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明的機器導致我穿越到這裏..........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不知道如何使用機器。”


    “前文明的人又隻有我真正的活了下來...........而且,重生的能力也是她通過某種機器給予我的。”


    “但...................她為什麽要說再見?”


    你愣了一會,頓時滿頭冷汗。


    “那就是說.........重生的機器會有代價,那代價是什麽呢?”


    你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性,你想起特蕾西婭對你說的話。


    “再見了.........”


    “再見了.............?!”


    一種最壞的可能性出現在你的腦中,你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博士,你還好嗎?”


    你搖了搖頭,眼前漸漸恢複了光明,凱爾希的身形逐漸在你的眼中清晰。


    “我是否小看你們,不影響既定的結局。”


    “你要我相信,小小的傳承真的足以改變命運?”


    “從古老的祖先學會使用工具與火至今,人類唯一的壯舉即是“傳承”。”


    “知識,文化,曆史。所謂文明,不過如此。終有一天,黑色的王冠將不再屬於阿米婭一人。而我們會為了存續而戰,無論敵人是誰。”


    “......你選擇為泰拉而戰。”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以這副身體,以這個身份?你與克麗斯騰以及她的族群並非同類。”


    “你們的奮鬥......與你們的初衷相去甚遠。”


    “即使對於羅德島預備行動組的幹員來說,他們也知曉,為自己而戰和為他人而戰的區別。”


    “而我們都做好了準備,泰拉這片大地是我所生長的大地。我是羅德島的一員。”


    “行駛在泰拉大地上的,那艘船舶上的一員。”


    “......“感染者”隻是一個過於微不足道的命題......但......感染者......源石嗎......嗯......”


    “那麽,你呢?”


    “ “博士”。”


    你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凱爾希,隨後看向了那個正方體。


    “我就是我........我是..........羅德島的一員。”


    “..............”


    “我同樣有一個疑問,特雷弗·弗裏斯頓。”


    “你的時間是怎樣的,在這......同樣漫長的時間裏?”


    “.............時間。時間隻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在足以海枯石爛,滄海桑田的時間裏,我躲藏在這幽暗的地堡,重複著一件徒勞的事情——”


    “——呼喊。”


    “我的話語穿過所有的衛星與空間,每一條隧道與恒星間的夾角。”


    “宇宙沒有對我的話給予任何回應。我向著漆黑的絕望禱告了上萬年,唯一能聽見的,是毀滅的回響......”


    “每當我渴求能得到幸存者們的回應,那些仍舊徘徊在群星之間的崩毀的聲響和淪陷的光就會浮現..............”


    “那是一種黑洞般的徒勞無功。遠非任何擁有壽命的形體所能共情的情感。”


    “在無止境的寂靜中,我唯一能聽到的,是同胞們越來越虛弱的心跳,但休眠的他們根本不該有心跳。”


    “噩夢無法驚醒,因為我無法睡眠。”


    “我痛恨自己還擁有這些感情。我渴望像一個單純的機械那樣運作。我憎恨那些賦予我如此命運的另一個自己。”


    “我深知計劃已經終結。這些......“石棺”裏的能源已經不足以支撐下一次複蘇階段的計劃。”


    “隨後虛無裹挾了我。無盡的,麻木......”


    “所以克麗斯騰的接觸讓你選擇了另一次豪賭。既然你的同胞永遠無法醒來,索性......”


    “...........不。”


    “初次見到那隻人形的小動物時......我的第一感想是......驚喜。我關注著太遠的深空,對地表的一切缺乏關注。我注意到了生命的成長,卻從未想過他們會叩響我的門扉。......我們花了許多時間交談。盡管在現實中,不過寥寥數月。”


    “克麗斯騰就像見到了真理本尊那樣孜孜不倦地詢問。”


    “而難能可貴的是,每一個問題都會引發她長久的反思和沉默,而不是一味地滿足她的求知欲。”


    “一個想法在她的催化下誕生,但她本人並沒有說出口來——克麗斯騰拒絕成為計劃的執行人。”


    “計劃?”


    你一邊艱難的站起身來,一邊旁聽凱爾希與眼前的正方體的談話。


    “.....她認為,遲早有一天,這片大地需要一群能夠脫離政治和民族團結在一起的人。這些遠視主義者需要利用起身邊的一切......”


