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劉範對於西域一直存在一個心病。西域在很長的曆史中,多數情況下,都是脫離在中央朝廷的管轄之外的。原因不僅其實因為西域距離中原太過遙遠,其實是因為一直以來,西域之中,中原人的數量都不是占上風的。西域雖然幹旱貧瘠,但仍然有廣闊的麵積適於種植作物和放牧牛羊。在後世,新疆兵團開發出來了廣闊的土地,加上新疆本身就適合發展畜牧,所以養活了足足兩千萬人口。


    現在通過田豐的借刀殺人之計,劉範利用烏孫人、康居人和大宛人的刀,已經把西域人殺得差不多了,就等著中原人口的入主了。隻要西域的人口增加,假以時日,西域必定能成為如同益州和冀州這樣富庶的地區。不僅如此,西域和中原地區之間的聯係也會越來越緊密,西域也就越來越難從中原分裂出來了。


    而且,西涼現在已經離不開和西域以西的國家和地區通商了。不僅西涼的大商人們都在絲綢之路上你來我這,從別國商人的手中賺回無數的金銀,再者說,劉範的勃勃野心,並不止於中原。


    如果有可能的話,劉範在一統天下之後,還要向西方拓展自己的國土,直到英吉利海峽為止。如果要實現那樣宏偉壯觀的夢想,劉範就必須依靠西域。假使西域能成為一個大糧倉,劉範西征時,後勤的壓力就能得到大大地降低。所以,劉範需要西域,尤其是人口充裕、生產力發達的西域。


    田豐想了想,又說道:“經過這次變故之後,朝廷一定會加強自身的軍備。不光是要對付主公,也是要鎮壓住遍布天下的黃巾軍餘孽,例如現在鬧得最凶的黑山軍和青州黃巾軍。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朝廷被主公這麽一鬧之後,又聯想起主公以前的事跡,自然而然地就會明白擁有一支騎兵隊伍的重要性。所以,屬下推測,朝廷極有可能會向主公索取戰馬,而且數量還不低啊!”


    劉範聽罷,不由得歎了口氣。劉範自己是很了解自己的。劉範清楚,之所以他能平黃巾、敗鮮卑、殺韓遂、化羌氐、擊烏孫、迫朝廷,從穿越以來,沒有打過敗仗,這都是因為他擁有騎兵,而他的對手要不是沒有騎兵,要不就是騎兵的戰鬥力不如他的部曲。


    朝廷現在還不算太過昏聵,當然能看出劉範自身的優勢所在。自從漢武帝之後,漢朝就再也沒有維持得了幾十萬的戰馬。武帝時期,武帝為了擊敗匈奴,竟然用珍貴的粟米來喂養戰馬,數量有五十萬匹以上。利用這些戰馬,武帝連續戰勝了匈奴、大宛,還占領了朝鮮半島,平定了幾次國內的暴動。


    但也是因為如此,武帝執政末期,漢朝國力虛耗,養不了這麽多活生生的吞金獸了。從那開始,漢朝再也沒有如此大規模地培養戰馬。就連戰略意義重大的產馬地,都逐漸被外族所占據。幽州北部,遼西三郡,被朝廷劃給烏桓部落居住;好不容易拿下的河套地區和河南地,又讓給歸附來的呼韓耶單於的部落呆著;而涼州又時時刻刻處在羌人的威脅之下。


    雖然這樣有利於安定邊境,但也是授人以柄。這些遊牧民族離中原太近,所以後來匈奴人劉淵,羌人姚弋仲,羯人石勒,鮮卑拓跋氏、慕容氏才可以很容易地看出西晉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一旦他們知道了原來很強大的天朝上國,也是如此不堪一擊的秘密的話,心理上的巨大反差和欲望,他們一定會痛打落水狗。


    而現在,這種安撫政策的弊端已經顯現出來了。朝廷無力飼養戰馬,也沒有自己的產馬地。每次當朝廷需要戰馬或者騎兵部隊的時候,就隻能強令這些遊牧民族售賣或者是進奉到朝廷來。有的時候,朝廷無力平定農民起義,隻能指令遊牧民族的貴族直接帶兵入境。


    受了劉範的刺激,朝廷很清楚他們缺少騎兵。再去買外族的戰馬,早已不能滿足需要了。所以,朝廷很有可能會借機勒索劉範,而且勒索的還不少。


    現在,答應這一條,就會讓朝廷實力增長;不答應這條,又可能讓人質危險。劉範權衡了很久,說道:“戰馬可以給。但是底線是兩萬匹。如果朝廷勒索得更多的話,就讓休文以其他朝廷的痛點為壓製。”


