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montis,你在做什麽?\"


    \"我......我想修好這個便攜終端。\"


    \"六年前到去年的記憶我都記在這裏了......\"她低頭擺弄著什麽,像一個弄壞了玩具的孩子。


    “今天早上,我想讀六月十二號記錄的時候,屏幕突然就不亮了。”


    “如果......如果真的再讀不了......”


    “三月十四號和爸爸去植物園,七月的登山,還有第四個四月,媽媽......”


    “......媽媽......”rosmontis的眼角不自覺的流下眼淚,悲傷逆流成河。


    “別,別哭!那個啥,你不太擅長用電子屏幕對吧?”


    “為什麽不等scout來幫你修一下呢?可露希爾也可以啊?”


    “我幫你拿給可露希爾吧,幾分鍾就搞定啦!”


    “scout是......”


    “是那個嗎,走路很輕的幹員嗎?”


    “是他啊!有印象嗎?”


    “嗯。”


    “給人很幹淨的感覺......像白色的瓷磚一樣。”


    “他就在那。”


    “......啊?”


    scout顯露身形,從不遠處走來,打趣的說道。


    “從沒聽過你對我的評價,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感受起來是這麽脆弱。”


    “你什麽時候來的?!”煌一臉吃驚的說道。


    “可以說是一直都在。我習慣隱藏自己了。”


    “scout先生他確實一直都在的。”


    “為什麽煌沒有感覺到呢?”


    “......我是比較粗線條,沒看到啦!”


    “不是,你聽她說了那麽久,怎麽不幫她修下啊。”


    “抱歉,接下來我們有任務。我得花些精力校準武器。”


    “你可能要請可露希爾或是機械師mechanist先生去解決了。”


    “是那個,營救博士的任務嗎?”


    “是。”


    “哦哦,你也來了。”煌看向ace說道。


    “作為主要發起人之一,如果我自己都不去,羅德島精英幹員不是成了笑話?”


    “阿斯卡綸怎麽回複你的?”


    “一樣的托辭。她不會參與。同往常一樣,她一直都和凱爾希站一邊。”


    “......你有沒有考慮過,現在可能不是最佳時機?”


    “但這也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為了躲避這次天災,切爾諾伯格很可能會在駛離這裏後,轉向烏薩斯腹地。在烏薩斯內部展開營救,成功的概率趨近於零。”


    “聽你們說了那麽多回,這個博士真有那麽神奇嗎?”rosmontis一臉不解的問道。


    “和阿米婭與凱爾希一樣神奇。”


    “我見過博士嗎?”


    “沒有。不過很快你就能見到了。”


    “嗯。我也很想感受一下博士的樣子。”


    “很想。”


    “你會的,小貓。”


    “對了,ace。 你下轄小隊裏,有個叫灰喉的非患者。”


    “這事我記得。她應該還在單獨艙室接受指導。”


    “煌,聽我一句。我帶著她幾個月了,她也許不太會表達,但絕對沒有惡意。”


    “但她對我的隊員說:“我不知道你們感染者有多痛苦。” ”煌不悅的說道。


    “我清楚。但她可能真的隻是很疑惑,她想要去問這個問題。”


    “我沒資格要求幹員立即明白我們的處境,而且,灰喉從沒質疑過羅德島的命令。”


    “其他我不管,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的隊員,更別說詆毀羅德島感染者們的奮鬥了。”


    “不是現在。我知道你在克製怒意,但真的,不是現在。”


    “她當著我的麵這麽說!”


    “大貓,消停些。”


    “你也有任務在身。”


    “......是啊。”


    “行吧,回來再處理。”


    “誰叫ace資曆比我老呢。”


    “一旦你開始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就懷疑你是想戲弄別人。”


    “她可能真的在取笑你。”


    “他隻要有兩天沒修胡子,我就一定會覺得他資曆特別老。”


    “ace,胡子很硬。”


    “....啊。”


    “哈哈哈。那我去幫她送東西了。我也有任務在身,先走啦。”


    “等我任務結束回來,我們再去好好喝一場吧!”


    “可別再喝得吐一地了。”


    “misery擦了兩小時地板,再讓他見那種場麵,他恐怕也要吐出來。”


    “誰知道你酒量那麽好啊!”


