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麽時候了,愛妃受點委屈忍一忍就過去了!]


    言絕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在清泉宮內來回踱步著朝著汪才喊道:“快去將薛妃召來見孤,還有太後,其餘的嬪妃不要驚動,快去!”


    “是,王上,奴才即刻就去。”汪才顧不得行禮就跑出去了。


    “還是來了,趙勝還是殺來了。”言絕嘟囔著穿起了自己的衣服,唯獨將那件龍袍丟到了地上蒙上了灰塵,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春意宮內薛妃將口脂輕輕地的印在自己的嘴唇上,看著銅鏡裏嬌豔的自己,滿意的笑了起來。蜜桃走進殿內將一把匕首呈到了薛妃的麵前低著頭說道:“娘娘您要的東西,奴婢給您找來了。”


    薛覓接過蜜桃遞過來的匕首,將匕首拔開來看,隻見那刀麵上竟悠悠的泛著寒光,讓人顫栗。薛覓合上匕首站起身來柔聲對蜜桃說:“蜜桃你先回去,告訴主人薛覓要晚一些再回。”


    “姐姐,主人讓我們一起撤走,你莫非對那昏君動了心?”蜜桃圓嘟嘟的臉蛋寫滿了不解。


    “蜜桃你不懂,你先走,我稍後再與你匯合,這個時候我要是消失了,言絕懷疑起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好,既然姐姐主意已定,蜜桃服從,姐姐萬事小心。”蜜桃了解薛覓的性格,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隻好朝著她行了禮就匆匆的離開了。


    薛覓看蜜桃已經離開將匕首藏於袖中,與跑進殿內來的汪才撞了個滿懷。


    汪才趕緊行禮道:“娘娘,永州軍打進王宮裏來了,快和奴才走吧和王上一起坐馬車北逃。”


    “永州軍這麽快,快帶本妃去見王上。”薛覓一臉驚慌的說。


    “是,娘娘這邊請。”汪才指引著薛覓向前走著。


    薛覓緊抓著匕首跟著汪才一路西行,華美秀麗的宮宇在夜幕中輕微蒙塵失去光澤。二人在宮牆邊上的狗洞處發現了穿便裝的言絕,言絕看到薛覓急忙迎了上來,嘴裏喊著:“愛妃,快從這裏出去到外麵的馬車上,等母妃到了我們就一起走。”


    薛覓看著宮牆上的狗洞麵露難色,言絕心急道:“這都什麽時候了,愛妃受點委屈,忍忍就過去了。”


    “王上,我們就這樣拋棄大家一走了之,恐怕會遭天下人恥笑的。”薛覓抓住言絕的勸慰道。


    “可是,愛妃我們現在不走,等趙勝殺進來,我們想走都走不了,這個時候還管什麽天下人,命要緊,隻要趙勝不殺我,這王位我讓給他就是,隻要愛妃願意跟我一起走,我可以什麽都不要,這個王上我早就當膩了,誰愛當誰當,愛妃快走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言絕邊說邊急得拍自己的大腿。


    “王上,為了我可以什麽都不要?”薛覓緊捏著匕首問。


    “薛覓,言絕對天發誓此生有你一人足矣,死而無憾。”言絕抓著薛覓的胳膊鄭重其事的說。


    薛覓的眼淚不經意的掉了下來,她頜首朝著言絕一步步的走去,直到身子全部被言絕的環抱包裹住。


    薛覓眼睛晶瑩的在言絕的耳邊柔聲說道:“言絕,你說的有我在,你就死而無憾,現在我殺了你,再陪你而去,可好?”


    言絕欣慰的在薛覓的柔情蜜語裏沉醉著,聽完薛覓的話隻覺得腹部一涼,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向著全身襲來。言絕推開薛覓臉色刷一子白了下來,他雙手顫抖著摁住還在向外流血的腹部,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薛覓問:“為什麽,薛覓你為什麽要這樣我?”


