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要搞就一起搞


    三天後,場長召開全員緊急會議,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差點把桌子拍出窟窿:“誰特麽舉報的?小季求你們借了嗎?說她還不上你們就別借啊。既然借了,管她送給誰幹嘛?哪怕扔河裏,都是她的事,你們特麽管得著麽?”


    小葦的組長一聽,火氣更大:“為了去各地搞種子,小葦他們自己拿了上千塊出來,會在乎你們這百十斤肉。給你們臉了,還不識好歹。哪個組不願意借的,馬上說出來,我們砸鍋賣鐵也給還了。”


    “就是。特麽的看不起誰呢?我們愛給誰給誰,管得也太寬了。”


    在一片咒罵聲中,終於有人站出來不服:“送給鋼鐵廠,我們支持。可她全部送給一個二流子,這合適嗎?”


    “你是怎麽知道他是二流子的?”


    “都這麽說。還能有假?”


    “還說形勢一片大好呢,你特麽告訴我好在哪?”


    桂秀怒罵:“二流子咋了?他可是小葦的大哥,你可以不借,但不能背後捅刀子。”


    冒同賢說:“都別說了。我們湊湊,水產組是吧?馬上還。”


    水產組組長馬上聲明:“他一個人不服氣,和其他人無關。以後吃飯,不減他的份額就是。”


    場長一拍桌子:“用不著。趕緊收拾鋪蓋滾蛋,有處分,我擔著。”


    那個叫屈的大聲說:“又不是我舉報的,我隻是說句公道話。憑什麽趕我走?”


    “那特麽是誰吃飽撐的?有種就站出來。”


    “反正不是我。我看過小季的演出,她死都不怕,人品沒得說。隻是感覺小季可能年輕了點,這事做得有些欠妥。但我絕不會背後使壞,那不是人幹的事。”


    桂秀不怒反笑:“明知道小葦死都不怕,你特麽還敢質疑?”


    “小季什麽都敢說,我為啥不敢。信不信,隨你們怎麽想。”


    冒同賢也笑了:“行。夠有種。咱們不搞一言堂,我信你,不會做齷齪事。”


    小葦擺手道:“這事翻篇吧。我確實不清楚這事做得對不對,但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得承擔後果。上麵要查,衝我來就是。”


    這事小葦當然清楚底細,沒有解釋,是因為這種底細也確實不是百分百的準確,小葦隻是想賭一把。並且,以小葦的直覺,值得賭一把。


    桂秀阻止小葦說下去:“打住。你不用和誰解釋,掉架子,這裏,誰也不配你解釋。就算要殺人放火,我們都會衝在最前麵。”


    正鬧騰,錢秀文風塵仆仆一搖三擺的回來了,一問事情經過,譏諷道:“舉報算個屁啊,要陰陽頭小命的都能排一長串。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陰陽頭還過債嗎?”


    桂秀一本正經地搖頭:“沒有。憑本事借的,幹嘛要還。”


    錢秀文兩手一攤:“那不就得了。誰特麽敢要債,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一群大學生立即跳起來附和:“要拚命可不能拉下我們。”


    “敢拉下我,我先跟你拚命。”


    好嘛,一個比一個不講理。幾個組長慌忙表態:“誰說借了,我可沒說。”


    “都是自願送的,誰敢再提,直接開。”


    “根本就不存在借這回事。”


    錢秀文大笑:“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用得著搞這麽複雜麽。都趕緊回去燒飯吧,我特麽餓壞了。”


    當麵耍流氓咋了,錢秀文可是去過京都見過大首長的人。


    主要是,他身上還有槍。


    哦。說錯了,防身的那把槍早就給了碧玉,四個女孩子終究讓人不放心。


    錢秀文包裏一點吃的都沒有,氣得桂秀將包扔過了院牆。


    義傑不懷好意地說:“他有更重要的人要安撫,小葦算個屁啊。”


    錢秀文毫不在乎:“拉仇恨沒用,我看見陰陽頭就反胃,憑啥給她吃,她配嗎?”


    桂秀的巴掌已經抽過去:“不稀罕。友盡。”


    拖拉機的幾項功能剛測試成功,市工業部的一紙調令就發了過來。


    調冒同賢、綠珠和鄧本軍等八個學物理的同學去鋼鐵廠。


    這個時期人才實在緊缺,幾天功夫,冒同賢和綠珠不僅把自己的東西做好,還改進不少工藝,鋼鐵廠的領導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在錢秀文幾個的合力驅趕下,八個人才依依不舍地前去報到。


    緊跟著,肥料廠和農藥廠又把學化學的六七個同學調走,人員去了大半,兩個大學生組隻好合並成一個組。由於隻有這一組有陽光棚,被稱為玻璃房組。


    沒幾天,上麵分配來七八個各地農校畢業生,還有一些關係戶,組成一個新組,被稱為農校組。


    受小葦的影響,玻璃房組最自由散漫,沒有固定的作息時間,動不動就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玩樂器,純粹的不務正業。


    這十幾個人,隻負責三四畝的地方,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豆腐塊,搞各種試驗。


    那四個組五六十人,卻要種一百多畝地,即便有機械,成天也忙得不行。


    農校組自持水平高,怎麽可能受得了這種區別對待。


    尤其打聽到小葦這個組隻有兩名農校畢業生,其他要麽專業不對口,要麽都是小縣城來的關係戶,更加憤憤不平。


    農校組奇怪的是,農場裏所有人對玻璃房組諱莫如深,提到就閉口,一問三不知,絕不多說。


    受這樣的組領導,血氣方剛的農校組怎麽可能受得了。很快聯合起來,衝到小葦他們的院子裏責問聲討。


    年關以來,小葦都是那副吊兒郎當睡不醒的樣子,將擺爛發揮到極致,閉著眼睛,搖頭晃腦拉二胡,任憑幾個年輕人大呼小叫,沒聽見似的。


    聽到消息的組長趕回來罵:“有意見去上麵提,不要打擾小季休息。”


    “別以為把養殖場領導都收買了,我們就怕你們。”


    “憑什麽高級的試驗不讓我們搞?”


    “對。這太不公平了,要搞就一起搞。”


    “玻璃房,我們也要有一份。”


    組長從屋裏取出一布袋各色各樣的種子:“玻璃房是我們自己出的錢,你們也可以自己弄。這是我們試驗的所有種子,你們拿去搞吧。”


    年輕人還挺仗義:“其他三個組的呢?要弄就一起弄,看哪個組弄得好。”


    組長平靜地回:“種子每個組都有一份,他們三個組自動放棄的。”


    “那就把那三份種子拿出來,我們四個組一起搞。”


    組長求之不得:“行。都給你們。種子的產地,土壤要求,生長環境等數據都抄錄在裏麵,你們拿去試驗吧。另外,你們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去找場長,別來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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