    “rosmontis,機械師過會兒就把終端給你送過來。”


    “乖乖等著就好了,別把這事兒忘了哦!”


    “嗯,我不會忘的!再見!”


    煌從回憶中脫離出來,她靈敏的感覺到,周圍有人在靠近她。


    “如果博士......”


    “......”


    “如果博士已經來了,那就趕緊出來,別偷偷摸摸的,想躲在牆角不被發現是需要技術的。”


    你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向她走了過來。


    “唉!”


    “阿米婭讓你來的?”


    “好了別說了。她就這點最好,也就這點最不好......”


    “我時時想做些什麽提醒下她,讓她想想“她還隻是個孩子”這種事......每每都適得其反。”


    “隻要她還領導著羅德島,是不是就不可能把她那個小大人架子放下來?哎。”


    “當然,如果不是阿米婭讓你來,而是你主動要來陪我什麽的,我是不會反感的。”


    “我不會拖你的後腿吧。”


    “.....拖後腿?放心吧,帶著三個你我都能行動自如,別說隻一個博士了。”


    “............”你有些無語,煌的性情可真是讓人感覺奇怪。


    “哎,你看那邊。”隨著煌手指指出的方向看去,整合運動和近衛局的成員正混毆在一起。


    “為什麽不走!你們走啊!我們不想打了!”


    “唔......我們不會向感染者屈服!”近衛局猛的推開整合運動,拉開距離。


    “你們就幾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這是職責!”


    “那就不要怪我們下手狠了!你沒看到我們背後那些怪物嗎!快些逃啊!!”


    “哪有什麽怪物?!”


    “看到那批正在穿小巷的整合運動沒?他們好像在進攻龍門人的陣線欸。那幾個龍門人應該撐不太久......”


    “給我規劃條路線唄。”


    聽到煌的這句話,你的腦海裏想起來煌這名幹員的行動風格,大多.........你也要跟著她飛簷走壁。


    “啊........我還想多走幾段路的,但身體不允許啊............有點想念之前的隊伍了,不過目前局勢來看,隨意調動幹員配置並不是什麽好事呢。”


    “博士你在嘀咕什麽呢?想好了嗎?”


    “嗯.........好了,走吧。”


    說完,煌一把將你抱在懷裏,溫暖的感覺頓時懷抱住你的整個身子。


    “別那個表情嘛。扛著你跳上跳下,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把那群整合運動揍趴下,順帶幫一把那些龍門人吧!”


    不一會兒,煌就帶著你,順手將一群整合運動解決了。


    “唔,唔......”整合運動趴在地上,喘著大氣。


    “不好意思啊。”


    “哦,我也不是打了你就不當你是同胞了。”


    “......算了,這話我自己說了都不信。”


    “煌,通報ze-4號小隊,俘獲十數個整合運動成員。”


    “有機會的話就來接收,沒時間就交給龍門當局了。”


    “那邊的龍門人,把弩放下。沒必要那麽警戒。”


    “......”你把頭扭向一旁,看到5,6米開外站著龍門近衛局的人。


    “我是哪裏還得不到你們的信任?我甚至救了你們一命。”煌有些不解的說道。


    “退後......!我知道,可、可你......感染者......!”說話的人聲音有些顫抖,握著弩的手有些鬆動。


    “哦,是啊。是啊。”


    “嘁。”


    “博士,走了。”


    “......”


    “走了!”


    “哎,算了。博士,過來。別動,這樣快點。”


    “你還好吧。”你開口安慰道。


    “喲,看來是習慣讓我拎著你跑路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說了,我好著呢,這種事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們去十六區的橫山廣場吧。整合運動想要突破防線的話,那裏是必經之道。”


    “嗯......想要趁勢一舉殲滅整合運動的主要力量,就不能放跑任何一支控製區裏的整合運動。”


    “按照阿米婭和那個老氣橫秋的陳警官的策略,大部分整合運動會被我們這樣一點點消磨幹淨,最後隻要打一場殲滅戰就行了。”


    “先把橫山大廈裏的敵人逼出來,讓他們逃進包圍圈,再去和阿米婭他們會合,一路上順手打打整合運動。簡單明了吧?”


    你默默的看著煌分析,沒有出聲。


    “......別這種表情啊,我不是說我好得很嗎?”


