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意聽我這麽一眼,也是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接著縱身一躍,便重新跳上了麵前的戲台。


    戲台的樣子,根本就與我之前夢中的無二,也許是因為最近將要舉辦什麽活動,上麵放置了許多嶄新的桌椅板凳;當然,戲台牆壁上的修補痕跡無疑顯露出,此戲台所經曆久遠的年代。可此時,我與風如意根本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此處。我們順著星光的照耀下,蹣跚著腳步慢慢地掃視著那斑駁的牆壁。也許此時也隻有我們二人心知肚明,我們究竟是在做什麽吧。


    唉!!


    淡藍色的夜晚,戲台上我有些看不太清楚風如意的表情;但我從他的聲音上還是能辨別的出,他分明就是無功而返。最終,我也隻好隨著風如意再次跳下戲台,走進了不遠處黑色的世界中。可在我即將隱沒在那未知黑暗中的時候,我卻是不由自主地再次返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老戲台!這個時候,我卻現了戲台與以往我看它的任何時候都有些不同,猛地一瞥,我的眼神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牆壁上的痕跡在抖動一般;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時,卻是現它又恢複了原貌。


    “風辰,抓緊時間了!!”風如意在我身後焦急地呼喊道,而我也隻能讓這時的詫異悄悄隱藏在自己的心底。


    整個夜如同死寂一般,甚至連風都沒有了。而我與風如意更是謹慎地向前行走著,因為我們此時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出聲響。我不知道風如意此時心裏是何種想法,但我聽到自己腳下麵摩擦的聲音,卻是有一種極不踏實的感覺。


    也許正是這份謹慎小心,才使得我們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要進去麽?”我向身邊的風如意附耳說道,可不知為何,我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如同蚊子一般大小。


    可我不明白風如意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他終是沒有回答我,反而直直朝著那黑漆漆的門口走了進去。而我也在這一刻徹底明了,這個地方,即使是龍潭虎穴,他也勢在必行;單單一個黑漆漆的門洞,又怎麽會嚇跑他!


    可能是我太緊張的緣故,內衣上早已經沾滿了汗水。夜晚天氣雖然無風,但沒有太陽的照耀下,溫度也必定是極低的,我的背後基本是冰涼一片!但讓我一個人駐足在空無一人的院落中,絕對是難以接受的;所以當我看到風如意跨進那黑漆漆門洞的時候,我也毫不猶豫,尾隨他走了進去。


    “這是?”如果不是麵前有個風如意,我可能會真的認為自己是在做夢!眼前與屋外截然不同的是,整個屋內都被塗滿了壁畫,可它們的顏色卻不是那麽刺眼,反而十分淡雅的顏色,讓我感覺到特別地舒服!當我瞪大眼睛瞧著牆壁的時候,整個人卻被那些牆壁上的畫像所吸引。


    借著手電筒的亮光,幾乎屋子內部所有的畫麵都顯露在我的麵前。牆壁上畫著的,大部分是飛龍舞鳳,但隨著我目光跟隨下去,卻現壁畫裏漸漸多了一些陌生的影子!瞧著那些陌生的畫像,卻無時無刻在提醒著我,它們也是動物!而當我繼續看下去的時候,十分變扭的感覺越來越重!


    那些不知名的動物長相幾乎能用凶殘來說,但偏偏它們的身子卻是極為的柔美,形成了一個非常強烈的對比。世間上居然有如此詭異的動物?還是這些都是當年的作畫師憑空想象而成的?可這樣的話,那畫師的用意又是什麽呢?


    “不對勁兒!!”看著麵前的壁畫,我麵色忍不住一變,甚至吸引了正目不轉睛盯著其他人的風如意。


    還未等風如意有什麽反應,我便道出了心中所想:“這隻凶獸,我似乎哪裏看到過!”我話音剛落,風如意便上前一步,朝著我指的那副壁畫看了過去。


    我隻好向旁邊挪了挪,剛好給風如意讓開了位置。


    “似虎, 蝟毛, 有翼, 銘曰窮奇之獸。”風如意指著麵前的那副壁畫婉婉說道。


    “窮奇?”我又轉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怪物,想不到它竟然是傳說中的窮奇獸!當然,伏羲老祖本來就是古代出身,於此牆壁上有傳說中的神獸也不奇怪。


    可偏偏我的記憶中有一個非常真實的陰影,看著窮奇的頭顱,我總感覺在哪裏看到過它一樣!


