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想到,這車正在河畔行走,而車下數不清的鵝卵石,不正是車子劇烈顛簸的原因麽!


    之前正襟危坐的十爺如同被嚇壞了的貓咪,又漸漸安靜了下來。看這樣子,我們三人即使在將來也很難擺脫在響沙灣那邊的陰影了。


    “哧...卡卡!”動機的引擎聲音漸漸小了,我感覺得到,車子也停了下來。很快,車主就在下麵喊了起來,“到地兒了!”


    想不到這麽快就要下車,我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跟在十爺他們身後等著唯一的梯子挨個走到了地麵。由於我們在上車前餘龍已經把路費交給了車主,此時我們與他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了。


    沒用我們吩咐,褒哥很自覺地走在前麵為我們帶起路來。十爺默默注視著眼前的這條河流,在想些什麽;而餘龍則像是很享受一般,竟然把鞋子脫下來,赤腳走在那些鵝卵石的上麵。


    “褒哥,你來過這裏麽?”為了打破壓抑的氣氛,我果斷向褒哥出了疑問。


    褒哥搖了搖頭,我隻好無奈地笑了笑,既然不知道路又怎麽能給我們帶路呢?


    我被褒哥給的答案搪塞到了,他這樣的回答讓我內心泛起了無力感。當然,我這個問題無疑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十爺與餘龍的注意力早已經被我的言語吸引了過來。


    “俺說褒叔,眼下咱們身中詛咒,時間可是很緊迫,不行咱們就問一下其他人吧!”餘龍自然而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不知為何,此時沒人再提起那張相片的事情;我也隻好把這半截照片夾在了背包的典籍內。


    褒哥依然是漫不經心地向前走著,可當餘龍抽空問了路人如何過得對岸的時候,結果他們指的方向,正是褒哥的那個方向。


    餘龍怔怔地望著褒哥的背影,似乎對褒哥也佩服起來,都沒來過這裏,為何知道線路呢?


    十爺告訴我們,其實這就是在河上漂泊多年的經驗。其實他也能憑著河流的一些情況從而推斷出部分的事情,但肯定沒有褒哥這個老油條如此熟練。


    在十爺看來,此時褒哥所走的方向,正是河流生氣愈磅礴的地方。


    風水之法,得水而上!如若把這條彎曲的河流看做一條水龍的話,崎嶇爭歡之地,亦有陽宅落根!生人需乘勢而上,在河流邊居住,必定要沿著生氣方可。否則,大道逆行,不求平安,亦有山洪水澇之災。


    善尋地者,觀龍之脈氣 ,便可知曉群居之地,這正是風水的神奇之處!如果不按照風水大師指點居住,到頭來,大水衝了龍王廟,那也怨不得誰。


    所以,生活在河邊的居民,在建陽宅的時候必先要選定好方位,才敢修建根基。


    這是十爺從風水學的角度為我講授的知識,我很是佩服。但至於褒哥是用什麽方法,就不得而知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如果他不願意說,我們倒也不會強人所難。


    “咱們不是要過對麵麽?尋村落住所做什麽?”餘龍摸著自己的腦袋,眉間滿是愁容,一副不情願走路的樣子。


    我心底暗笑,這下餘龍無意間的一句話,卻把自己的淺薄閱曆暴露了,不過也好,反正這樣我們早已經習慣了。


    “有人的地方才會有通往對岸的路啊,不然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建一座橋,誰去用啊!”我白了餘龍一眼,大聲說道。可當話說出口之後,我自己才感覺稍有不妥,餘龍似有什麽話想說,但就這樣被我噎了回去。


    十爺見我們如此,便馬上插嘴岔開了話題。他先是稱讚我說的也不無道理,後又講起了他的風水理論。陽宅前有河,河上必有橋!但說實話,陽宅附近有橋不見得是好事,雖然利於行,但處理不當,左鄰右舍皆不安寧啊!


    我注意到,前麵一直前行的褒哥放慢了步伐,似乎在故意等我們一般。而十爺與餘龍也可能注意到了這一幕,都知趣地閉上了嘴巴,向前麵的褒哥趕去。


    “你們嘮嗑嘮的很投機啊!”褒哥一開口便如是說,看來他確實有些不開心。看到我們三人默不作聲,他終歸還是繼續帶路。


    “今天天色已晚了,咱們去前麵那村子逗留一晚,明日再渡河吧!”褒哥提醒著,手直直指向了前方。


    按照褒爺所講,我們按這樣的度,其實最多三天,也就差不多到了五台山。眼下我們雖然身中詛咒,但時間看起來還是蠻充裕的。


    此時接近傍晚,天色陰暗,看樣子似乎要下雪。我們三人隨即應承下來,將近冬天,夜裏的氣溫必定很低,誰也不願意冒著寒冷去趕夜路。


    順著褒哥所指的方向望去,依稀間,若隱若現的房屋出現在我的視野裏,但距離倒是有些遠!如同望梅止渴,我們不再耽誤時間,努力向前方趕去。


    風似乎也看我們四人頗為不爽,盡情地狂吼著,肆虐地透過我單薄的衣物,吹在我的身子上。至此我才下定了決心,媽的,看來今晚一定要多加一條秋褲才行。


    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勁兒,眼看著前麵整齊的房屋越來越近,我的心情也開始好了起來。隻是頭頂漂浮著的暗黑色骷髏頭,我們四人難免有些不舒服。我在想,剛剛那麽烈的風,為何不能把它吹散呢!


    找尋住的地方,自然是餘龍的事情了。相比風水木藝,餘龍更擅長的便是與民眾打交道了。果然沒過多久,餘龍居然真的把我們領到了一間偏房中。


    不知道餘龍變得什麽戲法兒,此房東居然對我們客客氣氣的,而且申明無論我們住多久,他絕對不會收一分錢。這樣,我們倒是樂得其所;既然房東如此慷慨,我們也連連拱手作揖,作為感謝。


    一番感謝過後,我們便正是拎包入住到那間偏房中。三米的大炕,足夠我們四人睡覺了,隻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此屋子居然沒有窗戶,所以我們一進來就點燃了房東贈送的煤油燈。


    其實現在的電燈也開始普及了,隻是此為偏房,根本沒有拉電線進來,雖然有些可惜,但總好過大晚上露宿街頭。


    餘龍這次居然沒有第一時間上炕,居然大搖大擺地在我們三人的麵前走來走去,那樣子頗為神氣。他這不是想讓我們誇他辦事利索麽,我強忍著笑意瞅著十爺與褒哥。


    褒哥一進屋便躺在炕上閉起眼來,我不明白他睡著沒有;而十爺則是從他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了一本書籍,研究起來,根本沒有理會餘龍。他們莫非是故意的?


    突然,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緊跟著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打擾了諸位,本人研究易學多年,但始終感覺欠缺一些火候。今日特來請教薑大師幾個問題,望您賜教!”這聲音不正是房東麽!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難怪房東之前如此慷慨,原來是有事相求啊!可他怎麽知道十爺會易學?有些莫名其妙!


    此時在地上的餘龍卻出奇地安靜,坐在了炕上!難不成是他,把十爺的信息賣了,才換來了我們現在所居住的偏房?


    想到此處,我不禁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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