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女士家離毛利事務所並不算遠,開車不過二十分鍾車程。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到家之後,胡桃就吩咐管家為毛利一行人準備好食宿。


    毛利是名偵探不假,可就算如此,僅用一晚上的時間就分辨出誰才是真正的gari君,這也未免有點強人所難。


    如果真要這麽簡單就能分辨出來,他們也不至於耗費這麽多天,最終還要跑來求助偵探。


    胡桃對此倒是毫不著急,反正那兩位真假gari君,已經在她家暫住了好幾天。


    她已經為此等待了三十年,在這個漫長的時間跨度上,幾天時間簡直微不足道。


    毛利倒是對此挺著急的,越早結束這個委托,就能越早拿到錢。


    偵探這個工作又不是按照工時來算的。


    不是說幹的時間越久,賺的就越多。


    偵探賺的是委托費,客戶看重的是結果。


    這種一錘子買賣,花費的時間越長,毛利就越虧。


    所以到達胡桃女士的住宅之後,趁著晚飯尚未做好,毛利就先拋出了一堆剛剛準備好的問題。


    比如……三十年前的那起車禍,肇事車輛的款式和顏色;事故發生的具體時間;當時所住的醫院名字;胡桃女士當天衣服的顏色;gari君當天衣服的顏色等等……


    胡桃女士逐一做了回答。


    拿到了確切資料的毛利信心大增,此時管家也正好前來表示晚飯已經做好。


    毛利便當即拍著胸脯保證,等用過晚餐之後,他就著手開始調查,今晚就能給胡桃女士一個確切的結果。


    然後就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這兩人的說辭幾乎一模一樣。見鬼了。”


    傷口在背後的茶發男名為楠本隆平,今年42歲。


    傷痕在胸口的髒辮男名為伴場創吾,今年41歲。


    除了這個基礎信息之外,他們所提供的其他信息,基本都一致,就連傷口的長度都是相同的三十厘米。


    毛利撓著頭皮,對此大感不解。甚至一度懷疑當年其實有兩個gari。


    得知了這一情況的毛利蘭倒是很快就對此作出了解釋。


    “爸爸,你問的那些問題,電視台的主持人當時也問來著,當時胡桃女士就一一回答過……”


    “這不添亂嘛……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涉及到雇主,毛利也不好多指責什麽,他看向身旁的陸仁,習慣性問道:“你怎麽看?”


    “我麽?我得出去看看。”


    “外麵?”看著已是漆黑一片的屋外,毛利有些不解,“去外麵對找gari君有什麽幫助麽?”


    “那倒沒有。不過外麵一直有人在監視著這個房子。我出去看一眼。”


    用餐那會,陸仁就發現外麵有人在打量這個房間。他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胡桃住的是豪宅,有人會在外麵看來看去並不稀奇。可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外麵還有人一直盯著看。


    這就肯定不對勁了。


    “啊?!那我跟你一起去!”遇到這種事,毛利下意識地就顯露出身為前刑警的擔當。


    雖已離職多年,依舊把群眾的生命安全放在一位,立即就想著手調查此事。


    完全沒考慮過如果自己的安危問題。


    “那行。那咱們動作快一點。”


    陸仁同意了毛利的提議,倒不是相信毛利,而是對自己有信心。


    外麵那群監視之人,陸仁目前還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但他們持有槍支的可能性並不高。


    隻要沒槍,來多少都是送菜。


    就算帶個毛利,他也依舊毫無壓力。


    兩人立即朝門口的方向走去,柯南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然後就被毛利蘭一把撈起。


    “你不許去。”


    “小蘭姐姐,我……好吧。”


    出了房門,陸仁瞬間暴起,速度快到毛利這個柔道高手都反應不及。


    等他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前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磕了三瓶體質增強藥劑的陸仁,雖然沒有掌握專業的跑步技巧,但就硬靠身體碾壓,他也要比奧運冠軍跑的更快。