    “哎。你要是再這麽盯著我看,我可要直接賴在馬路當中不走了啊。”


    “感染者與正常人的隔閡,比之前的還要嚴重呢”你心想。


    “抓緊點。”


    ”奇怪......你看那邊?“


    遠處,幾道尤為身形怪異的整合運動正在做著什麽,太遠了,動作看起來十分模糊。


    “那是梅菲斯特的牧群嗎?怎麽這也有,他們不應該是由梅菲斯特親自帶領嗎?”


    “他在切城就死了,這些.........估計是剩下的殘黨了。”


    “解決他們,我在同步阿米婭發過來的位置信息。”


    與此同時,在龍門的另一處。


    “灰喉,敵人的動向很奇怪。”


    阿米婭看著眼前的狀況分析道。


    “重裝幹員會盡力維持陣線,我們術師著重削減敵人的數量,有法術能力的感染者,就交給你和其他狙擊幹員處理了。”


    “我射殺感染者,也是可以容許的嗎?”


    “她有些不合時宜的說出這句話。”


    “......”


    “有可能的話,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感染者。”


    “隻是,我是不是允許別人這麽做,別人是不是允許感染者傷害其他人......”


    “沒有任何意義。這些學說在戰場上沒有意義。”


    “如果真的有可能,沒人應該傷害他人。無論是感染者還是普通人,都一樣。”


    “......”


    “我會照做。”灰喉點了點頭,隨即向陣線外的製高點走去。


    “嘉維爾會為我們提供醫療支援,所以......注意自己的狀況,別受傷。”


    “......奇怪?那些是......梅菲斯特的牧群......?”


    “不是在切爾諾伯格被sharp解決了嗎..............剩餘的殘黨嗎?”


    “而且......我怎麽一點情感都感受不到?”


    “不對。不對!”


    “灰喉,快下來!事情不對!”


    “它們......竟然在拔出身上的源石?”透過弩箭的瞄準鏡,灰喉清晰的看著眼前詭異的狀況。


    “灰喉!”阿米婭沒有喊住她,眼睜睜看著灰喉向外跑去。


    利用自身獨特的源石技藝,灰喉找到了一處整合運動的聚集點,也是吸引她不顧阿米婭的勸阻來到的原因。


    “(烏薩斯語)”


    “我會的。我會帶回去的。”


    “......(烏薩斯語)......?”


    “嗯。我不去切爾諾伯格。”


    “放心。”


    “......”


    “這裏很安全。”


    “睡吧。”


    “有多少人死在我麵前了?”浮士德轉過頭,冷冰冰的說道。


    “放下武器!”


    “......隻有你一個?”


    “別回頭。再動一下,我就射擊!”


    “弩手要先射擊,再說話。”


    “什麽?身體......消失了?”灰喉親眼看著浮士德從眼前消失,突然,她想到了什麽。


    “......情報檔案上有,你是他們的指揮官之一,果然沒有來錯地方,浮士德。你的法術瞞不住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法術隻對視覺起作用。隻要我射擊,你也一樣會被弩箭刺穿。”


    “不會。”弩箭飛出,卻隻是蹭到了浮士德的衣服。


    “!?”灰喉她瞪大了雙眼,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但片刻後,她快速給弩箭上膛,隨後瞄準。


    “你能預判我的動作?”


    “......”


    此刻,兩人互相拿著弩箭,鋒利的箭頭幾乎是指著對方的頭部。


    “我們,兩個落單的弩手。同時按下扳機,我們都死。”


    “你的名字?”


    “代號灰喉。你什麽時候跳到我身後的?”


    “你第三次眨眼的時候。”


    “......你很爽快。”


    “你也和你的小隊失散了。我不想殺傷沒有戰意的人。”


    “我們是敵人。”


    “羅德島想要救助感染者。我看到你在幫助感染者。”


    “......那是我的戰友。你是我的敵人。”


    “羅德島怎麽會有這樣幼稚的人?”


    “是的,我很幼稚。我隻會按命令做事。當我自己做決定時,我什麽都做不了。”


    “你的弩沒有連射機能。隻要我躲過你的第一發射擊,你就會死。別去按扳機。”


    “隻聽從命令,一味依賴別人的想法行動,最後會變成可怕的模樣。”


    “為什麽?”


