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博士?”


    “哎,博士,你沒事吧?”


    “咦,我應該是把水控製在不進入呼吸道的程度......”


    “難道說,太久沒用這一招,控製水平下降了?”


    “博士應該是因為途中的顛簸而昏迷的。”


    “啊?抱歉抱歉。”


    “都怪那個小賈斯汀,突然拋了一大堆文件給我,說每個主任都要填,不然拿不到下個年度的經費。”


    “好險,差點就沒趕上。”


    “咳咳,咳咳咳。”


    睜開迷蒙的雙眼,你感覺自己的呼吸道全是水在流動。


    “啊,你醒了,博士。”


    “早上好......不對,是晚上好。”


    你舒展了一下雙手,身體的意識在逐漸恢複,環顧四周,你發現你已經不在萊茵生命,所幸,迷迭香還在你的旁邊,而繆爾賽思正站在一旁關心的看著你。


    “我們不在萊茵生命了,對嗎?”


    “沒錯,在我得知你們有危險後,就一直在操控著水尋找你們。”


    “在你們即將被發現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你們,於是,就用水把你們包裹起來,運到了這裏。”


    “事急從權,有些顛簸就體諒一下啦。”


    她臉上勾勒出微笑看向你,即使她離你不是很近,你仍感覺到少女的身上的清香繚繞在你鼻邊。


    “我欠你一次,繆爾賽思。”


    你沒有在意這麽多,多次的死亡讓你對情感有些麻木。


    如果可以..........葉星想過來一次好好享受穿越在泰拉大陸的旅行。


    但............往往事與願違。


    “嗯哼~你救過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唔,不知道下一次是誰救誰呢?”


    “博士,你該不會在想要怎麽報答我吧?”


    “嗯......下次陪我去購物怎麽樣?”


    “............如果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不過,還是謝謝你。”


    “也沒有那麽了不起啦,嘻嘻。”


    “不過呢,你要是真的覺得無以回報,就在這份雇傭合同上簽個字吧!我不介意多一個像你這麽聰明的助手哦。”


    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份合同,仿佛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博士......雖然你剛醒來,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幾乎就在你和迷迭香被襲擊的同時,塞雷婭也被襲擊了。”


    “她們情況怎麽樣?”


    “具體情況我也不怎麽了解,但那可是比鑽石還硬的塞雷婭哎!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吧?”


    “關鍵是接下來該怎麽辦。你也感受到了,軍方一旦決定警告你們,可不會輕易放棄。”


    “現在你的處境,不,應該說,羅德島的處境,非常不妙哦。”


    “我有想直接介入軍方和萊茵生命兩者之間,但...............”


    “走廊上......有人正朝我們走過來。”


    迷迭香打斷了你的話語,提醒著你有人靠近。


    “欸欸?”


    “我這一路上可是很謹慎的哦,軍方的人不可能這麽輕鬆地跟上來。”


    “會不會是梅蘭德的人?比如那位鐵罐頭先生和他的下屬們......特工一般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吧?”


    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錫人。


    “迷迭香,是錫人嗎?”


    “我不知道。”


    “我什麽都感覺不出來......他給我的感覺,嗯......很普通......”


    “繆爾賽思,能不能幫忙留意下周圍情況?”


    “嗯?你是想讓我多分幾雙“眼睛”去外麵嗎?沒問題。”


    水順著地麵蔓延到各處。


    “呼......呼......終於......”


    “抱歉,我是不是來晚了?”


    “我原本想在你剛剛進入特裏蒙的時候,就來見你的。可惜......這份工作比我想象的還要費些功夫。”


    走廊裏的聲音越來越近,聲音沒有敵意,你讓迷迭香放下了戒備。


    “你是......”


    繆爾賽思看著眼前的人,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等,我記得你的臉,在資料上......你是洛肯·威廉姆斯?!”


    “洛......肯?”


    迷迭香認出了眼前的人,是那封信裏的人。


    “是的,是我。”


    “你一定是收到我的信了,納西莎。”


    “......納西莎是誰?”


    “我叫迷迭香。這是我唯一的名字。”


    “你......沒關係,重要的是你來到了這裏。不瞞你說,我從寄出信件開始,就一直有些忐忑。”


    “看到你願意來見我......我真的很高興。”


    “信是你寫的嗎?你想讓我來到這裏?”


