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帥最後的一句話,直接把蔣姐搞得潸然淚下;是的,我有救了,最遲一個晚上,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能服下解藥,就能跟正常人一樣了!


    蔣姐激動地站起來,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忙什麽;她慌張地給齊帥沏茶,又忙不迭地給立國打電話;看著她傻裏傻氣的樣子,我笑了,齊帥也笑了……


    後來她又去廚房做飯,齊帥品著茶,眼睛呆呆地望著客廳說:她是個好女人。


    “一直都是。”我說。


    “或許是我錯了,錯過了一些東西。”他把茶杯放下說。


    “你太執著於她的完美,可她生來就是不完美的。”掏出煙,我點上說。


    他沒有反駁,而且還認同地點頭說:是啊,我一直都是個完美主·義者,高中的時候,當我知道她得了那種病,我就打心裏接受不了;這麽漂亮的女孩,怎麽能生不了孩子呢?我齊帥的女人,不應該是這樣的;所以我遠赴海外,努力讓她做個完美的女人;後來她戀愛了,和別的男人同居了;我又在想,我齊帥的女人,我為她付出了那麽多,她怎麽能跟別的男人同居呢?所以我開始恨她,是她一再地打破我完美的幻想!


    我說:這世上沒什麽是完美的,你太在意別人的過去,她的缺陷了;這反倒影響了你愛一個人,你對愛情的判斷!我始終都覺得,一個女人,隻要她的心是愛我的,那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身體、她的過去,都不重要!


    聽我這樣說,齊帥笑了,很無奈地點著頭說:現在懂了,可是已經晚了;我反倒發現,咱們兩個人之間,差距越來越大了!不是我比你優秀,而是你比我厲害,而且厲害很多!


    “哦?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還真讓人意外啊!”我半開玩笑地說。


    “意外嗎?其實爸爸早就忠告過,讓我不要惹你,他說你遠不像表麵那麽簡單,他還說我不是你的對手;以前我不信,覺得自己隻要動動腦子,就能把你逼到絕路!可結果……”


    他又摸起一根煙,放在嘴裏抽著說:從你被我逼得離開玲玲,反而娶了董天河女兒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捅馬蜂窩了,甚至把公司和父親都牽扯了進來!再後來,我以為通過呂伯生,能徹底將你搞死,結果沒想到啊!你的一招偷梁換柱,直接把呂伯生,和我們齊家,徹底給整垮了……


    “恨我嗎?”我笑著問他。


    “不恨是假的,但現在,好像也不是那麽恨了。”他彈著煙灰淡淡道。


    “為什麽?因為你的小命,被我捏在手裏了?”我依舊笑著,其實齊帥正經起來,倒還可以聊幾句。


    他搖頭一笑說:我恨你,是因為你總比我技高一籌,而且你年齡又小,學曆沒我高,也沒我有背景,可我偏偏就是弄不過你!不恨你,是因為你總站在正義和道德的一邊,每次我想算計你時,總感覺自己像個小人。


    我說:你難道不是小人嗎?


    他被我懟得深吸了一口煙,愣是沒說話。


    沉默許久,他歎了口氣說:活過來以後,就好好珍惜玲玲吧;她剛才的那些話,對我以德報怨的態度,讓我有種深深的自責,而且是那種對靈魂的拷問!我也在反思,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去哪兒了,那個善良的男孩,究竟是在什麽時候變得?回首間才發現,我早已不如從前那樣單純了!而回國後見到玲玲,也似乎沒有當初那種強烈的愛了!所以如你所說,我可能隻是不甘心吧……


    那個傍晚,我和齊帥聊了很久,這是我們兩個情敵之間,第一次推心置腹;通過聊天我發現,其實齊帥骨子裏並不壞,他隻是被慣壞了,和亦舒屬於同一種人,常年優渥的生活,和不凡的家世背景,讓他們把愛情看得很簡單,讓他們覺得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我很開心齊帥在這個時候,能意識到點什麽;隻是亦舒沒有機會了,如果最初她能領悟到一些東西,我們也不至於搞成最後那樣。


    再後來成立國、老程,還有法醫阿姨過來了;立國是帶著“血百合”的配方來的,老程的愛人給我抽了血,然後又把血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隻是阿姨剛走不久,我體內的毒素又爆發了;這次是熱,而且毒發的周期越來越短,似乎距離先前的發作,隻間隔了4個多小時。


    見我額頭冒汗,坐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齊帥,突然站起身說:“先去浴室,拿涼水泡住身體!”然後他又轉頭,跟老程說:讓阿姨在醫院裏,帶這幾種藥回來!一邊說,他刷刷在紙上寫了些東西。


    接著我被立國扶進了浴室的浴缸裏,冰涼的水沿著花灑衝下來,剛開始外冷內熱,慢慢地確實起到了一些緩解作用;大概五分鍾後,阿姨好像回來了,齊帥就匆匆打開浴室門,把一些黃色的藥粉,還有一些膠囊,拆開後全都灑進了水裏。


    五顏六色的藥粉在水裏溶解以後,他接著又說:放點溫水進來,讓他身體的毛孔打開,促進一下藥物的吸收。


    聽到這話,立國趕緊又朝浴缸裏灌溫水;隻是片刻時間,我就感覺渾身的毛孔仿佛打開了,然後有一絲絲清涼,沿著皮膚往身體裏滲透;預想的高熱痛苦沒有到來,反倒是那些藥粉的作用,讓我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齊帥雖然為人不怎麽樣,但他的醫術絕對不是吹的!僅僅簡單的幾種藥粉混合,就讓曾經把我折磨的痛不欲生毒性,緩緩消散在了溫水裏。


    半小時過後,我從浴缸裏出來了,那時齊帥已經把資料,全都傳真發到了國外,他還在院子裏,不停地打著電話。


    立國略顯擔憂地靠過來,小聲趴在我耳邊問:齊帥這個人渣,真的靠得住?


    我點頭說:放心吧,他沒有理由害我;還有,他能配製解藥的事,一定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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