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護心鏡並不是一般的法器,它本是千惠穀三大仙器之首,歸千惠穀一位前輩高手所有。千年之前,正道聯合圍剿魔宗,千惠穀那位前輩憑借自己高深的修為和魔宗宗主戾天單打獨鬥,最後卻死在戾天的幾件陰邪法寶之上。這麵護心鏡也自然落入了戾天之手。為了替道友報仇,為了搶回這件仙器,五照仙的五位宗主聯合發動了強大的神霄天雷,終於打的魔宗大敗,但這件仙器卻始終沒能搶回,被千惠穀引為一大恨事。魔尊魔奎本是戾天手下一得力幹將,此次戾天派他前來探聽正道七宗聯合之事,為了怕他暴露身份,才將這件法寶暫借於他,用來掩飾魔宗的氣息。可惜魔奎過於急噪,在止水道尊和飄渺道尊前暴露了身份,使得任務失敗。在不甘心的情況下,魔奎隱匿於附近,沒過多長時間,他驚喜的發現了海龍,這才跟過來打探消息,沒想到卻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而這麵護心鏡也在海龍用血八卦打破他胸膛的時候失落於地。護心鏡本是正道之物,魔宗根本無法憑借他們的魔功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否則,魔奎也不會被那隻是附著神識的小鐵棍所傷了。此時,護心鏡到了海龍懷裏,在他體內那佛道二氣的吸引下,頓時歡快的進入了認主過程中。長期被魔宗戾天的法力壓製著,這麵護心鏡在驟然解放的情況下頓時釋放出大量的仙靈之氣。而海龍則占了便宜,在福靈心至的情況下,順利的將這股仙靈之氣導入了自己體內,像他這種初入修真之境的人有了仙器中最純淨的仙靈之氣相助,對今後的修煉有著莫大的好處。


    兩天後,魔宗某秘密巢穴內。


    一名高大的中年人盤膝坐在一個如同祭壇般的石台上,一圈圈黑紅色的光芒不斷以他為中心向四外散發著。


    “魔形初現,萬邪集於我手,定。”一顆黑色的水晶球驟然出現在他麵前,隨著龐大的黑紅色光暈流轉,水晶球的顏色更加暗了。


    光芒漸漸消失,中年人右手托著水晶球飄落在地麵上緩緩抬起頭。此人麵容剛毅,肩膀極寬,全身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背後披紅色披風,一頭半黑半白的長發中分而下,搭在他兩旁的肩膀上。恐怖而危險的氣息不斷從他身上湧出。兩顆血紅色的眼睛中凶光閃爍,似乎充滿了怒氣似的。


    中年人的聲音渾厚中透著一絲邪異,“魔奎,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打的你差點形神俱滅?如果不是我及時用定魂珠穩定住你的元神,恐怕你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戾天大哥,你可要替小弟報仇啊!如果是被那些正道高手打成這樣我還不難受,說來真是窩囊死了,那天,……”


    半晌,聽完魔奎的敘述,魔宗宗主戾天頓時氣的全身發抖,他猛的將手中黑色水晶球高舉過頂,怒喝道:“你這個廢物,居然被一個伏虎初期的小子給算計了,留你合用。”說著,就要摔碎手中的水晶。


    “宗主,手下留情。”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暗影出現在戾天身旁三米外。


    “無暇,是你。他還值得你求情麽?”


    暗影道:“宗主先息怒。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雖然說魔奎大意之下被人算計,但那算計他的人手上必有一件稀世法寶,否則,在境界相差那麽大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重創魔奎。此時,我宗正值用人之際,魔奎一身修行不弱,您有何必殺了他呢?讓他戴罪立功吧。”


    戾天已經修行有三千年之久,論起單體實力,尚在接天道尊和悟雲佛尊之上。聽了暗影無暇的解釋,頓時冷靜下來。黑水晶球中的魔奎早已經嚇的不敢說話,那人形麵孔上充滿了哀求之色。


    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戾天道:“魔奎,這次我就放過你,以後怎麽做你自己清楚。待會兒就讓魔眼帶你去找個資質好的活人重生。一百年,我隻給你一百年的時間。如果一百年內你不能恢複原有的修為,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魔奎死裏逃生,趕忙惶恐的道:“謝宗主不殺之恩,屬下以後定會接近全力輔佐宗主。”


    戾天扭頭向暗影道:“現在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同正道硬撼,無暇,你吩咐五魔梟,立刻去查找那殺了魔奎的小子下落。務必要把他抓回來見我。他此刻應該是在返回連雲宗的路上。你讓五魔梟從梵心宗一直向西查找,應該能找到他的下落。同時,加緊訓練那些抓來的小子,尤其是那幾個資質好的。即使用開天大法也要讓他們在百年內速成。最多再有五百年,就是我們像正道反擊的時刻。”


