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撤兵。你放了她!]


    “眾將士聽令!”言綸站在高台上俯視著台下蓄勢待發的隊伍喊道。


    “有!”


    “今夜攻城,殺敵二十者,連升一級。殺敵五十者,連升兩級。殺展君者,封中郎將。殺趙勝者封驃騎大將軍。今晚,想建功立業者,就把握好這次晉升的機會,跟本王一起殺展君,殺趙勝,奪永州!”


    “殺展君!殺趙勝!奪永州!”


    “殺展君!殺趙勝!奪永州!”


    伴隨著一陣陣喊殺聲貫穿雲霄,一支三千人組成的敢死隊出發了。


    永州城的夜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踏著夜色極速前進的腳步聲,踏踏的由遠及近,打破了路上的寧靜,一群棲息在樹上的鳥兒“呀呀”的朝著世君山的深處飛了起來。


    永州城樓上的篝火燒的劈啪作響,守衛們鬆懈的站在城樓上,等待著投誠者的到來。


    “來者何人?”守衛看著城樓下整齊排列的隊伍停在城門外喊道。


    “這位兄弟,我們是專門來投誠的快開城門。”張虎咧著嘴擠著黝黑的臉龐笑著說道。


    “你手上可有信件?”


    “有,有,這是趙王親手寫的回信,就在我的手裏,麻煩兄弟開城門查看。”


    守衛看著張虎從衣袖裏掏出來了信件,想著今天下午王上宣的禦旨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說:“你等一下。”


    “好。”


    張虎看著守衛已經放下警惕,收起了笑容,在黑夜下暗淡下來,不經意的將手放到了佩刀上。


    “吱呀”一聲悶響,城門被城樓上的守衛打開了,張虎看著守衛露出狐疑的表情,忙將手上的信件遞了上去。


    守衛半信半疑的打開信件,查看一番後,發現確實是王上親筆,忙轉換了笑容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將城門全部打開說:“以後咱們都是自己人,小的有得罪之處,請張將軍多擔待。”


    “好說,好說。”張虎自然的摟著守衛的肩膀向城裏走去,其餘跟著的士兵魚貫而入的跟在了後麵。


    張虎看著士兵們都進的差不多了,臉上的笑容變的猙獰起來,他試探的向摟在自己腋下的守衛問道:“兄弟,趙王現在在哪?”


    守衛很自然的朝著遠處的太守府,笑著說:“趙王現在在太守府,這麽晚了可能歇息了,張將軍還是明天再去拜見吧。”


    “好,兄弟你今日幫我這麽大一個忙,我張虎要好好的謝謝你!”


    “張將軍客氣了,大家都是兄弟,什麽謝不謝的,希望明天張將軍拜見趙王時,替兄弟美言幾句就好。”守衛雙手摩搓著雙手說。


    “好說,好說,你先去,我一會兒就把趙王給你送過去。”張虎說著抽出身上的佩刀,朝著守衛的胸腔紮了過去。


    守衛眼神錯愕的看著不斷滴血的胸口又被張虎狠狠的補了一刀,疑問還沒說出口就倒下去了。


    “兄弟們,給我殺!”張虎威武的將帶血的刀舉到半空,一聲令下其餘的士兵迅速拿刀砍向了其餘的守衛。


    永州城門已破,張虎指揮著士兵將城門全部打開,迎接著言綸十萬大軍的到來。


    趙勝坐在廳堂裏,略顯臃腫的身體坐在幾案旁,他一邊愜意的喝著小酒一邊幻想著自己坐在新城王宮裏的寶座上,受萬人朝拜成王的場麵。


    自從坐到王座上,趙勝深深地體會到權利的感覺,自己大手一揮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那是他做平民時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就在趙勝安逸的伸伸懶腰,打盹的時候,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了過來,他一個踉蹌匍匐在地上,急切的喊著:“王上,不好了,外麵投誠的士兵謀反了,在外麵已經殺紅了眼,馬上就要殺到這裏來了,王上快隨屬下逃吧!”


    “什麽?”趙勝閃電般站起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士兵哀嚎著,肥胖的身軀不斷的抖動著,雙腿癱軟下來,趙勝勉強扶著幾案喊到:“快傳軍師,傳軍師!”


    “王上,展軍師失蹤了。”


    “什麽!”趙勝聽著士兵的每一字對他來說都是催命符,他懊悔沒有聽軍師的話陷入了深深地自責,猛然,趙勝朝著腦袋狠狠地打了兩下喊道:“扶我上世君山!”


    “是,王上,我們快走。”士兵扶著趙勝從太守府的後門走出來,趁著夜色倉惶的朝著世君山逃去。


    言綸坐在戰馬上搖著扇子,麵無表情的看著慘遭屠戮的永州城,寂靜的黑夜裏,慘叫聲不絕於耳,張虎殺掉最後一個城裏的士兵後,跑至十萬軍馬前,朝著言綸行拜禮道:“殿下,永州城內所有叛軍皆已伏法,沒有找到展君和趙勝。”


    “知道了,天亮之前將這裏打掃幹淨,恢複原樣,不要驚了百姓。”


    “是,屬下這就去辦。”張虎朝著言綸行禮後,就急急的跑開了。


    “言綸,你這個陰險小人!”