    “多數人隻是盲從,他們會退縮,也會顫抖。他們並不真依賴誰,他們隻是沒有開始思考。”


    “......而那些沒有自己方向的人,隻是種索求願望來獲得成就感和存在感的機器。”


    “開動,不斷運作,投入願望,實現願望,把周圍一切都吃掉,把許願的人也吃掉。”


    “我不會。”灰喉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你經曆的還不夠多。”


    “我看見你和剛才那個感染者最後的對話。你在做對的事。”


    “你的對錯和我無關。”


    “浮士德,你一直在避開近衛局,哪怕是落單的龍門近衛局,你也沒有射擊他們。這些我都看到了。”


    “......別把我的忍耐當成軟弱。如果伏擊的人是我,你已經死了。”


    “但你沒有。”


    “你很累了。隻要是用弩的人,都能看出你的疲勞。弦繃得太緊,這樣下去一定會斷掉。”


    “......作為弩手,你實在太多話。”


    “你也遭遇了那些特殊感染者,我們可以想辦法。”


    “你說的也許很對。”隻是刹那間,灰喉看著浮士德的身影漸漸模糊,不,是快到出現了殘影。


    “在開始運動的一瞬間消失了?......沒法判斷他的位置!”灰喉在心裏一驚。


    “........?”


    “......嗯?”


    “為什麽不殺我?”


    “你沒有射擊我,我也沒有。”


    “下次不會了。如果你沒射殺我,我就會射殺你。”


    “我沒有惡意!”灰喉解釋道。


    “那才最可憐。”


    “......也許你需要別人回答你的問題。不回答,你就不懂。”


    “別有負擔,殺人、被殺,這種事天天發生。你們羅德島也不可能避過的。”


    “......為什麽不能一起幫助他們?”


    “——我很想答應你的要求,但我知道不可能。”


    “別再追蹤我了。”


    “你和他們的接觸太少了,大腦裏滿是錯覺和誤解。”


    “......而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留下這一句話,灰喉目送著浮士德離開了這裏。


    “盾衛出列!”


    “偵察隊,後撤!死守火力點!”


    詩懷雅指揮著戰鬥,梅菲斯特留在龍門的“遺產”依舊還在作惡。


    “這些不一樣感染者,居然還會擾亂電波?這樣下去,偵察隊也會有危險!”陳說道。


    “......沒法停下來!止不住!你剛才一個人砍了多少這種東西?能不能再表演一遍?!”


    “不一樣!”


    “啊?你個仆街龍關鍵時刻怎麽這麽沒用!”


    “那你先表演點作用給我看看!”


    “無人機!”


    “陳警司說了!!!偵察隊!!!後撤!!!死守火力點!!!”


    “轟!”


    無人機義無反顧的奔向偵察隊原先的地方,大量的無人機通過量變引起質變,爆炸阻斷了特殊感染者的進攻。


    “怎麽樣?”


    “啊?”


    “我問你怎麽樣!火力小組,弩彈發射!”


    “你說什麽??”陳不悅的看向詩懷雅說道。


    ”你把我弄耳鳴了!!“


    ”去,用你這本領通知帶β號源石電台的通訊小組,讓他通知其他各大隊,牧群棘手,堅守位置,盡量減少傷亡,別省火力!“


    ”你可真是個(龍門髒話)!“


    ”我看到你的嘴型了!“


    ”(龍門髒話x2)“


    ”陳sir!“


    “我聽不清!”


    “陳sir!!”


    近衛局的成員拚命呼喊著陳,卻得不到正麵的回複。


    “嘶..........”特殊的感染者從爆炸中回過神來,低吼著向著防線狂奔而來。


    “聲音再大點!!”


    “陳sir!!!”


    “用破牆彈!快!破牆彈!”


    隨著增援部隊的到來,高口徑的武器很快終結了這場戰鬥。


    “.....”


    “......”


    “真安靜啊。”


    “陳sir。”


    “嗯,我聽得見。”


    “.............”近衛局的成員陷入了沉默,見狀,陳說道。


    “說。沒關係。”


    “我們有......客人。”


    “已經來了嗎?看來已經順勢混進我們的小隊裏了。”


    “也算是意料之中。他們不可能真放手讓近衛局去做的。”


    “無所謂,不用改變任何計劃。讓他們看看龍門的實力。”


    “還有一個消息,我......不知道它的準確性怎麽樣。”


    “你說。”


    “有隊員目擊到身穿黑色雨披的人。”


    “整合運動?”


