這麽做雖然對楊陵有些殘酷,不過雨琪也知道淩雲是為了他好,自然不會埋怨淩雲。


    淩雲微微一笑:“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雨琪,這個世界終於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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