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隻想問問公主殿下那霍天養的真容如何,順便傳幾句話給他,不知大公主可否給本侯一個方便。”


    趙天水向君昭明問道。


    君昭明聞言,把緊抓著那兩個宮女的手腕的雙手放下,將她們二人隨意得推到了牆邊,那兩個宮女被撞了一下,骨骼都暗暗響了幾下,似乎快要裂開一般。


    “天水叔,你說的可是那新科狀元霍天養?本公主確實見過,我也想好好瞧瞧,他是不是真的是個有著才學的能幹之人。不過今日聽說那霍天養早早就起來,與福王爺去了王禦史的府邸,說是要與王小姐見上一麵呢,天水叔你過去就好了,本公主還要陪小靈月,就不跟你一起到那,免得那王曦語見了本公主自慚形愧。”


    君昭明把手中的茶水放下,摸著君靈月那柔韌的發絲說道。


    趙天水看到君昭明那一臉不自在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開口勸導道


    “大公主,其實這次回來還要一件算不上要緊的事情要跟你談談,皇後娘娘說,她不希望您一直這般惡毒跋扈下去,你多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哪樣不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我的提醒便到此為止了,希望公主殿下能好好想想。”


    “皇姐,為什麽天水叔會這麽說您,而且翠竹姐姐和翠珠姐姐也這麽怕你,根本不敢在我麵前提起您,你平時一直都是很溫柔很和善的,隻是有時候霸道了一些而已。”


    君靈月抬著小腦袋天真地說著,君昭明無奈地搖了搖頭,不作任何解釋,她無論如何也不願在君靈月麵前承認自己做過的那些行徑,最後化為一聲輕歎,暗中觀察的狐千雪看出來君昭明的難堪,連忙走了進來,


    “大公主,可需要本宮幫您在皇後娘娘麵前美言幾句和君無憂那強娶我回來的混蛋皇帝麵前美言幾句。不過你那皇妹好像挺喜歡睡在本貴妃的尾巴上呢,讓她睡一晚或許就平靜下來,不再質疑您哦。”


    狐千雪眯著眼微微一笑,帶著一點點的神秘,讓人看不出心思,九條狐尾露出,君靈月就躺在了那上麵,昏昏欲睡,讓君昭明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


    “胡貴妃,你這是做什麽,你以為入鄉隨俗將本姓的狐化作我炎武國常見的胡姓,本公主就會給你好臉色嗎?竟然如此動搖我妹妹的心思,看來是要學田玉蝶那個賤人那樣,和本公主作對到底了?”


    “哪裏的事,不過是你家妹妹天真可愛,十分討人喜歡罷了,連我這來自青丘的九尾天狐的覺得有點愛不釋手呢。”


    狐千雪神秘地笑了幾下,讓君昭明的表情變得越發難看,卻沒有發作出來。


    而此時,王禦史的府邸,在福王爺的引薦下,霍天養終於有機會與那禦史府千金王曦語相見。


    客房內,福王爺一身紫色錦衣蟒袍,老成厚重,五十多歲了卻一點也不顯老態老鍾之姿,反而像個威嚴的中年男子,即便是閨中小姐,也有不少傾心於他,其中更是有不少是懷了福王爺的骨肉,偷偷養著。


    霍天養這是一襲藍衣青衫,折扇翩翩,及冠之齡,已有不少風範,看上去更像是個老實人,有了福王爺的舉薦,又登科狀元,這王家小姐已經生了不少好感,就連那出身書香門第的劉嫣然聽到,也稍有傾心,想借他來擺脫那葉傲天的糾纏。


    “霍小子,待會你可懂事點,可別辜負了本王的一番美意,那王小姐可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若是想要招親,怕是不少富家公子排著隊來搶,能看上你這個有那麽一點運氣的窮書生,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福王爺向霍天養警告道,讓這本就文弱的書生唯唯諾諾地點著頭,故作牽強道


    “福王爺請您放心,小子定然不會辜負您的好意,若非你的抬舉,我怕是難以見上這王小姐一麵,若是大婚,定然請您喝上幾杯。”