    別說毛利反應不過來,監視這棟房子的人同樣沒有反應過來。


    按照常規流程和進展,事情到這一步就已經結束。


    接著就是打電話叫警察,把這些不懷好意的盯梢者扭送去警局,或許還要再叫一輛救護車。


    對於這種潛藏的不法之徒,陸仁隻能保證自己不將他們直接幹掉,不去直接攻擊那些致命部位。


    自信緣於實力,但留手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尊重了。


    唯一的問題在於,此次的盯梢者就是警察。而且還是警視廳裏的老熟人,高木警官和千葉警官。


    要不是千葉的體貌特征比較明顯,陸仁在動手的前一刻認出了他。此時這兩人就該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隻是……就算陸仁及時收了手。


    這兩位目前的狀態也算不上好,精神變得無比恍惚。


    毛利隻是單純地覺得陸仁的速度非常之快,直麵陸仁的千葉和高木的感覺就要更複雜一些。


    他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頭擇人欲噬的斑斕大貓帶著惡風朝他們撲來。


    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就算他們是警察,意誌力相比常人要稍微高那麽一些,這種感覺也極為不好受。


    陸仁皺眉問道:“高木警官,千葉警官,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們在這監視,監視十五年前某件案件的嫌疑人。”出聲的並不是千葉或者高木,而是從更遠處的陰影中走出來的目暮。


    “十五年前?”毛利顯得十分詫異。


    這種陳年舊案,如果不是影響十分巨大的話,那早該留檔封存才是。


    畢竟東京每天最少都有一起凶殺案,警視廳的警力本就不足,必須要有所取舍。


    可問題是,毛利是真的不記得十五年前發生過什麽性質特別惡劣的案件。


    “毛利你忘記了麽?那個曾在我臉上留下傷痕的……連環殺人凶手。”


    “鬆…鬆本警視長?!”毛利這下顯得更為驚訝。


    剛剛說話的,正是搜查一課的課長,目暮的頂頭上司,鬆本清長警視長。


    相比於胖乎乎,圓碌碌,看著就一團和氣的目暮,這位鬆本警視長無疑顯得凶惡的多。


    他身材高大、長相……也不太對得起觀眾,左眼處的筆直傷痕更是平添了幾分凶戾。


    比起警察,更像是社團成員,而且還是那種完全無法洗白,滿手血腥的社團成員。


    不過陸仁倒是知道,這位其實是個好人,擁有著很強的正義感。


    不然也不至於大晚上的親自在外麵盯梢。


    現在的問題是,麵對前上司的考校,毛利偏偏記不得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案子。


    好在目暮這是及時站出來替毛利解了圍,“長官,十五年前毛利老弟才剛剛成為警察,對那個案子恐怕不太了解。”


    “原來如此。”


    鬆了口氣的毛利緊接著就問道,“可是警視長,我記得在我正式入職之前,您的臉上就有一道這樣的傷痕。”


    “哦,你說這道傷痕啊。它不是十五年前留下的,它是二十年前留下的。”


    接著鬆本警視長就給眾人講述了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當時的鬆本清長在親自追捕那個連環殺人犯的時候,不慎被其砍了一刀。


    眼部被砍傷的他並沒有心生恐懼和退意,而是直接奪過了凶手的刀,在凶手的身上砍下了一字切。


    一字切,說直白點,就是橫著砍一刀。


    聽到這,陸仁立即意識到問題所在,“那一刀的具體位置在哪?”


    “不清楚。我當時視力受創,隻能記得是橫著砍了一刀,傷痕從一邊腋下延伸到另一邊。”


    毛利這時也反應了過來,“警視長您的意思是,別墅中的那兩人,有一位可能性是當年的連環凶手?”


    “沒錯。他在二十年前連續作案三起並成功逃竄後,在十五年前又再次出手殺害了一人。”


    日本警方的案件追訴期就是十五年,要今年還不破掉這個案子,那到了明年就不能繼續追查了。


    要這麽說的話,無怪乎鬆本警視長會親自前來盯梢。再不抓就來不及了。


    鬆本警視長:“前幾天在看到這個新聞後,覺得當年的那個凶手有可能會利用這一點來騙取獎金,所以我們就來此地盯梢。”


    “隻是在外圍盯梢?別墅裏沒有安排人手?”陸仁問道。


    鬆本警視長:“沒有。別墅裏除了那位女士外,就隻有一個管家和兩個女仆。”


    陸仁:“那他們對此事是否知情?”


