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蕭東瑤與墨白行過周公之禮後故意讓蕭烈知道了此事。


    蕭烈氣得險些暈倒。


    一巴掌下去將蕭東瑤的嘴角打得滲血。


    墨白猛然拔出一旁刀架上掛的佩刀指向蕭烈。


    “若非你是東瑤的親哥哥,今日我非要宰了你不可。”


    此事畢竟涉及到他們蕭家的顏麵。


    蕭烈不敢大肆聲張。


    帥帳內隻有三人怒氣錚錚的看著彼此,


    蕭烈仰天長嘯,


    “父母雙親在上,是兒子無能,是這死丫頭不孝。


    她竟敢做出如此丟人現眼毀我蕭家一世名聲的苟且之事,兒子今日若不大義滅親,他日西去,邊無顏麵對蕭家列祖列宗了。”


    蕭東瑤流著淚跪在地上給蕭烈磕了三個響頭。


    “父母早亡,是兄長一手將東瑤帶大的。


    長兄為父,東瑤也不想忤逆長兄的意思。


    若非兄長逼得緊了,東瑤也不會兵行險招做出這般大膽的事情。


    但是兄長,


    墨白是我要嫁的人,


    我們之間隻差一場婚宴而已。


    其實婚宴我都不想辦的,


    隻要我二人心有彼此,何時何地都可以拜天地,都可以入洞房。


    東瑤並未覺得有什麽羞恥可言,


    更沒覺得辱沒了我蕭家門風。


    我與墨白兩情相悅,一沒偷二沒搶。


    若父親母親還活著,他們如此惜才之人,怎會放任墨白這樣的好男兒不要,而將我嫁與那油嘴滑舌,又胸無大誌的王泰?


    若我哪日死了,


    我倒要抱上父母雙膝好好哭一哭,告你一狀,


    你為了自己麵子而選擇放棄親妹妹一生的幸福,


    你倒是去問問列祖列宗,是你損了蕭家顏麵還是我,


    我自問接管許老夫人的紅英槍以來,


    上對得起天地,


    下對得起黎民百姓,


    與我內心皆是無愧,


    我做什麽都是坦坦蕩蕩。”


    “你.........”


    蕭烈捂著胸口,連退了幾步。


    他此刻萬般後悔,


    後悔當初讓蕭東瑤入了長風軍接管了紅英軍。


    榮王狠毒啊,殺人誅心啊。


    “我好好的妹妹讓榮王洗腦成這樣。


    他日榮王若真有反心,


    定讓我這個傻妹妹身先士卒牽製我左右。”


    許是睿宣帝時不時的給他灌輸榮王威脅論,


    蕭烈滿腦子都是他迂腐的忠君愛國,滿腦子都是榮王終有一天要造反的想法。


    可眼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他說什麽也已經晚了。


    畢竟血濃於水,


    蕭烈想殺,又怎會真的下得去手。


    他的妹妹好歹也是大勝第一女將軍,


    戰功赫赫,威名八方。


    他曾經有多自豪,眼下就有多痛恨,


    他恨自己,怎麽就沒有一直把妹妹鎖在身邊好生看管著呢。


    蕭烈緊緊閉上眼睛,


    “你...滾吧。


    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妹妹了。


    以後你再不是蕭家人了,我們蕭家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女。”


    墨白本想著懟他兩句的,


    可他再笨,也看得出火候,


    眼下這場麵還是不要火上澆油的好,


    蕭烈這顆頑石腦子裏皆是萬年不化的冰川。


    人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最是傷人的,


    讓他自己冷靜冷靜好好想想,他或許有自己想開的一天。


    蕭東瑤又磕了一頭,


    “兄長,你恨我也好,但我想你不會拿你的蕭家軍開玩笑。


    蕭家軍軍中有奸細。


    這也正是西山山匪總也剿之不盡的緣由。


    兄長你仔細想想,


    是不是每次行動以後,那山匪都好似能提前預判你的行動一樣。


    兄長給我個機會,


    就當我報答兄長一直以來的養育之恩,為兄長肅清隊伍,


    待奸細抓到,我會和墨白離開這裏。


    以免汙了兄長的眼,


    京都的蕭府我也再不會回去了。”


    蕭烈心如刀絞一般疼痛難忍。


    妹妹如此決絕,又如此頑劣,他始料未及,更是千萬勸阻之詞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蕭烈雖然固執,


    但對他的蕭家軍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視。


    尤其得知了二十萬許家軍皆亡於陰謀之下,


    他心寒,也害怕,


    怕自己會走上許家軍的老路,


    他視蕭家軍為命根子,他再自信,也絕對容不下任何一點僥幸。


    許家軍的前車之鑒如利劍懸在他的頭頂,


    聽蕭東瑤這樣說,


    他的理智回歸了一半。


    蕭烈強裝強勢,不願意低頭,


    “你管好你自己吧,我蕭家軍的事就不勞你長風軍的人費心了。”


    蕭東瑤了解蕭烈的脾氣。


    蕭烈沒派人即刻把她轟走,那便是動了活絡之心了。


    “兄長難道不想知道我們懷疑的是誰麽?”


    蕭東瑤知道蕭烈不會回答,


    繼而繼續說道,


    “就是你看中的那個好妹夫王泰。”


    蕭東瑤斬釘截鐵道,


    “我敢說八成是他,應該沒有意外。”


    “胡說八道!”


    蕭烈急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腿直接斷了一根。


    他千挑萬選的人,怎會是奸細,


    他寧願相信墨白是奸細,也絕不想承認自己有眼無珠。


    他一遍遍的搖頭,


    那是心虛的表現。


    蕭東瑤早就察覺到了端倪,


    有好幾次都瞧見那王泰半夜鬼鬼祟祟的跑去山上。


    蕭烈覺得是蕭東瑤故意這樣說,好給自己拒絕王泰找個合理的理由。


    “你這個死丫頭,何時學得這般歹毒。


    你自己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醜事,卻要將屎盆子扣在別人身上。


    我倒是白養你這麽多年了,你倒是跟榮王學了不少玩弄人心的好手段啊。”


    墨白很不滿,


    “你說我倆就說我倆,幹嘛扯上榮王。


    榮王南征北戰為大勝疆土立下汗馬功勞。


    你呢?


    蕭大將軍,


    一個西山山匪你打了七八年了都沒能消滅他們。


    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榮王還有我們這些在匡北吃慣了風沙的邊疆將士說三道四。”


    .....


    蕭烈一噎,


    這兩人他是一個也說不過啊。


    蕭東瑤起身,


    “兄長,你後日要出發去南疆。


    你就不怕你前腳走,後院就著火麽,


    無論如何我都是你親妹妹,


    你到底是信我多一些,還是信外人更多一些?


    你看不慣我不要緊,


    留我在軍中,等你率軍回來。


    你平安回來,我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蕭家軍,


    到時候我立刻就走,絕不讓兄長再多看我一眼。


    但在那之前,我要讓你親眼看一看王泰的真麵目。


    今早在你點兵的時候我已經放話出去,今夜寅時有官糧途徑西山運往西山大營。


    當然運糧的人是我派人假扮的。


    咱們就坐在這裏,再等上一個時辰,


    多爭無意,


    王泰是人是鬼,很快就會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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