    “恰好相反,我們發現的都是整合運動與他們交戰的痕跡。而且......”


    “而且什麽?”陳追問道。


    “而且......那些整合運動的死狀都很......幹淨利落,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


    “搞什麽都市傳說,大晴天的穿著黑色雨披在龍門裏神出鬼沒?真該去看精神科了......”


    “......”


    “黑色雨披?”陳轉念一想,該不會...........


    “......”


    “這是......什麽?”


    另一邊,剛從死裏逃生的灰喉在返回的路上,碰巧遇到了所謂的該去看精神科的人。


    “十二區已潔淨。已抹除全部感染者。”


    “三隊、四隊正在行動中。”


    “前往下一區域。”


    “呃......呃......”


    特殊感染體啃食著整合運動的人,盡管他們曾經是同胞,但,現在,它們隻是充滿殺戮欲望的怪物,伴隨著梅菲斯特的死去,它們更加失控了。


    “為、為什麽!為什麽要傷害同胞,醒醒啊!”


    “不、不行!快逃,快逃啊!”


    “快走,別被他們抓住!快走啊!”


    “已發現額外目標。”


    “感染者流竄群體,發現於十三區、六區交界。四十四人。”


    “預計完成時間小於五分鍾。”


    “行動開始。”


    “啊,救、救救我們!”逃跑的整合運動看到黑色雨披的人向著他們奔來,下意識以為是前來援助的援兵,卻不曾想............


    “我們投降!我們——”但他們話音未落,就倒在了血泊當中。


    “外麵已經亂作一團了,還有身穿黑色雨披的人混入了戰場,他們也是敵人。”


    “聽說梅菲斯特用法術變出了會襲擊自己人的怪物,那些東西連感染者都吃。”


    “哈,這場仗我們已經徹底打輸了。”


    “被梅菲斯特遺產感染的人,剛才才有人在貧民區一間房的地下室裏找到他們。”


    “據說屍體上長滿了植物,已經快認不出來了。你有頭緒嗎?”


    “不太清楚。”


    “真奇怪啊,怎麽四處都是怪事。”


    “切爾諾伯格打得下來,卻攻不破龍門,果然還是因為塔露拉沒來吧。”


    “不和弑君者他們一起走好像也是選對了,通訊頻道裏已經完全搜不到他們的消息了。”


    “這裏就隻剩我們這麽點人,似乎也做不成什麽事,哎。”


    “你呢,你怎麽說,龍門的感染者?”


    “哎,龍門人。其實不加入整合運動,你可能也不至於變得和我們一樣慘。”


    “不加入,我們的處境也不會變好。”


    “......你是不是聽了塔露拉的演講才加入的?”


    “不,口號對我沒有吸引力。”


    “你會這麽問我......似乎你也對感染者的身份政治不感興趣。”


    “哦,看來你確實不信那套。”


    “那為什麽你還留在整合運動?”


    “因為除了整合運動,我也沒其它地方能去啊。不過,是不是我們不來,你們就還能正常過活?”


    “對感染者的清洗總會發生,整合運動隻是會加速龍門的這個過程。”


    “你看得還挺清楚的。”


    “也是。你說的沒錯。我的故鄉,一座挺偏遠的小城市,原本對感染者還算不錯。”


    “統治我們的貴族有個感染者女兒,在他的自治領裏麵,我們感染者能在隔離區裏正常生活,礦役也不算特別重。”


    “非患者對我們也沒多好,但至少也會和我們進行交易,做點小買賣什麽的,偶爾還能蹲在牆邊一起喝點酒。”


    “過了幾年以後,好像是因為帶兵打輸了,伯爵被帶走,新的市長上任了。”


    “大叛亂?”


    “如果是那段時間,被削爵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能是吧,政治之類我不懂,都是後來有一句沒一句的聽來的。”


    “他們說有的地方有感染者信使,但烏薩斯肯定沒有,我們什麽事都不知道。”


    “起初大家還像以前一樣過著日子,隻是偶爾覺得氛圍很沉重,食品供應商那的進貨也越來越少。”


    “慢慢地,氣氛不大對了。物資短缺的時候,非患者開始向我們丟石頭,身邊也不斷有感染者失蹤。”


    “十幾場市政廳演說過後,已經沒人提他貪汙撥款和私自改造下城區的事了。”


    “哼,這事我們感染者都知道,普通市民真能一點都不知道?”