    “是的,孩子,我總是想著自己去找你。”


    “但時間實在太緊張了,我不得不拜托一位朋友把信送到了......羅德島。對,羅德島,就是這個名字。”


    “在那場災難之後......我聽說那家機構接納了你。他們對你還好嗎?”


    “他們是......家人。”


    “凱爾希醫生,阿米婭,博士,煌,radian......還有小隊裏的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家人......這麽說,你找到了一個新家......咳咳咳......”


    瘦削的男人劇烈地咳嗽起來,本就不那麽挺拔的身軀顯得越發佝僂。


    他注視著迷迭香,似乎想要走得更近一些,然而一道薄薄的水牆攔住了他的腳步。


    不止繆爾賽思記起了他是誰,你同樣也記得他的名字,你在prts瀏覽精英幹員的檔案時,在那個迷迭香的加密檔案中被反複提及的名字。


    這樣一位理應待在監獄裏的罪犯,竟突然出現在你們麵前,就仿佛一位下班路上匆匆趕來看望孩子的長輩。


    “你一個人來的嘛?“


    你已經猜測出眼前人的身份,沒有多餘的武裝力量陪同,說明沒有過於明顯的惡意,同時眼前的人還曾被關押在監獄。


    恐怕迷迭香身上的力量,就是源自於他之手。


    ”這隻是我的願望,和其他人都沒關係。“


    ”讓我......讓我好好看一看......“


    迷迭香沒有反抗,她莫名感到眼前的人有一股奇怪的熟悉感,她說不上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你長大了,孩子。“


    ”這四年......不,是不是快五年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常常想起你。“


    ”每次想到我們分別的時刻,我總是感到......遺憾。“


    ”咳咳......咳咳咳。“


    ”我很遺憾......我沒能從那些人手中保護你。那些眼裏隻有淺薄利益的庸人......他們徹底毀去了我們本可以一起抵達的未來。“


    ”我們的未來?我們原本在一起生活嗎?“


    ”可是我不記得你。“


    ”唔......我是不是應該記得的?我把所有不想忘記的事情都記在了終端上。“


    ”你忘了我?難道你喪失了記憶,完全忘記了我犯過的錯?“


    ”你是壞人嗎?你對我做過很壞的事?“


    ”這不該由我來告訴你,孩子。這會讓這次會麵失去意義。“


    ”你的記憶損傷......不應該是當年實驗的結果。難道還有人?梅蘭德,還是萊茵生命?“


    骨瘦如柴的男人突然憤怒的看向身旁的繆爾賽思。


    ”別瞪我啊,威廉姆斯先生,我隻是小小的生態科主任。“


    ”再說了,就算老山羊在這裏,他那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線也不會比你更低吧?“


    ”這與道德無關。“


    ”羅德島,是你們刪除了這孩子的記憶,操控了她的情緒嗎?“


    見不是繆爾賽思,他將目光看向了你。


    ”我不接受這無端指責。“


    ”是啊,不可能是你們做的。那可是我的作品......那樣地精密,沒有人能在她的生命機能照常運轉的同時,剝奪掉特定的部分。“


    ”我明白了......還是因為我?隻是當時沒有足夠的觀察......對了......我們確實沒有很多時間......意識的壓力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


    ”......難道你把那些記憶交給了你的手足?“


    眼前的男人逐漸胡言亂語起來,你頓感有些不妙,握緊了從防衛科拿來的鈍劍。


    ”唔......“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讓我想想,一定還有辦法。“


    ”那些事件的碎片毫無意義,就像當年那些記錄與數據一樣,活該被掃進垃圾堆。情感,形狀,氣味......氣味......沒錯。“


    他從口袋拿出來了什麽,是一個奇怪的瓶子,隨著瓶子上的蓋子被打開,花香蔓延到了長廊裏。


    ”花......香?“


    ”這個味道......碾碎的汁水......塗抹在牆上,還有手上......“


    ”不......不......“


    ”停下來,不要去想這些!我不要!“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還留在你的大腦裏!“


    ”快想起來吧,求你了,孩子,記起對我的仇恨,讓憤怒充滿你的軀體,你的頭腦,你無所不在的精神!“


    ”呃......“


    迷迭香痛苦呻吟著,你手在的鈍劍已經抵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她不願想起這些,你在傷害她,離開這裏,或者,讓我送你離開。”


    “......傷害她?“


    ”不,她的痛苦來自過去,而並非現在。我隻是想送她一份她渴望已久的禮物。”


    “你看她的樣子像是禮物嘛?”


