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邊劃船邊與我們講著故事,可能是看到我們的臉色不太好看,最終他還是安慰我們道:“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現在渾河上撈屍體的景象已不太常見,所以也沒必要這麽緊張!”


    按照之前大鍋頭的計劃,我們沿著渾河一路順流而下,很快就會到了殺虎口。★現如今,我上了船才知道,雖然我們確實是跟著河水流向遊走,船夫省了很多力氣,但是彎彎曲曲的河道讓船夫經常扭舵,這樣在路上也就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可能是船夫最後的安慰起了效果,雖然我還沒靠近小船裏麵坐著,但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河麵。畢竟我第一次在河上漂流,好奇心在所難免,心裏不停讚美著腳下的這一灣碧水。


    餘龍此刻也是左顧右盼,好像生怕錯過了周圍某個美景似的。瞧他那一臉的興奮勁兒,我就明白,這絕對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貼近地觀察河麵。


    再看十爺,與大鍋頭坐在旁邊的小桌旁,兩人都拿起桌子上的小茶杯,不時啜一口香茗,那意境,足足比我們高了好幾倍啊!


    “要不是不熟水性,俺真想跳下去抓幾條鯉魚上來!”餘龍見插不上十爺與大鍋頭的話,便稍微向我湊近了點。


    “渾河好久沒收人了,熟悉水性也沒人敢進去遊泳地!”那健壯的船夫善意地提醒道。


    餘龍自找沒趣,隻好扭過頭不在搭理我們,而我也把目光放在了江麵上。可能是河周圍還有綠樹的原因,整條河也是稍帶綠意。


    俗話說,久居蘭室不聞其香。雖然我仍然能看到在河麵上不時向上冒的氣泡,但之前河腥味裏那股腐臭的味道卻變淡了許多。


    “快看,好多鯉魚啊!”餘龍長大了嘴巴喊道。


    我朝著餘龍的方向看去,整個河麵如同沸騰了一般,鋪天蓋地的魚群像我們這邊遊來。


    我不認識魚類,但我看得很清楚,這些魚的體側都有著相同的金黃色,而在尾鰭的地方確實稍帶一些橙紅,它們的嘴部最為奇特,居然特別向馬蹄的樣子。


    “奇怪,渾河上一般很少見到鯉拐子啊!今天是這麽回事?”望著從後麵蜂擁而來的鯉魚,船夫也是瞪大了眼睛望著,這分明是連他也從來沒有見過的異象啊!


    想不到我們的運氣這麽好,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鯉魚躍龍門?我的內心節奏感稍微變的強烈了一些。


    終於,將近過了半個多小時,我才似乎看到鯉魚群的邊緣,想不到此次居然有如此眼緣,也不枉第一次坐船了。十爺則是一直歎著氣,後悔沒有帶魚網上來,否則絕對是大賺一筆啊!


    突然,我看到魚群不遠處,又出現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難不成又有魚群來了嗎,可我看來卻更像是死物啊?我死死盯著向我們越來越近的黑色東西。


    “那黑乎乎的是什麽啊!?河大王給咱們送魚網來了!”餘龍馬上提醒起眾人,似乎還擔心別人搶了他的風頭。


    “趕快走!”船夫突然驚呼起來,從一開始的談笑風生到現在的驚慌失措,情緒一下子就轉變了。


    而大鍋頭與十爺也從船上站起身來,瞟向了船後的那一片黑色的東西。我借這幾乎,也趕快向那邊看了過去,這哪裏是餘龍說的魚網,倒是更像人類的頭!


    “十爺,我怎麽感覺像女人的頭?”


    “這就是頭,大家不要再看了,趕快幫我一起劃船!趁現在它還沒有起來,千萬不要再看了!”船夫說話的聲音此刻已經不成調,幾乎是尖著嗓子喊道。


    見船夫如此的慌張,我也趕快拿起船上備用的船槳,全員一起開始劃船。見船的度有了明顯的提升,那船夫頓時開始大口喘起氣來。


    “為什麽河麵會有頭啊?”乘著喘氣的機會,我還是把心中的疑問道了出來,相信十爺餘龍和大鍋頭,他們也一定想知道那個究竟是什麽東西。


    “河大王來收人了!”船夫便劃槳便解釋道。


    原來過去在渾河上,傳聞有河大王會親自來收人的。而它的樣子就是水上隻飄著頭,待到它的本體露出水麵,無論你是誰,隻要看上一眼,回家之後絕對暴斃!倒是也有人謠傳,河大王隻是豎立在河中的屍體,但這種情況最為邪乎,即使是撈屍人見到這樣的情形,也會退避三舍,絕對不再試圖打撈什麽。


    隻不過河大王的傳說在很多年前已經沒有在出現過了,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想起來還有這樣的一件事。但沒想到,今天我們居然碰到了如此詭異的一幕。


    “嘭!”我們所在的小船一陣震蕩,似乎有什麽東西撞了上來,一陣猛撞,小船似乎馬上就要翻了一般。


    “快給老子滾!”餘龍飆一般,放下手中的船槳,猛地轉過身向身後水麵喊去。


    說來也怪,在餘龍吼完之後,整個小船比之前明顯晃動的慢了一些,但依然能感覺得到,船底有東西還在不停地撞擊著。


    我現在祈求著快點離開這艘船,要是這小船真的被弄翻了,像我這種旱鴨子,我相信自己絕對會是第一個壯烈犧牲的。


    “給老子滾!快滾啊!”餘龍似乎見自己的大吼有效果,又連續喊了兩次,整個河麵比之前平靜了太多!


    我能感覺得到,之前那團黑色的東西,此刻離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可船夫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足足走了兩公裏的路程,這才再次慢了下來。


    終於能返回頭看一看了,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別人越是強製的要求,自己就越感覺收到折磨一般。此刻我馬上返回頭望向了河麵,之前那一團黑色的頭早已不見了蹤影,想想剛剛居然是因為它才把整個小船搞翻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可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時候,我注意到,在不遠的地方,居然又出現了一艘小船。雖然距離不太遠,但是在江麵霧氣的阻攔之下,我依稀隻能看到船上的那雙銳利的眼睛,一直盯著我!


    沒錯,我感覺的很清楚,那個人就是在盯著我看,一動也不動。


    “後麵那船上的是誰!?”


    “渾河上唯一的撈屍人!”船夫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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