    “在隔離牆的邊上,我們也能聽見“除掉感染者,淨化城市”之類的口號了。向隔離區裏麵這麽喊的。”


    “你們成了他私欲的犧牲品。”


    “物盡其用嘛,反正我們不一直都是犧牲品嗎?就算我說之前我們城待感染者不錯,其實也就好過那麽幾十年而已。”


    “後麵的事就很簡單了,大多數感染者都被殺了。我們逃到荒野裏,沒吃沒喝,又死了一大半。”


    “這回在龍門,再死了一批。我的同鄉已經死完了。”


    “所以你說的對。這種事總會發生,感染者就是沒地方能活。之所以還抱僥幸心理,都是因為事情沒發生在眼前。”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覺得自己沒多少時間可活了啊。你會不會那種無痛的殺人方法?”


    “......你在說什麽?”


    “嗯?”


    “啊......”


    “對不起?我可能會錯意了。”


    “龍門人依然會痛恨你們,你們入侵了我們的城邦。”


    ”是啊。可感染者哪有城邦呢?“


    ”......”


    “咦?起火了?”感染者來到窗邊,下一秒,另一個感染者扯開了他。


    “哎,別扯我......你說一聲,我會給你讓開窗戶前的位置啊,用不著那麽暴力吧。”


    “火勢蔓延得很迅速。奇怪,這不像是自然滋生的火災。”


    “為啥?”


    “它沒有像“真正的火”那樣蔓延。”


    “那我們趕緊撤離吧,誰知道接下來這裏會變成什麽樣。”


    “去哪裏?”


    “看情況。那個,你要不要和我們走?你們龍門人離開故鄉也有點難受吧。但你可以和我們一起離開。”


    “我要不要和你們走?”


    “對啊。沒事,我就問問,不願意就算了。”


    “......我考慮一下。”


    “不過,故鄉......”


    “哪裏才是故鄉?”


    另一邊,阿米婭她們此刻在協助近衛局進行對應的工作。


    “阿米婭......”


    “嗯,我沒事。”


    “依然能聯係上煌、博士,以及灰喉吧?”


    “沒問題的。”


    “好。保持通訊,為她們指引方位。”


    “我們已經清理了沿途的整合運動,抵達預定地點。但我們發現貧民區內的狀況有些異樣。”


    “駐守這個區域入口的近衛局小隊並沒有發現整合運動的蹤跡,我想,我需要調查一下周圍的情況。”


    “變異感染者的數量正在被削減至兩位數?是你們的戰果嗎?”


    “不是?”陳有些疑惑的問道。


    “......小心。未查明的事情背後往往潛伏著危險。”


    “不要放鬆警惕,這些感染者遠比之前的整合運動敵人難纏。”


    “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就會派小隊來支援你們。保持通訊暢通,完畢。”


    “報告!”突然,一位近衛局成員喊道。


    “說。”


    “陳sir,按照你的指示,我們搜索了這片區域!”


    “有什麽收獲?”


    “沒有!連一個整合運動都沒有發現!”


    “我說的是搜索所有的異常情況!”


    “呃......抱歉,我們實在是不熟這裏。”


    “畢竟依照慣例,除非是嚴重到需要我們直接摧毀某個區域的事件,否則,這裏的事情我們是不參與的。”


    “......我知道,隻要鬧得不大,你們就當貧民區不存在。”


    “...................................”


    “在我們堵截整合運動時,這裏傳來了巨大的噪音,半個街區裏的居民全部失蹤。”


    “你看看我們腳下散落的這一地玩具......你自己看看,怎麽可能沒有異常狀況?”


    “我可不記得計劃裏有這麽一條,內容是“撤走貧民區內所有居民”的這一條。”


    “......是有一些奇怪的跡象。區域裏,大多數可居住的獨立建築都變成了廢墟。”


    “僅存的幾條街也徹底空置,很有可能是整合運動和當地居民交火的結果。”


    “也有一些起火現象,火焰已經被我們撲滅了,失火原因似乎是持續烹飪加熱。”


    “有建築物都有被暴力入侵的跡象,我們卻幾乎沒發現住戶反抗的痕跡。”


    “至於整合運動,我們真的是一個整合運動也沒發現。隻是......有衝刷和清洗的痕跡。”


    “你不關心這裏的市民嗎?”