    “......搭建一艘方舟。先驅者們必將承受不被理解的煩惱,將會麵臨諸多分裂與苦難。”


    “但現實不是神話故事,巴別塔已經證明過了這一點。”


    “那羅德島對你來說又是什麽,如果你真的對這一切不抱希望的話?”


    “......你說的沒錯。那麽讓我們談談吧,所謂的“希望”。”


    “克麗斯騰的小助手已經開始擺弄“石棺”的技術。我不關心,但這一定對泰拉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


    \"妥善利用好它。克麗斯騰在政治頭腦這方麵確實有些瑕疵。\"


    \"洛肯的研究在有效控製之內。我無法相信哥倫比亞這個國家,但梅蘭德基金會的背後有一個值得交涉的對象。\"


    “如此便好。然後,告訴我,遠居深海之中的阿戈爾,他們真的與陸地文明天差地別嗎?”


    “無論克麗斯騰告訴過您什麽,我都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確實。我完全不理解身體構造並不足以在深海生存的動物為什麽要建立海洋文明。”


    “但這說明他們依賴某種來自海底的產物。外力扭曲了他們的文明形態,使他們強大,也帶給他們麻煩。”


    “阿戈爾是必須要團結的聚落。無論失控的——“海怪”?似乎是這麽叫的——造成多大麻煩,泰拉不能離開那樣一個發達的國家。”


    “參考阿戈爾大致的地理位置,如果他們確實得到夠多,利用得當,我猜測連克麗斯騰此時在做的事,在阿戈爾看來都並非遙不可及。”


    “......力量帶來傲慢。阿戈爾沒那麽容易被說服。”


    “但萬幸的是,因為一些偶然,我有幸與一些阿戈爾人建立了寶貴的友誼。”


    “這將是有力的突破口。大靜謐之後,阿戈爾也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了。”


    說到這,你想起了半途被叫去伊比利亞的斯卡蒂。


    希望她在那裏還好。


    ”非常好。夢魘的遠征基本以傳奇的形式留存在哥倫比亞的數據庫內,沒有像樣的曆史文本。“


    “但如果傳說中的事跡並非弄虛作假......那他確實是個匪夷所思的英雄。”


    ”即使有源石作為力量的原點,這樣一個暴君是如何誕生在千年前的泰拉,還能在更加原始的環境裏完成如此偉業,著實令人稱奇。“


    ”但是——南方已是一片廢墟,那你們應當看向北方。你去過那裏嗎?“


    ”烏薩斯?還是薩米?”


    你試探性的參入到話題中。


    “不。是更北方的......無盡冰原的盡頭。我嚐試過很多次,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沒有什麽發現。”


    “但是你知道那裏有什麽。”


    “...........是的。”


    “所以不要忽視留在那裏的門。必要的時候,推開一扇門,會是海闊天空的景色。”


    “但即使隻是推開那扇門,也遠遠超過了人們力所能及的範疇。”


    “哼.......這就要靠你們自己想辦法了。大地如此寬廣,文明發展至今,總不能隻有一個克麗斯騰吧?”


    “您似乎比我想的還要信任這片大地上的人們。”


    “信任?我把火種給了你們。我放棄了我的一切。你們......成功與否,都改變不了......我的失敗。信任?”


    “我......是的......我不知道。也許我隻想看到任何能夠交談能夠互相感受的生命,繼續存在下去而已。”


    “你知道。比起遠在天邊的難題,戰爭,一觸即發。即使隻從哥倫比亞的眼裏觀察,我也能感受到,這片大地危如累卵,火隨時會燃燒。你們更需要,做好準備。做你們該做的事情。是撲滅火焰,還是讓火焰帶來新生,這是你們的選擇。真正能夠拯救泰拉人民的,永遠是他們自己。”


    “這一覺醒的需求是亙古不變的,隻因為他們全都是“人類”。”


    “我們會發現真相的。”


    “我相信你們...........抬頭看看天,天空將要被打開。但阻隔層很快就會複原。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個月,或是幾年。”


    “但泰拉人將永遠把那片狹小卻真實存在的光景記在眼裏,將永遠把月亮與更遙遠的行星記在眼裏。”


