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你長的英俊,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娘我第一個不答應!]


    言真昨夜醉酒後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馬車裏,環顧車內隻有言綸坐在身側,不停地搖著手裏的折扇。


    此把折扇是言綸的防身武器,別人都會選擇刀和劍當做自己的防身武器,可是言綸對折扇情有獨鍾,總有一扇在手,萬事無悠的自在感。


    別小瞧了這把折扇,它的骨架是有極薄的玄鐵打鑿而成,扇麵上畫著‘梅蘭竹菊’四君子中的竹葉,由芝國的國手染明,題詩作畫而成。


    拿在手裏輕輕一揺,就能聞到扇麵上的墨汁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清香,經久不散。這種香料是染明的獨家秘方,又經二殿下言綸的走動代言後,一時間新城裏的世家公子紛紛效仿著,讓染明為自己的折扇題詩作畫,一度讓染明的字畫達到一字難求的地步。


    久而久之染明便成了芝國的國手畫師,待遇極高。到如今要想得到染明的字畫,也是比較困難的,需要預約,短則半年,長則三五年。


    言真聞著扇子搖晃時散發出來的清香,心想著這染明的獨家秘方果真不假,這香味沁人心脾,讓人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酒後的眩暈感也稍稍平複了。


    言真揉了揉太陽穴想了想:自己昨晚是如何回來的?自己不是去找小鈴鐺了嗎?唉,酒後失憶,自己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直起身子從車內坐了起來,發現子悠沒有在車廂裏,疑惑的問言綸:“欸,二哥,子悠呢?子悠怎麽沒有在車上?”


    “奧,燕國皇子。我有件事讓他幫我去辦,他現在在崇文郡,等辦完事再與我們在齊國匯合,”言綸一邊揺著扇子,一邊關心的問言真,“你怎麽樣?好些了嗎?”


    “原來是這樣,我沒事。二哥我昨晚是怎麽回來的?我有些不記得了。”言真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問道。


    “昨天晚上,我記得好像是靈兒姑娘將你背回來的。”言綸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說道。


    “背回來?小鈴鐺背我回來?”言真一臉驚訝的回道,天啊,昨晚發生了什麽?我竟然在小鈴鐺麵前出這麽大的糗。不行,一會兒休息的時候,我要去問問小鈴鐺,昨天晚上的事。


    大部隊一路向南行進至一大片竹林後,為首的將領李峋抬起手來,朝著身後打了一個手勢。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什麽情況後,便命令大部隊在此處休息片刻,再繼續趕路。


    得到命令以後,府兵們拿著自己的紅纓長槍三三兩兩地圍坐起來,有的拿起口袋裏的饢啃起來,有的拿起水壺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有的幹脆抱著紅纓槍打起盹來。


    馬兒們也大口大口地吃著路邊的野草,布靈掀開擋在車窗上的簾子,探出頭來向外看去,隻見竹林深處有一條小溪蜿蜒著伸向遠方,心中一喜,隨即跳下馬車,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言真看到布靈一蹦一跳地跑進竹林,心中正好有事問她,便追著布靈了走進竹林裏去。


    布靈走到溪邊,蹲下用手舀起一片水,放到鼻前聞了聞,笑著說道:“小金魚,這裏的水和靈山上的水一樣靈氣十足,不如就把你放到這裏,修習一下吧。”說完,布靈便將手腕上的魚鐲施法放到了水中,魚鐲浸入水中便幻化成一條小金魚,歡快的遊了起來。


    “小鈴鐺,小鈴鐺你在哪?”言真跟著布靈走進竹林後,一不小心便和布靈走丟了,隻能一邊摸索著上前,一邊呼喊著。


    布靈聽到了言真的喊聲,轉過身去朝著他走著的方向,揮了揮手回道:“我在這裏,言真。這邊。”


    言真停下來看到不遠處,朝著自己揮手的布靈,朝著那裏跑了過去。


    言真一跑到布靈的跟前,他便埋怨起來:“小鈴鐺,你走的真快,也不等等我。”


    “言公子,是你跟著我,不是我跟著你。我怎麽知道你在我的後麵,我看你是睡的時間長了,都睡糊塗了。”布靈白了他一眼反駁道。


    “我睡了多久?”


    “兩天。”


    “什麽,我睡了兩天,不是吧,那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言真一拍腦門,不可置信的環顧著四周問道。


    “現在,我們在齊國境內,剛剛聽二殿下說再走個三五日就到了齊國的國都了,不知道齊國的國都裏的酒館有沒有烤鴨?唉,吃了幾天的行軍饢,我都餓瘦了,”布靈一本正經的回答著言真的問題,“三皇子,你還有什麽問題沒有?”