    鬆本警視長:“犯人十分警覺,為了防止他察覺到不對,我們並沒有將此事告訴給他們。”


    “為了保密……”陸仁沉默片刻,冷聲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一個已經突破了底線,沾滿血腥的殺人犯,麵對一億日元的巨款,他會做出些什麽?”


    “我們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派人在這裏日夜監視。已經連著好幾天了,都沒出過事。所以……”


    “那是之前,不代表今晚不出事。”不等鬆本清長說完,陸仁直接打斷了他的解釋。


    這倒不是說今晚有柯南在這。


    “柯南去哪哪死人。”這種柯學因果律經常被陸仁拿來調侃,但今晚顯然不一樣,今晚是有確切理論依據的。


    “如果那個殺人犯真的是那兩人中的某一位。之前的他或許還能按捺住殺意,選擇遵守規則。現在就不一樣了。”


    “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來到了這裏,一是名偵探極有可能分辨出誰才是真正的gari。這樣會使得他騙取獎金的計劃徹底泡湯。一個窮凶極惡的連環殺人犯,在希望破滅後,你覺得他會做什麽?”


    不等鬆本清長等人回答,陸仁就接著道:“二則是,你覺得這人會不會擔心,常年和案件和殺人凶手打交道的名偵探,很可能識破他的身份?”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兩者一結合,他會不會選擇提前下手,殺人奪財?”


    陸仁先前還有些奇怪。


    今天這起委托的人數倒是夠。


    委托人莊堂胡桃、身邊的管家以及兩個疑似gari的人。


    四個人正好符合三選一定律,一個死者三個嫌疑人。


    唯一的疑問就是,誰會是那個死者,以及凶手為什麽會動手殺人。


    這種試圖蒙混過關,騙取錢財的人,理論上不太可能動手殺人。


    他們沒那膽子。


    管家為了謀財殺人的可能性就更低了。在來的路上,胡桃女士還解釋過管家的身份。


    她的母親很早之前就病故,父親在三年前也因病去世。這位保穀管家,就是她父親去世不久前,給她安排的,繼續照顧她的人。


    這樣的人如果為了錢財殺人,那早就給動手了。因為胡桃這位千金小姐,家產遠超那一億日元的獎金。


    現在倒是說得通了,如果身上有傷的那兩人中混有一個本來是殺人魔的存在,那再動手殺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理由和心理建設。


    這也是讓陸仁比較在意的一點,正如陸仁剛剛說的那樣。


    今晚真的很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到來,才導致胡桃女士的死亡。


    他本人倒是沒什麽所謂,並不會像當年的gari君一樣對意外抱有悔恨之情。


    但毛利蘭可就很難說了。


    上次因為她的失誤,導致佐藤美和子命懸一線。毛利蘭就直接被刺激到暫時失憶。


    那這次呢?


    “第三則是,你們該不會覺得自己的行動有多周密吧?如果是的話,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如果那個凶手正如你們所說的一般十分謹慎。他也肯定早就察覺到了你們的存在。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想應該不用我多說。”


    聽到這話,高木和千葉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鬆本清長還想說些什麽,目暮就趕忙攔在了他的身前,不住地衝陸仁賠禮道歉。


    “陸仁老弟,真是對不住,是我們思慮不周,做的不夠好。都是我們的錯。”


    目暮直接認下了此事,順著陸仁的意思開始道歉。


    他知道自己的上司脾氣不太好,聽完陸仁剛才那番話,肯定會選擇反駁並起衝突。


    可問題是,目暮更了解陸仁。


    鬆本清長脾氣不好,陸仁就是個好相處的?


    論脾氣爆,整個日本誰能和他比?


    特別是陸仁說得也確實在理。這位主不占理都不饒人,占理就更別提了。


    上次因為白馬家的公子哥出言不遜,陸仁直接借題發揮,把他們整個警察係統都折騰的夠嗆。


    逼的白馬總監連夜讓自己兒子出國,然後還不得不站出來公開鞠躬道歉。


    這要再來一次,那誰受得了?


    而且白馬探是白馬總監唯一的兒子,他捅了簍子,當老子的最多罵兩句。


    他們這些下屬捅了簍子,那恐怕就不是罵兩句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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