    “我希望......克麗斯騰希望,這會成為一個偉大的訊號。”


    “因為.....這能開啟下一個時代。”


    “凱爾希......女士。我必須承認,我們才是同類。”


    “認同博士的情感不過來自於這幾萬年來都未被磨滅的情感模塊罷了。我不是那位弗裏斯頓本人,我隻是被製造出的工具。”


    “......但是你比我更有血有肉,也更加自由。這讓我有些......羨慕。”


    “安慰的話會顯得我在蔑視你的使命,弗裏斯頓。我很慶幸能夠擁有這樣的生命,不止一段。我很慶幸自己不單單是一台器械,從漫步在這失落的塵土之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找尋那個最初的答案。比起你,我體會過更直接的失去,但我也承認,我所獲得的更多。”


    “如果這一切不曾發生,你也許可以遊曆一遍如今的泰拉大地。”


    “就像博士曾做過的那樣。”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樂意。......我有一個請求。”


    “唯有你懂得如何操作這一係統,我想讓你刪除關於這扭曲的......四百七十六萬五千四百零三天的數據。”


    “隻保留我的情感和原始的記憶吧。讓我以特雷弗·弗裏斯頓......哪怕隻是一個複製品的身份死去。”


    “我理解你的決定,但這個過程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你——”


    “而你會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滑向絕望.........”


    你意識到,眼前的正方體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工智能,看起來.....似乎有血有肉。


    “但是我不想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審判者,或是一個幽靈,去麵對那片曾經自由的天空。至少......讓我以人的身份去麵對親手葬送同胞的懊悔與愧疚。至少讓我以最純粹的姿態目睹你們將要麵對的未來。”


    “想一想那片天空吧......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你不必那麽自責.........”


    “.....謝謝,博士。”


    “即使傲慢,我也必須這樣說:生命的重量——文明的重量——現在的你們根本無法想象。沒有人能夠替他人決定生命的價值。”


    “屬於過去的,我不會為此多費口舌。但請記住這一點,dr.博士,這遲早會變成一個關於“現在”的選擇題,這對你來說至關重要。”


    “不過眼下......再說一遍,謝謝。這是我最後能說的。去吧,凱爾希,權限已經全部打開。讓我以“人”的身份迎接結局。”


    “......我尊重你的決定。”


    操縱台緩緩升起,凱爾希走到了操縱台的麵前。


    “稍等片刻。”


    “ “博士”。一無所知的“博士”。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凱爾希告訴過你多少,不過現在,在我徹底失去那些數據之前......”


    “.....讓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吧。”


    “克麗斯騰也問過無數的問題,我一一解答,如有必要,我甚至展現給她去看。”


    “在目睹所有之後,她並沒有迷失自我,並沒有對理想產生絲毫動搖,或是從此對自身的存在妄自菲薄。”


    “她的特質令我欣賞,而為保公平,我也想如此對待你,博士。”


    “......也許這種偏執的性格也是特雷弗·弗裏斯頓留給我的禮物。”


    見此,你意識到僅此一次的機會就在你的麵前,而且..........你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片刻後,你張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誰是......普瑞賽斯?礦石病,源石......它們是怎麽來的,又是什麽?”


    “哼........這兩個問題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大的差別。”


    ““源石”。嗬嗬......即使失去了記憶,即使剛才你得知的事遠超了感染者、天災或法術的範疇,你仍然會敏銳地感知到源石的重要性。”


    “這就對了。凱爾希知道一些答案,但是我想,她是不能說的。”


    “普瑞賽斯不允許她說。這種不允許刻印在她最原始的意識深處,死亡都無法讓她擺脫這枷鎖。”


    “所以,我真的該告訴你答案嗎?凱爾希也許害怕真相會讓你的記憶鬆動,會讓好不容易有了轉機的事情發生變化。”


    “但我想你已經做好一部分準備了。嗯......我可以回答你。但不是全部。你的過去即使是我也並不知曉。我誕生並與外界隔絕的時間比你想的久遠。”


    “源石曾是無數答案中的一種。源石意味著統一。源石意味另一種存在的狀態。”


    “那會是一片索拉裏斯之海。一切都會在無序中存續。”


    “對了,你甚至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矛盾。”


    ““羅德島”為了治愈礦石病和解決感染者問題而奔走至今......雖然因為凱爾希和特蕾西婭的理想,你們也插手別處,但......”