    “......抱歉陳sir!”


    “你在抱歉什麽?”


    “不知道,sir!”


    陳頓了一下,隨後開口道。


    “......行了。是啊,憑什麽要你們關心這裏?”


    “現在,立刻派隊封鎖整個區域!”


    “不要讓任何一個人、一輛交通工具漏過去,不管是整合運動還是什麽東西!”


    “接下來,你,你,跟著我。我們去北邊看看!”


    “是!‘


    突然,陳感知到了什麽,她對手下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隨後通過手勢交流,讓其跟在自己身後。


    跟著自己的第六感,陳來到了一處巷子的盡頭,一個粉色丸子頭,手持利劍的人出現在眼前。


    ”很敏銳的感知力。“


    ”你在做什麽?!“


    ”準備射擊!“近衛局成員握緊了手上的弩箭,場麵頓時針鋒相對。


    ”你不該追來。“


    “約束你的部下,陳。”


    “......”


    “你們,去找詩懷雅。”


    “可是陳sir......”


    “去!”


    見狀,近衛局的人的緩慢退步離開了這裏。


    ”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沒有向你解釋的義務。”


    “你是不是想逃跑?如果你逃跑,我就立刻緝捕你們。”


    “沒有人會相信一群不知來源沒有身份的暴力武裝分子,近衛局會嚴肅對待你們,甚至將你們直接擊斃。”


    “重新訓練一支近衛局隊伍會耗費龍門大量的時間、資產與人才。”


    “損失整個近衛局,相當於折毀龍門民眾的心理支柱。這不是你該冒的風險。”


    “哈,我是該先對你的威脅感到“害怕”,還是該先謝謝你認真考慮了龍門的未來?”


    “陳,近衛局是龍門的顏麵,也是龍門的支柱,龍門最出色的常規力量之一。”


    “除此之外的職務,近衛局不要染指。”


    “也不該染指。”這5個字,她刻意加重了聲調說道。


    “威脅我沒有用。回答問題,這片區域的居民去了哪裏?”


    “我的手指就按在全員通報鍵上,你們想和近衛局全麵為敵隻要短短一秒。”


    “或者,你可以在一秒鍾之內,偏轉我的劍刃,切掉我的手臂,拿下通訊器。”


    “貧民區的居民究竟去了哪裏?”


    “我們會退出這裏。陳,我們一起退出。現在這段時間,我們互不幹擾。”


    “你想去哪?”


    “整合運動的新型感染者,雖然數量不多,但很可能會阻礙全盤戰略的實施。”


    “我們會為近衛局快速消除他們的威脅,請迅速殲滅整合運動的主要部隊。”


    “如果近衛局想要實現原本的戰略目標,就該把眼光放在自己的職責上。做好你們該做的事。”


    “等下!你想就這樣離開?”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陳的右手放到了赤霄的位置上。


    “陳警司,提醒你一句。”


    “不要對這裏發生的事情追根究底。我隻是看在魏公的麵子上,不和你再多做計較。”


    “以及,切下你的手臂很容易。你意誌堅定時比現在強上百倍。”


    “喂——!”巷子外,突然不合時宜的傳來詩懷雅的聲音。


    “詩懷雅,別過來!”


    “......”


    趁著陳分神之時,她一個翻身越過詩懷雅和陳,隨即消失在陳的視野裏。


    “可惡!!”


    “......怎麽回事?你剛剛是和誰,吵了什麽?”詩懷雅朝著陳走來過來問道。


    “龍門的特殊力量私下出動了。這片區域內的所有居民都生死不明。”


    “啊?你說啥?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別蒙我,你心裏有底。至少你聽過,你絕對知道。”


    “......我哪知道?”


    “不,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但你的祖父一定知道。”


    “啊?你在說啥,我一點都不懂!丟啊,能不能說直白點!”


    “我爺爺到現在還趟在病床上,他連話都說不清!”


