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七和蘇沐沐冒著小雨一路小跑回家。


    蘇沐沐對老人家深感同情,一直詢問陸三七,如果雨下大了,老人家會不會淋濕而感冒,他又如何翻山越嶺回家,真得的好可憐。


    陸三七安慰蘇沐沐,說下次逛集市再見到老爺爺時,我們多買些他的板栗,這樣他就能賣完家裏的板栗,不必再從山裏奔波了。


    午飯後,兩人小憩片刻。陸三七剛閉眼半個鍾,就被蘇沐沐拍門聲吵醒。


    “三七哥,快起床!再睡就到傍晚了。我叫了禪衣姐姐,我們一起來包粽子。”


    唉,這個急性子的丫頭,看來是嘴饞想吃粽子了。


    林蟬衣帶著花生碎和去皮的綠豆來到,她將東西遞給哈欠連連的陸三七。


    “可惜大爺爺不在了,沒有他做的堿水粽蘸白糖吃了,真得好懷念老人家。我們一起來包粽子吧,你包肉粽,我包素粽。”


    “堿水粽啊,我也好久沒吃了。爺爺在世時,會進山采樹葉燒成灰獲得植物堿來製作。可惜我不會。”


    林蟬衣的話勾起了陸三七的回憶,那位慈祥的老人和集市上賣板栗的老爺爺相似。


    蘇沐沐費力地提著一個裝滿糯米的大水桶進客廳。


    “我也很想念大爺的堿水粽。去年端午節,爺爺給我剝了一個大大的堿水粽呢,還叮囑我不要貪吃。”


    陸三七嚐了幾粒炒熟的花生碎,口感脆香。


    “這是你炒的?真脆,還帶著溫熱。”


    “嗯,是隔壁三嬸送的花生,我今早剝殼炒的。”


    林蟬衣和蘇沐沐在廚房搬凳子和小桌子到大廳,林蟬衣將粽葉細心地鋪在小桌上。


    “年底,我們一起去大爺那裏祭拜吧。”


    陸三七和蘇沐沐讚同。爺爺的墳在南山義園,距陸家村二十公裏,春季草長鶯飛,需定期清理。


    榮城習俗,清明祭祖不易,多在春節前後祭拜。


    清明節時,少數在家的人自發組織祭奠。


    陸三七與林蟬衣在廚房配合默契,他切五花肉,備好蠔油,芝麻,紅糖等醃製調料,準備包粽子。


    五花肉用保鮮膜封好,放進冰箱冷藏半小時。陸三七三人忙碌地將包粽子所需材料擺放在客廳的小桌上。他們圍坐在小矮凳上,準備開始包粽子。


    夜晚狗吠,老黃這隻白天懶散的狗,嗅到肉香,便伸著舌頭,搖著尾巴,嬉皮笑臉地溜進大廳。


    說起老黃,真是又笨又聰明。有陌生人進院子,它連吠都不吠,反而熱情搖尾歡迎。但一旦發現食物,它又會想盡辦法去獲取。


    “老黃,快出去!別圍著我們轉,尾巴搖得這麽猛,狗毛都飄桌子上了,我們還怎麽吃粽子?”陸三七嗬斥道。


    老黃嚇得一哆嗦,趕忙逃出。幾分鍾後,它又小心翼翼地摸回客廳,躲在蘇沐沐身邊,鑽到桌子下。


    蘇沐沐自稱是小孩子,所以隻包小粽子。他包的粽子形狀奇特,有長條形的,有正方形的,還有圓形的,林蟬衣看得津津有味,不斷誇獎他。


    而陸三七則專業地包著大粽子,竹簍裏已整齊地碼放了數十個三角形粽子。


    他有些不滿:“蟬衣,別縱容他了。蘇沐沐哪會包粽子,純粹是鬧著玩,包得真難看啦,狗都不吃。蒸熟後讓她自己處理吧。”


    “哼,蘇沐沐和我包的最好看。這些粽子又不是給你吃的,我打算給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他們肯定會喜歡。”


    “我打賭,小朋友們肯定不喜歡吃你包的。到時候剩下的,你自己吃到明年端午吧。”


    “打賭就打賭,如果小朋友們喜歡吃,你得誇蘇沐沐包的粽子比你好。”


    蘇沐沐與陸三七一邊包著粽子,一邊嬉笑鬥嘴,連林蟬衣也被卷入其中,被迫成為他們的見證人。這對歡喜冤家為林蟬衣帶來了不少樂趣。


    包粽子時,蘇沐沐時不時用筷子夾起盆中的五花肉,偷偷扔至桌下。


    老黃機敏地張開大嘴接住,一口吞下,隨後用腦袋蹭了蹭蘇沐沐的褲腿,顯然還想再嚐一口。


    完成這一係列小動作後,蘇沐沐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見陸三七與林蟬衣正閑聊著包粽子,她得逞地捂嘴偷笑起來。


    包粽子花費了近兩小時。看著竹簍裏滿滿的粽子,陸三七三人成就感滿滿地點點頭。


    包粽子雖費勁,從選材到調配再到包裹、蒸熟,但陸三七享受的是與家人朋友共度的快樂時光。


    而陸國峰,這位喜歡悠閑的大家長,正與好友林傑乘坐地鐵去市中心品嚐老字號粵菜。


    市中心高架橋眾多,舊城區道路狹窄,他們選擇地鐵以避免擁堵。


    品茶、閑聊,不知不覺間,三四個小時已過去。


    指望老爹回來幫忙包粽子簡直是奢望,晚上回來有粽子吃就行。讓陸國峰包粽子,陸三七隻怕他添亂,指手劃腳。


    院子裏角落的柴火灶,除節日外鮮少使用。今日,它終於派上了大用場。


    陸三七與蘇沐沐在老黃狗窩旁,挑選木材,點燃灶火,盡管白煙熏得他們淚眼朦朧。大鐵鍋裏,粽子正熱氣騰騰地蒸煮著。


    林蟬衣每放一個粽子進蒸籠,蘇沐沐就報個數,還調皮地給每個粽子指定了主人。


    “第一百零三個,零四個,零五個粽子……這個小粽子是歸屬我的,這個大粽子是蟬衣姐姐,這個醜醜的粽子就給三七哥哥吃。”


    “偏心啊!這麽多醜粽子,都是你包的!蘇沐沐!”


    “不是,肯定不是沐沐包的。”


    小丫頭不承認,連連搖頭,跟撥浪鼓一樣,快速否認著。


    “姐姐吃,行了吧。都不要鬥嘴了。”


    林蟬衣微笑著露出兩排好看的貝齒,格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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