    “但你們以羅德島之名對抗源石。這才是最根本的事情。”


    “我不知道普瑞賽斯最後做了什麽決定。但看來,凱爾希,和這片大地上催生出的一切擁有自由意誌的生命......都無法與源石和平共處。”


    “源石不僅可以造福人類,同樣可以毀掉一切。和海洋中失控的生物與北方不斷擴大的裂隙等同。”


    “而普瑞賽斯是那個瘋狂的起點。而你......曾與她親密無間。“


    “那看來........礦石病並非無藥可治。”


    “我無法告訴你進一步的答案。源石......嚴格來說,現在的源石形態已經超過了我的認知。”


    “礦石病並非嚴謹計劃的產物,從現狀來看,“治愈”是困難的,但也許有別的手段“停止”,或是“利用”。”


    “就像........倫蒂尼姆的人造天災,它早已出現,隻是你從未察覺,早在在哥倫比亞實驗室中,半年就被破解出來了解藥。”


    ”你與普瑞賽斯的過去似乎是凱爾希最忌諱的事情。而我確實不知道全貌......根據我的推測,你的出現,你的參與,你的......“失憶”......“


    ”都不是毫無緣由的。“


    “你必須自己得到答案。不要怪我故弄玄虛,當你遲早有一天麵對過去的真相時,你會明白凱爾希的良苦用心。”


    “保持耐心。保持......本心。”


    “......博士。”


    你聽到凱爾希在叫你,你回過頭,同樣回應了眼前的她。


    “凱爾希......”


    “......你已經向前邁進了一大步。但是,回過頭看看我們所麵臨的。”


    “哥倫比亞。感染者仍舊遭受著不公的待遇,戰火隨時會在泰拉各地點燃,雖然,倫蒂尼姆的戰火已經被撲滅”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未來越是危機重重,現在的情況,就越發令人擔憂。”


    “.............嗯。”


    “你是羅德島的指揮官,阿米婭信任的博士。我們會找出辦法的。”


    正方體漸漸開始閃爍,機械般的聲音開始變得扭曲。


    “很愉快在最後能見到你們。我已經感到......一些數據在流逝。也許十幾秒後,我將記不得與你們交談的時間。”


    “......失去了數據庫的支撐,你的情感模塊將會重新經曆那上萬年的孤獨。”


    “被凝縮在短短幾分鍾內,沒有人知道漫長的情感被壓縮之後會造成什麽後果。”


    “....在能源耗盡前,我會摧毀這座地堡。你們需要......及時逃離..........感謝你們......我......”


    正方體徹底變得暗淡下來,隨後,又再次開機。


    “......你?生物?在這裏?”


    “你必須......等等。”


    “為什麽這裏如此暗淡?我這是......”


    “不!不!還有第十七萬三千零五次!還有下一次!”


    “下一次......”


    “有誰聽見嗎?回答!回答我!”


    “......求你了......在哪裏......”


    “我有點聽不下去了......凱爾希,他這是......“


    ”我......不知道。“


    ”現在的哀嚎究竟是過往的回憶,還是在極短時間內衝擊情感模塊的應激反應,外人無從判斷。“


    ”我隻感到,憐憫。以及敬重。“


    ”凱爾希......你會經曆這些嗎?”


    你想起,先前的正方體同樣將她當作跟自己一樣的東西。


    她沒有回答你,隻是默默的準備帶你離開。


    “......這裏!勳爵!“


    ”洞穴坍塌了,我就知道下麵出了岔子!“


    隨著聲音的源頭望去,你發現錫人出現在你的麵前,此刻,這個鐵皮般的家夥給你很大的安全感,畢竟..........你沒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


    ”先離開這裏。這是克麗斯騰留下的施工通道?“


    ”是的,我估計是通向能量井的。天知道軍方為什麽始終沒有發現這條密道......“


    ”如果不是“保存者”關閉了係統,你是不可能發現這條通道的。“


    ”霍爾海雅呢?錫人?”