    “你們真正理解過她的痛苦嗎?”


    “你們從梅蘭德那裏接收了關於她的全部信息,知曉了她所經曆過的一切,難道不認為她有資格憤怒,有資格仇恨?”


    “我知道了,你們和梅蘭德是同路的,哈哈。你們希望更方便地掌控她,因為你們在害怕她,害怕......“


    ”一件重拾怒火的武器。“


    與迷迭香一起經曆過的切爾諾伯格的一切都湧到了你眼前。那些拚命戰鬥時的決絕,那些生離死別時的疼痛。


    是的,你過去聽過很多遍這個詞語,用來形容你身旁這個菲林女孩。每一次你都覺得非常刺耳,可隻有這一次最難以忍受。


    因為說出這句話的是洛肯·威廉姆斯,把迷迭香的命運推到這裏的根源。


    你已經想好了很多話來反駁他。你還想到,如果凱爾希在的話,應該能想出更多句子來反駁他。


    但另一個念頭先於一切字詞冒了出來。


    劍身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唔......咳咳......哈哈......“


    他捂著自己受傷的臉,另一邊開始癲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你為我的話感到憤怒,這很好。你不願意把她視作“武器”,但你看看她......她正擋在你的麵前,為你舉劍。“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你一腳踹倒了他,力度控製的很好,他靠在走廊的牆上,奄奄一息,但還不至於死掉。


    “唔......咳咳......哈哈......”


    “你為我的話感到憤怒,這很好。你不願意把她視作“武器”,但你看看她......她正擋在你的麵前,為你舉劍。”


    “博士,請站到我身後來。”


    “接下來,我的劍可能會穿透大樓的外牆。”


    “怎麽.........了?”


    你從憤怒中脫離出來,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


    “有敵人正在飛速靠近。”


    “我會保護你,博士,你也保護了我。我們........是家人。我的感覺......還是很亂。但凱爾希醫生和阿米婭都說,我的精神已經穩定了許多。她們允許我來保護你。”


    “那我就一定會做到。”


    “好..........“


    ”羅德島的......博士。“


    ”如果你真的關心她,你就會知道她真正需要什麽。“


    “不妨問問你自己......你剛剛想保護的,是為你出生入死的戰士,還是一個有過悲慘經曆的孩子?”


    ”...............“


    這個問題並沒有那麽難以回答,但洛肯想要的顯然並非你的答案。


    從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起,他就隻注視著你身邊白色的菲林女孩,渾濁的眼睛裏閃爍著熱情、悲哀,還有某種期盼。


    ”敵人來了!”


    “......很可惜,今天的會麵不得不結束了。”


    “你還沒有準備好,孩子......但我知道你會準備好的。”


    “我在“家”裏等你。”


    他捂著自己受傷的臉,踉踉蹌蹌的向走廊的盡頭走去。


    “站住。”


    繆爾賽思追了過去,你無暇顧及,眼前的敵人近在咫尺,大劍揮舞而過,斬斷了眼前的牆體。


    “你竟然追上......不,你在這裏等我。”


    “哪個才是真的?房間裏的那個過於沉默的你,還是我眼前的這個你?”


    “......這不重要。”


    “很有趣的源石技藝,又或者......算了,我的時間已經容不下這多餘的好奇心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萊茵生命的主任?”


    他停下腳步,認真看向了追來的多個“繆爾賽思”。


    “克麗斯騰在哪裏?”


    “啊......你才是萊茵的人。你確定這個問題應該問我?”


    “隻有她.....是她把你從監獄裏弄出來的,這是唯一的可能性。”


    “你出現在這裏,意味著她交給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她準備好了,對嗎?她真的打算......”


