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說,還是她們有緣分啊。”


    燕王連忙走過去拉住華安的手。


    “在家中爹娘是如何教導你京中禮數的,怎麽見了人都不知道問安。


    快,快見過五皇叔,還有皇嬸。”


    許安隨搶在華安之前先給燕王行了禮。


    燕王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許安隨一番。


    頻頻點頭,多加讚賞。


    “拜見五皇叔,五皇嬸。”


    華安軟若青柳一般,側身福禮,


    一番寒暄過後,眾人重新落座。


    許安隨有些不習慣。


    她明明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姑娘呢,


    怎麽就被叫成嬸嬸了。


    燕王真是太討厭了,孩子生那麽早,


    害得自己憑白顯得老了許多,


    光是聽著那一聲聲的嬸娘,許安隨心就快碎了。


    桌子底下不停的狠踹著楚昱恒的小腿,


    都是王爺這個老男人害自己變老了。


    燕王素來是隻奸滑的老狐狸。


    他的母妃與當今太後是天敵,


    在他母妃鬥死在宮中之後,他卻未曾表現出一絲的悲傷,


    轉頭就跪倒在了太後了膝下,從此視太後為生母,馬首是瞻。


    世人不說,


    但背地裏皆罵他是個貪生怕死,賣母求榮的奸佞小人。


    可是他不管不顧,


    那時候,他暗地裏幫著太後鏟除了不少異己,久而久之,太後對其越發的疏於防範。


    念他這種無人支持且臭名遠揚的王爺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於是便答應了他去封地的請求,


    為考驗他的忠心,


    特遣派他去了北地那種苦寒之地。


    這一晃就是七八年。


    燕王雖未入京,卻年年不忘進貢寶物。


    北地東側靠海,


    水域寒冷,


    素有東珠之鄉的美譽。


    燕王每年都要給太後進貢當年產出的最大,最光滑的東珠。


    顆顆價值連城,太後不勝歡喜。


    可燕王是從什麽時候勾搭上寒王的呢?


    飯局上,楚昱恒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


    北地有南家人把守,南老將雖已年邁,他的小兒子南風是個十足難得的將帥之才。


    在南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燕王又能折騰出什麽浪花呢?


    就算要造反也要有兵。


    南家人時刻盯著燕王的一舉一動呢,


    屯兵這樣的大動作,是絕對逃不出南家人的眼線的。


    “南家人會不會出了問題?”


    招待完了燕王。


    夫妻二人回府,洗漱過後同躺在枕頭上不禁開始思考起今日之種種。


    楚昱恒先是搖頭。


    南老將軍的為人他是信得過的。


    三朝元老,最是忠君愛國,一輩子剛正不阿,曾經親手將逼死農戶的大兒子當眾一刀砍了腦袋。


    可南老將軍如今年事已高,又重病纏身。


    許多事已經力不從心了,


    也已經開始放手,逐漸將兵權交到了自己的小兒子南風手中。


    楚昱恒對南風將軍了解不深,


    不敢深說。


    後又搖搖頭,有些許的擔憂說道,


    “看來很有必要派人潛伏於北地軍中。


    隻要北地軍沒問題,燕王和寒王勾結也是無用。


    哪怕再加上北鞍人暗中相助也很難打開北地門戶。


    北方如今已有兩道屏障,眼下算是安全。


    我更擔心南疆的問題。


    陛下如今對蜀州步步緊逼,


    若是真逼得蜀王造反,


    而我長風軍又早從南疆撤出,留兵不足一萬。


    苗疆二十四部近幾年有些過分老實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千機閣的人為何要南逃,


    想必南邊亦有接應之人。


    不是北鞍便是苗疆。


    他手上有一大批軍械實在是危險。


    屠家嫂子和李行武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墨白也沒有消息,


    看來他們藏得真是夠深啊。”


    “千機閣並非無堅不摧。”


    許安隨扶在楚昱恒的胸膛上。


    ”我聽秋千師父說過,萬老閣主的小兒子萬意最是個貪財之輩。


    我已經派人給屠家嫂子送去了黃金萬兩給他們打劫。


    屠家嫂子和李行武已經站穩的一座山頭,眼下已組建了西山賊匪中不大不小的一支山匪隊伍。


    搶到錢,必然要買兵器。


    風口傳出去,就不信魚兒不上鉤。”


    “夫人果然聰慧過人啊。”


    楚昱恒在許安隨的臉頰上狠狠親的一口。


    許安隨張著精靈般的大眼睛仰頭問道,


    “王爺覺得蜀王怎麽樣?”