    你看著來到這裏的錫人,想起他似乎剛才還在與霍爾海雅待在一起。


    “她被我困在外麵,梅蘭德會和她好好談一次的。”


    “勳爵,我需要知道......”


    “那裏除了一位邁向死亡的老人,沒有別的東西。至於那些死亡的意義,我隻能說與卡茲戴爾絕無關係。“


    ”好吧......出於某些授意,我就不刨根問底了。“


    “走這邊。”


    你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在胡言亂語的正方體,你替他感到悲哀,隻是你無能為力,隨後,你頭也不回的跟著凱爾希離開了這裏。


    “所以,你們沒能阻止克麗斯騰?我已經知道上麵的動靜了。”


    錫人一邊帶著你和凱爾希離開,一邊聊起你跟凱爾希剛才經曆的事情。


    “我都快忘了我們是來阻止克麗斯騰的.............”


    “......很抱歉。”


    “我有必要與梅蘭德基金會正式交涉一次。之後我會做好說明的。”


    “我也確實很想知道特裏蒙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就快到了。請記住,凱爾希勳爵,一旦抵達能量井,我們就不再是這麽單純的合作關係了。”


    “如果您不配合我們,我會訴諸武力。”


    “(憋屈的鳴叫*)”


    “如你所願。”


    mon3ter在旁蠢蠢欲動,顯然凱爾希並不打算妥協。


    “這麽劍拔弩張?如果再殺一次這個鐵皮罐頭,我還算有點經驗。”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清楚分辨出,這是霍爾海雅的聲音。


    “你是什麽時候......其他特工不應該已經抓捕了你嗎?”


    “這不重要。”


    “.........但我覺得我們誰都別輕舉妄動比較好。別打破這個局勢。”


    你感到背後一涼,身體下意識躲開身後襲來的涼意。


    “想躲嗎?你可逃不掉哦。”


    她的尾巴再次纏繞在你的身體上,令人窒息的感覺卻沒有襲來,但這一次,即使沒有絲毫的疼痛,你卻清楚的感到了害怕。


    “我很好奇,博士。神民的血統,羽蛇的力量根源,這些東西對你和凱爾希而言,是不是根本算不上秘密?”


    “我無可奉告。”


    “啊哈......真冷淡。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尋找的過程是無價的,而找到答案以後,人們便隻會歌頌答案。”


    “......如果在狠狠踩爛枯燥的答案之後,如果我想繼續尋找未來......我可以來找你們嗎?”


    “你的意思是你想加入羅德島?”


    葉星感到一陣錯愕,之前招收人手幫自己遊蕩在泰拉的時候,可沒見過這麽投懷送抱的。


    “好吧..........即便你想加入,你要看看看我身旁兩位的臉色。”


    ”當然,我也不會空手而來。“


    “你猜不到我從地獄裏撈回了什麽。”


    凱爾希第一時間審視起霍爾海雅,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法杖上,


    “你做了什麽?”


    “你特殊的源石技藝......可以儲存記憶,難道你......”


    “也許我搶救了一位差點變成癡呆的“神”,但畢竟它不算個活物,單憑我複原它也太過困難了。”


    “你們也許可以幫助我,而且你們也許不希望這些東西落到哥倫比亞人手裏。”


    “不得不說,你可真是老謀深算..........”


    她手上的東西,幾乎讓人無法拒絕,你大概猜到了,凱爾希應該不會拒絕。


    “但東西我已經帶出來了,錫人也看見了,你們還有得選嗎?”


    “而且,無論你怎麽想,凱爾希女士的臉色看起來可是答應了哦?”


    “如你所願,隻不過,你的尾巴能不能鬆開點。”


    “............”


    “............”


    “我猜——你此刻並沒有下決定的權力,錫人。“


    ”謔?“


    見到凱爾希發話,霍爾海雅興致勃勃的欣賞起眼前兩人的談話。


    ”你對底下發生的一切不予追究,是因為有更高層的人替你做好了決策。而那個人足夠高瞻遠矚,他推測到了所有事情。“


    “.....就算指揮權不在我,我也覺得殺了霍爾海雅,為他奪回遺產,是更合理的行為。”


    ”那麽那個人也知道,誰才擁有複原它的手段。”


    “搶走霍爾海雅的施術單元,梅蘭德曆史協會也隻是多了一項偉大的考古發現。”


    “那個人不會允許梅蘭德對羅德島出手的。你的脅迫自然也不成立,霍爾海雅。你隻能把東西交給我,或者,我把你交給錫人。”


    “(嘲諷的低鳴*)”


    “......討人厭的壓迫感......你原來還養著這麽個怪東西。”


    “既然在這裏爭下去已經毫無意義,現在應該優先回到特裏蒙。”


    “之後,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談判。”


    她的尾巴鬆開了,你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來麻煩已經被解決了。


    “怎麽?嫌棄我嗎?”