    無暇道:“宗主,最近邪宗和妖宗動作頻繁,我們是不是應該警告他們一下。”


    戾天冷哼一聲,道:“誰去管他們死活,他們如果願意和正道硬碰,就由著他們去好了。恐怕,到時候他們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抓那小子回來的事你要抓緊進行。我有種預感,那小子似乎會對我們以後的大業有所影響。”


    “是,宗主。哦,對了。宗主,有件事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戾天眼中紅光一閃,道:“說吧。你是我的幹女兒,以後連我這位子都是你的,有什麽不能講的。”


    無暇道:“宗主,您現在已經接近魔轉的境界了,如果突破此境界,恐怕五百年後以您的修為,將有應魔劫的可能。您看,……”


    戾天抬手阻止無暇繼續說下去,道:“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就算要應魔劫,我也一定會先毀滅了那些可惡的正道。尤其是五照仙那幾個小人,如果不把他們打的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升,我怎麽能甘心呢?”一想起千年前自己差點毀在神霄天雷之下,戾天胸中的戾氣就瘋狂的颮升。


    無暇的聲音中多了幾分人性化,低聲道:“幹爹,您有把握應過魔劫麽?”


    戾天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道:“恐怕當世不論是我邪道還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正道,還沒有誰有把握應劫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像我們修魔之人像度劫成為魔仙,好象還沒有過成功的例子,我已經活了數千年之久,到時候實在不行,就隻有用天魔解體大法放棄肉身重頭修煉了。我對別的都沒有什麽欲望,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帶著我們魔宗稱霸神州,將那些所謂正道的家夥徹底滅掉。好了,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是,宗主。”


    “哦,對了,抓住那小子後先別傷他性命,收回那件法寶後,立刻帶他來見我。我要看看是什麽樣的人能夠憑借伏虎境界的修為毀滅了魔奎的肉身,說不定,他還真是個人才。”


    “嗚,幹爹,你是想將他收為己用麽?”


    “不見得,這要到時候再看了。哼,魔奎的肉身不會白白被毀。”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海龍失去的神誌漸漸清醒過來。蟲鳴鳥叫和淡淡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他的感官,他揉了揉迷蒙的雙眼,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那兒?”隨著神誌的恢複,海龍漸漸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地麵上已經變成了紫黑色的血跡格外明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部位,護心鏡還在,心脈間始終流轉著一絲溫暖的氣流。全身力氣有一種使不完似的感覺。


    “看來這確實是件好東西,不知道它裏麵的氣流有沒有幫助我提升境界。順風耳聽令,查。”黃光一閃,海龍看到了自己的境界,他失望的發現,自己依然停留在伏虎初期而已。


    “靠,這麽差,看來這境界提升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不管了,先趕快跑吧,不知道過了幾天,魔宗的人要是來了,我恐怕真的要五肢不保了。”想到這裏,海龍顧不上餓的呱呱叫的肚子,收回體外的青藍鎧,飛速朝北方跑去。


    正是因為海龍改變了方向,才暫時逃出了魔宗的追殺。他剛離開不久,魔宗高手就已經趕到了小河邊。因為沒有發現海龍的蹤跡,而這裏有距離梵心宗很近,所以他們並沒有多做停留,立刻順著小河向西而去,查找著海龍的下落。


    十天後。


    一條若隱若現的身影不斷在樹林中穿梭著,複雜的叢林並不能影響他前進的速度。此人衣衫襤褸,除了幾處重要部位以外,其他地方大部分都被荊棘刮成了一條條碎布,臉上有著一塊塊汙漬,同那長出的胡茬搭配著顯得異常狼狽。十天了,這十天裏,海龍幾乎不敢有任何停留的一直向西北方飛奔著,盡揀荒僻小路而行,渴了就喝點山泉之水,餓了就摘點山果吃,隻是憑借太陽指引方位而不斷前進著。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將除了血八卦和那無法摘掉的護心鏡以外的幾件法寶都收入了乾坤戒當中。奇特的是,怪人送他的那根小鐵棍說什麽也不願意進入戒指之中,海龍隻要一用戒指上的青光去碰它,它竟然會突然變粗變長,極為神奇。而乾坤戒似乎也很排斥它似的,一碰到小鐵棍,戒指上的光芒就會驟然黯淡下來。所以,小鐵棍就成了第三件無法收入乾坤戒中的法寶。