    我把手電筒插在腰間,與風如意並排站在壁畫前麵。近距離看色彩斑斕的畫麵,讓人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窒息感,就像想要從牆壁裏鑽出來一樣!


    想不到古時候的畫工居然如此了得,能有如此程度的壁畫,我真懷疑那畫工是不是真的見過窮奇獸!


    我的手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輕輕地撫摸在壁畫上麵!而手指尖上回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真的撫摸在了獸類身上一樣,壁畫上的毛也也有高低起伏一般!


    “風辰,你的扳指...?”風如意突然這樣說道,我當即聽了下來,再次注意到前一段時間,十爺拋給我的那個黝黑的扳指。


    這時我才注意到,扳指上依稀印著的一個圖案,看起來更像是泥土附著在扳指表麵一樣。可當我定眼凝神,瞧到的那汙跡與壁畫上的窮奇極為相似!


    難道之前背十爺人做事一個雞肋的土黑色扳指有什麽來曆不成?我再也沒心情盯著牆壁,反而從大拇指上摘下那枚扳指,不停地揣摩著。


    然而,無論我怎麽細看,怎麽斟酌,那枚黑扳指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除了他表麵像汙跡一樣的窮奇頭像,其它地方根本沒有上麵稀奇。


    難道是我多想了?我悻悻地捏了捏那枚扳指,也許除了黑,它也隻有硬這個特點了。一開始我認為它是鐵做的,現在夜裏看起來卻更像是陶瓷做的,可任由我鼓弄,它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終,我隻好再次把這枚戒指帶到了大拇指上麵。與過去不同的是,這次的我開始極為認真地對待它;因為我本人的性格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不準它還真是個寶物呢?


    而風如意則是一臉不屑的模樣,盯著我手上的扳指看了一會兒,最終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壁畫紙上。而我自然也隨著風如意的腳步開始移動,可無論我們怎麽看,牆壁的壁畫上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動物,再也沒有什麽。


    我雖然沒有接觸到風如意的目光,但我從他那蕭瑟的背影中可以感覺出來,沒有找到他父親留的痕跡,他確實有些失落。


    而風如意根本沒有停歇一下,反而急匆匆地向前麵走去,而我自然是緊跟在他的身後。


    一路上經過了很多小的房屋,可風如意卻沒有駐足的意思,直至後來,我們走到了一個看起來頗為壯觀的殿宇前麵。


    眼前整座殿宇雄踞於露台之上,在星光的照拂下,我瞧出了與其它房屋不相同之處。屋脊以龍為形,瓦礫以雕花刻印,屋簷雕有金鶴仙龍,窗戶貼有牡丹石竹。整個殿宇,從外觀一覽,便知道其不凡之處。


    當我跟著風如意以跨入殿宇的時候,立馬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將近三米高的伏羲聖像迎麵而坐,它的表情十分嚴肅,右手羅盤,左手掐指;加上整個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極為空洞!沒錯!當我的視線接觸到他的瞳孔時,整個人的內心都不由地一縮。那空洞的眼神讓人看了心底有種莫名的惶恐,而且我盯久了甚至有一種浮躁的感覺!


    到後來,整個人身上都似乎有千萬隻爬蟲在湧動,最終我忍不住把視線移了開來。當我回過神後,才現風如意正好奇地瞅著我,看著他那樣子,分明是在詢問我剛剛怎麽了。


    果然,還未等我搭腔,風如意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幸災樂禍地笑道:“不會害怕了吧?之前不是膽子很大麽,怎麽這次這麽慫?”


    此時驚魂未定的我自然是懶得理會他,轉身扭過頭去,靜靜地想著之前看到的情況。


    “你沒覺得這雕像有些怪異?”最終,我忍不住向正在掃視著牆壁的風如意問道。


    風如意極其自然地笑了笑,倒是借著著夜色下,卻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此時的我根本沒有閑情去在意這些,反而是持出一副認真求解的態度。


    風如意見我如此,隻好晃動著手臂指了指頭頂,小聲問道:“你該不會是指這伏羲大帝的雕像吧?”


    而我見狀,則是一臉肯定的模樣。


    “有道是神仙腳下多妖魔!伏羲大帝被鑄成這模樣,自然是為了避邪,一來是驅趕一些牛鬼蛇神,而來也是增加伏羲大帝的氣場,讓更多人生出敬仰之情。”


    我沒想到,風如意居然為了講起了伏羲大帝的雕像的寓意來;我見他這樣,自己心裏確實稍微舒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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