    “......可憐的孩子。”


    ”你......“


    她被戳到了痛點,頓時有些著急的說道。


    ”我還不至於被一個看起來三天沒有洗澡的糟老頭子說可憐。“


    ”嗬嗬............驚訝,不甘,憂慮......你在害怕,小姑娘。你怕被信任的人背叛,被親近的人拋棄。“


    ”嗯,更糟糕的是迷茫......你手足無措,甚至隻能來問我這個“外人”。“


    “真是熟悉啊......咳,咳咳......”


    “當我的老師將我的研究記錄交給梅蘭德,他把我逐出了學界......”


    “當我的學生將我的數據提前交給軍方,逼得我不得不加速實驗進程,導向最終的失敗......”


    “當我的家人變賣了我們在特區的所有資產,人間蒸發之後......”


    “我也在鏡子裏見過這樣的眼神。”


    他看著眼前的繆爾賽思,仿佛看到了那時的自己。


    “.....我的黑眼圈還不至於這麽重吧?”


    “我隻是不明白......她為何寧可信任那個梅蘭德的壞女人,信任你,也不願意信任塞雷婭,信任......唔......”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如果你是想等霍爾海雅來接應你,我也不一定會輸哦?”


    “你並不想與我為敵,小姑娘。”


    “......嗯?”


    “你追上來,真的是想阻止我和克麗斯騰嗎?”


    “又或者......”


    “你是想跟上我,跟上......克麗斯騰?”


    “我....................”


    繆爾賽思陷入了恍惚。洛肯背過身去,她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熟悉的風嘲諷似的在她臉上輕拍了拍,麵前的街道上已沒有洛肯的影子。


    “放他走了......我在做什麽......”


    “繆爾賽思?你還好嘛?”


    在處理好長廊來的敵人後,你和迷迭香追上了繆爾賽思。


    “啊,博士。”


    “我在......我一直在這裏,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很清楚。”


    她有些慌忙的回過頭回答你,臉上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


    “你的分身攔住那個男人了嗎?”


    “分身.............”


    “我的......咳咳......對,外麵的分身。”


    “博士,你猜得一點都沒錯,他們不可能讓洛肯那種病入膏肓的老頭自己上門。”


    “在他的幫手把他帶走之前,我隻來得及確認一件事——洛肯·威廉姆斯的確與克麗斯騰的計劃有關。”


    眼前的謎團都將答案指向了一個方向。


    “洛肯口中的“家”......還有梅蘭德和軍方正在爭搶的秘密。”


    “謎題們正在重疊,不約而同的是,它們指向克麗斯騰·萊特女士的藏身之處。”


    “滴..........”


    prts亮起光,一則信息在屏幕上閃過。


    “博士,你的終端......有新信息進來了?”


    迷迭香看向你口袋裏的prts,你掏了出來,看向屏幕。


    “博士,我們應該見一麵。”


    一則十分簡單的短信,後麵加上了簡略的地址。


    “是梅蘭德的信息。”


    ”真巧啊,正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錫人先生一麵呢。“


    ”他的委托害得你們被軍方的人窮追猛打,怎麽都得讓他補償一下吧?“


    “迷迭香,你準備好繼續行動了嗎?”


    葉星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現在,隻等待實行了。


    ”嗯,我沒問題的。“


    ”繆爾賽思。“


    ”......唔?“


    ”謝謝你願意聽我的指揮。”


    “啊......哈哈......我們之間的合作還遠遠沒有結束,你老是這麽客氣的話,同一句話會重複很多遍的哦?”


    “博士......你真的這麽相信我嗎?”


    “嗯..........你說什麽?”


    “沒事。走吧走吧,一起出發啦”


    等到繆爾賽思和迷迭香走出一段距離,你悄悄的接通了耳邊的通訊。


    “兜帽人,我們已經進來了。”


    “嗯...........保持隱蔽。”


    隻是簡單了兩句交流,你便掛斷了通訊,因為,眼前的人正貼到了你的麵前。


    “嗯?博士?你在說什麽呢?”