    楚昱恒心裏一揪,


    “蜀王是我眾多兄長中最為膽小甚微,卻也最為仁愛善心之人。


    蜀王若反,也定是受人攛掇,亦或是受人壓迫至不反不可。


    天慧郡主是蜀王的老來子,也是蜀王最後的底線。


    你那個好表兄謝雲之當真是出了個好主意啊,


    割肉還不行,非要在蜀王身上割心才肯罷休。


    蜀王把傳家寶都給送來了,


    陛下卻認為那白玉上有汙,因此認定蜀王有叛心。


    荒謬至極,愚蠢至極。


    大勝好容易換來的和平,眼看就要被他們毀於一旦了。”


    瑾王和建王的血流得太多了。


    他們雖然該死,


    可親手斬殺手足的那種不忍,楚昱恒至今都噩夢連連。


    相較於燕王這種主動獻上子女為質的,


    難道不是蜀王更真切一些麽?


    為人父母罷了,誰能眼睜睜的看著骨肉分離而置若罔聞。


    蜀王甘願觸怒天顏,卻始終堅守一個作為父親的責任。


    人因有牽絆所以才有顧及。


    楚昱恒沒有將對燕王的懷疑告訴過睿宣帝。


    即便說了,楚昱恒也敢斷定睿宣帝不會信的。


    他甚至還會認為榮王故意將燕王和寒王關聯到一起,從而為寒王開脫,好掀起內亂。


    睿宣帝雖然忌憚燕王,但他對北地軍還是有些自信的。


    楚昱恒也想看看燕王和寒王到底能掀起什麽風浪。


    “對了,美嬌娘和磨牙的小雛鳥已經孵化了。”


    許安隨興致勃勃,


    下巴抵在楚昱恒胸前,大眼睛一眨一眨,絕美極了。


    楚昱恒暗自神傷,


    連那兩隻大鳥都有後代了,他成親這麽久了,幾乎日日辛苦耕種,為何許安隨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呢。


    為此楚昱恒有些煩惱。


    他悄悄找到了王府的府醫詢問。


    “那個...王大夫...


    本王有個朋友,久婚而遲遲未孕。


    想必我那朋友久在軍中,常年累積陳傷太多了,你說會不會傷了根本了。


    王大夫可否有良藥配上幾服與我那朋友啊。


    我那朋友不會白喝藥的,自然會重金打賞於王大夫的。”


    王大夫納悶。


    “回王爺,


    求子這一塊您該去問王妃啊。


    王妃素來與妙手堂交好。


    妙手堂在這一塊又最為在行。


    王爺大可引薦您的朋友去妙手堂試試看。


    而且開藥這種事,最好要細致診過脈才好。


    是藥三分毒,切不可隨意喝之啊。”


    楚昱恒感覺嗓裏塞了棉花。


    老臉一紅,扭頭就走了。


    嘟嘟囔囔罵罵咧咧一路,


    “我若真去了妙手堂,那王妃不就知道了。


    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以後還怎麽當這個一家之主了。”


    於是乎,


    榮王命趙陽私底下去了遙遠的通州千方百計尋來了求子藥方。


    趙陽著實是慘,


    被那白胡子老大夫在腹部紮了滿肚子的針灸。


    原本心無雜念的趙陽竟被那白胡子老頭紮出了反應。


    趙陽想死的心都有了,


    死死的咬著袖口,一臉屈辱的躺在病床上。


    “哎,這就對了。這不就好了麽,你看看咱這寶貝這麽強壯,怎可能生不出娃娃呢。”


    白胡子老頭最終給趙陽開了十幾副藥。


    趙陽拿著藥幾乎是拔腿就跑。


    他不懂王爺為何總把這麽艱巨的任務交給他去辦。


    王爺是不孕,又不是不舉,


    這藥開倒是開來了,


    當真能有用麽?


    有沒有用他是管不著了,


    回京之後趙陽告假三日,躲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


    冷冷卻笑開了花,


    她一路都悄悄的跟在趙陽身邊目睹了趙陽治病的全過程。


    冷冷趁機偷走了一包那白胡子老頭開的藥。


    那針灸她瞧一眼便記住了。


    月黑風高的那個晚上,


    她從屋頂而至,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趙陽的穴位。


    冷冷先是喂趙陽喝下了湯藥,


    又扒光了趙陽的褲子在趙陽腹部一針一針的刺下。


    “王爺.....王爺.......


    臣,對不起王爺了,


    知遇之恩,


    唯有來生再報。”


    楚昱恒猛的打了個噴嚏。


    接著翻身將許安隨按倒在身下。


    那藥有一定的催情作用,但是對於楚昱恒來說作用不大。


    因為楚昱恒從來就不需要催情,


    每每生怕弄傷了許安隨而選擇或多或少的隱忍。


    直至天色漸白,許安隨又多番求饒。


    夫妻二人這才沉沉睡去,


    不過兩個時辰過後,便要一同入宮參加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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