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拿出手機,還是給江依寧發了一條短信。


    那邊久久沒有回音。


    她眉目焦灼,最後輕輕按下了手機熄屏鍵。


    罷了。


    就這樣吧。


    ……


    從二樓下去,沈初禾徑直出了爵色大門。


    腳步匆匆,但異常堅定!


    她已經把保潔阿姨的話一字不落的發給了江依寧。


    今天這事兒,和爵色背後的老板也有關係,她告訴了江依寧這條線索,她相信她會有門道查出來的。


    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還有江北霽……她打了好幾通電話,還是打不通!


    他們的婚事已經鬧的人盡皆知,若她不明不白了跑了……她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


    不過出於道德,她隻是想在離開的時候和江北霽通個氣兒。


    江依寧先前說他失蹤了。


    她原本的理解是,他和江子源一樣,也遇到了危險。


    但現在想想,並不大可能。


    以江北霽在北城的地位,除了比他地位高一些的容聿川敢對他動手,按理來說,沒有誰敢惹上江家的人!


    江家和容家不同,在北城地位雖不敵容家,但它勝在和京都那邊的權貴是搭上線了的!


    這也是為什麽容老爺子一心要促成江容兩家的婚事,有他老人家坐鎮,容聿川也不可能在這時下黑手整江北霽的!


    在前世,江北霽可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甚至她前世懷孕時,還聽說過,因為江北霽的心計手段帶領著江氏集團已經能隱隱和容氏平起平坐了!


    所以江北霽應該不會有什麽生命威脅,頂多是被什麽麻煩事纏住了手腳!


    但反正也聯係不上他,那就等她離開北城安頓好後,再會找機會跟他道歉吧!


    如果,真的有這個機會的話!


    沈初禾知道江北霽想娶她的原因,或許無關乎多少情愛,但想要幫她逃離容家這個火坑的心是真的!


    他真的是一個極好極好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或許他們也能成為彼此牽絆更深的人。


    可惜了,無論前世今生,她和江家的人,緣分都並不深。


    不過也好。


    反正她無權無勢,手無縛雞之力,留在北城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還會惹出些亂子,成為他們的拖累!


    而江依寧和江北霽,他們……都應該有更好的結果。


    如同前世一樣。


    也如同前世,她們本就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但不知為何,她心裏還是有些酸酸的滋味。


    沈初禾眨巴了一下眼睛,抬頭看了看天,眉眼輕輕閃了閃,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時,也堅定了下來。


    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是什麽人!


    反正在她眼裏,就和窮凶極惡的變態沒什麽兩樣,比容書華和容聿川還要可怕!


    那壞犢子在電梯裏說那些話似乎鐵了心把她拉進他設的什麽局裏,但她不願意成為這趟渾水裏被人任意搓圓捏扁的炮灰了!


    所以,她也不能再去找容聿川。


    她還是要離開北城,越快越好!


    現在就走!


    她倒要看看,那個變態男人有沒有他說的那樣神通廣大!


    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她跑到哪裏,他都能找到她!


    門外。


    沈初禾深深的看了一眼爵色。


    “對不起!我就自私這一次!就一次!我隻是想換個活法!”


    如果重生還是為了遭遇不一樣的苦難,那麽重來一次,毫無意義!


    前世她付出和犧牲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這一世,任何人,任何威脅,都不能再纏住她的腳步!


    沈初禾嘴裏輕聲呢喃“對不起”,轉身徑直攔了一輛車。


    “師傅,用你最快的速度,送我去北城機場。”


    她已經買了一張機票,就在三個小時後起飛。


    這已經是她能買到的離開北城最近的時間。


    地址,她隨便選了個離北城極遠的。


    她什麽東西都沒那拿,隻揣走了容聿川給她的一千萬巨款。


    隻要順利離開,手裏有錢……一切,她都可以舍棄。


    “最快的速度啊……好勒小姐!那您可坐穩了!”


    司機說完,一腳油門踩下去。


    車子穩穩疾馳在馬路中央,路上,兩邊的風景不斷倒退。


    沈初禾心跳“砰砰砰”的一聲接一聲,最後將車窗關上,不再看外麵。


    和上次離開北城去支教時的心境一樣,但又多了兩分緊張和激動。


    隻要她一隻腳沒踏上飛機,那一切,就還沒有徹底結束。


    沈初禾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


    “佛祖保佑我!順利離開北城!離開這些牛鬼蛇神,讓我過點安生日子!佛祖保佑我!”


    最後默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才作罷。


    隻有離開,才是沈初禾的“新生”。


    ……


    爵色。


    七樓。


    一場浪漫的告白儀式結束,整個大廳灑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


    紅色橫幅上閃閃的幾個大字也格外刺目。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容聿川坐著,半翹著腿,一副慵懶的姿態,但目光自始至終沒離開過這幾個大字。


    喬婉坐在他身邊。


    難怪賀晟安說,今天晚上準備的,是給他的“驚喜”。


    若是旁人做這一番布置,搞出這麽一場動靜出來,他隻會覺得相當無聊,且幼稚。


    但這幾個字,對他來說,有格外的意義。


    也是因為這幾個字,他才縱容了喬婉對他用上的這份“心機”。


    容聿川看著豎著滑下來的紅色大字,難得的眼裏有幾分暖意。


    有多少年沒再聽到和看到過這句話了。


    他也曾少年。


    而這句話,卻是他少年時,唯一的一抹光亮,讓他記了好久好久。


    這句話,也是他和那個“小鬼丫頭”的暗號。


    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大概也隻有喬婉知道了。


    但他已經許久沒聽到過這句話了。


    他還以為……她忘了。


    半晌,男人嘴角勾了一下,比平日裏的皮笑肉不笑多了幾分人情味,看向喬婉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手無意的搭在喬婉的手上。


    媒體的人都被容聿川的人“禮貌”地請了出去。


    比起方才的刻意,容聿川此刻的親密才是下意識的,多了好幾分的真心。


    喬婉眉眼帶了笑,垂下眼中那一抹“果然如此”的算計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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