    十天之內,他足足趕了數千裏之遙,本來他就對神州大陸的情況不熟悉,此時更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喘息著坐在地上,海龍掏出一個昨天摘下的果子,在破爛的衣服上擦了擦大嚼起來。“他媽的,現在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他們總找不出我了吧。哼,等以後老子到了高等境界,一定讓你們這些混蛋都跪在地上求我。狗屁魔奎,以後要是再找我麻煩,我就還斷了你的第五肢。”一邊自言自語著,海龍不禁流露出憤憤之色。這幾天以來,他除了急奔以外,就是打坐靜修,可不論他多麽專心致誌,修為卻感覺不到有些微的提升,依舊停留在剛進入伏虎初期的境界。


    靠在大樹上,海龍閉上雙眼,感受著樹林中清新的空氣,緩緩進入了夢鄉。這些天為了逃命,他的精神確實太緊張了。直到此刻他覺得安全了才能塌下心來睡覺。體內經脈的情況又出現在自己眼前,體內原本黃青混合的能量在吸收了護心境中的靈氣後已經多了一股藍色,雖然海龍隱隱感覺到三種能量在一起有些不妥,但由於並沒有什麽不適之感,而他此時又處於逃跑中,所以也沒有過於在意。三股能量糾結在一起緩慢的前行著,它們的能量大小幾乎相同,相互間也沒有任何排斥,尤其是後注入的藍色氣流同海龍修煉的天心決青色氣流更是極為友好,兩股能量糾纏在一起,相互間似乎可以轉化似的。在三股能量的循環中,海龍能夠感覺到天心決代表的青色能量會隨著自己的催動而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而那藍色氣流則會通過護心鏡吸收一些莫名的能量,黃色氣流則會直接吸收來自小鐵棍中的佛氣,三種氣流同時吸收著不同的能量,雖然它們並沒有壯大,但卻讓海龍內心中的明悟越來越清晰,他體內的雜質早已經祛除,在三種能量的作用下,他的骨骼經脈都發生著一定的轉變。


    “沙沙,沙沙。”輕微的雜亂聲將海龍從修煉中驚醒過來,他睜開雙眸,兩道如冷電般的寒光一閃而過。後背貼則大樹,身體輕飄飄的向上移動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幾乎隻是眨眼間,他就已經來到了大樹上枝葉茂盛之處。在意念的控製中,他將三種不同屬性的法力集中在手上,隨時準備用血八卦應變。同時,另一隻手從乾坤戒中取出幻龍,眼睛則牢牢的盯視著那聲音發出的方向。


    “姐姐,我們的柴差不多夠了吧。時間不早了,回去吧。爸爸說中午給我們做大米飯吃,我已經很久沒吃過又白又香的大米飯了。我好餓啊!”童稚的聲音響起,海龍不由得微微一楞,他當然不知道來的是誰,但從聲音中已經可以肯定,並不是前來抓他的魔宗之人。


    另一個聽起來成熟一些的聲音道:“小妹,你早上吃了三大塊紅薯,現在哪裏是餓了,分明就是饞了嘛。”


    “嘻嘻,還是姐姐最了解我。咱們回去吧,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吃大米飯啊!要不是昨天李大爺送來了大米,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天才能吃到呢。”“好吧,好吧。柴和也差不多夠了,咱們現在就回去。既然你那麽愛吃,中午姐姐把自己的份也讓給你好了。我吃紅薯就好。”


    “不要,我哪兒吃的了那麽多,爸爸老說姐姐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些才行嘛。咱們村子真是太窮了,瞧人家李村,大部分人天天都能吃上米飯饅頭呢。比我們要強的多了。”隨著聲音的臨近,一高一矮兩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海龍視線內。


    聽著這對姐妹的對話,海龍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和張昊在一起的時光,自己那個村子也很窮,同樣的情況也發生過,自己和張昊之間的感情,不就像這一對姐妹似的麽?豆芽兒啊!你現在怎麽樣了。這次回連雲宗,我一定會去看看你的。此時,那對小姐妹已經走到了海龍所在的樹下。她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微微發黃,顯然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所至。但臉色卻不影響她們那清秀的姿容,姐姐大約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妹妹十歲左右,兩人背後都背著和他們體形不成比例的柴捆,看著她們的樣子,海龍的心沒來由的一陣發酸。


    飄身而落,海龍下一刻已經站在這對小姐妹身前。他的出現,頓時嚇了這對姐妹一跳,驚呼一聲,連連後退,由於背上有很沉的柴和,她們頓時跌倒在一起。那姐姐將妹妹護在懷裏,戰戰兢兢的看著海龍。


