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夫的職業生涯和身家性命要斷送到這絕症上了!]


    “你解釋個屁啊!快給本王解開,解開!”言絕掙紮著想要掙開手上的繩索說。


    “殿下,你這是手傷後遺症,傷了筋脈,引起的神經混亂,才會一會兒癢,一會兒疼的。為了防止您繼續發作,下官鬥膽做了這一個決定,望殿下海涵。”賀太醫彎著腰解釋道。


    “傷了筋脈,神經混亂,”言絕一聽賀州的解釋躺在床上老實了起來,“太醫,本王的這個病,好治嗎?”


    “回殿下隻需靜養,不觸碰傷處。不出一月,下官保證殿下恢複如初。”


    “一個月!這麽長時間,老頭,你要是敢騙本王,本王定不輕饒你!”言絕一聽需要一個月才能好,氣急敗壞的說。


    “下官以餘生仕途擔保,殿下一月以後,殿下定會安然無恙。”


    聽著賀太醫這麽信誓旦旦的保證,言絕也是別無他法的接受他的方法,歪著頭又昏睡過去。


    賀太醫看到言絕已經信以為真的睡了過去,方才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汗,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椅子上,一夜無眠。


    布靈打聽到賀太醫這幾日吃住都在惜無宮,惜無宮裏偶爾也會傳來言絕慘絕人寰的叫聲,布靈站在殿外聽著言絕的嚎叫,心裏才能平息一點怒氣。


    言真這幾日一天比一天漸好,布靈謹記賀太醫的話,這幾日一直親自幫言真準備吃食。這不今日,布靈走在去禦食房的路上,迎麵撞上來一個年輕的侍女,布靈躲閃不及,二人撞到了一起。


    “哎喲。”一聲痛叫,雙方都歪倒在地上,布靈氣不打一處來,正要上前理論,隻見自知理虧的侍女頭點的和小雞啄食般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布靈看到她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製止她說:“好了,好了,別說了。我沒事,你是哪個殿裏的侍女?做事這麽毛手毛腳地?”


    “回姐姐,我是棲霞宮的侍女春蘭。”這名侍女低著頭說。


    “奧,你是王後殿裏的,怪不得,這麽冒事還能當差,看來王後娘娘很仁德啊,怎麽大殿下一點都沒遺傳到王後的優良品質呢?欸,春蘭妹妹,你去忙什麽差事啊?”


    “回姐姐,我去禦食房取王後的膳食。”春蘭抬起小巧的臉龐怯生生看著布靈說道。


    “奧,巧了我也要去禦食房,我們一起吧。”布靈對著眼前這個有點膽怯的女孩,發出邀請。


    春蘭看著麵前這位麵若桃花又親和的女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位少女相視一笑,並肩走了起來。布靈好奇問春蘭:“春蘭妹妹是何時進宮的?”


    “算起來已經一月有餘了。”春蘭伸出手指掰了掰說道。


    “真的,原來你是新來的,巧了我布靈也是新來的,既然相識就是有緣,不如我們認幹姐妹可好,我布靈做姐姐,你做妹妹。這樣我們兩個在這宮裏互相有個依靠,春蘭妹妹,好不好?”布靈一臉期待的望著春蘭。


    春蘭看著眼前這個活潑開朗的大姐姐,心中也是歡喜,她乖乖的點了點頭,怯懦的叫了聲:“布靈姐姐。”


    “好妹妹太好了。我在這宮裏終於有新夥伴了,謝謝你春蘭妹妹。對了,在王後娘娘宮裏當差,規矩肯定多吧。”布靈迫切的想知道王後娘娘宮裏到底有沒有這麽多規矩。


    春蘭想了想點頭回道:“我在王後娘娘的棲霞宮,原來隻是一個灑掃侍女,近日才和魏姑姑新學的殿內侍奉的規矩,規矩是挺多的。”


    布靈一聽春蘭說魏姑姑,心裏就有些打顫,這魏姑姑別的不說,這懲戒別人那是最嚴厲的,現在想起來手心裏還隱隱作痛,沒想到這春蘭也如此倒黴,碰上了她,心裏暗暗替她叫苦。


    “忘了問姐姐,姐姐是哪個殿裏的?”春蘭岔開話題問。


    “奧,我是成鳴宮三殿下的貼身侍女布靈。”布靈回答。


    “原來,姐姐你是三殿下殿內的。聽她們說,三殿下在禦書房受了很嚴重的傷,不知道有沒有連累到姐姐?”春蘭一聽布靈是三殿下殿內的,擔心的問。


    布靈臉上的笑容停頓了下來,她揺著頭說:“三殿下人很好的,我沒有受到牽連。欸,我們到了。”布靈望著眼前忙碌的禦食房燃起的嫋嫋青煙說。


    “布靈姐姐,你是要親自給三殿下準備吃食嗎?”春蘭抬腿邁過門檻問布靈。


    布靈想著賀太醫囑咐的吃流食,又聽到言真在昏迷時一直呢喃著的蓮子粥,她抬腿邁過門檻自信的說:“殿下這幾日要吃些清淡的,我最擅長熬粥,所以想給三殿下熬一碗蓮子粥,今日你趕上了,一會兒我熬好了,分你一碗嚐嚐。”