    言綸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看到陳戈正用手上的匕首,挾持著披頭散發一身男裝的布靈朝著他走來。言綸將折扇合起來,翻身下了馬怒斥道:“陳戈,放了她!”


    “你站在那裏,不要動,否則別怪我的匕首不長眼睛,劃傷了她的臉!”陳戈麵部抽搐著喊道。


    “我不動,你想怎麽樣,才能放過她?”言綸緊緊的捏著折扇問。


    “撤兵,把你的人都撤出永州城!”


    “言綸,你不要聽他的,不用管我。”布靈看著言綸急切的喊道。


    “好,本王撤兵,你放了她!”言綸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就說你這丫頭有大用,看吧,因為你言綸可以放下一切,這次我真是撿到寶了。”陳戈喜出望外的說。


    “我勸你還是乖乖放了我,否則我自己也不會放過你的。”布靈用力掙紮無果後恨聲說道。


    陳戈神情緊張的看著,言綸派出的兵馬一步步的退出永州城。隻到言綸也站到城門外,他方才鬆懈了一點,活動了一下脖子。


    言綸看著永州街道上,已空無一人物,忍著怒氣說:“陳戈,我的兵馬已經撤出永州,放了布靈!”


    “別急啊,二殿下我的條件還沒有提完,你放心隻要你滿足我想要的,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意中人的。”


    “你還想要什麽,一次性說完!”言綸將怒氣化在胸口,平靜的問。


    “給我一匹快馬,再給我十萬兩銀票,要快。”陳戈不假思索的說。


    “十萬兩,陳戈你瘋了,二殿下你不要給這個瘋子!”布靈怒罵道。


    “閉嘴,臭丫頭,你值這個價。”


    “你!”布靈一時被堵的語塞。


    “好,一刻鍾,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陳戈你最好不要反悔!”言綸握緊了折扇,看著布靈脫口而出。


    “好,爽快,那我就給殿下一刻鍾的時間,希望殿下不要耍什麽花樣,否則我就算死,也要拉這個丫頭做墊背的。”陳戈皮笑肉不笑的說,布靈忍著陳戈嘴裏不斷冒出來的臭氣,心裏煩躁不已:我現在靈力微弱無法施展,不然我非得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不可。


    [勝負已定,我又何苦多添殺戮!]


    一刻鍾的時間轉眼就到了,李峋牽著一匹精壯的烏雅馬背著一個錦緞包袱從城門外走了進來。


    “停!”在李峋離陳戈還有五米的距離,陳戈叫停了他,“把東西放在地上,你可以回去了。”


    “陳戈,東西已經給你備好了,把布靈姑娘放過來。”李峋沒好氣地挑了挑眉。


    陳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李峋,你當我傻呀,我現在放了這臭丫頭,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麽區別,你先退下去,等我走到了安全地帶,自會放了她。”


    “我要是不呢?”李峋的手摸到了腰間得佩劍質問道。


    陳戈用手裏的匕首緊貼住布靈的脖子,一條蚯蚓似的血跡流了下來。他挑釁的回道:“那你就試試!”


    “你,”李峋看著微微蹙眉的布靈慢慢地退了回去,“陳戈,你最好不要食言,否則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陳戈看著李峋退了下去,才將手裏的匕首稍微鬆了下來,拉著布靈朝著馬跑去,布靈不情願的被陳戈拉拽著上了馬,陳戈坐在布靈的身後,欣喜的仰起了馬鞭。


    陳戈的臉龐在喜悅中扭曲起來,一把亮著紅光的劍從黑夜下極速的駛來,準確無誤的插到陳戈的胸膛上。


    陳戈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撐著一口氣將馬上的韁繩拉了起來,烏雅馬被外力拽著一仰前蹄,將坐在馬背上的陳戈和布靈同時甩了出去。


    陳戈胸口插著劍的身子被外力甩到了城牆上飲恨而死,布靈被烏雅馬甩到半空中的身子快速的向下墜去,她聽著耳畔呼嘯而過的風,閉上眼睛默念自己要摔個半死時,展君一個飛身將布靈快要挨到地麵的身體擁在了懷裏旋轉著從地麵上飛了起來。


    布靈許久沒有感到疼痛,疑惑的睜開了眼睛,眼眸裏映入了一副金色的麵具她驚呼道:“展軍師,是你!”


    展君看著布靈飄逸的秀發在空中飛舞著,嘴角上揚著說:“好久不見,阿奴姑娘?”


