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完這句話的時候,稚兒停頓了下來。然後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聲說:“現在我們沒時間多說這些,必須要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


    我心中一僵,卻有些覺得現在的她對我來說,好像有些陌生一樣…;…;


    當初在我身邊的傻媳婦,神智受了損傷什麽都不知道。之後活過來的稚兒很活潑,有些精靈古怪。再到後麵的黑袍人,她什麽都知道,並且無論發生什麽變故,都能夠馬上想出來應對的辦法。


    剛才她融合成了一個人的那一瞬間,我的確從她的眼中,她的聲音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她是我媳婦,可同時她也是黑袍人,她也是村子裏麵那個稚兒…;…;


    麵色一瞬間就蒼白了很多,稚兒眉頭皺了一下,盯著我的手腕說:“你手腕骨折,村裏麵有個衛生所,先去讓他給你處理一下,至少要離開這個村子,才能去醫院。”


    我從出神中回過神來,低聲說了句好。


    在往村外走的同時,我告訴她,讓她不要和我一起進衛生所,村裏人都以為她死了,這兩天鬧出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要再影響他們。


    同時我也回想起來,九長老之前抓到我的時候,逼問我稚兒在哪裏,他也說了他抓了我爸,老謝,還有翠兒。他們現在被九長老安置在什麽地方?我不能直接就這麽走了,至少要把他們救出來才行。


    還有一點,就是九長老的死…;…;稚兒殺他的時候並沒有留情,她叫他九爺爺,可他的屍體,稚兒都沒有多看一眼。


    九長老死前說了兩次不可能,再到之前,他就很驚疑的問我是不是偷了返魂花給稚兒。


    一瞬間,我腦子裏麵亂到了極點。可我清楚,我猜測的一定是對的。


    他們肯定曾經對稚兒做了什麽,因為返魂花的存在,讓那些事情浮出了水麵…;…;


    我必須要知道一部分事情的前因後果,才能夠把我現在的所有疑惑解開。


    同樣我也清楚,稚兒不可能還是最開始我的傻媳婦了…;…;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村子裏麵,前麵不遠處就是衛生所了。稚兒停了下來,輕聲說你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我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然後低聲告訴稚兒,說我們現在不能直接走,我爸,老謝,還有翠兒應該是被九長老抓了,我必須要去一個地方看看,還不知道九長老是不是把他們放在了那裏。


    稚兒的眼皮微跳了一下,同時她眉頭緊鎖,說讓我先去處理手腕上的傷口,出來之後我們再做商議…;…;聽到稚兒的回答,我心裏麵微顫了一下…;…;然後低頭朝著衛生所裏麵走進去了…;…;


    疼痛,已經讓我麻木了。


    我把衛生所的門敲開之後,裏麵那個大夫看見了我就嚇得麵色發白。


    我喘息著一腳踹開了門,他被撞到地上,聲音哆嗦的說別殺他,他們之前也是被人逼得,才會來我家鬧事。我重重吐了口氣,說我不是來追究這個的,同時我抬起來手腕,說我手腕骨折,幫我包紮。


    大夫額頭上冒汗的站起來,然後他又小心翼翼的問我,真的不會害他?


    我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把手放在了旁邊的桌上,讓他幫我包紮,然後說包紮好了我會離開村子,再也不回來了…;…;


    他鬆了一大口氣的模樣,去拿來了藥箱和木板。


    我手沒有徹底骨頭斷成兩節,就是被九長老打的幾乎斷裂,大夫用木板幫我把骨頭夾正的時候,我疼得還是發出來了悶哼。


    他就在那邊小聲的碎碎念的說:“王琛,村子裏麵之前對你不咋樣,總歸沒害過你,你走了就別回來了…;…;”


    我沒有回答他,沒有說任何話,他幫我完全把手用紗布包裹好以後,告訴我必須找個醫院做手術,不然我的手會廢掉。


    我起身準備離開,他則是在擦額頭上的汗水。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停頓了下來,然後回頭。


    他被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兒摔倒,問我怎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宋家院子裏麵,被綁了一個女人,等到明天中午的時候,你去把她放了。”說完以後,我才大步往村路上走去…;…;我讓他去放的人,是青青…;…;


    稚兒還是站在之前那個地方等我,當我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她看著我掉在胸口前的胳膊,用手過來輕輕摸了一下。我沒躲開,而是看著她的眼睛。


    她柔聲說:“你剛才說的地方,是什麽地方?能確定人就在那裏嗎?”


    我猶豫了一下,說:“不能完全肯定,可如果不在那裏的話,我也沒辦法找到了,九長老已經死了…;…;”


    稚兒沉默了一下,突然說:“如果他們不在你說的那個地方的話,或者那個地方還有其它的長老,我們沒有辦法救人的話,就要離開。”


    我心頭一顫,看著稚兒半晌沒說話。


    稚兒也看著我,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複雜。然後說:“走吧,天快亮了。”


    在稚兒往前走去的時候,我追問了她一句,說老頭呢?