    “因為,你是昏君你必須死,”薛覓的心裏一陣苦楚隨著眼淚流了出來,“你真傻,我一直都在害你,你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我。”


    言絕看著悲痛欲絕的薛覓,向後退著失聲笑了起來,良久,他抬起頭看向這個深愛至骨的女人,雙眼朦朧的嗚咽道:“也好,世人都想殺我,死在你的手裏我心甘情願,此生有你足矣,我死而無憾。”


    言絕癡笑著看向麵前那嬌豔如花似的薛覓。在自己的眼淚裏一點點的模糊起來,直到變成一片黑色,耳邊才傳來薛覓撕心裂肺的痛哭聲:“言絕,為什麽是你,為什麽我要殺的人是你?”


    秋風瑟瑟,枯萎的梧桐葉在風中簌簌的飄落著,凝固著鮮血的匕首從甄妮的手掌間滑落下去,墜入了塵埃裏。她跌跌撞撞的癱坐到言絕的身邊,搖晃著已經沒有知覺的言絕。


    薛覓顫抖的伸出白如瓷的手指撫摸著言絕他那張毫無生機的臉,擦掉了他眼尾上殘存的一滴淚。薛覓撿起了掉落在地上沾滿汙跡的匕首,她哀戚的看向死去的言絕,妖豔的容顏在秋風中泛起了白色,柔聲細語在此刻沙啞起來:“我這就來陪你。”


    手起刀落薛覓沒有一絲猶豫,將刀片劃向自己錦緞般的脖頸,腦海裏浮現出自己在麗春院第一次遇見言絕的畫麵:這場相遇,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展君帶領著五萬大軍如入無人之境在新城的王宮內廝殺著,張影捂著還在不斷滲著血的胸口,朝著棲霞宮的方向奔去了。


    “娘娘請跟奴婢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春草跪在地上哭求著看著太後坐在梳妝台前不斷的往頭上插著發簪,對春草祈求無動於衷。


    “你退下!”太後娘娘欣賞著自己滿頭的金簪玉器命令道。


    “娘娘。”


    “退下。”太後看著沒有離開的春草嚴厲道。


    春草苦勸無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朝著太後行禮退了下去。


    棲霞宮內的侍從們早就各自逃命去了,連燭火都來不及去點,整個殿內都是昏暗的的一片沒有一絲生機。


    太後站起身來平靜的拿著火折子開始點起了蠟燭,嘴裏嘀咕道:“你們都走了,本宮也是芝國的王後,誰也改變不了。”


    殿內在蠟燭的照耀下漸漸亮了起來,王後欣喜的看著殿內這紅木玉器,金裝銀裹,眼神定格在殿外那一抹飄逸的影子上。


    王後扔掉了手裏的火折子,驚恐的躲在了圍帳後,片刻,她麵容如鬼魅般狂笑的走了出來,頂著滿頭的珠寶朝著那抹影子大笑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你做了那麽多的錯事,所有冤死你手上的人,都會來索你的命,你死了也不會安寧的。”言真摘下了麵具露出早已猩紅的雙眼,他手指緊握住劍柄一步步的走到了王後的麵前。


    “言真,你的手上就沒有冤死的人嗎?權利都是用血和肉堆積起來的,你也不會例外。”太後癲狂的甩起衣袖回道。


    “權利不是讓你濫殺無辜的擋箭牌,沒有人能輕易決定別人的生死,你也不例外,今日就讓我來,為所有被你無辜冤死的人,討要這筆血債!”言真說完沒有一絲猶豫的,舉起緊握在手中的佩劍朝著王後快速的刺去。


    王後看著言真那雙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魘裏的眼睛,站在原地安靜下來,她蒼白的麵容抽動著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淌過了那張脂粉厚厚的臉頰,朝著地麵滑落了下去。


    言真將劍快準狠的刺進了王後的胸膛裏,他看著王後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軟綿綿的在自己麵前跌落下去,所有的恩怨在此刻煙消雲散,所有的往事都塵埃落定隨風而逝。


    金簪玉器隨著王後倒地的一瞬間,掙脫王後的發髻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金汙玉碎。


    言真看著王後逐漸冰冷的身體他默然的轉過身去戴上了麵具,拿起佩劍走出了殿外,秋風吹起了他的秀發,讓他的身影飄渺起來,言真抬起頭看著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星默念道:母妃,王後已經伏誅,您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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