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何進見劉誕如此無禮,藐視朝廷,身為朝廷柱石的他自然也咽不下這口氣。但他也不敢直接就和劉誕撕破臉皮。到了關鍵時候,何進反而是變得聰明起來,他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朝廷的實力和利益,盡量避免和劉誕以及他代表的身後的整個西涼起過大的衝突,這樣對雙方都不好看,尤其是朝廷。原本朝廷握有人質,隻要派重兵駐守關中,那劉範隻好乖乖就範。但劉範玩起了冷兵器時代的閃電戰,穿鑿關中而過,不過花費一兩天罷了,如此朝廷的優勢就損失了不少。


    何進想了想措辭,於是也站出來說道:“劉休文,朝廷哪裏有拘禁你父親?你又何來證據,能證明朝廷確實拘禁了他?我看,你兄長這次竟然敢派了那麽多兵來包圍洛陽,營救你父親是假,謀朝篡位才是真吧!”


    劉誕對何進輕蔑一笑。錦衣衛雖然沒有能力將劉焉等大量人質,從防衛森嚴的天牢裏給營救出來,但好歹還能探查到人質都被關押在哪個牢房。何進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抱有僥幸心理,將賭注押在西涼遠離洛陽,消息閉塞而對事實真相不了解罷了。


    何進一發言,他忠實的部下將領褚貢也站出來,說道:“就是!難道你們還敢用這等莫須有的罪名來討伐朝廷嗎?如果是這樣,那我等忠臣絕不會坐視你們這等奸賊興風作浪而不管!誰敢和朝廷作對,就是和天下作對!”


    劉誕說道:“大將軍說我們沒有證據?那如果我連家父被關押的牢房的編號、分管領導、位置朝向還有他們的飲食起居的情況都知道呢?這還算不算沒有證據?”


    何進一聽,臉馬上就僵住了。聽劉誕這話說的,胸有成竹,氣宇軒昂,倒也不像心虛了,然後說假話平白嚇唬人啊。褚貢眼力勁很精準,作為屬下,清楚時刻跟著領導走的原則,何進沒話可說了,自然他也不好說。


    劉誕說道:“大將軍,以及各位重臣需要我說一遍嗎?”


    百官一看,大多數還是被劉誕的篤定和自信的模樣給唬住了,到也有幾個個別的大臣存有僥幸心理,硬是要求劉誕說一遍,來檢驗一下西涼方麵是否真知道有這事,更是為了看看他們對朝廷的了解程度。


    結果,劉誕還真能把劉焉、劉虞、蔡邕、黃琬、盧植五人的情況說個一清二楚,順帶著還說出了他們的門生、幕僚和黨羽等六十多人的大概情況,當然,也隻是個大概而已。畢竟這些人本不是劉範關心的重點,重點就是那五個人罷了。再說他們這些人數量太大,要讓錦衣衛挨個兒地尋找蛛絲馬跡,也是白白浪費他們的活動經費。


    一聽劉誕說出來的話,中常侍張讓冷汗都下來了。天牢是他安排的禁軍把守的,也是他負責監察人質的情況。現在劉誕竟然比他這個負責人還清楚人質的情況,這怎麽能不讓他感到心憂呢?劉宏聽了劉誕的話,始終還是半信半疑,然後扭頭就想問問張讓。但張讓不用說話,他的表情已經給夠了劉宏信息了。劉宏這下就更加怕了。


    劉誕又說道:“哼!朝廷秘密關押家父等人,卻又沒有證據,朝廷這是什麽意思呢?”


    這一句話,讓朝廷裏的人紛紛啞口無言。其實在場的各位都是大人物,不論放到哪裏都是響當當的。當然他們心裏對原因一清二楚,但是卻不能說破。說破了,不僅是臉上掛不住的問題,關鍵還是可能會導致雙方撕破臉皮,交手也是硬碰硬。所以,任是誰,也不能先摘到這層麵具。


    趁著這個空檔,張讓搬來了救兵,也就是烏孫的國相渾都靡。與其說是搬救兵,還不如說是請來了替罪羊,擋箭牌;與其說是請來了擋箭牌,又不如說是請來了一尊災星。不為別的,因為渾都靡的到場,意味著雙方再也無法像個大姑娘似的保持矜持了。