    “真的嗎!那春蘭先謝謝姐姐了。”春蘭一聽布靈要分一碗粥給她喝高興的說。


    布靈看著麵前稚嫩的春蘭,她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說:“好說,好說。”說著已經進入到房內,布靈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將水缸裏的水舀起一瓢,倒入鍋中,用搜羅得來的白色蓮子抓了一把擲在了鍋中,看著鍋邊的調料盒撓了撓頭想了想,抓起幾樣調料灑在了鍋中。


    春蘭一看,布靈選了肉蔻,八角、花椒、還有辣椒和少許的鹽擱進了鍋裏,她皺起了眉頭看著布靈一臉滿意的點頭問:“姐姐,這樣熬出的粥好吃嗎?”


    “當然,三殿下還有李將軍可是伸著大拇指說好喝,雖然煮的東西不一樣,但都是粥,味道肯定錯不了。你就請好吧。”布靈邊說邊想著用法術將爐火點燃,可看著春蘭和禦書房裏的人忍住了,隻好看著旁邊人生火的方式,有樣學樣的生起火來。


    她打開火折子,拿起幾根幹草,對著爐膛裏的幹柴猛的一吹,一股濃煙從爐膛裏飄了出來,嗆的布靈直咳嗽,布靈一邊捂著鼻子,一邊繼續往爐膛裏麵吹火,可是火沒有點著煙倒是生出不少。


    布靈和春蘭的周圍到處彌漫起了煙霧,布靈站起身跑到了外麵邊咳嗽邊說:“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生不出火呢?不行,我再試試。”


    春蘭捂著鼻子跟著布靈跑到外麵,劇烈咳嗽了一陣,看到布靈還要再試忙拉住她說:“姐姐要不要我試一試?”


    “你?”


    春蘭點了點頭,從布靈的手裏拿過來火折子,迎著煙霧捂著鼻子走到了屋裏。不一會兒就聽見春蘭欣喜的喊:“姐姐成了,火點著了。”


    布靈滿臉不可置信的走進屋裏,還真是,爐膛裏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煙霧也消散了,布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笑著說:“真是奇怪了,春蘭妹妹你是怎麽點著的,等一下,你要教教我,我還不信我點不著了!”


    春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姐姐,這其實沒有什麽,我隻是在家裏做的多了,熟能生巧罷了。”


    就這樣在春蘭的幫助下,布靈才將這一鍋料意滿滿的蓮子粥,熬好了。布靈看著滿鍋熱氣騰騰的傑作,滿意的舀了一碗遞到了春蘭的手裏說:“呐,獎勵你的,快趁熱喝。”


    春蘭看著粥裏飄著的八角,硬著頭皮接了過來,看著布靈滿心期待的看著自己,將信將疑的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一瞬間,春蘭眼睛睜的大大的,將喝進嘴裏的這口辛辣苦澀的蓮子粥閉著氣咽了下去,忍著味道衝著布靈笑了笑。


    “怎麽樣?還行吧?”


    “嗯,好喝,怪不得三殿下會豎大拇指呢!姐姐,好喝的我都想豎個大拇指了,”春蘭咽下這一口違心的說,“對了,時間不早了,我還得給王後娘娘送膳食,先走一步了,姐姐。”春蘭放下手裏的粥,逃命似的拿起食盒跑了出去。


    “欸,你還沒有喝完呢,春,”布靈看著已經跑遠的春蘭,將話憋了回去,“算了,改日再給她熬一次吧,多盛一點給小五子也嚐嚐。”布靈想完便盛了兩碗放入了食盒裏,走出了禦食房。


    “哈哈……癢癢……呦呦……疼疼……太醫你這個老不死的,快點想辦法讓本王的後遺症停下來!哈哈……呦呦……太醫,本王受不了了,快放開我,讓我撓一撓,撓一下就好,快點放開我!”言絕在床上痛苦不堪的嚎叫著,侍從們早就嚇得跪了一地,低著頭大氣不敢出,賀州看著言絕一聲聲的嚎叫,急的直踱步。


    在言絕的痛喊聲中,賀州拿起桌架上的花瓶,朝著言絕走去,跪在一旁的侍從見狀連忙拉住賀州的衣角,哭著說:“賀太醫,使不得啊,您已經打了殿下兩花瓶了,再打下去,大殿下有什麽三長兩短,搞不好我們這些奴才都得給殿下陪葬啊!”