    海龍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柔和一些,微笑道:“你們別怕,我不是壞人。剛才我在樹上睡覺,看你們背這麽重的柴和,隻是想幫幫你們而已。”那對姐妹顯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話,姐姐驚恐的道:“你,你別過來。大叔,我們沒錢,身上也沒吃的。你就放過我們吧。如果你要,把這些柴和都給您。如果你想……,我,我願意跟您,我妹妹她還小,您就放過她吧。”


    海龍聽著這“姐姐”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楞,心中升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他清楚,這對姐妹已經把他當成強盜了。“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看上去,你還很小啊!我真的不是壞人,更不會傷害你們,否則我又何必同你們廢話呢?是不是。”


    那姐姐喃喃的道:“人家,人家已經十六歲了,不小了,妹妹都有十三歲了呢,隻是我們長的比較纖小而已。你別騙我們了。哪兒有壞人承認自己是壞人的。爸媽常說,一定不能輕信外人。”眼中閃爍著警惕之色,她們做出隨時準備逃跑之勢。


    海龍見這兩姐妹很難相信自己,隻得無奈的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頜下胡須,苦笑道:“不信就不信吧。不過你們也不要叫我大叔,我也才十八歲而已,比你們大不了什麽。我的名字叫海龍。你們呢?”


    姐妹倆看著海龍坐在地上,似乎確實對她們沒什麽威脅似的,膽子不由得大了起來。她們摘掉背後的柴和,姐姐怯生生的道:“我,我叫玉華、這是我妹妹玉瓶,你,你真的隻有十八歲麽?可你身上的衣服怎麽破成了這樣?難道是遇到了強盜麽?”這鄉村的姑娘在看清了海龍的一身裝扮後,不由得升起了惻隱之心。


    海龍苦笑一聲,道:“是啊!我碰到了一夥好厲害的強盜,他們還追了我很長時間呢,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


    玉瓶從姐姐懷中探出頭來,道:“那你真的好可憐啊!跟我們回家吧,我們家今天有大米飯吃,瓶兒把自己的分你一些好麽?”


    玉華顯然戒心要強一些,一拉妹妹,低聲道:“瓶兒,別亂說,咱們不能隨便帶外人回家,要是他是壞人怎麽辦?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海龍看著她們,心中升起一絲溫暖,玉瓶那充滿童稚和善良的話語另他有了一絲想家的感覺。輕歎一聲,道:“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家了吧。快走吧,要不你們的父母會擔心的。你們也不用懷疑我什麽,我就在這裏坐著不動,也就是了。再見吧,可愛的兩姐妹。”說著,他還向玉華姐妹揮了揮手。


    玉華看著海龍真誠的麵容,喃喃的道:“你真的不是壞人麽?要不,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回村子吧。我爸爸是村長,如果他說你不是壞人,村子就能收留你了。”海龍早已經被身上的破衣服和汙垢煩的夠戧,何況他也想到這兩名少女所在的村子去看看,找找以前的感覺。於是站起身微笑道:“那好吧。如果你爸爸要是認為我是壞人的話,我就立刻離開,肯定不給你們找麻煩。”說著,海龍走到玉華姐妹身旁,一彎腰,將她們的柴和都扛到了自己肩膀上。“女孩子背這麽多東西可是很不好的哦。會影響身體發育的。”


    玉華抗聲道:“才不會呢。你別看我瘦,我可有力氣呢,就是一般的男孩子都比我強不了什麽。我們村子離這裏很近,趕快走吧。”


    在玉華姐妹的帶領下,海龍跟隨著她們穿過這片樹林,來到了一個小山村之中。這個小村是依林而建的,村子周圍都種植著各種植被,村子很小,看上去不過隻有百來戶人家而已,他們的穿著已經不能用樸素來形容了,大多是補丁套補丁,顯然,這裏是個非常貧瘠的地方。當然,和海龍的百條衫比起來,這些村民的打扮就算的上華貴了。


    海龍這個外人的出現,頓時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剛一進村子,立刻就有十幾個壯實一些的男性村民圍了上來。他們虎視耽耽的看著海龍,一副很不友好的樣子。“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到我們玉村來?玉華,難道是你帶他來的麽?”