    身邊的霍爾海雅見到此舉,有些不滿的問道。


    “好吧.........也許我用比你身體還要大的尾巴纏住你的時候,希望你也是怎麽說的。”


    “..............”


    不久,錫人帶著你們來到了能量井,抬頭看去,離開的出口就在上方。


    “......近在眼前了,從這裏上去。”


    “......離開那地方真是讓人神清氣爽。”


    “等等,天上那是——”


    透過能量井的洞口,你們能清晰地看見被撕裂的天空。


    “人類最終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的。”


    “......克麗斯騰......但願你不會為泰拉帶來災難。”


    “您猜的沒錯,勳爵。我該離開一小會了。我在外麵等你們。”


    錫人似乎有什麽原因,又要再次離開這裏。


    “霍爾海雅。”


    “.....怎麽?你這就提前退場了?”


    “你手裏的籌碼確實出乎預料,但這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交出你從下麵得到的東西。”


    “很遺憾,鐵皮罐頭,我對梅蘭德曆史協會的曆史失去興趣了。”


    “接著,博士。”


    法杖被隨意的丟到你的麵前,你不自覺伸手接住了它。


    “呼.......你是希望我出去的時候被軍方圍堵著問這是什麽東西嗎?!”


    “......記住你的選擇。我們並不對等,勳爵。開誠布公的談判,可能不會存在。”


    錫人離開了,隻留下霍爾海雅還有凱爾希,再加上你。


    “......盡快和迷迭香取得聯係。博士,我們需要警惕任何的意外。”


    “霍爾海雅,感謝你的選擇,但是我需要你試著從錫人離開的方向找到其他離開的通道。”


    “怎麽?我還覺得我不一定打得過你這隻黑色的玩意呢。”


    “並非出於警惕你,而是...........確保有另一條出路。”


    “哎呀,我還沒入職呢,這就來活兒了?”


    “從你當著錫人的麵把數據交給我們的時候,羅德島就無法對你棄之不管了,不是嗎?”


    “......前麵有什麽?”


    “不必掩飾,這你猜得到。”


    “.............確實。我找另一條路上去。確保離開這裏的時候,等著我們的不是軍方的幾十輛裝甲車。”


    隨即,霍爾海雅也離開了,能量井下隻留下你和凱爾希。


    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帶著你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在超乎想象的能量波衝破雲霄之後,這座本應該滿是科學家、軍人與工人的設施,如今空無一物。


    你和凱爾希穿梭在這些建築之中,沒有言語。


    那麽多的信息......那麽多的過往。


    也許隻有再次見到伊芙利特和迷迭香的笑臉,再度聽見塞雷婭堅定的話語,你才會感到安心。


    但違和感縈繞在你的心頭。


    一些光亮閃過你視野的角落。


    “等等,凱爾希............看那裏。”


    “......羅德島的博士,凱爾希女士,幸會。我們已經完全接管了這座設施。所有的監控和屏幕將你們的行蹤暴露無遺。請不要試圖逃離,我謹代表哥倫比亞政府,希望與二位進行一次臨時的......私人會晤。”


    “這或許比你們的預期早了一點,但我迫不及待。我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完全捕捉不到發生點在何處。


    暗淡的建築內,一塊大屏幕的光芒閃爍了幾下。


    隨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特裏蒙的總統。


    貴為這個新生國家二把手的領導人並沒有急於開口。他隻是用那標誌性的笑容麵對著你們。


    你開始疑惑。你感到一種壓力。


    隨後,你不可避免地,將注意力放在始終待在他肩上的......“寵物”上。


    你偷偷瞥向凱爾希。凱爾希的臉色明顯有些陰沉。


    “......總統先生。”


    總統並沒有反應。


    而他的“寵物”恰如其分地開口了。


    “凱爾希女士,久違了。在梅蘭德和你創造的那次相遇之後,我們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對話了?”我本以為你會待在哥倫比亞。結果一眨眼,你就去了薩爾貢,隨後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真是可惜。如果你和梅蘭德·塞勒涅本人合作,你可以借哥倫比亞大展拳腳......也許民眾們也不需要期待一個總統的誕生了。”


    “您不應當是來寒暄的,總統先生。”


    “當然......這是私人會晤。.....我的父親呢?”