    賀太醫看著麵前一屋子已經哭成淚人的侍從們,心一軟將花瓶又放了回去,賀州緊皺著眉頭,心裏起了最壞的打算:看來老夫的職業生涯和身家性命要斷送在這邪症身上了。


    正想著,殿外傳來侍從的喊叫:“王後娘娘駕到!”


    “王後娘娘來了,完了完了,王後娘娘來了。”侍從們驚慌失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轉過身去心裏害怕到了極點,匍匐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王後拖著長長的裙擺,威嚴的走了進來。


    “奴才,拜見王後娘娘。”侍從們跪在地上齊喊著。


    “太醫賀州,拜見王後娘娘。”賀州朝著行進中的王後行拜禮道。


    王後徑直走過跪拜一地的侍從和賀州,來到言絕的床榻,看著言絕雙手綁在床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麵色猙獰,心疼的喚道:“絕兒,絕兒母妃來看你了。”


    “母妃,快幫孩兒鬆開,母妃孩兒實在是受不了了。”言絕哭笑的說。


    “太醫,殿下這是怎麽回事?”王後焦急的問賀州。


    “回王後娘娘,大殿下這是筋脈受損,神經混亂,是傷病的後遺症,才會這般控製不住自己。”賀州彎著腰回道。


    “絕兒,隻是受了一戒尺,為何如此嚴重?”


    “回王後娘娘,這一戒尺傷到要害,殿下才會如此嚴重。”


    “可有解之法?”王後看著言絕如此,急切的問道。


    “回王後娘娘,目前隻有綁住殿下的雙手,讓殿下的手順利結痂掉落,才能緩解殿下的痛苦。”


    “需要多久?”王後用手帕擦著言絕的額頭問。


    “回王後娘娘,以大殿下的傷勢來看,最少需要一個月。”賀州此時衣衫之下早已是大汗淋漓,故作鎮定的說。


    王後聽到太醫說的一月,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走到賀州的麵前威視著說:“賀太醫,本宮聽說三殿下挨了二十戒尺都沒有傷其筋脈,也沒聽說他有什麽後遺之症。為何吾兒隻挨了區區一戒尺,就傷其筋脈,還落在又哭又笑的後遺之症,本宮懷疑有人從吾兒的傷藥裏做了手腳,才讓他如此痛苦。”


    “王後娘娘冤枉,下官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殿下,請王後娘娘嚴查。”賀州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辯解道。


    王後輕蔑一笑說:“賀太醫,本宮隻是猜測,又沒有說一定是你,你不必如此緊張。本王知道你沒有那個膽子,做出這種事。本宮隻是想從你的嘴裏聽到實話,相信賀太醫知道本宮在說什麽。


    賀州身子顫栗著抬起了頭,看著王後那一雙能攝人心魄的眼睛,心虛的點頭說道:“王後娘娘所猜不假,殿下確實不是後遺之症,倒像是……中了邪。”


    王後從賀州嘴裏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麵容柔和中冷卻下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巫術!


    她麵色沉重的踱步到言絕的身邊,看著言絕痛不欲生的樣子,看向了一旁顫栗的賀州。


    布靈拿著食盒從禦食房裏回來,歡快的邁進了成鳴宮。小五子正在殿外灑掃看到布靈回來了笑著迎了上去:“布靈姐姐,你回來了。”


    “三殿下醒了嗎?”


    “醒了,三殿下一醒來就向我問起了布靈姐姐,我說你去準備吃食了,殿下才放下心來。這不我剛出來清掃,布靈姐姐你就回來了。”小倪子聲情並茂的講著。


    “我知道了,小五子我親手熬的粥,你要不要喝一碗?”布靈打開食盒將一碗粥端了出來問。


    布靈總把這個新來的侍從小倪子叫成小五子,布靈覺得小倪子和小妮子的音相同,總覺得叫得別扭。正好小倪子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布靈就叫他小五子。


    “謝謝布靈姐姐,正好我這會有些餓了。”小五子將布靈手裏的粥接了過來,連說謝謝。


    布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謝,轉身朝著寢殿走去,一進殿內就看見言真穿著褻衣站在書案邊,看著一張張他臨摹了無數張的字跡發呆。布靈心酸的喊道:“三殿下,你醒了。”


    言真側過臉看到布靈,思緒從失落裏走了出來,他微笑著走過來說:“小鈴鐺,你回來了。你從禦食房裏拿了什麽好吃的?”


    布靈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神秘的說:“你猜。”


    言真一邊坐到桌案旁,一邊猜道:“啊,這麽神秘,那本王就猜一猜。小鈴鐺從禦食房裏拿的是肉食對不對?我這兩天喝清粥喝的都瘦了一圈了,還是小鈴鐺疼我,知道給我加個餐。”


    “你想什麽呢,賀太醫說了忌葷腥,宜清淡。等你傷好之前,你還是斷了大口吃肉的念頭,”布靈說著將食盒裏放到桌案上,將裏麵的東西端了出來欣喜的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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