    布靈看著自己散開的頭發,窘迫的衝著展君一笑:“好久不見,展軍師讓你失望了。”


    展君將布靈放到安全的地方,伸出手來朝著她的腦袋敲了一下,又迅速飛了回去。


    布靈摸了摸自己吃痛的頭,看著展君飛回去的地方嘟囔著:“我說錯了嗎?”


    世君山黑漆漆的天,亮起了大大小小的火光,李峋看著遠處漸漸移動的火光,慌亂的退到言綸身邊,向著言綸行禮道:“殿下,好像有埋伏。”


    言綸看著遠處點點火光跳躍著伴隨著喊殺聲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大叫不好:“快列陣!”


    “是,擺陣,快擺陣!”李峋衝著沉迷在勝利中鬆懈的士兵喊叫起來,士兵們慌亂的擺起陣來,有的找不到自己放在地上的武器,有的慌亂在黑夜裏穿起了已經卸下來的鎧甲,有的找不到摘下來的頭盔。


    士兵們手忙腳亂的應對著喊殺衝天,士氣高漲的敵軍,慘叫聲打破了黑夜裏的寂靜。言綸看著麵前士兵們被敵軍殺的毫無還手之力地東躲西藏,橫七豎八的歪倒在地上,血腥味撲麵而來。身體裏麵升起的火焰像噴發出來一樣吼叫起來:“展君!展君!”


    “二殿下,你是在喊我嗎?”展君一個飛身落到了言綸的麵前邪笑著說。


    言綸聽到展君的聲音不由分說的將折扇甩了出去,展君一個轉身將折扇躲了過去,拿起劍鋒刺了過去,言綸後退數米將折扇接了回來,飛身向上又迅速折返回來,將折扇擲了過去。


    展君順勢將旋轉的折扇借力打了回去,隻衝言綸的腰腹,言綸旋轉著躲避還是被自己的甩出去的折扇劃傷了手臂,吃痛的向後退去,言綸順勢接過了折扇,吃驚的望向他:“你的傷這麽快就恢複了?”


    “托你的福,我的傷不僅好了,還渾身充滿了力量,這次我可不能再讓你了。”展君將手背到身後立在言綸的麵前說。


    言綸捂著手臂看著麵前意氣風發的展君,漆黑的眼睛裏泛出殺氣,他將遮扇抵在胸前惱怒道:“好,本王這次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看扇!”


    一把露著飛刀的折扇快速的在展君的眼睛裏呼嘯而來,展君抬手施劍在前,將折扇牢牢的接住,借力化力將折扇在劍上旋轉幾下向言綸甩了過去,言綸此時早已氣血攻心,麵對飛來的折扇毫無還手之力。


    言綸的眼眸裏折扇似猛虎般朝著自己飛來,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等著結束著這一切。


    展君看著閉眼不接招的言綸心裏暗叫不好,用手中的劍飛快的擲了出去將那把快速旋轉的折扇,射中定在了城牆上。


    “當”的一聲,言綸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側過臉看到一把劍將折扇定在城牆上,他扭過頭深邃的眼裏皆是憤恨質問道:“為何不殺我?”


    展君走到前去,抬起手臂將劍從牆壁上拔了出來,他低下頭用手指細致的擦了擦劍鋒回道:“勝敗已定,我又何苦多添殺戮。告訴你的王上,不日我便會殺到新城王宮裏去,讓他做好自戕的準備。”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這麽做?”言綸看著展君的背影怒吼著。


    “我叫展君,專斬天下昏君,我隻是滄海一粟,你又何苦刨根問底!言綸,我們還會再見的。”


    雙方大戰混戰了整整一夜,很顯然展君帶著永州軍個個士氣高昂,像是困在牢籠裏餓了數十天的野獸,無情的廝殺著屬於自己的“獵物”,在永州軍的前後加持下,言綸麾下的十萬大軍如同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成了永州軍隊的刀下亡魂。


    混亂之中,李峋捂著受傷的腹部拖走了受傷昏迷的言綸。血腥味充斥在這蒙蒙的細雨中,斷掉的鎧甲,隨處丟棄的頭盔,還有那一雙雙來不及閉上寫滿驚恐的眼睛,在這無盡的殺戮中漸漸平息了下來。


    “咯咯……”一聲世君山上野雞的打鳴聲開始像風一樣接連不斷的傳了起來,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歪倒在地上沾滿血汙的旗幟訴說著戰爭結束了。


    “展君,把城門打開,展君你聽到了嗎?展君你聽到了嗎?開城門!”布靈困在城內無助的呐喊著,這一夜永州城外的慘叫聲就像鬼魅一樣在她的耳朵裏不斷的徘徊著,敲擊著她的心靈。


    展君站在城外看著滿地的戰果,聽著布靈在永州城裏不斷的拍打聲,皺了起了眉頭,他歎了一口氣,示意站在身側的王毅將她放出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言若有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夢今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夢今生並收藏言若有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