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大驚,明白過來了:史阿這是引誘他刺來一劍,然後躲開,再用劍去穿過他的劍在中部那狹長的孔!他連忙抽回劍,但為時已晚,當他縮回手時,手上的劍仿佛被扯住了,抽不回來。王越一看,史阿的玉龍劍已經穿進了王越的劍中間那狹長的孔中。史阿力氣比王越,是故他抽不回來。


    史阿快速握著劍一翻轉,意圖扭絞王越的手,使王越不得不放開劍柄,從而奪劍;但王越也立即意識到這一點。當史阿手掌反覆、帶動玉龍劍也一同扭絞他的劍,為保劍不離手,王越幹脆騰身而起,隨之旋轉。如此,王越的身體帶動劍,與史阿翻手覆手的動作相一致,史阿就扭絞不下王越的劍。


    史阿立即將玉龍劍從中抽中,而王越卻仍在空中飛轉,見史阿停下,他也急忙停下,雙腳站地。


    王越預判到史阿會持劍刺在他脖子邊上,急忙揮劍來擋。但王越隻見白光一晃,又聽一聲“當”響,低頭一看,史阿的動作比他快,早已擱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慢一拍的劍正打中了史阿的劍。


    本來史阿隻是把劍平放在王越肩頭,隻是挨在王越的脖子邊上,並沒有傷到王越。可王越格擋心切,兩劍相撞,撞得史阿的玉龍劍打向王越的脖子。王越的脖子便被玉龍劍割開一道淺淺的傷口。


    史阿大驚!他本來隻想架在王越肩頭,以示他的勝利,逼迫王越失敗;沒想王越這麽一來,他的劍反而傷到了王越。


    史阿連忙抽回劍,王越也放下了劍。脖子上那道淺淺的傷口,立即流出一些血來。


    觀戰的繡衣衛高手們見史阿傷到了王越,還見了紅,立即不滿地看向史阿。因為比試切磋隻是比試切磋,不是實戰,最忌諱的就是讓對手見紅,傷到對方。


    麵對眾多繡衣衛高手們的灼灼目光,史阿百口莫辯,結結巴巴地說:“不是我,我沒有……”


    “史阿,大家都看見了,你還撒謊!”


    “就是!你明明傷到了王師,還狡辯!”


    “那傷口難道是假的?你是當我們都不長眼睛,還是當我們好糊弄?”


    麵對眾多繡衣衛高手們的指責,史阿大為窘迫,他看向王越,說:“師父,你替徒兒解釋啊!不是徒兒傷到師父,是師父你的劍打……”


    王越抬起手,製止住了史阿的話,說:“好了!這不過隻是小傷,為師並沒有怪你!”


    史阿驚得目瞪口呆!王越居然不說出真相,變相地同意了繡衣衛高手們的看法;而且他那麽一說,反而顯得他作為師父,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反而顯得史阿自己是胡攪蠻纏,謊言不斷。


    果然,一聽王越這話,繡衣衛高手們都不禁五體投地:“王師真是有容人之量,長者之風!”


    享受著眾高手們的恭維,王越不禁竊喜。本來他這一戰已經輸給了史阿,本來是要在繡衣衛高手們麵前顏麵掃地;但他三言兩語之間,就讓史阿成為了眾矢之的,他自己反而獲得了更高的聲望。王越不禁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


    史阿如何不知這王越的心思,但隨著王越的三言兩語,這場比試切磋已經分出勝負,他輸了。


    史阿不敢相信,自己的師父竟然隱瞞了真相,來栽贓陷害他。如此巧妙又如此狠辣,令史阿心寒到了極點。但基調已經定下,史阿也說不出什麽話了,隻好低下頭用陰影掩蓋住臉上的不平。


    這時,空中傳來“撲撲”的聲音,王越抬頭一看,是兩隻信鴿速騰著翅膀,平穩落在了中庭。


    王越從低著頭的史阿身邊經過,拿起一隻白鴿,高興地說:“我說的沒錯吧!曹令君絕不會失信於我。”


    “誒,怎麽隻飛回來兩隻鴿子?不是還有第三隻鴿子嗎?怎麽沒飛回來?”


    王越滿不在乎地說:“許是被鷹隼捕殺,許是速度慢了些,回來得晚。”


    王越解開一隻信鴿綁在腳上的信,一看,信上曹操要求他暫時先不用去刺殺劉範;當務之急是去竊取涼國的情報,看涼國在暗地裏是用了什麽方法,來應對貿易戰的。


    “竊取情報容易。可是這情報,又應該去何處竊取呢?”一個繡衣衛高手問。


    王越想了想,說:“涼國製度,與我大漢不同。大漢是三公九卿,分掌政事,以尚書台最為政務最主要的處理之地;而涼主棄之不用,而是建立了所謂的三省六部製。三省,乃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六部,乃禮部、兵部、戶部、吏部、工部、法部。其中,國家大政,都首先在中書省之中決議,然後再給門下省審議。門下省若不同意,則發還中書省再議;若同意,則下達給尚書省,使之執行。故而,涼國的大政方針,重要情報,必定都集中在其中書省。我們應該前去中書省,竊取情報。”


    “王師真是高瞻遠矚!”


    一旁的史阿聽了,心裏不以為意。


    王越道:“事不宜遲,曹令君一定還在焦急萬分地等待我們立功的好消息。我們現在就動身,前去涼國的中書省,竊取情報!”


    “是!”繡衣衛高手們轟然應諾。


    突然一個繡衣衛高手,看了看史阿之後,低聲問王越道:“那王師,執行此次竊取情報的任務,帶上多少人?而且,還帶不帶上史阿呢?”


    聽了這話,王越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帶上。畢竟他也知道,剛剛他那一出,雖然讓繡衣衛高手們都站在他這邊,但卻也讓史阿心裏記恨他。


    可王越也知道,史阿是繡衣衛的絕對骨幹,中流砥柱。比如上次在涼國的行宮中,中了劉誕布置的錦衣衛和虎衛軍的埋伏。要不是史阿殿後,拚死攔住了錦衣衛和虎衛軍的追擊,他們根本不會還有幾個人能逃回來,而是全都死在涼國行宮裏,無人生還。所以到底該不該帶上史阿,王越內心十分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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