    稚兒沒有停頓的說,老頭已經逃走了,他不敢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麵有一股失落的情緒。


    這股情緒,就源自於剛才稚兒所說的那些話。


    看情況,才救人。


    雖然之前我爸的涼薄讓我無法接受,甚至不想認他這個爸,但是總歸血脈之間的聯係不會斷,他也養育了我幾十年,還有老謝也曾真心幫過我,還有翠兒。盡管我不會和她在一起,可她依舊相信我。


    如果放棄了救他們,他們會是什麽下場?死?


    我很恐懼,我心裏麵突然出現的這些情緒,因為,那讓我對稚兒,也覺得有了一絲絲的陌生…;…;


    隱隱約約之間,我能夠感受到冥婚中的聯係依舊存在,我的情緒波瀾,似乎也會影響那些聯係似的。稚兒回頭問我怎麽了?


    我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在想他們在哪裏。


    稚兒點了點頭,說讓我帶路。


    很快我們就離開了村口,走到了出村的公路上。


    時間過去的很慢,可是天色依舊亮了,陽光熾烈的灑落了下來,照射在我的身上,同時也照射在稚兒的身上…;…;


    那一瞬間,我看見稚兒的身下,竟然有三個影子!


    我猛的停頓下來了腳步,可那三個影子,卻緩慢的變成了一個…;…;


    我粗重的呼吸了起來,人不是隻有一個影子嗎?影子對應的是魂魄,因為鬼就是魂魄,所以鬼是沒有影子的…;…;


    稚兒也停了下來,問我又怎麽了?我喘了口氣,說剛才她有三個影子?


    她的臉色卻突然僵了一下,接著說:“你看錯了…;…;”


    我心中一緊,她卻催我快點兒走,如果九長老不是一個人來的,現在他們可能已經有防備了…;…;


    她越發是這個表現,我就越發疑惑,可也隻能夠強壓了下來,沒有再多問什麽…;…;


    她的魂魄依舊沒有完全融合好麽?可那不也應該是兩個,為什麽會有三個影子?


    在這個過程中,已經走到了鎮口,這裏已經有車了。


    我把自己的思緒壓抑了下來,然後去找了輛車,告訴了司機老謝家的地址。


    上車以後,我們都坐在後排,稚兒一直看著窗外,就像是在想什麽事情一樣…;…;


    我坐在她的身邊,心裏麵有些茫然。


    因為我最開始想的是隻要她恢複了,那麽什麽事情都好了,我可以帶著她去過很簡單,很平淡的生活。可是現在卻完全不是這樣。


    現在的稚兒,就像是一個深深的謎團,無窮無盡,讓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


    疲憊,又開始侵蝕我的神經,我靠在車座上進了睡夢中。


    夢裏麵我又回到了那條街道,那條全部都是破舊房子的街道。


    我愣了一下,左右四看,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還會做這樣的夢?可我清楚,自己的確在做夢了…;…;難道我的夢境,又會預示我一些什麽事情嗎?


    想到我這裏,我本能的朝著街道的盡頭走去!上一次,就是在街道盡頭,那個我看不清模樣的少女救了我…;…;快步的往前跑,跑到我筋疲力盡的時候,終於來到了漆黑竹林所在的位置。


    當我鑽進竹林之後,看見地上跪著一個人,她身上被綁了很多繩子,還有很多傷痕血跡。


    她低著頭,說:“我不會說的,就算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我心頭一緊,沙啞著聲音說:“說什麽?”


    她身體一顫,好像是沒料到會有人說話一樣,接著她的身上驟然冒出了大量的白霧!


    白霧瞬間將她包裹,然後也把周圍的一切籠罩了進去…;…;


    我不安的又問了句你是誰?她聲音微顫的回答說:“你不要做夢找我了,我在等你,你要自己來…;…;”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白霧消散了,竹林消散了,街道也沒了…;…;我站在一片空地之上…;…;


    可腦中依舊回蕩著她的話,不要讓我做夢的時候找她?而是自己去?她在等我?


    我的夢,能預兆一些事情,她遇到了麻煩,而且還受傷了?


    我以為我的夢應該就這樣醒了的時候,卻發生了另外的變故。


    夢並沒有醒,反倒是出現很多黑漆漆的霧…;…;


    當這些霧氣散開以後,我站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而這個地方是在稚兒他家所在的村子裏麵,這裏是禁地的院子。


    我站在院子中間,在堂屋那邊,稚兒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嫁衣,正在往裏麵走。她手上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那個人頭晃動中轉了過來,看見那張臉的一瞬間。


    我心跳都快要堵塞了,喃喃的說:“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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