    “有,有,”言真舉著手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小鈴鐺,我醉酒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小鈴鐺你能告訴我嗎?為什麽是你背我回來的?”


    布靈沒有回答言真的提問,而是走到他的麵前,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離言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將臉探到他的麵前,眼睛眯起一條線,試探的問道:“三皇子,你真的想知道?”


    言真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將手抵在胸前,身子往後仰去。


    小鈴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道:“既然你這麽好奇,那我就告訴你,你當天晚上做的那些糗事。”


    “糗事?”言真一聽糗事,心涼半截。在布靈的敘述中,他慢慢地在腦海裏回想起來:


    言真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隻手拍著腦袋,一隻手捋著肚子,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嘔吐感從胃裏湧了上來。


    他連忙跑到街道旁的柳樹邊上,吐了起來,吐完之後,言真一邊擦著嘴,一邊看著麵前的柳樹。


    麵前的柳樹竟然變成了布靈的模樣,她一直眨著眼睛對著自己笑,言真看到布靈,也笑了起來說道:“小鈴鐺,原來你在這啊,你什麽時候來的?”


    布靈隻是看著他笑,也不說話。言真看著布靈的笑。漸漸沉迷起來說道:“你笑的真好看,我好喜歡,小鈴鐺,我能抱一抱你嗎?”


    布靈也不回答,隻是笑。言真壯著膽子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摟住布靈的腰,可是抱著布靈腰的兩隻手竟然挨不到一起。


    言真滿腹疑惑的說道:“小鈴鐺,你什麽時候長胖了,我都抱不過來了。不過,你胖的話,也可愛,我也喜歡,我能親親你嗎?”說完,他閉上眼睛,嘟著嘴就親了上去,言真覺得布靈的臉怎麽這麽硬啊?他疑惑的睜開了眼睛,這哪是布靈啊,這分明是那棵柳樹。言真吃驚的鬆開了,抱著柳樹的手。


    突然,言真看到人群中一個小小的布靈,正坐在對麵看著自己。他寵溺的搖了搖頭,笑著走了過去:“啊,小鈴鐺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你怎麽又變小了?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蹲下來。這樣你就不小了。”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已經變小了的布靈的頭,又疑惑的問道:“小鈴鐺,你的頭發怎麽變短了,不過摸起來滑滑的,也不錯,我喜歡。不如我們一起跳舞吧,你肯定喜歡跳舞。”


    不由得小布靈應聲,言真已經將它拉了起來。雙手握著雙手在人群中舞動起來,言真高興的拉著布靈的手轉了圈。


    耳邊卻傳來一聲聲狗吠,連綿不絕,言真隻好睜大眼睛,看看是怎麽回事。沒想到自己握著布靈的手,變成了狗的爪子,小狗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嗷嗷直叫,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言真嚇的趕緊鬆開了手,讓這條狗逃離在人群中。


    言真看著麵前熙攘的人群,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恍惚中他又看見前麵站著一位正常大小的布靈,正指指點點的看著自己。


    言真微笑著跑了過去,抓住了麵前的布靈,說道:“小鈴鐺,我可找到你了,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怎麽看著你好像老了許多,不過沒關係,你衰老的樣子,我也喜歡。”說完,他伸出手掌,想要撫摸站在自己麵前的布靈。


    隻聽的“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到了言真的臉上,他吃痛的捂著臉頰,睜了睜眼冒金星的眼睛。


    站在眼前的布靈,竟然變成了一個老婦人。言真連忙放開了手,向後退了幾步。那個老婦人指著言真的鼻子吵嚷道:“你神經病啊你,我都這麽大歲數了,你還要調戲我。不要以為你長的英俊,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娘我第一個不答應!”


    這一巴掌把言真拍的清醒了一點,他舉起雙手窘迫的作揖道:“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抱歉,我認錯人了,對不起啊,老婆婆。”


    那老婦人見言真一個勁的向她道歉,怒火消了一半。甩了甩袖子嫌棄的離開這裏。


    言真看著老婦人遠去的背影,鬆了一口氣,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道該上哪去找布靈,正犯難時,看到前方不遠處又站著一個布靈。


    他心中一喜,穿過人群走了過去。看著麵前的布靈,他欣喜的說道:“小鈴鐺,原來你在這裏呀。終於找到你了,不過你怎麽變高了?也變壯了,不過沒關係,我也喜歡。”說完,她伸出雙手,想要抱一抱眼前的布靈。


