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宣帝器重譚清和,


    任命譚清和接管了禁軍。


    並將巡防營和禁軍合並為一,共同由譚清和指揮負責京都安防。


    聽雨樓的事情睿宣帝很是重視。


    下令讓譚清和親自審訊,務必要抓住幕後黑手。


    謝雲之死裏逃生,滿身重傷回京。


    顧不上休整,即刻奔赴皇宮麵聖。


    楚昱恒事先帶人圍了李府,害怕李充會跑。


    可一連幾日李府都沒有任何動靜。


    直至楚昱恒奉旨緝拿李充滿門,


    這才帶兵闖了進去。


    李充正坐在正堂中央。


    衣冠整整,波瀾不驚。


    “李大人好演技啊。”


    楚昱恒拖過一把椅子坐在李充的對麵。


    李充淡然一笑,


    “榮王謬讚了。


    若說演技,


    還是你們皇室中人更勝一籌啊。”


    李充再暗指寒王夫婦。


    楚昱恒一陣心如刀割,卻要強裝淡定。


    就在他剛入李府前一個時辰。


    那幾個北鞍人不堪折磨,終於被撬開了口。


    他們所知道的內幕不是很多。


    隻說了他們奉了北鞍阿骨裏的命,


    潛伏在京都,


    一切活動都要聽從寒王夫婦的安排。


    此事實在過於驚悚。


    譚清和不敢上奏,


    必要先問過榮王的意思。


    楚昱恒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不想打草驚蛇,


    因為他要親自去寒王府問個明白。


    “值得麽?李大人?”


    楚昱恒突然覺得李充變得很陌生,


    或許他從來就沒真正了解過他。


    李充期待般的向外張望。


    “那丫頭呢?


    那丫頭怎麽沒來?”


    他說的是許安隨,


    那個和他喜歡了一輩子的女子長得七分像的孩子,


    他嘲笑自己,


    都要死了,


    自己的子女竟然想都不想再看一眼,


    滿心裏掛念的竟然都是別人的孩子。


    李充的臉上竟然看出了一絲自豪和得意。


    “這小丫頭頗有她娘的風範。


    聰明,睿智,又殺伐果斷。


    隻可惜啊…隻可惜…”


    李充狡黠的微微顫了顫嘴角,


    “你啊,太自以為是了。


    你隻能帶給她痛苦,


    她跟著你,


    是永遠得不到幸福的。”


    這一句,深深刺痛了楚昱恒。


    前有太後,後有寒王。


    楚昱恒從未如此慌張過,


    他不知道要以何種臉麵去麵對許安隨。


    楚昱恒強撐道,


    “李大人還是管好自己吧。


    你以為的深情,又何嚐拿得出手呢。


    你自欺欺人騙自己說你深愛著嶽母。


    可你的愛,不過是你自卑和不甘的借口罷了。


    若真愛,


    怎會費盡心思毀了她的親人愛人。


    若真愛,


    怎麽會明知她會傷心欲絕,卻還是不擇手段奪走她的一切。”


    “你懂什麽!”


    李充突然變得暴躁。


    “我和心柳的事豈容你個晚輩在這裏評頭論足。”


    “若沒有許振,心柳怎會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我狹隘怎麽了?


    我自私又怎麽了?


    我就是要讓心柳後悔,


    這世間隻有我能帶給心柳幸福,


    許振他就是一介莽夫,他就該早早死在戰場上,他早就該死………”


    楚昱恒極具鄙夷的哼笑,


    “幸福?


    真是天大的笑話。


    嶽母是被誰害死的,李大人難道忘了麽?”


    李充滿眼猩紅的將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不要提那個賤人,不許你提那個賤人。


    那個賤人該死,她害死了心柳,


    他們全家都該死,


    他生的孩子也應該給心柳陪葬。”


    李充仰天長嘯,


    笑得極為癲狂。


    “榮王,


    你以為就憑你們那點智謀就能這麽快挖出我麽。


    不過你們倒也不笨,


    比我預期的要早些。”


    楚昱恒震驚。


    “你什麽意思?


    你是故意引我們抓捕你的?”


    李充捋了捋胡子,


    “我若不現身,


    寒王又怎麽會暴露。


    我告訴你吧,


    寒王裝瘋賣傻了二十多年,許振率領許家軍趕往匡北的那一日起,


    就注定落入了他精心織造的圈套裏,


    就算沒有我,


    許振一家也絕不可能活著回來的。”


    楚昱恒渾身發抖,


    全身血液倒流,


    腦袋正如遭人當頭一棒。


    “那太後呢?太後知道寒王的陰謀麽?”


    李充滿眼鄙夷的大笑,


    “與其責怪那個老毒婦,你倒不如問問你那個好皇兄,咱們的好皇帝。


    該說不說那老毒婦對待她的一雙兒女是真的好啊。


    作為一個母親,我不敢說她一句不妥。


    為了睿宣帝那種剛愎自用的蠢材,


    她倒是煞費苦心把殘害忠良的罪名都攬在自己頭上了。”


    楚昱恒再也支撐不住連連倒退。


    他如遭萬箭穿心,全身心在滴血。


    “既然和寒王勾結,


    那又為何故意暴露。”


    李衝收起那份無所謂的嘲笑,神情即刻冷卻,


    “因為我發現心柳的死,是寒王妃精心策劃的。


    寒王妃故意將那會治毒的老道介紹給了薑氏那個賤人。


    是寒王妃攛掇薑氏殘忍毒害了心柳。”


    李充眼底落寞,


    他不甘但他無悔。


    “所以我要讓他們都死,


    我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你不是一向最親近寒王的麽,


    怎麽樣?


    心痛麽?


    很痛吧。


    更痛的還在後頭呢。


    我要看著你做出選擇。


    一麵是親情,一麵是愛情。


    你不是說你的愛偉大麽,


    來啊!


    你的親人都是殺害你愛人全家的真凶。


    那丫頭眼裏容不得沙子,


    你覺得她會由著你偏袒那些罪人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榮王啊,


    你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


    楚昱恒嚐到嘴裏的血腥味。


    他生生咽下了那一口錐心的悶血,


    感覺腑髒肺腑都要碎了。


    “我在最後問你一句。


    寒王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的目的是什麽?”


    李充垂眸,高高在上,很是心滿意足的大笑著,


    “想知道啊,


    我偏不告訴你呢。


    你不是打算自己去問麽,


    可我猜想你是不敢的。


    我覺得你好可憐。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是個笑話,更是一段髒繢不堪的陰謀。


    你啊,


    從出生起就被當成狗一般的馴化著,培養著。


    你覺得你開疆拓土,戰功卓越,十分了不起是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憐啊,


    榮王,


    老夫活了一輩子了,


    再沒見過比你還可憐的人了。”


    說話間李充連連後退。


    趁著楚昱恒絕望之際,掏出了火折子,即刻點燃了早就埋好的引線。


    “沒關係,


    死了就解脫了,


    死了就不會痛苦了。


    老夫能幫你的隻有這麽多了,


    榮王,


    讓老夫最後送你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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