    “難道疾病就能阻止他操作龍門?你祖父是什麽人,你比我清楚!”


    “絕對不可能!”


    “......但......”


    “你想說誰?”


    “灰色的林”。


    “哼,現在“不可能”這三個字,該輪到我來說了。林視整個貧民區如己出,怎麽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打個電話問問,也許就知道了。”


    “你來?還是我來?”詩懷雅對著通訊員說道。


    “抱歉,詩小姐,你在說誰?!”


    “那個家夥!!”


    “呃,啊?”通訊員將求助的眼光放在身旁的近衛局成員身上。


    而近衛局成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粉頭發的下水道生物!-00200-rct211-!撥這個號碼,她的電話!“


    ”這麽長?她怎麽背得下來的?!“


    ”......這個號碼,我有印象,是不是那家的小姐?“


    兩人悄咪咪靠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還在交頭接耳個什麽!“


    見狀,通訊員不敢遲疑,對著”她“按下通訊的按鈕。


    ”您好。”


    “臭老鼠!你在幹嘛!是不是你!”詩懷雅怒氣衝衝的問道。


    “......你為什麽會懷疑我?”


    “不是你就好啊,哎,讓我白擔心一場......”說罷,詩懷雅鬆了一口氣。


    “......”


    “我懷疑你什麽?”


    “如果你是說特殊部隊。是我。”


    沒來得及開心一秒鍾,詩懷雅的心情如墜冰窟。


    “......”


    “林雨霞,我聽錯了吧,我聽錯了對不對?”


    “近衛局有近衛局該做的,我們有我們該做的。”


    “魏彥吾想你們維護龍門的秩序,而我們去除那些龍門不需要的東西。”


    “這支隊伍,你知道他們在貧民區裏做什麽?”


    “他們有好好幫你們消滅整合運動啊。”


    “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龍門緩衝社區,這是你父親的心血!”


    “如果沒有你父親的努力,現在的龍門怎麽可能是這樣?”


    “你知道他們的目標?”


    “你們已經定好了,說貧民區是整合運動最大的潛藏點和入侵渠道,想要毀掉貧民區!”


    “我說的對不對?”


    “我們現在和羅德島聯手,整合運動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你們不該做這些!”


    “又在別人說明之前自顧自地猜測......”


    “雖然整合運動確實不堪一擊,但他們從來都不是民間力量能解決的問題。”


    “運用真正的城邦力量清除威脅,這是我該做的。這是對抗入侵者的必需手段。”


    “為什麽不相信羅德島和我們近衛局?”


    “我們不信任羅德島。以及,為什麽要弄髒近衛局的手?”


    “......髒手?”


    “別告訴我你們要做絕。那裏有你父親的一切。”


    “跟破壞比起來,建設要艱難得多!”


    “砸壞一塊玻璃,隻需要一個人一秒鍾......而造一塊玻璃,你知道需要幾道流程,多少時間嗎?”詩懷雅質問道。


    “詩懷雅。”


    “嗯?”


    “你知道市民們在害怕什麽?你知道商會在忌憚什麽?”


    “你頭腦鏽了嗎,現在我們不就是在對抗整合運動嗎?”


    “你果然什麽都不懂。”


    “行啊,臭老鼠......我不懂,我能否有幸請您為我解釋清楚呢?”


    “感染者......在不斷增加。市民恐懼的是感染者,他們不會管這些感染者是整合運動又或者不是。”


    “就這樣了。別去搜排水係統。”


    “啊?”


    “喂?喂?!臭老鼠!!”


    電話那頭不再傳來聲響,隻剩下詩懷雅自己一個人的聲音。


    “龍門粗口x3”!你敢掛我電話!!你居然敢掛我電話!!


    “......”


    電話的另一頭,林雨霞低頭沉思著。


    “黑蓑們被陳逼走了?”


    “這可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他們應該會跳過陳,暗地加快進度。嗯,就這麽做。”


    “爸爸,如果當時的你是現在的我,你也會這麽做的,對吧。”


    “......我在做什麽呀我......”


    “........................”


    回到詩懷雅這邊,她已經明白林雨霞的用意。


    陳與詩懷雅對視,陳率先開口說道。


    “感染者清理的差不多了,多虧了她,詩懷雅,你也聽她說了,排水係統,通知羅德島,時間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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