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頭的商隊早已經去了殺虎口,剛好我們的目標也是殺虎口。這下,他也隻好與我們一起結伴而行。


    四人行,路上倒是平添了幾分歡樂。拋開所有的不愉快,單是風景都讓我目不暇接。正是沾了大鍋頭的光,半路上我們四人搭上了去殺虎口的順風車。


    很可能是餘龍在響沙灣那裏有了坐機動車的陰影,一連問了幾次大鍋頭,這車主他到底認不認識。


    “大兄弟,我算求你了!他確實是我商隊一名成員的親戚!”大鍋頭終於領略到餘龍的人格魅力所在,他顫抖著嘴唇回答到。


    能把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逼到這個份上,我也確實是蠻佩服餘龍的。


    “真是這樣俺就放心了!”也許是覺了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的意思,餘龍打著哈欠靠著車槽壁上眯起了眼睛。


    反觀大鍋頭,見餘龍此刻保持睡眠的樣子,他的神色終於比之前緩和了不少。而就在餘龍閉眼之後,我們剩下的三人馬上互視了一下,眼神中的蘊意,當真是心照不宣啊。


    天氣如同人的心情,說變就變!早上明明是晴空萬裏,此刻烏雲幾乎把整個天空都遮了起來。這場景,就仿佛詩裏所描述“黑雲壓城”的感覺。


    沒多一會兒,天上便降下了雨。可在不久之後,我卻現,從天而降的已經不再是雨,而是雪花。這讓坐在車後露天的我們著實痛苦不堪。


    之前冰冷的雨水早已把我們打濕,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雪花漸漸落在身上,而衣服居然越來越硬,這分明就是凍起來的節奏啊。加上寒風向我們猛地吹來,一個激靈,那感覺,真夠酸爽!。


    “真他媽的凍死個人咧!”一身肌肉的餘龍也忍不住罵道,一邊還不停地搓著手,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稍微緩解一下此刻這種狀態。但我看得出來,即使是如此,他的身子也向其他人一樣,在不停地顫抖著。


    突然,十爺從包裏取出了一件黃色的衣服,從外表上看,衣服的中間印著一個大大的八卦圖,這分明就是一件道袍。


    可我沒想到,在展開之後,十爺二話沒說就披在了我的身上。身上的這道袍十爺似乎一直都帶在身邊,隻是我從來沒見十爺穿過。


    我用手撫摸著這件道袍,它的外表極為光滑,光溜溜的猶如蛇皮一般。我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但絕對不是蛇皮。當它剛接觸到我身體,馬上就感覺到一股熱流從上麵冒了出來,冰冷的身子瞬間升起了暖意。


    “十爺,還是你披著吧,我沒事!”我望著被冷風吹得瑟瑟抖的十爺趕忙說道。


    “無妨,我們年齡比你大,所以也更耐凍,你穿著吧!”十爺努力扮作一副毫無感覺的語氣,可他情不自禁的顫抖聲音早已經顯示出此刻他的狀態絕對好不了哪裏去。


    見十爺一副認真勁兒,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好在天公作美,半個時辰過後,太陽從烏雲裏掙紮著爬了出來,十爺三人逼著眼靜靜地享受著此刻溫暖的時光。雖然天上仍然下著雪,但我注意到伏在身上的雪也漸漸開始融化起來。


    遠處一條河流出現在我們眼前。雖然現在將近入冬,周圍的樹木大部分已經變成了黃色,唯獨河流兩旁的植被比我們一路走來所見到的樹木稍微綠了一些。而我注意到,河上還向上冒著騰騰的氣浪。


    整個河麵出現了極為怪異的現象,河上麵不停落著雪花,但在即將接近河麵的時候,卻已經融化成了雨滴,整個畫麵有著煙雨朦朧的美感。


    突然,車子戛然而止,穩穩地停在了路旁。還記得在響沙灣那時的狀況,我此刻不由分說把頭從車裏探了出去,眼前的一幕讓我感到特別的無奈。


    “十爺,車子好像過不去了!”我朝著閉眼睛的十爺說道。


    “媽的,前麵那座土橋又塌了!一個月連塌三次,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啊!”車頭前傳來司機罵罵咧咧的聲音。


    “看來我們得改走水路了!”大鍋頭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怪怨什麽,從他那份淡定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這種情況他們商隊絕對經常遇到。這不,一下子就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咱們等著吧,這不是有人在修麽?俺可是不想走路了!”餘龍坐在車上,連站起來都不肯了,看來在陳村的這幾天還真把他折騰壞了。


    “讓這幫人修,哼!最少也要三天!”大鍋頭的語氣分明就是厭惡到極致的表現,“公社給他們每天定量的補助,要不是原來上頭強壓下來必須要在三天內搞定,不然他們要拖一個月都有可能!”


    聽大鍋頭如此說,餘龍頓時泄了氣,別說三天,就是一天我們都等不了,背包裏的食物隻能撐一天左右。要是忍著餓,應該可以堅持到第三天;雖然這樣是可以,但誰又願意一直挨餓呢?


    謝過了車主之後,我們便在大鍋頭的帶領之下,繞來繞去走到了河流的邊緣,一個木頭搭建的小平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們剛到這裏,不遠處的一艘漁船就慢慢向我們這邊劃來。


    對於我這種從來沒有見過河的人來說,此刻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隻能感覺到眼前一片開闊,而我的心也隨著那波光粼粼的水麵不停地蕩漾著。最重要的是,河麵上騰起的霧氣,讓我感覺到非常的溫暖。


    大鍋頭介紹道:“這條河叫渾河,是離殺虎口周圍最近的一條河流。我們要經水路,直取右殺虎口!。”


    在大鍋頭的帶領下,我們登上了劃過來的漁船。船夫是一個典型的北方漢子,濃眉大眼還很年輕,粗健的臂膀與在背心下露出的腹肌,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幹活兒的人。


    “錢太多了,都是朋友,一半就行!一半就行!”那漢子倒是非常的客氣,硬是把大鍋頭給的錢塞回一半。


    這船從旁邊看起來比較小,但是上去的時候卻現這船的構造甚是奇特,船底非常深,甚至再來幾個人都可以裝得下。


    “大家都坐好叻,別等一下掉到水裏去,別人可不敢下去拉你上來!”大鍋頭笑著說道。


    可別這麽說,船一走我才現,望著河麵,我頓時有了眩暈感,我趕忙把目光移開。


    我緊緊抓著船上的把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滑到河裏去,在我的印象中,十爺與餘龍可都是旱鴨子,而我更加不熟水性,要是真掉水裏了,說不準還真沒有人來救我。


    “大家看看這河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呢?”大鍋頭故作神秘,把我們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這條河流上。


    “要俺說啊,這水聚在一塊兒變成了河流,這就是稀奇!”餘龍大大咧咧地說道,把旁邊一幹人都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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