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去證明什麽,又是想向誰證明。


    她說出來的這番話,或許存在著想洗白自己,存在著想向誰剖析,或者喊冤的念頭。


    她承認,她都承認!


    她是個膽小鬼,她承受能力極其有限,她擔不起的辱罵,她都想甩掉!


    但夢魘裏從男人嘴裏無情地吐出的那個“髒”字,仿佛已然刻進她的腦海裏!


    就像一把懸掛在她心頭的鋒利的刀,還不定時地紮下來,往她心口劃上一道!


    她好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逮著誰就想去問一問,她現在後悔了,她想告訴別人,她改了,她不是隨隨便便爬上男人床的人,她當時沒有辦法,她隻是,求自保……


    是不是,那個“髒”字就落不到她的頭上了啊!


    她是個膽小鬼,她懦弱,她會在某些事上犯蠢,犯軸!


    所以,別人定義她,辱罵她,她也就千百次跟著別人一起,鞭打著自己!


    可偏偏,她藏著那些事,還不能將前因後果說出來!


    如果說出來,她害怕她又會得到不尋常的目光。


    或許是嘲諷,或許是不屑和蔑視。


    沈初禾自己都未曾發覺,她說話時的聲音發著顫。


    是抑製不住的哭音。


    曾幾何時,她多想歇斯底裏把這些委屈吼出來!


    但是她知道,沒用。


    人與人之間的氣場和鏈接真的很奇妙。


    有些人不必多說一個字,便能心領神會。


    有些人卻仿佛注定被一條鴻溝相隔,他們永遠無法彼此共情。


    “阿禾,你就這麽在乎嗎?”


    “什……麽?”


    在乎什麽?


    沈初禾忽然有些慌,江北霽在說什麽?他又知道些什麽?他怎麽就能下斷言說她在乎什麽!


    而江北霽也終於舍得扔下他手裏的東西,轉身,同沈初禾麵對麵。


    民宿的房間被老板有心布置了一番,昏暗曖昧的燈光落在女子的臉上。他高她半個頭,低頭時便能剛好清楚地看見她通紅微燙的臉頰上的被光照得亮亮的輕微水漬。


    她又哭了。


    江北霽輕輕一歎,湊近她,指腹挨著她的臉頰,輕輕摩挲拭去,緊緊的盯住她的眸子,也迫使她看著他。


    四目相對,他的眸子關切,嗓音溫柔,


    “阿禾,你是不是有點傻呀?有人企圖給你裹腳,你不掙紮,不反抗,也不打回去,反倒自己主動把腳伸出去,還幫著別人一起使勁兒勒緊自己的皮肉!完了之後又對著其他人喊你好疼!哪有這個道理的!”


    江北霽大概知道沈初禾經曆過什麽,那一遝資料,他能拚湊出某個階段的完整的她,而那些資料,在被他燒掉之前,也差點成為他的心魔。


    就連他這個局外人都尚且如此,何況身處其中的沈初禾。


    她好像是被某些東西纏住了手腳。


    像生活在淤泥裏的小白花,她善良,偏偏又少了點手段,又格外敏感擰巴。


    她太單純,不知道這個世界另一麵的殘酷,幾句汙言穢語算什麽?


    她不知道在某些地方,人為了活下去,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會做出些什麽。


    可她閱曆太少,她完全沒弄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以為此刻心裏擰巴的那點事兒,就可以牽引出她生命的全部!


    也好。


    會擰巴,說明她沒有麻木和認命。


    “那……是什麽道理?江北霽,你告訴我,是什麽道理?”


    沈初禾喃喃著,心裏一跳一跳的,瞪大了微紅的眼眸。


    她的手也緊緊捏住他的衣角,很認真地在等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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