    隻見剛才走出一段距離的繆爾賽思突然到了你的麵前。


    “你應該不會介意我的處理方式。”


    “唔............好吧,看在你的份上,不過..........之後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哦~”


    少女向你投來了不懷好意的目光,你感到一陣不妙,不過看樣子,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嗯,我接受,走吧。”


    “唔......我已經錄下來了哦,這可是你親自說的。”


    繆爾賽思拿起手上的小物件,向你炫耀起來。


    “唉...........”


    你歎了口氣,隨即向前走去。


    “喂!博士,你要說話算話啊!”


    與此同時,萊茵生命的一角。


    “這個溫度可以嗎......會不會太燙?”


    “你控製得很好。”


    “塞雷婭的體溫穩定了下來,危險期已經過去了。”


    “伊芙利特,去休息一會吧。長時間使用源石技藝會損耗身體。”


    “不,我想陪著塞雷婭。”


    “我還記得以前我還住在白房子裏的時候,她也常常來到我的床前陪著我。”


    “那時候我的身上總是很痛很痛,腦子裏也亂糟糟的,還會控製不住地燒東西。我不是每次都分得清楚她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我隻知道,當我睜開眼睛,發現她就站在床邊的時候,我會覺得特別安心。”


    “所以我也想留在這裏陪她。雖然她的眼睛沒有睜開......但她一定能感覺得到我在。”


    她站在床頭邊,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塞雷婭,眼角莫名濕潤。


    “......她會知道的。”


    “她隻是需要......再多睡一會。”


    “唔......”


    “還是感覺怪怪的。”


    “怎麽了?”


    伊芙利特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了塞雷婭的手欣賞了起來。


    “這麽看的話,塞雷婭沒比我高多少嘛。而且......掌心也軟軟的,指甲很漂亮,就和赫默的手抓起來感覺差不多啊。”


    “...........嗯。“


    ”塞雷婭......當然隻是個普通人。“


    ”恐怕她距離“普通”這個形容有些遠。“


    赫默回過頭,發現醫療室的房間已經不止三人。


    ”遇到什麽麻煩事都想悶不吭聲自己解決,又總板著一張臉,讓人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


    ”你猜猜,以前每年我都需要為多少位防衛科的員工做心理谘詢?“


    ”您......對塞雷婭很不滿嗎?“


    ”不滿?嘖。“


    眼前的主任拉出一張凳子,坐在上麵開始吐起了苦水。


    ”那一年我問克麗斯騰,她是不是真的打定主意非要讓一個科研人員轉而負責防衛科——你猜你跟前這家夥聽到之後做了什麽?“


    ”她把三十多枚竊聽器扔到了我的辦公桌上,當著我的麵,用她剛研發出來沒多久的源石技藝把它們震成了碎片。“


    ”很不幸,其中好幾枚正在運作,並且隸屬於我們可敬的市政部門。“


    ”他們不過是對迅速嶄露頭角的科技公司抱有幾分最基本的警惕。”


    “我也樂於分享給他們一些“可控”的信息,好讓他們在某些條款上放鬆一些。”


    “事後我不得不花了許多工夫去處理這些麻煩......可誰又能否認那個年輕瓦伊凡的決心與手腕呢?”


    “聽起來......塞雷婭一直都是那個塞雷婭。”


    “是啊,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和那個時候相比,沒有任何長進。”


    “......她是我見過的意誌最堅定的人。”


    “誰說不是呢?我一路看著她和克麗斯騰走到現在,我非常清楚,她有多麽堅韌多麽強大。”


    “但即便有著如此出眾的個人能力,她也不可能對抗......這整個國家。再任由她去扛這些早就扛不了的事,她隻會粉身碎骨。”


    “收下這個吧。”


    “這是......車鑰匙?”