    霍天養在客桌旁站了那麽半日,才看到一位女子從閨房中走出,素白的銀紗遮住麵龐,僅露一雙美眸,右手拿著繡花帕子,左手拿著一把精美團扇,上身是素白的花卉對襟裙裝,下身是淡綠與鵝黃相配的裙擺,手中帶著一條玉石項鏈,輕挽雲髻,頭上僅僅一支銀簪,臉上未施粉黛,卻帶著出塵氣質。


    那女子身後跟著兩名年齡較小,看起來還未長開的侍女,雖然衣著樸素,也讓霍天養動了不少色心,想要輕薄一回,隻不過忍了下來罷。


    兩名侍女扶著那女子坐下,霍天養就已經認了出來,她就是那王禦史的女兒,王曦語,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比起那位錦紅閣的月笙姑娘,生得更為貌美,或許是從小嬌養,受到王禦史寵溺的緣故,身材更為的完美無缺,連半點外傷都看不到,可真是我見猶憐啊。


    “曦語見過霍公子。”


    王曦語緩緩坐下,摘下了那銀白色的麵紗,那清冷的麵容變得有些柔和,但還是帶著一點作為富家小姐的高貴,傲氣,和一絲絲的小任性。


    霍天養看到王曦語的手勢,連忙坐了下來說


    “王小姐客氣了,您貴為禦史府的千金,怎能親自接待我,讓侍女們或者我自己來便可,免得降低了您的身價。”


    “霍公子,哪裏來什麽降不降身價的,聽爹爹說,您是一個務實能幹之人,更是一表人才,本以為是在誆我,如今一看,你這個狀元郎倒也不錯,挺合我心意。”


    王曦語看著身前的霍天養,點點頭,似乎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寶,哪怕這書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子。


    “王小姐謬讚了,小生才疏學淺的,能得這狀元之位,隻是一時僥幸而已,哪來什麽才高八鬥,論詩詞,怎能比得小姐您啊。”


    霍天養表現得十分謙遜,又讓王語曦對他增添了不少好感,認定這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卻從未想過眼前的謙遜之人,也是一條懂得算計的毒蛇,借王家之勢結交更多權貴,好讓自己的官途前程通達,而非真心實意地對待這王小姐。


    如今的謙遜,隻不過是霍天養的一層偽裝,好讓那王曦語在甜言蜜語中淪陷,自願獻上自己的清白之身。


    王曦語看不出來,但福王爺早就看明白了,心想:這霍小子,看起來還真是個人物,也不失為本王手中的一枚棋子,隻是苦了那王小姐,沉浸在這溫柔鄉中而不自知啊。


    福王爺在心中計量著,想著如何利用此事造勢,將那霍天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而非幫那王曦語脫離這場騙局,因為她的存在,對於自己而言,至關重要,可望向了窗前,就看到了一個他平日裏不想碰到的人,正是趙天水,問道


    “是什麽風把忠義侯您這位護國大將軍吹過來啊?莫非本王做了什麽不法之事。”


    “哦,福王爺,你也知道您所張辦的錦紅閣乃是不法之所,專行非人之事?”


    趙天水突然想起那日追捕月笙和彩兒二人的老媽子,直接質問道。


    福王爺心中暗歎,這該死的老媽子,自己讓她好好做好那些勾當,結果一個處理不幹淨給趙天水發現,還把他的名頭供出來壓那趙天水,這下可真就麻煩了。


    福王爺心裏很是難堪,可霍天養聽到錦紅閣一詞,立馬愣神了一下,而且聽到趙天水字裏行間的月笙姑娘,都會愣上好久,誰也不知道他那時的心裏在想什麽。


    趙天水也是回過神來,看向了霍天養,直接拿出一張金色的聖旨出來,說道


    “霍天養,你可真是讓本侯好找啊,要不是大公主殿下提醒,本侯還真不知道你又攀上了他人的高枝呢。霍天養聽旨,奉人皇之命,承天之氣運,聖上特詔曰,新科狀元霍天養,念其寒窗苦讀,命途多舛,家道淒涼,又顧之登科狀元,朕感其人,特令調往家鄉任職,封六品太守,督查黑陽縣,黑陽城兩地文武,衣錦還鄉,欽此。”


    趙天水把聖旨扔到了霍天養手上,隨後說道


    “霍公子,陛下還讓本侯帶來幾句詩,不知您可願聽否?”