    “父親......?”


    你疑惑的看著屏幕上的人,根本不了解他現在到底想幹什麽,你隻想趕緊離開這座危險的地方,帶著你的幹員。


    “你們正捧著他的骨灰,捧著他靈魂的殘跡。讓我......碰觸它吧。我從未認識過任何一個他,但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後與我有關的事物。還有prts——你的prts。我們本同根而生......但現在我們漸行漸遠。我本來有一些話想要對他說的。”


    “他走了。特雷弗·弗裏斯頓死了。”


    “..............他把希望寄予了這片大地嗎?這個與孤獨的他全無關係的世界?”


    “是的。”


    “......如是他的意願,你們便離開吧。我尊重他的想法。你們會比梅蘭德曆史協會還快速地修複殘缺的他。但是,切記。我們會統籌所有的意誌,我們會收繳全部的真理。哥倫比亞會成為泰拉的盾與劍——一切如他所願!這是我——哥倫比亞總統馬克·麥克斯對一個逝去的時代最好的吊唁。”


    “弗裏斯頓從未期待過一個暴君的誕生,麥克斯。”


    “mon3tr,摧毀那些攝像頭!”


    “快走!”


    凱爾希拉著你,急匆匆的穿梭在聚焦發生器上的各個建築之中。


    與此同時,聚焦發生器的某一處。


    “納西莎,看看,天空多麽壯麗。即便我與克麗斯騰的研究領域相去甚遠,我也不得不承認,她做出了一項足以令所有科學家都為之神往的創舉。我曾經為你描繪過的科學藍圖,如今正毫無保留地向所有人展示。連那些愚昧之人也得以享受科學之光,生在這個時代,他們是多麽幸福。”


    “一個巨大的夢想之下,一定會出現你這樣的人嗎?”


    “你應該問的是,為什麽必須要由我這樣的人,來推動如此巨大的夢想。”


    “這個問題將會一直困擾你。”


    “我隻會判斷對錯,就像對你做的一樣。”


    “謝謝你,納西莎。我所有的野心、夢想、失敗,在你的身上收束,由你做出評判。所以,最後......我也......也送你一份禮物吧。”


    迷迭香回頭望去,輪椅上,洛肯已然閉上雙眼,溘然而逝。


    “我開始有些明白了。你做了這麽多事,隻是想見到我,是嗎?你隻是不想一個人死去。你想被我記住,你想活在我之中。”


    “但是,不行。我隻是在這裏等待著你的死去。“


    迷迭香從懷中掏出她的日記本,在上麵寫下一行字。


    “罪人洛肯·威廉姆斯已得到他應有的審判。”


    盯著這行文字一會兒之後,她收起了日記本。


    ”現在,我忘記你了。......該去找博士和凱爾希了。“


    回到葉星這裏,在凱爾希的帶路下,你帶著迷迭香,登上了聚焦發生器撤離艙,隨著一聲巨響,你離眼前的龐然大物越來越遠。


    ”赫默塞雷婭,還有伊芙利特她們呢?凱爾希。”


    “她們已經下去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


    透過玻璃,你看向下方,一架同樣的撤離艙正在地麵上。


    極快的下降中,你很快接近了地麵,隨著減速裝置的啟動,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你突然注意到,今天夜風並不算小,但下方的已經降落撤離艙上,一攤小小的泡沫竟然還沒有幹透。


    零星的泡沫逶迤向前, 像是一串極輕極輕的腳步。


    是的,泡沫。你眺望遠方,你發現特裏蒙黎明前的時刻,漫天都是易碎的泡影。


    “凱爾希...........我要去找個人。”


    “去吧,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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