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我們認識嗎?”言真看著麵前這位滿嘴油漬的胖仙師疑惑的問道?


    “你當然不認識我,但我記得你!”癡音咬牙切齒的回想著:因為看到你穿褻衣的樣子,害我抄寫了三百遍的《無視經》,現在的手還酸著呢!


    癡音麵色不悅的繼續說道:“你是世俗之人,無事還是不要出來,快走快走。”


    言真看著麵前這位仙師,好像對自己成見很大的樣子,忙作揖道:“如果是言真無意冒犯,打擾到仙師食之美味的話,言真在此向仙師道歉。”


    “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在這裏吃東西的,你看錯了。”癡音將一隻手向後背過去,一隻手搖擺著否定了言真的話。


    言真無語的從懷裏掏出一枚小銅鏡,照到了癡音的嘴上,她的嘴的周圍全是油跡,嘴角還粘連著碎屑。看著癡心一副我怎麽這麽蠢的樣子,言真好笑的搖了搖頭,將銅鏡放到癡音的手裏轉身離去。


    癡心一邊照著銅鏡擦拭著嘴角,一邊緊跑幾步攔住了言真的前麵的路,她慌張的說道:“言真是吧,等一等!”


    “仙師,還有何事?”


    “嗨,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一會兒你見到師父能不能,不要將此事說給她?”癡音祈求道,她今日已經抄了三百遍《無視經》了,可不能因為貪吃再抄三百遍《妄食經》了。


    “這個當然可以,不過要勞煩仙師帶我去見你的師父?”


    “好,成交!”


    癡音與言真一拍即合,兩人走向小拱橋朝著蜿蜒的連廊走去,言真跟在癡音身後邊走邊問道:“這偌大的觀裏為何不見眾多觀內弟子呢?”


    “你趕的不巧,今日有世俗之人在斷往堂內受戒,大家都去了那裏。”癡音照著銅鏡將嘴角的嘴跡盡數說道。


    “原來如此?敢問仙師你為何沒沒有去呢?”


    “我?”癡音白了他一眼,她將嘴角的最後一點汙跡擦掉回道,“師父說過,有癡望者才可到斷往堂內聽戒,我癡音可是這清心觀內斷望第一人,當然不用聽戒。”


    言真看著癡音擺動著身軀,將小銅鏡塞到了懷裏,又將懷裏那半個被油紙包著的雞腿送到嘴邊啃了起來,一副滿足的樣子,他方才理解癡音為何是這觀裏無欲無求的人。


    言真看著陽光透過蔥翠的竹林,斑斑點點的投射到癡音的身上,她扔掉了手裏的骨頭,開心的追逐著那如星辰般的陽光。心想道:不知自己何時也可以像癡音一樣,因為簡單事物,就可以得到滿足心生歡喜。


    他們二人穿過了竹林,走進了一道拱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潭小池,池水清澈見底,有紅色和金色金魚穿梭在水草間自由自在的遊著。踏過有些陡曲的假山林砌成的石板路,頓時豁然開朗,一座雄偉的宮宇坐落在這裏,殿外的香爐鼎內冒著絲絲香霧讓人聞之心神巨爽,竟有暢快流離的感覺。


    言真忍不住的伸出胳膊在香爐鼎前,長起了身,一種難得的鬆快感席卷全身。癡音朝著言真打了個快跟我走的手勢,言真才繼續跟著她沿著殿前緊閉的窗戶一路西行。癡音步履輕盈的向前走著,還不忘小聲的囑咐言真:“一會兒到了殿前,你可不要發出聲響,非本觀之人是不能聽戒的。”


    “好,言真謹記。”言真貼著殿前朱紅色的門窗跟緊癡音的步伐小聲的回道。


    “好,我們就停在這裏吧。”癡音看著近在咫尺的殿門停下了腳步,熟練的用沾滿口水的手指將窗戶紙戳破,眯起眼睛收斂著肚腩向殿內望去。


    言真看到癡音這樣,也學著她將自己眼前的窗戶紙弄成一個圓圓的小洞,聽著不絕於耳的翻誦聲向裏麵望去。


    一殿身著白衣的女弟子們捧著手裏的經書端坐在蒲團上,正前方有一位身著紫衣紗罩青色羅裙的女子,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在那裏。


    一陣翻誦結束,忘心手拿拂塵在紫衣女子前後左右揮過拂塵後,由無果拿著三柱點燃的青香遞到紫衣女子的身前。


    紫衣女子朝著青香虔誠的跪拜三次,才抬起頭來,緩走幾步將香插入香案上的香爐裏。向後退著附身跪拜下去,在香爐裏寥寥燃燒的三根青香不合時宜的折斷了一根,掉落到紫衣女子的身前。


    殿內眾弟子看著眼前這一幕,議論起來嘈雜聲在殿內飛起。紫衣女子慌亂的將地板上的青香擱置手裏,無助的望向忘心。


    忘心聽著耳邊的熙攘聲,睜開了眼睛看著紫衣女子手中的半根殘香,柔和的目光沉寂下來,她雙手合十朝著紫衣女子勸慰道:“女施主,塵緣未了,今日這戒怕是受不成了。”


    忘心哀歎一聲,甩起拂塵朝著殿外走去,紫衣女子心有不甘,轉過身來急走兩步跪到了忘心的麵前,祈求道:“仙師,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一心求死。您既然在山崖處救了我,又為何不度我?您今日若不收我,我返回塵世也隻能以死來化解心中怨恨,今生怕是洗脫不了這一身的罪惡了。”


    “天命不可違,女施主這塵事還需你自己去了斷,解鈴還須係鈴人,老身也無可奈何,還請女施主速速離去。”忘心雙手合十從容不迫的走出殿外。


    紫衣女子連忙站起身跟著忘心一路奔至殿外,攔住了忘心的去路朝著地板上跪拜下去嗚咽道:“弟子身陷囹圄不知其解身之法,懇請仙師指引。”


    言真在紫衣女子轉身之時看清了她的麵容,心裏嘀咕道:這名女子怎麽這樣眼熟,我從哪裏見過她呢?


    看著她一身飄渺的紫衣出現在自己麵前,眼前一亮剛想喊出來,卻被一旁的癡音捂住嘴拖拽著離開這裏。


    他們二人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後麵有一句淡然的聲音響起:“癡音,還不悔改嗎?”


    癡音鬆開捂住言真嘴的手,像泄了氣的氣球,轉身走了過去,雙手合十對著忘心懺悔道:“師父,弟子知錯,請師父懲罰。”


    忘心走到窗邊看著兩個眼睛大小的紙窟窿,無奈的歎了一聲氣:“這窗戶紙此月已經更換過三次了,你若是想聽戒,大可以去殿內聽,為何老是如此?”


    “師父,弟子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師父原諒。”癡音本分的低下頭無比真誠的懺悔。


    “罷了,罷了,《妄食經》三百遍!”忘心甩著拂塵說道。


    “啊!”癡音的頭猛然抬起來:三百遍!《妄食經》!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我可憐的手啊!癡音將抬起的頭又重重的低了下去,朝著忘心合手行禮,她略過言真生無可戀的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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