    “帶著塞雷婭和伊芙利特離開這裏,趁還來得及。”


    “塞雷婭......不會同意的。”


    “不,孩子。我正在對話的人並不是塞雷婭。”


    “無辜者的生命不該被置於由他人引起的危險之中,你不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嗎?這個孩子不該被卷進來,你也是。沒人該在這裏喪命。“


    房間裏陷入沉默,眼前的主任沒有說話。


    ”我需要......一點時間。“


    ”雅拉主任?“


    ”恐怕沒有時間了。從秘密通道出去,立刻。“


    ”怎麽了?“


    ”一位老朋友來了。“


    赫默和伊芙利特被推到了管道裏,醫療室的床也被掩蓋起來,


    ”即使在醫療室,你也是這樣。“


    話音隨著開門聲融在一起,掩蓋了腳步聲,一個人不適時的走了進來,卻讓雅拉主任感到萬分緊張。


    ”開會的時候,帕爾維斯往往坐在靠窗的位置,繆爾賽思喜歡坐在中間,而你......雅拉主任,這是你的選擇,離克麗斯騰最遠。“


    ”而你就和以前一樣,總是喜歡站在別人座位後麵。“


    ”呼......真讓人懷念。‘


    他優雅的拉出一張椅子,坐在雅拉主任的麵前。


    “要喝點什麽嗎?紅酒,還是香檳?”


    “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斐爾迪南·克魯尼先生另謀高就,重返萊茵......難道不值得慶賀?”


    “嗬........你以為我是軍方的帶路人?


    “不,他們想在萊茵動手,我並不讚成。因為我知道,一旦副總統在萊茵出事,萊茵就完蛋了,但這隻是個幌子。”


    “克麗斯騰可以不把萊茵當回事,但我不行。”


    “我記得今天活動結束得很順利。”


    雅拉攤了攤手,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別跟我裝傻充愣了,雅拉。”


    “軍隊裏都是什麽樣的人,你未必沒我清楚。今天的事隨時都可能再次上演。”


    “趁那群野蠻人把我們過去十幾年的心血撕碎之前,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克麗斯騰到底在搞什麽?”


    眼前的人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行為也從剛才的舉止優雅變得暴躁粗魯。


    “布萊克上校沒告訴過你嗎?”


    ”自從萊特女士失蹤的第一天起,我就把所有項目以及總轄有關的資料交了出去。“


    “哦~對了,還交了不止一次。就為了這件事,我可是加了好多天的班。”


    “嗬,“萊特女士”,就仿佛你們隻是普通的合作關係一樣。”


    “要我把你辦公室抽屜暗格裏的照片拿給布萊克看看嗎?”


    “或者我們親愛的人事科主任已經想好了如何解釋,為何自己至今藏著二十年前的小克麗斯騰寫給你的新年賀卡?”


    麵對眼前的人的威嚇,她沒有感到害怕,隻是淡定的說道。


    “......隻是一張舊紙片而已。孩子們長大之後,往往就沒那麽聽話可愛了。斐爾迪南,你比我更清楚才對。在359號基地挨的那一拳頭,是不是真的還挺疼的?”


    “......嗬。”


    “她躲了起來,就像一個死死抱著心愛玩具不放的孩子。可那不是什麽玩具,是該死的超級武器,背後還牽涉到一些誰都碰不得的秘密。”


    “隻要你還在乎她,你就該把她拽出來。”


    “還是說,你寧可眼睜睜看著她為了一個縹緲的理想去死?”


    “那不是一個.........飄渺的理想。”


    “即便......我確實並不忍心看著她走到那一步,你又怎麽知道,我有能夠阻止她的方法?”


    “那可是克麗斯騰,斐爾迪南。她讓你輸得一幹二淨。”


    “她有可能放任這麽大的弱點——假如你們真的願意把我與她的關係視作她的弱點的話——在你們唾手可得的地方嗎?”


    氛圍變得緊張起來,兩邊誰也不願意退步。


    “......好,很好。你拒絕了合作。那其他人呢?比如說......塞雷婭。”


    “你救了她,把她藏在這附近。你願意陪我說這麽多話,也是為了給她留點脫身的時間。可就算塞雷婭能順利地從這裏走出去,她又能去找誰?同樣深陷泥沼的羅德島,還是那群和你一樣,喜歡藏頭露尾的梅蘭德特工?”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就在剛剛,軍方收到了一條新的情報。”


    “塞雷婭......還有她背後的那家名為羅德島的公司,涉嫌幫助克麗斯騰竊取事關國家安全的秘密。”


    “...................”


    “難道在萊茵生命工作的十多年,已經讓你天真到了......會把你的老東家當成什麽正義使者的地步?”


    她沒有回答,眼前的人再也沒有耐心耗下去,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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