    誰料,一記重拳打在了腦門上,言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直的倒了下去,暈了過去。隻見言真麵前的布靈,竟然是一個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晃了晃拳頭,朝著言真的身上淬了一口:“你個小淫賊,我都敢調戲。也不看看小爺是誰?”說完他晃動著強壯的身體,頭也不回的融入了人群裏,隻留下躺在地麵上四仰八叉的暈過去的言真。


    布靈站在橋上,看著水裏的小金魚,歡快的遊來遊去。欣慰的說道:“小金魚,你在水裏麵好好的修習,爭取早日幻化成人。”


    她深吸一口氣,打了個飽嗝,捋著肚子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又朝著四周看了過去,說道:“今天的月亮真圓啊,這街上的人也挺多的,不知道言真他們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把我都喂撐了,小金魚,你說這世上的人,是不是很奇怪啊,每天都這樣辛苦的跑來跑去,走來走去的去做很多很多的事。你說他們累不累啊?不想我們除了吃飯和修習,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麽事情,需要我們去想,去做的。”


    “小金魚,自從我化成人之後,就聽不到你說話了,我無聊的時候隻能去找言真鬥鬥嘴了,欸,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言真啊?他在幹什麽呀?”布靈正和小金魚說著話,突然瞥見了不遠處,有的身影像言真。


    她走下橋向前走了幾步,定睛一看,正是言真,在布靈的眼中,此時的言真一會兒抱著大柳樹,一會兒拉著狗跳舞,一會兒又被一位婦人打了一耳光,一會兒被一位壯漢給了一拳。


    布靈驚訝的站在橋邊,注視著言真這一係列的奇怪舉動。看到壯漢把言真打倒在地,布靈一邊將河水裏浸泡著的小金魚化為魚鐲,一邊朝著已經圍滿了人的那裏跑了過去,布靈撥弄著人群,費了好大勁才擠了進去。


    她走到言真的身邊蹲下來,晃動著言真的身子喊道:“言真,言真,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


    言真在布靈的晃動下,他努力的睜了一下眼睛,看見眼前真正的布靈笑了笑說道:“小鈴鐺,你來了,我好……”話未說完,言真就一扭頭暈了過去。


    “再後來發生的事,就是那天晚上我把你背回了營地,然後呢,你就在馬車裏睡了兩天。”布靈左右徘徊著回憶道。


    言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想到自己酒後竟做出這麽多出格的事來,一時牙痛起來,這酒以後還是少飲為妙。


    “對了,那天我雖然在橋上看到你做的那些事,但是你說了什麽,竟惹的老婦人和壯漢都要打你?”布靈突然轉過身麵對著言真問道。


    言真看著麵前一臉問號的布靈,想到那晚自己滿世界的找布靈,滿世界的說好喜歡。一下子紅了臉。


    布靈看著麵前一臉緋紅的言真,正要問“你的臉……”話未說完,聽到馬車那邊傳來一陣嘈雜……


    在竹林四周巡視的步兵大喊道:“將軍,有刺客,保護……”話未說完,胸口處已被一根長箭貫穿過去,身子向前傾斜歪倒過去,嘴裏不斷的冒出鮮血,把‘殿下’二字淹沒在血珀中。


    為首的將領李峋以最快的速度,從馬上取下佩劍,環顧著四麵八方傳來的響動聲喝道:“列隊,保護殿下!”步兵們快速的拿起長槍,圍在了馬車的周圍,戒備的看著前方。


    在馬車裏閉目養神的言綸,眼睛在響動中突然睜開,周身帶著殺氣的抓緊手裏的折扇,伺機而動。


    竹林裏的稀稀疏疏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為首的的將領李峋定睛一看,傳出聲音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堆密密麻麻的三角尖的飛鏢,李峋急忙朝著步兵大喊道:“拿盾牌,快拿盾牌!”


    步兵們聽到命令時,已經來不及了。大大小小的飛鏢像箭頭一樣已經穿林而過,近在眼前,隻聽刷刷幾聲,圍在馬車前麵的步兵,已經應聲倒地,口吐黑血,身體也在不停地抽搐著。


    李峋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步兵口吐黑血,大念不好。他一邊揮舞著手裏的劍抵擋飛鏢,一邊向後退著大喊道:“飛鏢上有毒,快退到馬車後麵去!快拿盾牌!”


    剩下的步兵們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亂了陣腳。一邊用手裏的長槍擋飛鏢,一邊後退著拿盾牌。


    飛鏢經過之處,便會有三兩個步兵中鏢倒在了地上,經過了三次投擲後,竹林裏麵安靜下來。


    步兵們都在這短暫的空檔期,拿起盾牌擋在了身前,李峋趁著片刻的寧靜神色緊張的跑到言綸的馬車前,行禮道:“殿下,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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