    “霍某願聞其詳,還請趙侯爺細說。”


    霍天養自知趙天水的權勢一點也不比福王爺小,暫時不好得罪,隻好放低了姿態,任由趙天水差遣。


    趙天水見他如此識相,表情也緩了下來,將他扶起說


    “那麽霍公子,接下來就有所得罪了。”


    霍天生行了一個歉禮,念叨道:


    “義犬亭中愛及屋,生恩可及養恩大。錦紅歌女傾錢財,遊子登科可念情。一朝得勢如中天,莫為權貴存貪戀。陰陽一想一念間,行差踏錯悔終生。這是陛下想要轉達您的,還請霍公子細品。”


    霍天養聽到趙天水的話,麵色的變了好幾下,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可又不敢多說兩句,心想:我究竟何時與陛下接觸過,為何他如此了解於我,這詩詞,擺明就是嘲諷我如何忘恩,如何勢利,如何虛偽造作的,該死,真是該死,還是當著王小姐的麵,趙天水,你給我等著,若是找著機會,定要讓你萬劫不複。


    霍天養的表情很明顯地扭曲了幾下,但看到了王曦語的目光,立馬收斂了起來,最起碼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隨意表達自己的思緒。


    趙天水看到霍天養的態度,又說了一句更為刺痛他心房的話


    “霍公子,還沒完呢,陛下除了這詩,還有另一首,就是不知道您這位狀元郎,會不會一時氣憤,恨上陛下了。”


    趙天水念道:“養恩生恩何以較,舞女貴女君何求。萬兩白銀若塵埃,淑女一笑抵千金。恩債情債何以償,白飯鹹粥與狼心。”


    兩首詩詞讀完後,趙天水還意味深長地對霍天養問道:


    “不知道霍公子可還記得,在黑陽城郊的義犬亭中,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丈,一位垂垂老矣的婦人,還有一位善歌舞,卻淪落風月之地,為了讓心儀的才子而獻上贖身錢財,最終一無所有,苦等那位學子歸來的風塵女子。”


    霍天養臉色很明顯變化了一下,但還是立馬恢複了過來,讓王曦語看不出任何破綻,裝作懵懂無辜的樣子,話也不提幾句,福王爺也看了出來,這霍天養是在幫他造勢呢。心想:這霍小子,果然是個懂事之人。


    “趙侯爺,這位霍公子與您相識不久,更何況,在此之前,您還認不清他的長相,不得不去求那殘忍狠毒的大公主君昭明相助,如今這般說他,是不是有些武斷了。陛下善謀略,恐怕這也是為了控製有才學之人,刻意造下的謠傳,好讓這些狀元們都落下話柄,被他把控。你若是細細想來,恐怕也能看出不少端倪。”


    福王爺的話語誠懇,但處處都是在質疑趙天水對霍天養為人的判斷,趙天水一時嘴笨,也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反而一直保持沉默,但手中的刀,已經顫了起來,若有若無的刀氣和刀意在空氣中彌漫,讓福王爺也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但還是很沉穩地說著


    “趙侯爺何需如此動怒,這霍小子乃是本王看好之人,人品怎會像您說的這般不堪入眼,我看呐,是陛下看錯了。不過您這趙家刀法,倒是精進了不少。不愧是與展天鵬齊名的北客趙天水。”


    “福王爺,那展天鵬乃是古宋南俠展昭的後人,也繼承了那位展大人的名號,本侯這等隻懂得行兵布陣,塞外打仗的粗俗之人,怎能和他相比,倒是福王爺你,竟然如此看好這等虛偽造作的狀元郎,莫非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趙天水聽後,無故嘲諷說,讓福王爺的臉色難看了些,


    “趙天水,你最好說話客氣點,本王敬重你是我炎武國的護國大將軍,才如此客套,至於你這武道宗師的修為,別人或者會怕,可本王不怕,以本王的身份地位,武道大宗師都能找來,何需懼你一人。”


    福王爺說話開始變得沒那麽客氣,現場的氣氛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王曦語看著陷入爭執的兩人,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但聽到趙天水的言論,還是多多少少地懷疑這霍天養是否真心待她,表裏如一,若是尋得機會,還是偷偷觀察為妙,免得到時候是失了清白得來痛苦,一生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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