    田豐說道:“屬下認為,朝廷一定會要求您退出關中,回到西涼。主公可以利用這一條,來回絕朝廷索取戰馬的要求。”


    劉範點點頭,說道:“關中現在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動。一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占領朝廷這一塊心頭肉,朝廷一定不會和我們罷休,這就不利於流民問題和通商問題的談判;二來,這也會讓董卓那廝妒恨,保不齊他會和朝廷一起來抵抗我們;三來,天下人也會因此非議我們,失去民心這可不行。”


    田豐說道:“等議和結束之後,我們還是撤回涼州為好。涼州雖然已經基本上安定富裕起來,但西域自從落入主公的手中後,一直都還沒有進行大規模係統的治理。如果不對西域進行治理,那主公不但是白白浪費西域自身的資質,更是讓貧窮落後的西域拖了主公的後腿。如今,運送一斤糧食到西域,光是運輸途中就要花費二十斤的糧食。如果西域沒有生產糧食的能力,那主公的涼州就要一直給西域輸血,到頭來,西域很難繁榮起來,剛剛恢複元氣的涼州也會被西域拖垮。而且烏孫人和匈奴人都接近西域,一旦他們多次入侵,主公又要不得不掀起多次的反攻,白白為這片荒地浪費軍力,得不償失啊!”


    劉範微微頷首,聯係起中華五千年的曆史,突然他想起了明朝洪武帝朱元璋的謀士,朱升給他提出的最為著名的天下戰略,於是瞬間就領悟到了。劉範說道:“現在我們的工作重心並不是和朝廷爭一時之長短,而是應該修煉自身的內功,加強自身的實力。朝廷雖然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天下的有識之士早就認識到,這煌煌的大漢朝終有一天要滅亡,所以,我們和一個死人爭什麽呢?”


    田豐聽罷,也是激動得眼放精光,不住地點頭,說道:“主公英明啊!”


    劉範說道:“我且用一句話來概括我們的戰略,那就是:“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隻要我們做到這三點,不怕朝廷不敗落,我們不強大。”


    田豐說道:“主公英明。但屬下推測,朝廷還是多半會故意加封主公,如進封您為公爵,甚至王爵。更有甚者,屬下擔心,朝廷會故意把並州牧的官位封給主公,然後把董卓封為涼州牧。用這個手段來把主公樹立成其他人的敵人,這就大事不妙了。”


    劉範也領會到了這一策的厲害之處。作為中央朝廷,朝廷擁有著別人所不具備的政治優勢,可以說是指哪打哪。曆史上的曹操就是利用過這一招,從而挑起了劉備和袁術之間的矛盾,這一招可謂是正大光明的陽謀,而且還是幾乎阻止不了的陽謀。


    劉範想了想,說道:“如果朝廷足夠聰明的話,或許會使出這麽一招。但我也不是沒有給朝廷留下後手。之前皇帝詢問我有關西園八校尉時,我故意把何進的幾個親信,曹操、袁紹、袁術等都推薦給了他。現在這幾個皇帝的政敵已經走馬上任,有何進在,皇帝就很難罷免他們。


    圍繞著西園軍八個趙薇,皇帝和大將軍之間還有很多事要做。雖然我們現在還是朝廷最大的敵人,因為我們的存在,朝廷內部自然是情比金堅,但我們撤走之後,他們彼此之間才會是最大的敵人。政治鬥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苦鬥,在這之中,他們哪裏還有時間來應付我們呢?”


    田豐說道:“主公真是明見萬裏,慧眼如炬,竟然在上次進京就已經布下了陷阱,屬下身為謀士,真是慚愧。”


    劉範說道:“沒什麽。當時你主持涼州,還要和那些太守打交道,也不容易。關鍵是,等這次風波之後,我不能接受朝廷對我的捧殺,更要繼續沿用之前的麻痹朝廷的對策,讓朝廷覺得我們沒有多大威脅,讓她們繼續內鬥下去最好。”


    田豐說道:“如果要這麽做的話,主公或許會需要兩個最佳的擋箭牌,來分散朝廷用來針對主公的注意力。”


    劉範聽言,和田豐對視,便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劉範邪惡地一笑,說道:“天下還有比董卓和賈龍更加合適的擋箭牌、替罪羊嗎?”


    原本忠厚老實,一臉正義凜然的田豐,聽了劉範的話,也是臉上一抹邪惡,令人不安的邪笑,說道:“回主公的話,沒有了!”


    就這樣,劉範田豐主仆二人開始了長達幾年的坑人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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