    渾都靡一進殿,先是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地給劉宏行禮,然後就退到一邊。看到元凶到來,劉誕當然不能讓他好過。劉誕說道:“陛下,外臣是知道的。這次策劃將家父下獄,不僅有賊臣參與,其中更是因為有外賊幹涉。常言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陛下將這些個蠻夷交給外臣處置,那外臣必當勸告兄長,從新安和澠池退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劉宏一聽這話,果然是醒悟了。烏孫人沒有告密之前,雖然劉範確實是從西域弄到了不少好處,也沒給朝廷多少錢,但劉範好歹還能對朝廷表示下應有的恭敬,逢年過節,朝廷也能收到來自西涼的進貢。這樣,相安無事,朝廷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但是,渾都靡告密之後,朝廷就不可能對劉範的行為充耳不聞,所以衝突在所難免。這樣,朝廷一邊減少了一大塊財政來源,另一邊又損害了自己的臉麵,另一邊又給自己樹立了一個超越黃巾起義的大敵,一步錯步步錯。


    要沒有這些西北方的蠻夷的挑撥離間,那中央和地方之間的矛盾至少該不會激化成這樣。再說了,劉誕提出的條件也十分有誘惑力。隻要西涼軍從澠池和新安退軍,撤開包圍,那朝廷的戰略縱深又加深了一些,可以從容地調兵去守住這兩城。但畢竟烏孫人是外使,萬一把他們送給劉誕處治,恐怕會失去堂堂天朝的信用。所以,劉宏在考慮著。


    這廂劉宏正用手撐著下頜,正在腦海裏盤算著到底要不要和劉誕達成交易,出賣烏孫人時,渾都靡可不幹了。渾都靡畢竟也是一國之相,能看不出現在他有多危險嗎?於是,為了保命,他也隻能撕破朝廷和西涼之間那一層薄薄的麵具了。


    渾都靡請命道:“上國陛下不可啊!要是您把我們交給您的臣子處置,對您的奴仆言聽計從,那您其他的臣子會怎麽想?又會怎麽做?再說了,我等是烏孫的使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如果我等讓西涼人給殺了,那您的國家自從三百年前在西域積攢起來的威望,自然也就會一落千丈啊!再說了,這次的矛盾,是陛下您占理的。是這些西涼人,他們明明擁有那麽多財富,卻自己藏起來,沒有進貢給您。這分明是想用這些財富招募兵馬,日後好推翻您啊!陛下英明神武,怎麽能任由這些亂臣賊子胡作非為呢?”


    渾都靡這一番話,頓時打破了朝廷和西涼之間的虛偽。他把這些本不應該搬到台麵,也上不了台麵的事實搬上了台麵;他把雙方都不願意揭露的真相給揭露了,從此,再也沒有人肯厚著臉皮說假話了。


    本來劉宏都快決定把這些外邦人賣給西涼人了,但聽了渾都靡這些大實話後,又輕易地被引導過去了。漢靈帝的特點就是,不會明辨是非,又很容易被別人用很荒唐,經不起推敲的話所誘導,又很愛麵子。渾都靡輕而易舉地戳中了他的心窩子,中了他的下懷。劉宏決定不賣渾都靡。


    烏孫人以一個外族的身份,第一次先是侵略漢朝的屬地;第二次是挑撥離間朝廷和西涼的關係,使朝廷抓捕劉焉等人;第三次又出來攪局,把劉誕的布局都給打亂。劉誕不生氣才怪。要不是進殿不能佩劍,劉誕早就從上去把渾都靡這個害人精給大卸八塊了。


    劉誕怒不可遏,指著渾都靡斥道:“渾都靡,你這個老賊,我們漢朝內部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蠻夷指手畫腳!我看你們是沒被打夠是嗎!等這次事情了結,我們必然發兵,殺你們烏孫個血流成河!你信不信!”


    渾都靡一聽劉誕威脅他,雖然也有些後怕,但其他的人,包括何進,王允,丁原,袁隗,張讓,曹嵩等人都在看著呢,這時要是丟臉,那就丟大了。所以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也不堪示弱,說道:“烏孫身為大漢的邦國,理應對邦國進行友好的警告!你說我們沒有權力管?你們明明暗中在造反,還敢威脅我們保密?如果你們想要繼續打,我們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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