    玉華雖然年紀不大,但脾氣卻潑辣的很,雙手叉腰道:“是又怎麽樣?他是個落難之人,被強盜搶了,我看他可憐,就把他帶回來了。”


    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道:“他很可憐麽?就算可憐我們也不能收留啊!玉華,你別忘了,現在連我們村民都吃不飽,多這麽個大活人就多一張口,我們村子的糧食都是統一調配的,多他一個,大家都要少吃一口。哪兒還有力氣幹活兒。”


    玉華怒道:“玉戕,你這個自私小人,就知道自己,他雖然是個外人,但也不能讓他餓死在林子裏吧。”


    正在爭吵中,一名中年人帶著幾名村民走了過來,這名中年人看上去已經有了幾分蒼老之色,眉宇間和玉華姐妹有著幾分相似。海龍知道,這,應該就是玉華姐妹的父親,這裏的村長了。果然,隨著中年人的臨近,那些年輕男村民們都讓開了一條路,那名叫玉戕的青年搶著道:“村長,玉華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來個野人,說什麽被強盜給搶了,看他的樣子可不像什麽好人啊!您可不能收留他。”


    村長橫了玉戕一眼,大步走到海龍身前,海龍的個頭已經有接近一米八了,比村長還要高一些,微笑道:“村長你好,我叫海龍。”


    村長玉槲上下打量著海龍,心中不由得暗驚,雖然表麵上這個人衣衫破敗,但卻隱隱流露出一絲奇異的氣質,宛如高山仰止一般另人肅然起敬,玉槲知道,麵前這個人必非普通,皺眉道:“我們玉村是絕不會收留來曆不明之人的。你請離開吧。玉戕,去,拿一袋紅薯給這位兄弟。”


    玉戕一楞,道:“村長,我們的糧食也很有限啊!夏種剛剛撥到地裏,等到成熟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玉槲一瞪眼睛,道:“叫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那麽多廢話。你是村長,我是村長?”


    玉戕臉上的神色波動了一下,這才不甘的去了。海龍將背上的柴和放在地上,玉華姐妹自從她們的父親出現後,就不敢再說什麽,低著頭站在一旁。海龍看著這些窮苦的村民們心中沒有一絲怪責他們不肯收留自己的意思,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所在的那個西陲小村是多麽的相象啊!同樣破敗,同樣的淒涼,還有那同樣的質樸。抬起頭,海龍正視玉槲,道:“村長,紅薯就不必了。我自己身上還帶著些吃的。隻是,這身衣服實在是太破了,您能不能讓我洗漱一下,再幫我提供一身幹淨點的衣服,當然,我不會白白要你們東西的,我可以用些食物交換。”


    玉槲想了想,頷首道:“那好吧。也用不著什麽交換了,不過,你梳洗後要立刻離開我們這裏。玉華,去,拿一套我的衣服來給這位兄弟。”


    玉華有些無奈的看了海龍一眼,答應一聲,扭頭跑向村子深處。在玉槲的帶領下,海龍跟著他來到村子另一旁的一條小河邊,清澈的河水宛如當初海龍遇到魔奎時那條似的,淙淙如銀鈴般的聲音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一會兒的工夫,玉華已經拿了一套布衣趕了過來,玉槲帶領著男村民們將海龍圍在中央,讓他在河中梳洗起來,而玉華姐妹則留在外麵等待著。隨著海龍身上的汙垢漸漸消失,玉槲眼中的驚訝之色越來越盛,海龍胸口處那麵銀光流轉的護心鏡讓他產生了震撼的感覺。玉戕更是流露出貪婪之色。海龍的皮膚瑩潤有光澤,沒有了汙垢的遮掩,那健壯的身體在陽光的照射下光暈流轉,看上去甚為奇異。


    “恩,洗個澡真是好舒服。村長,謝謝您了。”換上一身幹爽的衣服,海龍感覺全身都輕鬆了幾分,將黑色而濃密的頭發梳攏到腦後,走到了村長玉槲的麵前。一聽海龍洗完了,玉華姐妹迫不及待的擠入人群之中,當初海龍說自己十八歲,她們都想驗證一下。


    玉槲道:“小兄弟,原來你這麽年輕,我真是走眼了。這袋紅薯你拿著路上吃吧。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玉村能提供的,也隻有這些了。”


    海龍搖了搖頭,道:“不,村長,我不能要,能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已經很滿足了。我自有吃飯的辦法。這套衣服我不能白要,這樣吧。我幫你們抓些魚吃好了。守著這麽條河,你們為什麽不捕魚呢?”


    玉槲歎了口氣,道:“小兄弟,不怕你笑話,我們這裏實在是太窮了,而且又是內陸地區,漁網的價格高的驚人,那根本不是我們負擔的起的。這條河看上去不寬,但河水很寬、也很湍急,如果沒有漁網,很難能打到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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